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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151-159
作者:周国环  发布日期:2011-04-23 02:00:00  浏览次数: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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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攻来了 矛头直指贺龙

贺龙自进入阵地 一直盼望徐向前陈昌浩早点回师 以便聚歼胡宗南 不料胡宗南并未进入红军预设的口袋 而是将炮火猛烈地砸向红二方面军 贺龙莫名其妙 急电前敌指挥部问是怎么回事 彭德怀在回电中什么都没说 只是命令贺龙火速向山城堡突围 他和朱德在两侧掩护

贺龙知道遭了张国焘的暗算 万丈怒火猛烈喷发 但此刻军情紧急 只得仓猝突围 向着山城堡方向且战且走 胡宗南一路追击 红二方面军伤亡近六千多人 师长贺炳炎师政委晏福生团政委余秋里均被炮火打断一只胳膊 师政委汤祥丰陷入重围 无法脱生 为保性命 向南京军投降

可怜这六千红军指战员雪山草地都过来了 眼看就要胜利到达陕北 竟遭张国焘陷害 死的死 伤的伤 散的散 降的降 后人读此 无不嗟叹

胡宗南收编汤祥丰 继续追击红二方面军 前卫丁德隆旅进到山城堡 参谋长钟离定邦见此地山塬相连 沟渠纵横 忙劝丁德隆说 旅长 此处地形复杂 我们不可孤军冒进 还是等主力上来了一道行动吧

丁德隆笑道 红军只顾逃命 哪里会打我们的伏击呢

砰啪 一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光芒四射 四周山头枪声大作 冲锋号声震山撼谷 红一方面军全部和红二红四方面军各一部从四面八方冲杀下来 刘震 张震 王震 陈赓 陈伯钧 陈再道 杨勇 杨得志 杨成武 李贞 肖华 肖劲光各率所部奋勇冲杀 将南京军冲得七零八落 丁德隆慌了 急令所部就地抵抗 连电胡宗南告急求援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战斗还在激烈进行 今夜偏又无星无月 漆黑一团 双方都有些混乱 短兵相接中 李贞摸到一人 无意中触到对方帽徽不同 心里一亮 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对方咔嚓就是一刀 死活不论 转身又去摸另一人 摸到对方是自己人 就轻轻告诉他这个秘密 很快所有参战的红军都知道了这一攻杀秘诀 杀伤力陡增 南京军不防红军有这么一手 只知道乱扑乱打 十几个回合下来 被红军砍死不少 丁德隆听见杀声渐渐逼近 心想不妙 乘黑逃走

朱德急令 赶上去 活捉丁德隆

彭德怀急令 赶上去 活捉丁德隆

贺龙急令 赶上去 活捉丁德隆

冲啊 活捉丁德隆啊 王震刘震张震纷纷呼喊着 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

冲啊 活捉丁德隆啊 杨勇杨得志杨成武高呼着 舍身忘死地追了上去

冲啊 活捉丁德隆啊 陈赓陈伯钧陈再道怒吼着 撒开两腿追了上去

冲啊 活捉丁德隆啊 所有的参战红军都在呐喊着 一口气追出二十五千米 直到把丁德隆抓到手方才罢休 这真是

三军会师气势宏  三杨奋勇战山城

三震威名誉天下  三陈虎胆显英雄

红军大获全胜 指战员高唱军歌胜利凯旋

胡宗南闻讯 仓皇撤退 从此再也不敢靠近向陕北移动的红军 却将矛头一股脑全都射向河西 电令青海省地方军阀头目马步芳全力进攻徐向前

至此 中国工农红军四大主力的伟大长征胜利结束

总计红一方面军89789人从福建出发 历时12个月 共计行军367天 总行程达25678华里 途经12个省 翻越18条山脉 其中5座是大雪山 渡过24条大河 穿过6个少数民族区 其中有好几个原始部落是亘古汉人从未进入过的地区 大小战斗589次 攻克城市63座 击溃敌军456个团 平均每天行军为70华里 遭遇战每天至少一次 平均每行进一千米就有三至四名红军献出宝贵的生命 长征结束时保存有6598人 红二方面军17898人从湖南桑植出发 历时2年 途经9个省 行程21896里 大小战斗107次 长征结束时尚保存8999人 红三方面军第二十五军2956人从河南出发 历时10个月 途经7个省 行程达9878华里 长征结束时基本队伍还有所扩大 为3898人 是长征队伍中惟一一支人数增加的红军 红四方面军89654人从川陕边出发 历时19个月 途经5个省 进行了5次战役 大小战斗1234次 三次爬雪山过草地 行程8971华里 长征结束到达延安的人数为13498人

太阳出来了 多好的天啦 朱德愉快地哼着家乡的山歌 开始刮起胡子来

贺龙理了理自己的八字胡须 说 好好的 刮它干吗

朱德抬头看着窗外的远山 笑了笑 深情地说 就要到延安了 要见毛主席了 带着这把胡子去不好

对咯 贺龙摸着漂亮的八字胡笑道 但我舍不得刮 修一修吧

朱德刮完胡子 立刻显得容光焕发 他边照镜子边说 朱毛朱毛 朱离不开毛 自井冈山会师以来 我跟毛主席分手四次就吃亏四次

哦 贺龙饶有兴趣地听着

朱德眼望延安方向 若有所思 慢慢讲述起了这几年的一些事

贺龙用心听着 细细思索着 不时点一点头

朱德深情地说 事实证明 中国革命要想成功 非毛主席挂帅不可 我们这些人要想干得畅快 也非跟着毛主席不可

贺龙说 我虽未见过毛主席 但一直是照他的路子走过来的

女将李贞笑道 我比你们幸运 早在二七年九月就见到毛主席了 我是在文家市经毛主席指点 找到王震大哥后参加革命的

王震笑道 见到毛主席我比你还早 中共成立之初 毛主席到安源传播革命 那时我正好在安源的矿洞子里挖煤

朱德笑道 你还是没有弼时同志早 还在中共成立前 他就和毛主席一起创建了湖南的马列主义小组

是啊 任弼时幸福地回忆说 那时我们都还年轻 才十五六岁人 闯劲大 毛主席事事都比我们看得透 道理自成一体 我们就推举他为头 都跟着他走

贺龙听着听着有些急了 催促说 快点捡拾吧 好早一点去见毛主席呀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要去延安向党中央报到 红军三大主力所有的高级领导人都出动了 他们高高兴兴地说笑着 一路上马蹄得得 十分悦耳

在这些人当中 只有一个人不高兴 他就是张国焘

张国焘暗暗恶视着贺龙 在心里说 这一次没害死算你命大

张国焘正在心里暗暗咬牙 忽然有人喊道 看啦 延安到啦

张国焘抬头一看 清凉山的宝塔霍然入目 不由得一阵颤栗 心里顿时掀起阵阵哀叹 完了 完了

可是其他的人却欢声大作 激动不已地唱了起来

延安

宝塔山

红色军人的家

老伙计啊 你好啊 毛主席大步迎向朱德

老伙计啊 你好啊 朱德心头一热 泪眼蒙蒙地奔向毛主席

两人走到一块 兴奋地拉着手 激情翻滚在心里 喜悦舒展在嘴边 千言万语 万语千言 汇成一句话 都互相说着 朱毛从此永不分开

周围的人全在欢笑 为朱德毛泽东亲密无间的战斗友情而高兴 从后面赶上来的张国焘看到这个情景 心里极为别扭 一双手搓来搓去 竟不知道放哪里好

贺龙急步上前 向毛主席敬礼 朗声说道 报告主席 红二方面军总指挥贺龙前来报到

毛主席笑容可掬地拉着贺龙的手 上下打量着说 今日得见南昌起义总指挥 深感欣慰 你辛苦了

紧接着任弼时 刘伯承 关向应 陈伯钧 王震 傅钟等一一上前见过毛主席

毛主席高兴异常 说 你们为党立了大功 立了大功啊

罗炳辉与何长工上前见过毛主席 十分内疚地说 主席 我们

毛主席不说话 只是用手去摸两人的颈根 众人都莫名其妙

毛主席摸着两人的颈根 想起了被张国焘杀害的胡底 在心里叹道 多好的一位同志啊 对党忠心耿耿 想到这里 看着罗炳辉何长工两个 情不自禁地说 万幸啦 万幸啦

一番关爱感动得罗炳辉何长工都要掉眼泪了

啊哈 毛主席突然放声大笑 因为他看到了女将李贞 忙走过去打招呼说 当年童养媳 今日女将军 文家市一别 不想又是十年 我们是老熟人了 见了我怎么还躲呀

李贞红着脸说 这么多大脑壳挡在我前面 我这个小卜拉子哪敢抢先呀

嗬 毛主席畅怀大笑

哈哈哈哈 旁人也笑

笑声中 一位藏族青年虔诚地走到毛主席面前 毕恭毕敬地献上洁白的哈达 衷心祝愿毛主席万寿无疆

王震立即靠到毛主席身边 递过一条作回礼的哈达 介绍说 这位是藏族兄弟 名叫天宝 多亏他带路 我们红六军团顺利通过藏民区

毛主席向天宝回敬了哈达 笑容可掬说 物华天宝 人杰地灵 西藏是中国的神圣领土 我们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地珍爱她 保卫好她

张国焘忸忸怩怩地走过来 甜甜蜜蜜地说着毛主席好 心里却在咬牙切齿道 哼 当初会师时我若再狠点心干掉毛泽东 何至于受这场羞辱 唉 只因一着错 满盘都是输

毛主席并不知道此刻张国焘仍是口蜜腹剑地在恨着他 习如平日地热情地向张国焘说着欢迎的话

周恩来一会看着笑眯眯的毛主席 一会瞧瞧提心吊胆的张国焘 一会看看正气浩然的贺龙 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笑

毛主席左瞧右看 不见徐向前 陈昌浩 董振堂 李卓然 王树声 李先念等 便问张国焘

张国焘冷冰冰说 他们留在黄河那边了

毛主席惊道 不是叫你去电报让他们火速回师吗

张国焘嘻皮笑脸说 我忘了

啊 毛主席立即全身发炸 头发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两眼喷着怒火 恨不得就是一拳揍死这个陷红四方面军两万一千多指战员于死地的张国焘

张国焘脸上浮起一阵阴笑 心里暗暗盘算道 我就是要对着你来 怎么啦 哼 明打明的知道留在河西是死路一条 我偏不让他们回来 我得不到的你也莫想得到

此刻毛主席的心里真是云翻雾滚 他在想 从中国共产党成立的那天起 张国焘就是这么一种搞法 十多年过去了 错误犯了不少 中央多次挽救他 教育他 可他还是不改 且变本加厉 可怜红四方面军这两万多人远处河西 天寒地冻 人生地疏 孤军奋战 想到这里 毛主席不觉牵肠挂肚 遥望远树含烟的河西走廊 心里隐隐作痛

张国焘卑怯地呆在一旁 生怕毛主席处置他

朱德 贺龙 彭德怀等都翘首瞻望祁连大雪山 脑海中涌现出长城的残垣断壁和戈壁荒漠的滚滚黄沙 谁也不说话 一个个心潮起伏 既痛恨张国焘欺骗中央欺瞒部属的可耻行径 又深深牵挂和无限担忧将陷入绝境的西路军

西风骤起 远远的荒草尽头涌起一股寒烟 浓云苦雾中一只皂雕上下翻飞 显得极为吃力 远处传来苍凉的唢呐 寒烟四散 很快便弥漫开来 袅袅地将荒原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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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不到 张国焘神色慌慌地找到毛主席 哭丧着脸说 陈昌浩来了电报 西路军遭到马步芳十倍以上兵力围攻 他们已陷入绝境 请求中央火速救援

毛主席心急如焚 厌恶地斜视一下张国焘 焦急地走到地图前看起来

张国焘不知趣地凑拢去看

毛主席没好气地说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快去请张闻天他们来开会呀

哎 哎 张国焘赶紧去了

一会 张闻天周恩来朱德任弼时和红军大学校长林彪火急赶来了

毛主席让张国焘把情况讲了一下 提议组建援西军 急速救援西路军

林彪说 那么远 还要过沙漠 行吗

毛主席忧虑沉沉地说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再难也得救呀

遂任命刘伯承为司令员 林育英为政治委员 李达为参谋长 刘晓为政治部主任 统率红四军红二十八军红三十一军和红九军团并一个骑兵团 组成援西军 即日开拔

众人又劝张国焘交出密码 以便中央直接指挥西路军突围 张国焘死活不肯 主席也不好强迫他 仍将电报交他收发 只是叮嘱来往电稿均应上交档案室备查

张国焘暗中盘算道 我已无法过河 又加上一个援西军 整个红四方面军我是没份了 老子干脆一顿子乱搞起 宁肯叫西路军的人死光 也决不留给你毛泽东 想到这里 打定主意 压住中央指示不发 却另拟一份电稿发到河西

毛主席牵挂着西路军 三番五次问张国焘 张国焘屡屡以虚词答之 可从每一次交出的电稿看却总是与党中央背道而驰 毛主席恼怒万分 但又考虑到张国焘是党的一大代表和创始人之一 不便批评 总是委婉相劝 时间久了 张国焘不免心怵 时常躲着毛主席 这一天张国焘百无聊赖 外出闲逛 经过毛主席的窑洞前 他怕被毛主席看见 转身想开溜 却见从那头走来一个人 乱发蓬头 脸皮干涩 身穿一件黑不溜秋的破长袍 左手提一条空布袋 右手抓一根打狗棍 显得极为的疲乏 张国焘轻蔑地一笑 自言自语说 叫花子讨饭都讨到延安来了

那人却快步奔到张国焘面前 热呼呼地叫他一声老板先生

你是 张国焘定睛一看 惊叫起来 啊 徐向前 你怎么 昌浩呢 你的好几万部队呢

我 我对不起党 徐向前低着头 痛苦不堪说

张国焘明白了 西路军已彻底失败 立刻想道 现在我是一贫如洗 两手空空 比不过财大气粗腰缠万贯的毛泽东了 左莫搞到底 投蒋介石去 凭我这身菜 还怕蒋介石不伸筷子吗 想到这里 张国焘恶狠狠地朝徐向前一横眼 一跺脚 一咬牙 悻悻地说一声 你 便一个人仓仓惶惶地离去

单衣薄衫手脚皲裂的徐向前呆住了 在瑟瑟寒风中不住地抖动 全身冷冷冰冰凉凉的

是向前同志吗 毛主席从窑洞里快步出来 他刚才听见有人报告说是徐向前到了门外 就赶紧走出来 一见果真是徐向前 便大步走上来 一把抱住徐向前 欢叫道 你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徐向前顿觉周身温暖 是自与张国焘共事以来还从未有过的温暖 温暖得全身热血奔涌 悲辛地叫声主席 眼眶早已湿了

毛主席热切地说 外面冷 来 来 快进窑洞里来 牵着徐向前进了窑洞 说 唉呀 分别才一年 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你们吃大苦了 吃大苦了 将徐向前按在炭坑边坐下 说 中央和军委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们啦 你能回来就好 有鸡就有蛋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边说边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 披在徐向前身上 说 你能够平安到家 我就放心了

家 徐向前在心里呼喊一句 看着蔼然可亲的毛主席 百感交集 鼻子一酸 再也忍不住 泪水奔涌而出 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毛主席不忍卒看 默默走到一边 端过一盘熟土豆 倒上一杯热开水 放到徐向前手上 然后俯下身子 慢慢拨着炭火 炭盆里火星噼噼啪啪直爆 爆得炭火红旺旺 爆得满窑洞暖烘烘 爆得徐向前心里热腾腾

徐向前狼吞虎咽地吃完熟土豆 抱愧地看着毛主席 泣道 主席 西路军失败了 我对不起党

徐向前抱着负荆请罪甘愿接受党纪军纪处分的心态 泪眼蒙蒙地将西路军与十倍于己的敌人的血战情况全部讲了 带着发哽的声音说 西路军余部进入祁连山后 军政委员会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 决定我和陈昌浩同志回延安向中央汇报 余下的三千人分成左中右三个支队分散游击 途中陈昌浩同志病倒了 幸亏碰上了一位同乡

毛主席用心听着 听到胜利则眉开眼笑 听到有困难则双眉紧锁 听到遭受挫折便摇头叹息 听到他们收到张国焘的错误指令而惨遭失败更是愤怒不已

徐向前诉说完了 痛苦地低着头

毛主席等了一会 平息一下自己激动的心绪 慈爱地说 你能回来就是胜利 红四方面军是党的军队 你和四方面军指战员都是党的好同志 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

毛主席边说边走到办公桌前 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 先递一半给徐向前看 严肃地说 西路军失败完完全全是张国焘个人的错误 与你无关 他掌握着密码本死活不肯交出来 中央军委的电报由他转发 这是中央军委历次给西路军的电报底稿 可惜全被张国焘调了包

徐向前翻读着电报稿 越看越激动 说道 主席 照这上面说的办 西路军根本就不会败呀

你再看看这个 毛主席又递给徐向前另一半电稿 说 这是张国焘假借中央军委名义发给你们的电报

徐向前又一一看去 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 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伤心地吼道 张国焘 张国焘 你也太

毛主席赶紧上前扶住徐向前 问道 你怎么啦

徐向前痛苦地摇着手 说 主席 我们收到的确实是这样一些电报

门外有人喊报告 随即闯进一个人 满头大汗 气喘吁吁

毛主席抬头一看是张国焘的警卫员 忙问他有什么事

警卫员说 报告主席 啊 徐总指挥回来了 报告主席 张国焘投降蒋介石去了 我拖都拖不住 他还要我一路去 我不干 没有上级命令 我又不能开枪 只好赶紧跑回来报告

徐向前百感交集 长期潜埋在心灵深处的愤激与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他可以忍受妻子的冤死 可以承受不明不白的冤屈 但决不能容忍叛徒 霍地站起来 大声向毛主席请求说 主席 请让我去把这个叛徒抓回来

算了 毛主席苦涩地笑道 他已病入膏肓 无可救药 由他去吧 说到这里 毛主席昂起头来 庄重地说 丢失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罪魁祸首是张国焘 放弃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罪魁祸首也是张国焘 西路军惨败的罪魁祸首更是张国焘 凡是被张国焘错杀错批错判和遭诬陷的人 统统要平反 统统要昭雪

徐向前无比激动地说 主席 西路军还有好几千人在雪山沙漠荒原中挣扎 与马步芳的骑兵殊死拼搏 请中央速速救援

毛主席安慰徐向前说 中央一定全力援救 你放心吧

毛主席说着 叫警卫员吴吉清去通知首长们火速来开会

很快 各部门的首长都来了 见到徐向前 纷纷上前问好 问得徐向前又一次热泪涟涟 再次饱尝中央领袖的语重心长

毛主席先请徐向前详细讲述了西路军的情况 又请张国焘的警卫员说了张国焘叛逃的消息 大家无不怒发冲冠 一致申讨张国焘的叛党罪行

毛主席说 张国焘的问题 以后由中央召开专门会议讨论 眼下救援西路军余部要紧

大家很快平静下来

毛主席吩咐谢觉哉说 国民党新任甘肃省主席贺耀祖 既是我早年好友 又是你同乡旧谊 此人既讲交情 又有正义感 你立即去兰州 秘密接触贺耀祖 尽力营救失散的西路军战士

谢老谢觉哉拍拍徐向前的肩膀 去了

毛主席又交待周恩来说 青海省主席马麟为人开明 是马步芳的叔父 你马上安排人去会晤马麟先生 请他劝说马步芳 尽快释放被俘红军

好的 周恩来答应着 对徐向前说声你放心吧 匆匆去了

毛主席再叫秦邦宪 说 你即刻去电西宁 与马步芳以及他的那几个兄弟谈判 就说我党愿以枪械钱物为代价 请他们停止进攻西路军余部

林彪在一旁不满意地说 我军本身资金枪弹奇缺 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哪里拿得出多余的去送人嘛

毛主席站起来 背着手 默默转过两圈 看着林彪说 我也知道眼下我们经济极为拮据 我也知道要精打细算 可眼下救人要紧 顾不得那么多了 枪弹用完了可以从敌人手上夺 金钱用完了还可以再筹 人一旦牺牲就再也挽不回来 你就让我大手大脚一回吧 邦宪同志 你快去吧

秦邦宪看着徐向前 深深叹口气 急急忙忙去了

毛主席又对张闻天说 兰州有个医生叫高金城 办了个私人医院 他性情耿直 为人正义 你负责去联系一下 请他暗中收容西路军伤病员 所需费用 我们加倍支付

张闻天立即起身 刚走到门口 毛主席又叫住他 上前悄悄说道 这位高医生早年就为我党作过一些秘密工作 你要做得隐蔽点

张闻天点着头 去了

毛主席又吩咐任弼时说 你马上电告派驻共产国际的代表陈云和滕代远 要他们利用我党与新疆督办盛世才的统战关系 火速赶往新疆 筹备物资 全力接应西路军余部

任弼时也去了

毛主席又与朱德商量 请他电告援西军的刘伯承林育英 沿黄河岸边全力搜索 尽最大可能找寻西路军失散人员

朱德与徐向前握握手 去了

毛主席回头问徐向前 你手上可有密码

有 徐向前赶紧撕开衣襟 找出密码 交给毛主席

毛主席笑眯眯地拉着徐向前的手说 现在我们去向河西的同志们发报 要他们进军新疆 陈云和滕代远同志在那里迎接他们

徐向前看着眼前这一切 在心里说 毛主席与张国焘真有天壤之别呀

不久 刘伯承电告毛主席 说王树声等123人陆续回到河东 与援西军会合 接着陈云和滕代远也从新疆来电报告 李先念支队一路血战 备尝艰辛 辗转到达新疆星星峡 尚余456人 稍后 谢觉哉张闻天周恩来秦邦宪等人相继报告 西路军失散人员陆续归队234人 另有789人被马步芳编为工兵营 在建桥修路中因冻饿病累以及折磨中先后死去 据查 被马步芳残杀的西路军指战员达6789人 光一次掩埋上千名西路军指战员的万人坑就已查明两处 更有不少战死的西路军指战员暴尸荒郊野外 因马步芳阻拦 无法派人掩埋 董振堂的人头被马步芳割下送往南京报功 目前尚有很多西路军指战员流落民间 乞讨为生 谢觉哉正全力收容

看过各方函电报告 毛主席心里极为沉重 既痛惜西路军的不幸 更痛恨张国焘的无耻可鄙 思前想后 痛定思痛 当即伏案疾书 起草党中央致全体党员的指示信 号召全党同志必须坚定不移地团结在党中央周围 与党同心同德 任何分裂党的行为都是犯罪

指示信经过中央政治局讨论通过 分发到各支部 及时加强了党和红军的团结

张国焘逃到南京 立即朝觐蒋介石 扑通跪倒在地 可怜巴巴说 小人在外糊涂多年 今日前来请罪

蒋介石看着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张国焘 心里骂道 有人不做 偏要做狗 心里虽生厌恶 脸上却仍是笑嘻嘻地叫张国焘爬起来 让他坐

张国焘不敢坐 卑躬屈膝 垂立一边 战战兢兢说 集中到陕北的红军还不到三万人 只要总司令全力围杀 不难消灭 我对红军的战略战术了如指掌 愿为总司令消灭红军竭尽犬马之劳

好好好 蒋介石欢喜不已 对张国焘慰勉有加 说 我是不能容忍共产党存在的 一定要将中共斩尽杀绝 你降过来好 至少留得一条命在 我马上调集百万大军进攻聚集在陕北的红军 届时还望你多多提供红军内部消息

遵命 遵命 张国焘不停地哈着腰 却在心里暗暗骂道 你娘的好过 老子当初在四方面军呼风唤雨 说一不二 比你威风几百倍

其实蒋介石也知道张国焘表面上对他极其恭顺 骨子里却是咬牙切齿 便鄙夷地看张国焘一眼 说 坐吧 老站着也腰痛 我们交道了近十年 你说 红军最怕的是什么

张国焘一哈腰 说 最怕将他们与老百姓分开

哦 蒋介石极有兴趣地问道 那又如何将红军与老百姓分开呢

张国焘鼓起两只贼眉鼠眼 咬牙切齿说 只要将共产党根据地的穷苦人全杀光就行

蒋介石心里大怒道 你娘的比老子还要狠毒啊 你想让老子当君啊 你手上沾的共产党员的鲜血并不比老子少啊 哼 便厌恶地把眼睛一闭 说 你可以走了 有事老 我再叫你

哎 哎 张国焘唯唯诺诺 黯然而去

蒋介石决心杀尽陕北的红军 与幕僚们商定 调集百万大军压往陕甘宁边区

命令一下 新近进口的最新式坦克车装甲车重型轰炸机等源源不断涌往陕西省 空中飞机隆隆 公路铁路江河里车船飞奔 西安城内冠盖云集 旅馆饭店酒楼茶庄人满为患

军事布置就绪 蒋介石亲往西安督战 临登机 蔡孟坚请蒋介石带上替身朱官保

不必了 蒋介石嘻嘻笑道 他一入戏连美龄都搞不清 夫人很不乐意

蔡孟坚关切地问道 夫人呢 怎么不随总司令

蒋介石说 她身体欠佳 这次不随我

蔡孟坚心里骤然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扪心自问到底为何 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哽在心里 好久好久还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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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到达西安 张学良杨虎城率文武大员到机场迎接

蒋介石拉着张杨二人的手 甜甜蜜蜜说 此番与共产党作最后决战 还须仰仗二位

杨虎城什么也没说 只是淡淡一笑

张学良则不置可否 说 总司令一路辛苦 请早点歇息吧

于是杨虎城陪同其他中央要员前往西京大旅馆住宿 张学良陪同蒋介石前往郊外临潼华清池下塌

在客厅 蒋介石亲热地拉着张学良坐下 说 青海马步芳全歼红军西路军 大获全胜 现在就看你的啦

张学良说 只要总司令一声令下 我定当一马当先 打响抗日救国的第一枪 夺回东北失地

你扯哪里去了 蒋介石跌着脸说 如今红军集中于陕甘宁一隅 困难重重 我决心发动最后一次大围攻 彻底消灭共产党

总司令 红军万里长征 空前绝后 亘古未有 什么难没遭过 什么苦没吃过 消灭不了的 不如

你呀 呵呵呵 就不要作古正经了 放松一点 华山名胜近在眼前 你我何不去赏玩赏玩呢

卑职国恨家仇集于一身 无心游山和玩水 只盼总司令早一天带着我们奔向抗日前线

我知道你时时念的是抗日 刻刻念的是打回老家 这几年我也亏欠了你很多 可是不彻底消灭共产党 我又如何抗日呢 你还帮我一次忙 等消灭了共产党 我一定全面抗战 一定帮你打回老家去 好不好

和共产党携起手来不就行了嘛

我与共产党势不两立 我决不能让他们存延下去

总司令 怒我直言 中国共产党是杀不完摧不垮的 他们的事业方兴未艾 正蓬勃向上 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他们的前进 你看他们万里长征都过来了 什么暗礁险滩没见过呢 你硬要反共 那抗日就一倒无风 我辞职算了

你呀 我望哒你硬是急的 毛泽东的攻心战术啊 可真够狠的啊 好啦 好啦 这么大个人了 还耍小孩子脾气 你就要担任前敌总指挥了 回去好好生生想一想 随时准备出击吧 嗨嗨 毛泽东的统一战线好厉害呀 把老百姓统了去 把你也统了去 现在又要统到我的头上来了

总司令 北伐那些年 你们国共两党不是合作得很好吗

你真是不天亮 反共已到最后关头 只须坚持最后五分钟我们就可实现彻底胜利

总司令 人家共产党并不计较过去 你何苦硬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我懒得跟你讲 一句话 我以反共为天职 你以服从为天职

总司令 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呀

我生来就不喜欢别人提意见

总司令啊 张学良哭了起来 我知道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但我更知道自己是一个东北人 更知道再也不能打内战 更知道要收复失地 更知道不能当亡国奴 更知道

知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 蒋介石勃然大怒 狂怒地吼叫起来

张学良泣道 我身为东北军首脑 不能收复失土 何以面对家乡父老

你呀 你呀 哼 蒋介石气呼呼地走进里室 把门一乓 不再理睬张学良

张学良魂销色黯地回到司令部 一肚子委屈无处诉 呆呆地坐着 哗哗地流着泪

这可吓坏了周围的人 纷纷过来询问

张学良气愤地说 我辞职了 不干了

左右知道张学良肯定又在蒋介石那里呕了气 忙安慰说 副总司令不能走 我们背井离乡抛妻别子随副总司令入关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跟随副总司令打回老家去吗 现在你一辞职 弟兄们又靠谁来领导我们报仇雪耻呢 难道这一辈子就真的要做亡国奴吗

说着说着 一些人放声大哭起来

张学良忙收泪说 好好好 不走了 不走了

侍从幕僚们又都破涕为笑

当夜 蒋介石在自己的住处主持召开军事会议 商讨何日对红军发动总攻

会议一开始 绥远省主席兼第三十五军军长傅作义第一个抢着发言 汇报当前的绥远形势 说 蒙族德王公开投降日本 日伪军集结在百灵庙一带 大有进攻绥远模样 一旦日寇入侵绥远 末将守土有责 定当全力抗战 到时还请蒋总司令张副总司令阎总司令全力支持

张学良当即表态说 你只管打 我全力支持你

杨虎城说 我们陕西誓做绥远后盾 一旦开战 第十七路军全归傅将军指挥

蒋介石喝道 你们凑什么热闹 咹 不到万不得已 决不能轻言对日作战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傅作义立身而起 说 报告总司令 我身为中国军人 面对外国入侵者 宁作战死鬼 决不当亡国奴 绥远一失 华北将失去半壁屏障 山西更是首当其冲 我作为边防镇将又如何向国人交待呢 又如何向家乡父老交待呢 又如何向历史交待呢 你看现在人家共产党的乌兰夫和云继先 冒着生命危险发动群众支援抗日 我们却袖手旁观 这 这叫我如何

啪 蒋介石把桌子一拍 怒不可遏地吼道 身为党国大员 却替共产党讲话 我毙了你

阎锡山见势不妙 赶紧起身将傅作义按在椅子上

蒋介石看一眼阎锡山 对众将说 我们百万大军聚集西北 是为了消灭共产党 你们都要求抗日 我就不想抗日吗 但国家不统一 又怎么抗呢 咹

有人嘀咕说 和共产党联合起来 国家不就统一起来了吗

嗯 蒋介石的眼中立即滚出两道绿光 直射声音发出的地方

嘀咕声立即消失

蒋介石将绿色的眼光放淡一些 说 征之历代兴亡 安内始能攘外 所以 抗日必先反共 现在我决定 阎锡山部二十万人马从东边进攻 朱绍良部二十万人马从西边进攻 胡宗南部二十万人马从北边进攻 张学良杨虎城两部二十万人马从南边进攻 化学兵做好战斗准备 一旦需要 随时参战 以上诸军俱受前敌总指挥蒋鼎文节制 另有四十万预备军由陈诚将军统率 视情需要随时准备应援前线 哼哼 这一次我百万大军围攻三万红军 我看他毛泽东又有什么绝招 望各位将军全力以赴 施展你们的全部才华 彻底消灭共产党

众将纷纷表示态度 叫喊着要生擒朱德活捉毛泽东

蒋介石见张学良杨虎城自始至终低头不语 心里即刻火气上升 说 二位若嫌战线过长 可以让些地方给朱绍良 若是部属不干 你们只管撤职枪毙 我还要奖励你们

杨虎城淡淡地看一下蒋介石 算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张学良却动都不动 因为他正陷入沉思

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 内疚一直深深地压在张学良的心上 蔡廷锴的淞沪抗战更使得张学良愧对国人 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打回老家去 当红军平型关大捷的消息传开时 张学良震惊了 也振奋了 他看到了前途 看到了希望 增强了信心 提高了勇气 下决心不再打内战 所以红军回师陕北不久 张学良就主动与红军秘密签订了停战协定 尽管此时蒋介石对他施加压力 强令他进攻红军 但张学良在心里一口咬定 决不背信弃义 决不再打内战

蒋介石见张学良低头不语 更是有气 喝问道 张学良 你在想什么

杨虎城见张学良仍旧低头不动 赶紧用脚碰他一下

张学良知觉 朝杨虎城一笑 扭头看着蒋介石 缓缓说道 总司令 眼看着一省又一省的国土丢给日本人 我们却在屋里自相残杀 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你能不能先带着我们赶走日本人后再去与共产党拼杀个你死我活呢

蒋介石屁眼里都是气 吼道 散会 拂袖进了里室

与会者不胜唏嘘 不欢而散

临出门 阎锡山悄悄问傅作义 一旦日寇大举入侵 你有不有制胜把握

傅作义把胸脯一挺 严肃地说 虽没有全胜把握 但至少不会做亡国奴

阎锡山把牙一咬 说 日本人硬是逼上门来就坚决打 而且要打狠一点 你越打得漂亮 总司令那里我就越好同你讲话

傅作义点点头 说 局势严重 卑职就回去了

阎锡山拍着傅作义的肩膀说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傅作义去后 阎锡山想着找人 便朝作战室走去 迎面碰上陈诚张学良 忙说 我正要找你们两个 呃 你们也知道 绥远是我山西的门户 绥远一失 山西难保 傅作义血气方刚 面对日寇的进犯 他决不会无动于衷 一旦打起来 我肯定会要全力支持他 你们一个是全权负责华北军务的副总司令 一个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中央特使 可得替我光顾光顾啊

张学良说 走 我们一起找总司令去

蒋介石见三人进来 知道又是为抗日的事 绷起一副脸 对阎锡山说 你叫傅作义先在绥远挡一挡 见好就收 适可而止 我国版图辽阔 日本鬼子是吞不下的 等我消灭了共产党 那时抗战还来得及

张学良说 中共已明确表示愿释前嫌一致抗日 总司令何苦硬要一意孤行呢 大敌当前 为什么国共两党就不能再度携手合作呢 如果像炼合金钢那样 在普通钢中渗入有益元素以生产出优质钢的话 那么全国武装加上共产党的战略战术和斗争精神

你 你 你他 蒋介石气得头上青筋直暴 你 你 你把共产主义都宣传到我这里来了 放肆 实话告诉你 你现在就是拿着枪顶在我的太阳筋上我也不会停止反共的

张学良看着日夜爱戴的领袖 默然不语 眼睛红红的 心里委屈极了

陈诚赶紧朝阎锡山使眼色

阎锡山会意 轻轻碰碰张学良 说 算了 走吧

两人好生不然地出了门

陈诚送到门口 看两人的车子走了 火速进房 走到正在看书的蒋介石身边 怯生生说 总司令 恕职下说一句久藏在心里的话吧 中共的统一战线不仅在这西北地区 而且在全国范围甚至世界上都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政治影响 国内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呼声日渐高涨 不但各种团体以及多数党派组织的领袖热烈响应共产党的号召 就连我们党内许多重要派别及其领导人如陈铭枢 蔡廷锴 李济深 李宗仁 阎锡山 刘湘 冯玉祥 孙科 韩复榘 宋哲元等都与中共建立了秘密关系 傅作义高桂滋两人则与毛泽东取得了重要谅解

你 蒋介石把眼一白 绿光一闪 低声而威严地说道 你也被毛泽东统过去了

陈诚急忙立正 说 卑职不敢 卑职一切听命于总司令

蒋介石说 好啦 好啦 你去吧

陈诚不动

蒋介石爱抚地笑道 我清楚你 不会怪你的 去吧

陈诚仍不动

蒋介石盯着陈诚好一会 说道 你心里好像有什么事

陈诚说 卑职担心张学良会有不轨 总司令还是及早回南京吧 越快越好

哦 蒋介石笑道 张学良是一个花花公子 叫得凶

陈诚不敢多劝 在心里长叹一声 怏怏而去

154

看报 看报 日寇入侵绥远 民族英雄傅作义奋起抵抗 报童在人行道上边喊边跑

看报 看报 爱国将领傅作义胜利收复百灵庙 报童一路嚷着 兴奋地向行人兜售报纸

傅作义英勇抗日的壮举传遍全国 民心大振 毛泽东主席第一个致信傅作义 坚决为其后援 紧接着全国各地军政首脑各界领袖民间团体纷纷函电傅作义 声援抗日 各地慰问团不断涌向绥远省 捐款捐物者络绎不绝 正与日本政府代表举行第八轮会谈的中国外交部长张群 得知收复百灵庙 一反前七次会谈低声下气之态 昂首挺胸 义正辞严地驳斥日方代表的无理要求 西安人民更以空前的热忱投入援绥运动 杨虎城的夫人谢葆珍女士亲任募捐分团主任 直接上街募捐 东北军官兵益发群情激昂 纷纷找到张学良 坚决要求打回东北老家去 张学良热血奔涌 当即起草了援绥请缨抗敌书 决定即刻去找蒋介石 正式请战

才出得大门 有人报告上海赴绥慰问团途经西安 正在办理转运手续

张学良临时改变主意 前往车站迎接慰问团

见到满载慰问品的专列 张学良羡慕不已 笑问慰问团副团长黄水澜说 我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 伤亡那么大 怎么从来没人慰问过

黄水澜笑嘻嘻说 张副总司令 在你报了国恨家仇的那一天 我一定到你老子坟前烧柱香

嘻 旁边一人跟着笑道 张将军 我听说军事典章上有个引敌入圈 聚而歼之 不知九一八张将军退入关内时是引敌入圈还是给敌送圈 嘻嘻嘻

一番话哽得张学良两眼直翻 懊恼地回到家中 越想越气 猛将手中茶杯朝地下一砸 吼道 老子这次劝不动蒋总司令抗日 誓不为人

说罢 叫上汽车 直奔临潼

你就不要凑热闹啦 蒋介石一见张学良 便板着脸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手上拿的那个东西我看都不会看 绥远那里 我已电告阎锡山和傅作义 叫他们边打边谈 适可而止 尽快休战 不能因抗日而影响我的反共大计 十天后我就要对红军主力发起总攻击 你准备出征吧 好啦 你去吧 我要休息了

张学良伤心地离开临潼 闷闷不乐地来到新城大楼 向杨虎城倾诉心中的苦闷 痛苦不已说 虎城兄 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杨虎城说 我们与红军订有协定 哪能再开战呢 硬不行 干脆 脱离蒋介石 参加红军

张学良说 还不到那一步 抗日是全国的 单靠红军一家还赶不走日本侵略者 我们要设法劝说总司令 我们志诚志义 总司令就是铁石心肠也该有所触动

难啦 杨虎城叹道 总司令的为人我晓得 要他改变政策比登天还难 你看他连七君子这样的爱国人士都给抓起来了 他会抗日吗

张学良气愤地说 再这么下去真要自灭

窗外忽地人声鼎沸 副官张静玖进来报告说 西安一万多市民举行声援绥远抗战游行 连小学低年级学生也参加了 秩序本来很好 带队的都是东北籍文化界人士 不料宪兵开枪打伤一名东北籍小学生 游行群众激怒了 要去临潼向蒋总司令请愿

他们不要命啦 张学良急了 立即通知卫队营营长孙铭九带上队伍去保护请愿的群众 然后打电话给蒋介石 说明情况 希望总司令能好好接待请愿的群众

放肆 蒋介石破口骂道 竟敢叫刁民到我这里来瞎胡闹 格杀勿论

张学良知道蒋介石说得出做得到 电话筒一放 对杨虎城说了蒋介石的态度 便急匆匆跨上汽车追赶请愿队伍

司机将车速开到最大限度 张学良还嫌慢 不停地催 到十里铺终于赶上游行队伍 此刻正与宪兵对峙 孙铭九站在中间不停地说着什么 张学良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 赶紧鸣喇叭

请愿群众见是张学良的专车 纷纷让开一条路

汽车开到宪兵与游行队伍中间停住 张学良急步下车

侍从室主任钱大钧和宪兵三团团长蒋孝先上前见过张学良

张学良问明情况 朝汽车顶上一站 好心劝阻群众说 同胞们的爱国热情 我十二万分地敬佩 不过天色已晚 去临潼又还有那么远的路 怎么走得到呢 赶紧散了吧

我们不能散 愤怒的群众纷纷喊叫起来

张学良指着荷枪实弹的宪兵 对赤手空拳的群众说 你们不怕路远 我很敬佩 可是他们能让你们过去吗

请愿队伍中立即冲出一人 朝着张学良大声吼道 国家就要灭亡了 我们还要命干什么 我们不怕死 我们一定要去

紧跟着一名中年妇女又站到了张学良的面前 高举着一份财产清单 大声哭道 张副总司令 我一个女子无法上阵杀敌 这是我死去的丈夫留给我的遗产 我全部把它捐献出来 给东北军做抗日费用 请张副总司令收下

谢谢大姐 张学良郑重地接过清单

那妇女突然从衣中抽出匕首 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咙 当即倒地身亡

大姐啊 张学良撕裂人心地惨叫着滚下汽车 从血泊中抱起这位妇女 放声大哭

群情再次愤激 一名女大学生跑到张学良面前 拿出一条白手巾 咬破手指 用鲜血在白手巾上写下誓死抗日四个字 郑重交给张学良

张学良轻轻放下自尽的妇女 再次爬到汽车顶上 双手举着血字白巾 向请愿群众大声说道 同胞们 我张学良的头可断 血可流 不收回失地誓不休

请愿群众振奋了 又呼喊起了去临潼的口号

张学良含着泪劝大家说 我决不辜负同胞们的心愿 也不忍心看着你们白白去送死 我一定劝蒋总司令停止内战 一致抗日 请你们相信我吧

游行总指挥张纯清知道张学良是诚心诚意为大家着想 认为游行适可而止 与几位骨干商量过后 分头做群众的工作 于是大家回头 高唱着抗日歌曲返回西安

张学良随即拉上钱大钧蒋孝先一同去见蒋介石

蒋介石不等张学良开口 劈头喝道 你好大胆 竟敢阻拦宪兵惩罚刁民 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脑壳砍下来交给那些刁民啦 咹

我哪敢砍您的脑壳呀 张学良笑道 我对总司令是始终如一 只是不忍心看着手无寸铁的学生流血呀

你说 你打算怎么劝我停止内战 说 蒋介石眼中绿光直刺张学良

总司令呀 张学良靠进一步蒋介石 说 总司令 内战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打了啊 难道您就不能听一听我的忠告吗 我别无他求 只求总司令停止内战 联共抗日 您看 不仅阎锡山这样的地方实力人物要求抗日 就连陈诚将军这样的铁杆嫡系也主张抗日 主张不要再打内战 他们只是不敢直接对您说 您就

砰 蒋介石把桌子一拍 吼道 现在你就是一刀把我的脑袋割下来 我也不会停止反共

总司令啊 张学良想起自己自九一八以来所过的杯残炙冷般的生活 禁不住伤心痛哭 恳求道 总司令若不立即抗日 我身上这口不抵抗将军的黑锅要背到何年何月呀

好啦好啦 蒋介石不耐烦说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好受 我心里就好受吗 这些年来 日本人一逼再逼 三番五次搞得我下不得台 我又何尝不想今天晚上就把日本鬼子统统赶出中国去呢 可是国家不统一又怎么抗日呢 好啦 好啦 你就不要哭啦 现在给两条路供你选择 或是进攻红军 或是调往福建去清剿红色游击队 何去何从 你好好考虑

张学良只管哭 哭得蒋介石心里不晓得有好烦 严厉申斥说 你看你这个样子 松松垮垮垮垮松松的 能抗日吗 我劝你还是把毒戒了 要是别人 我早就毙了他 边说边怒气冲冲地进里屋去了

张学良痛苦万分地回到西安 对杨虎城说 下了最后通牒 若不打内战就调往福建

杨虎城问道 你去不去

去不得呀 去了还怎么打回东北呀 虎城兄 你再去劝一次好吧

副总司令 不是我躲干 他这个人劝不醒呢

尽部属的责任吧 张学良用近乎乞求的口气说

杨虎城心里实在不愿再去劝蒋 他非常了解蒋介石的性格和为人 这是一个死也不肯回头的人 再劝也没用 更何况杨虎城心里早已盘算好逼劝蒋介石抗日的杀手锏 把戏不可久玩 一旦让蒋介石看出马脚 溜出西安 一切就都会变得无可奈何

张学良见杨虎城犹豫不决 便问他有何顾虑

杨虎城把自己的担心讲了

张学良笑道 如果说蒋介石怀疑你会造反还有可能 打死他都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杨虎城仍旧没有表态 仍旧低着个头想自己的事

张学良说 你还是去一趟吧 他若再不听 我们先礼后兵也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他了 再去一次吧 就算我求你好吧

好吧 我再去试试 杨虎城抬起头 勉为其难地说着 闷闷地出了大门

蒋介石见杨虎城来 不等他开口 便哈哈笑道 我知道你的来意 你也别多费口舌了 回去好好劝劝张学良 好了 你可以走了

杨虎城自己没说一句 倒听了一大堆训词 黯然神伤地回到新城大楼 打电话告诉了张学良

张学良立即跑过来 说 没办法了 按你的意思办吧 我已向群众作了保证 我必须劝说总司令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快把你的好主意拿出来吧

杨虎城哈哈一笑 道 你对群众说的那些话 又不是白纸黑字 说了就说了 不必当真

不行 张学良认真地说 一言既出 八匹马也难追 一个人要讲诚信 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杨虎城笑道 我是试探你的呢

张学良严肃地看着杨虎城 说 我们共事又不是一天两天 你应该了解我

杨虎城知道张学良救国心切 很想说出逼蒋抗日的办法 可一看到一脸病态弱不禁风的张学良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张学良诚恳地说 虎城兄 什么好主意你只管说 我一切都听你的

杨虎城看着张学良 犹犹豫豫说 办法是有 就是

张学良急切地说 你只管讲 有事我顶着

杨虎城说 你这身体

张学良说 为了救国 别说身体 就是要我的脑壳我也把它交给你

杨虎城靠近一步 低声问道 你 能戒毒吗

张学良瞪眼看着杨虎城 拳头一捏 坚毅地说 好 我戒毒

张学良知道杨虎城是为了他好 也知道杨虎城必有劝蒋抗日良谋 多年郁结在心中的家国之痛流亡之惨切齿之恨复土之念 此时此刻一齐喷发 激励着张学良在心里暗下决心 坐在车上反复想 为了抗日救国 我命都可以不要 难道毒就不能戒吗 我一定要重新做一个崭新的张学良出来

张学良就这么想着 想着 愉快轻松地回到了家

一进门 不及落座 张学良便急着将家中一应人员全部叫到跟前 郑重其事地吩咐说 为了抗日救国 我决心戒毒 我什么都不怕 就怕你们心软 我希望你们支持我帮助我 一同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大家听了 又惊又喜

夫人于凤至担心地说 学良 冰冻三尺 非一日之寒 你 受得了吗

张学良打了一个哈欠 似乎毒瘾又发作了 但仍旧咬紧牙关 强打起精神说 为了我的祖国 我要闭门思过重新做人

其实早好多年大家就一直希望张学良能够这么做 于是纷纷说着鼓励的话 送张学良进了戒毒室

贴身女秘书赵四小姐笑盈盈地问张学良说 六哥 要我相伴吗

张学良捏了捏赵四小姐鲜嫩的桃腮 笑嘻嘻说 谢谢你 美人儿 让我自个儿来吧 你只帮我把着大门 看紧点 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

四小姐含情脉脉说 忍不住了就叫我一声

张学良笑道 等我再叫你时就是另一个张六公子啦

嘻嘻 四小姐嫣然一笑 走了出来 轻轻锁上房门

到第四天早上 当厨师开门准备向里送饭时 张学良走了出来 但见他脸庞清瘦 精神焕发 比以往显得英俊潇洒多了

四小姐泪水一涌 扑到张学良的怀里失声哭泣

张学良笑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四小姐猛烈地吻着张学良 噙泪笑道 我这是高兴啊

张学良用手轻轻拭着四小姐脸颊上的泪珠 高兴地说 张学良有救了 中国有救了

合府上下闻讯 都赶来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张学良 纷纷说着祝贺的话

张学良谢过门人 说 这几天忙坏了你们 谢谢大家 你们忙吧 我去一下杨主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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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帅气一新的张学良 杨虎城真个感动了 紧紧抓着张学良的手 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学良等杨虎城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才急切地说 虎城兄 你快说 我该怎么办

杨虎城慷慨激昂道 副总司令 你都义无反顾了 我也破釜沉舟 说到这里 走到门口看了看 又一一瞧瞧窗外 见确无闲杂人员 便一咬牙 走到张学良身边 低声说道 一不做 二不休 干脆 来硬的 把蒋介石抓起来

对 张学良几乎是大叫一声 热烈的深刻的持久的爱国主义激情 终于在张学良的心中火山一般地爆发 兴奋地说 他是属蚱蜢的 不按不拉屎 要等他回心转意 只怕是三十晚看皇历 没日子

救亡图存的思想激励着两位英武将军的爱国意志 他们的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们的热血在奔涌 脸上泛着红光 两人都在大声地呼着气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 两人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杨虎城说 我去临潼捉蒋 你负责市区抓他的死党

张学良想了想说 临潼还是我去吧 我比你方便 时间就定在今晚12点正

杨虎城忽然问道 老蒋若死也不肯抗日怎么办

张学良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先抓起来再说

两人密商好了 当即分手 各作准备

送走张学良 杨虎城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他深知此举事关重大 脑子里反反复复在想 万一抓不到怎么办呢 人到手后他若死也不肯抗日又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杀了不成 杀了以后呢 所有这些担心像钟摆一样在杨虎城的心里荡过来荡过去

忽报省府参议刀道兰来访 杨虎城心想是不是出事了 忐忑不安地将刀道兰迎入会客室

主宾坐定 刀道兰急着说 杨主任 我对于当前局势深感忧虑啊

杨虎城笑问道 蒋总司令在这里 你还忧什么呢

刀道兰说 正因为蒋总司令在这里 我才忧虑 我担心有人要对蒋总司令下手

杨虎城只差没跳起来 问道 刀先生听到什么了

刀道兰不说 只是看着杨虎城笑 笑得杨虎城惴惴不安 但杨虎城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对刀道兰的表情没有过虑 抱着姑妄看之姑妄听之的态度 等着刀道兰的下一句话怎么说

其实刀道兰刚才是顾忌在杨虎城面前说别人如何似乎有些不大好 故笑而不语 过一会觉得还是讲出来好 于是缓缓说道 东北军下级军官要求抗日 不愿再打内战 情绪有些反常 这样下去 恐有事变 你是绥靖主任 有责任维持城内秩序

杨虎城悬着的一颗心立即放了下来 忙说 这是当然 刀先生请放心 我即刻调动部队 一定严加防范 一定保护好蒋总司令

刀道兰放心地笑了 起身告辞 返回省府 走到半路 仍旧放心不下 就叫驾驶员直开临潼

蒋介石正与陈诚商量战事 见刀道兰匆匆赶来 便说 你来得正好 刚才我接到密报 说杨虎城暗中调派军队 你知道这个事吗

知道 刀道兰说 我就是刚从杨虎城那里出来的 正要向总司令报告呢

陈诚立即紧张起来 两眼死死盯着刀道兰

什么事啊 蒋介石却漫不经心地问道

刀道兰说 我担心有人图谋不轨

你是说杨虎城要造反 蒋介石惊讶地看着刀道兰

杨虎城不会造反 他调动部队是为了维持市区秩序 刀道兰说着 便将刚才见杨虎城的情况说了

那么你担心谁呢 蒋介石心里像钻进了一只猫

刀道兰一字一音地说 张 学 良

哦 蒋介石放心了

其实陈诚也一直在担心蒋介石的安全 帮着相劝道 总司令 道兰先生的顾虑决不是多余的 您还是即刻回南京去吧

蒋介石哈哈一笑 道 你们不要发梦天了 若是杨虎城 我还真有些担心 说张学良会造反 哈 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哎 杨虎城不是请你们都去看秦腔吗 你们快去吧 不要扫了他的兴

刀道兰说 总司令 不是我多心 如今这年头 还是多一个心眼为好 俗话说 防人心不可无 您还是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万一有个 我们做部下的如何向

蒋介石不高兴 说 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庸人自扰杯弓蛇影了好不好

陈诚一看不对劲 赶紧劝着刀道兰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蒋介石想了一会 突然一笑 自言自语说 张学良会造反 笑话

正笑呢 蔡孟坚神色慌慌地走了进来

蒋介石瞟他一眼 问有何事

蔡孟坚说 张学良会要造反

蒋介石有些心动了 睁大眼睛问道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蔡孟坚说 他突然戒了毒

哦 蒋介石放下心来 哈哈笑道 张学良是忠于我的 不会有事的

蔡孟坚说 不管怎么样 总司令今晚必须离开临潼 最好是即刻就走 否则

蒋介石不耐烦说 啰里巴唆 我不会有事的 你走吧 我要休息

总司令啊 蔡孟坚跪倒在地 苦苦哀求道 卑职求求你 快走吧 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蒋介石怒道 你说张学良要造反 有证据吗

蔡孟坚说 职下只是妄自猜测

蒋介石说 今晚我非走不可吗

蔡孟坚说 非走不可 越快越好

滚出去 蒋介石大喝一声 悻悻然自个儿进里室睡去了

蔡梦坚哀告道 总司令 卑职求您了 您快走吧

钱大钧走过来 扶起蔡孟坚 说 张学良戒毒是总司令亲自下的命令叫他戒的 处长别怪

蔡孟坚失声恸哭道 我不怪 我只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总司令要

钱大钧悄悄嘱咐蔡孟坚说 处长还是走吧 万一总司令真个出事 处长在外面也好及时向南京报信

事已至此 蔡孟坚只好哀叹而走 天色已晚 蔡孟坚置身于黑天黑地 不时回头看蒋介石的住房 心里不停地说 天老爷保佑 今晚不要出事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蔡孟坚站在路边看着直刺夜空的无数道汽车光柱 心里好一阵哀伤 呜的一阵西北风刮过 蔡孟坚打个寒噤 叫声不好 撒腿就往华清池跑 可是迟了 满载东北军官兵的十轮大卡车 一辆接一辆地从蔡孟坚身边快速驶过 蔡孟坚瘫倒在雪地上 大声哭道 总司令啊 我对不起你呀

十轮大卡车上满载的确实是前往华清池捉拿蒋介石的东北军官兵 他们由张学良的卫队营营长孙铭九率领 全副武装地从西安出发 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降临华清池 汽车还没停稳 孙铭九便第一个跳下了车 带着东北军猛扑蒋介石的卧室 钱大钧闻讯大惊 又不知是哪方军队袭来 一边紧急通知蒋介石 一边亲自率队抗击 身中数弹 倒在地下 一番苦战之后 再也没有见到蒋介石的侍从在抵抗了 孙铭九率先冲入蒋介石的卧室 却不见了这一位至高无上的蒋总司令 摸被子 被子尚有余温 看桌上 日记假牙都在 看床边 衣服帽子全在 孙铭九知道蒋介石不会跑远 命令士兵四处搜查

一直搜到天亮还没有找到蒋介石 孙铭九焦急万分 督令士兵细心搜寻 正火星烦躁呢 天上出现几架飞机 其中一架小型教练机降落在附近的公路上 孙铭九得报 带着卫兵包抄上去 喝令飞行员下来

飞行员战战兢兢走下飞机

孙铭九喝问道 你来干什么

飞行员支支吾吾答道 奉命前来营救蒋总司令

飞机上带着什么

是给蒋总司令备用的皮衣皮帽等物

谁叫你们来的

蔡孟坚处长

孙铭九问得明白 派人看好飞行员 抬头看着天上渐渐远去的那几架飞机 心里更加焦急 命令卫士们加紧搜查

几经拉网式搜索 终于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蒋介石 孙铭九看他光头赤脚 脸色苍白 身上仅穿一套睡衣睡裤 在瑟瑟寒风中不住地抖动 终有些不忍 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 裹在蒋介石的身上 从死去的侍卫脚上脱一双鞋袜给蒋介石穿了 由孙铭九背上汽车 立即送往西安

汽车在新城大楼前停下来 这里早已戒备森严 副官谭海扶蒋介石下车 由孙铭九背着 一边再一人搀扶 在杨虎城部特务营营长宋文梅的导引下 来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看着惊恐不已的蒋总司令 孙铭九突然在心里笑道 一小时前还是座上客 一小时后就成了阶下囚 人啦 有意思

此刻蒋介石惊魂未定 他不知道张杨二人将要如何处置他 呆呆地靠着沙发 眼睛微闭 眉尖上耸 右手不时在胸前搓揉 口中念念有辞 只求基督耶稣上帝圣父圣子圣灵同在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自在南海观世音菩萨显灵大成至圣文宣王孔夫子亚圣孟夫子武圣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伽蓝恩主爷关公关夫子关圣大帝再生至亲至爱娘老子在世阿门阿门阿阿门保佑保佑保佑佑牛头马面母夜叉黑白无常地藏王幽冥教主阎王老子放手放手放放手

正念叨呢 门突然张开 从外面威风凛凛走进来两个人 蒋介石大瞪两眼 只见张杨二将如同两位巨人屹立在面前 自己反倒显得极其猥催 害怕担心恐惧吃惊深深地刺痛着蒋介石 他不敢多看张杨一眼 瞬间便把眼睛闭上 丝毫也不理人

张学良轻轻说道 总司令 受惊了 望恕罪

呸 蒋介石眉角一挑 蹦了起来 咆哮道 我还以为是红军打来了 哪晓得是你们两个合谋造反 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咹 我不是你们的总司令 杀死我好了 去 马上给我取纸笔来 我要写遗嘱

张学良说 总司令 你听我

喊冤啊 蒋介石瞪眼吼道 你们若承认我是领袖 就立即送我回原处 否则随你们怎么砍怎么剁

杨虎城说 我们请总司令来 是想

娘的 娘的 蒋介石鼓眼吼道 我百万大军将三万红军围得铁桶一般 眼看就要抓到毛泽东 这下可好 全给你们两个给搅乱了 那些人都被你们抓起来啦

张学良踌躇一会 慢慢说 师级以上军官和宪兵全被扣留 机场已经控制 除立法院邵元冲副院长不听劝告强行越窗逃走遭不幸外 其余人员均安然无恙 我已经告诫部属 这是政治行动 对所有被扣人员均不得有任何人格上的侮辱 总司令请尽管放心

蒋介石凶狠狠瞪着张学良杨虎城 喝道 你们两个这么大个胆 究竟受了谁的指使 说

张学良说 没人指使

难道共产党就没给你们下什么指示 咹

除了总司令 天底下还有谁能使得动卑职呢

毛泽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值得你们这么为他卖命 咹

我们没得任何人的好处 是我的良心要卑职这么做 总司令 你想想看 日寇侵占了东北 又来

好啦好啦 你们出去吧 蒋介石不耐烦地挥着手说

张学良说 总司令 你能不能让我们把话说完

不让 不让 不听 不听 蒋介石朝沙发上一倒 把眼睛一闭 任凭张杨二人如何好说苦劝 就是不理

张学良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 吩咐孙铭九好生侍候总司令 向蒋介石说一声请安歇吧 朝杨虎城努努嘴 默默退出 驱车前往西京招待所 看望抓捕的文武大员

听着关门声 蒋介石把细眼一张 跳起来想要大骂一通 还没开口 却又坐下去 捶胸痛哭道 成 也是你 败 也是你 5555555555

张学良还未走远 听到这呼天抢地的哭嚎声 不觉也有些凄凉 在心里长叹道 总司令啊 你若肯听部下半句 我又何苦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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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热闹非凡 欢呼的人群这里一堆那里一伙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显得十分热烈 处死蒋介石的口号此起彼伏 不绝于耳地传到汽车里 张学良皱起了眉头 与杨虎城商量说 等下见到陈诚一干人时 请他们劝劝总司令 尽快善后

杨虎城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 默默地点了点头

来到西京招待所 还在门外好远就听得里面人声鼎沸 张学良杨虎城用心听着 原来是被关押的文武大员正聚集在饭厅大骂他们两个 两人淡然一笑 心态平静地走向往日的同僚们

大员们见两人进来 立即停止了怒骂 冷淡地靠到一边

陈诚和蒋鼎文却径直地走到张杨面前 不等两人开口 劈头便问 总司令怎样 受伤没有

张学良凄然一笑 说 诸公不必担心 总司令安然无恙 现在下榻杨主任的公署大楼 得到极好地侍候

谢天谢地 蒋鼎文双手抚胸虔诚地说着

暗地里有人冷冷地丢过来一句话 有你张副总司令保驾护航 总司令当然无恙啦 哼

陈诚愤愤然指责张杨二人说 你们实在不该出此下下之策 以下犯上 你们想过后果吗

张学良苦笑说 我们是迫不得已 我们已做到仁至义尽 总司令若肯听半句 我们又何至如此

陈诚潸然叹道 蒋总司令若有个三长两短 南京会乱 全国会乱 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学良说 我们这不是来和诸位将军一起商量善后之策吗

蒋鼎文冷笑道 阶下囚能帮什么忙 两位将军快不要说什么商量的话了

其他人冷眼瞅着张杨二人 或以言相讥 或怒目而视 态度均极不友好

杨虎城向张学良丢一个眼色 张学良会意 讲了几句请各位将军既来之则安之的话便退了出来

回到新城大楼 张学良说 虎城兄 天已被我们捅了个大窟窿 可总司令还是这么一个态度 那些人又不肯合作 怎么办呢

不管他 杨虎城说 先通电全国 表明我们的心迹 看看各方的反应再说

于是联名通电全国 说明事件真相 提出八项救国主张

通电一经发布 立即轰动全国 社会上议论纷纷 什么消息都有

在上海治病的宋美龄听到这个消息 不啻晴天霹雳 终日以泪洗面

蒋宋夫妇的亲朋好友也都被这突发事件搞懵了头 除了一个劲地劝慰宋美龄外 竟都全然不知所措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 从外面笑盈盈走来一人 满屋子人顿觉有了主心骨 连忙上前迎接

宋美龄一看是二姐来了 鼻子一酸 扑到宋庆龄的怀里大哭起来

宋庆龄慈爱地抚摸着宋美龄的秀发 安慰说 张杨二将军的举动纯系爱国所为 决不会亏待先生 小妹还是速回南京 小心有人落井下石

宋美龄大悟 送走二姐 重施脂粉 再梳秀发 浓浓打上几滴花露水 与至亲密友商议 欲亲赴西安

众人无不惊讶 纷纷反对

宋美龄执意要去

大姐夫孔祥熙说 市面传言西安遍地烽火 共产党都进了城 你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端纳也觉得此刻宋美龄实在不宜去西安 但见她态度坚决 便提议说 等我先去西安看看如何

宋美龄正犹豫不决 秘书进来禀报 何部长请孔院长开会

宋美龄怒道 何应钦想干什么

孔祥熙解释说 他是军政部长 总司令不在 此时理应由他出面

孔祥熙火急赶回南京 在家没歇得三分钟气 何应钦的电话就打来了 催他快到军政部开会

孔祥熙也想早点知道事态真相 赶紧来到军政部 会议室内党国大员早已挤满一屋 孔祥熙向众同僚略略点头 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向主持人何应钦问会议内容

何应钦恶狠狠说 没别的 就是讨伐张杨 营救总司令

孔祥熙又问在座的各位意见如何 有考试院院长戴季陶 监察院院长于右任 军委办公厅主任朱培德 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长叶楚伧 军统情报局局长戴笠 中央政治委员吴稚晖 司法院院长居正等支持何应钦提出的用武力讨伐张杨的意见 而国民政府主席林森 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 军委常委李烈钧与唐生智 军委委员鹿钟麟 财政部长宋子文 参谋总长程潜 中央军校教育长张治中 中央秘书长陈布雷 中央政治委员陈璧君与陈公博 中央执行委员丁惟汾与张继等坚决反对诉诸武力 竭力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立法院院长孙科则介于两派之间 争论双方态度鲜明 争论激烈

何应钦问孔祥熙态度如何

孔祥熙刚要表明态度 却从外面冲进一个军人来 打断了他的发言

来人自称是黄埔同学会的代表 凶狠狠看着众人 高声嚷道 校长被扣 黄埔同学发誓要血洗西安 坚决拥护何部长代理陆海空三军总司令 立即讨伐张杨 谁敢反对 我们就先革了他

会场气氛骤然紧张

何应钦站起来 喝斥来人说 干什么 退出去

来人怒视着冯玉祥 说声诸位小心 悻悻地去了

冯玉祥默然无语 只在心里哀叹道 早十年 你们这些小化生子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哼

反对出兵的人都低声嘀咕着 无不摇头叹息

何应钦面露微笑 得意地问道 诸位意下如何 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戴季陶抢先发言 直截了当提出任命何应钦为总司令 立即出兵西安 讨伐张杨 请大家议决

众无异议 当即通过

会议一散 何应钦便邀上孔祥熙宋子文火速赶往宋美龄处 向她通报会议情况

宋美龄秀眉一拧 愤然说道 你这么做不是要置总司令于死地吗

何应钦觉得发怒的夫人比不发怒时还要漂亮 矜持地笑道 哪能呢

哼 宋美龄银牙一咬 冷笑道 一些人肚子里想什么 何必要别人明言

夫人息怒 何应钦面带微笑说 大家都是为着总司令好哇 如果中央不给张杨施以颜色 张杨就会肆无忌惮呀

但此刻宋美龄救夫心切 生怕动武会激怒张杨 对此极为反感 但又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驳何应钦 只是一味地表示要去西安 与蒋介石同生共死

何应钦为了不使关系搞僵 便耐心解释说 只怕先生早已被张杨送给共产党杀掉了 你派个人去看看也好 但夫人是不能去的 我要为你的生命负责

你 你 我恨死你们了 宋美龄哭嚎着 悲愤欲绝 决心赶往西安与蒋介石生死与共

宋子文极力劝阻说 姊姊不要急 总司令不会有事的  还是先请端纳先生辛苦一趟

是啊 端纳说 夫人别急 还是让我先去看看吧

宋美龄遥望西北 悲切地呼唤道 张将军 杨将军 你们千万不要请共产党呀 共产党会杀了总司令的呀 大令 你若有个三长两短 我也不活了呀 呜呜呜呜

蒋介石被软禁三天了 三天中除了不断喝水外什么也不吃 心里老在想 我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 我怎么就没想到东北军与中央红军经常接触 耳濡目染 毛泽东的统一战线早就在张学良心里潜移默化了呢 毛泽东 你这心理战可称世界一绝呀 蒋介石一想到毛泽东就不寒而栗 可一想到张学良就无名火直喷 几年前他是靠张学良的帮助结束中原大战而统一党政的 现在却又被张学良抓了起来逼劝他改变不抗日专打内战的政策 真可谓爱也是他 恨也是他 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就懊恼不已 在心里发着狠说 你们关老子一次 老子要关你们一世 一个个都把你们关到死

张学良每天来看望蒋介石 蒋介石一直没个好脸色给他看 每一次张学良来 蒋介石不是破口大骂 就是毫不理睬 张学良虽屡屡热脸挨冷脸 并不气馁 仍坚持每天来看望一次

这一天张学良又来了

蒋介石怒火万丈 劈头吼道 我不想见你了 你去叫杨虎城来

张学良赶紧打转身去找杨虎城

杨虎城眉头一皱 说 什么时候了 他还耍心计

蒋介石因为老不见杨虎城来见他 以为他是被迫参加张学良的行动 便想试探一下杨虎城 看能否分化他们两个

杨虎城来了 蒋介石态度极为友好 和善地说 你是一个本分人 事变前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 杨虎城不卑不亢地说 这件事是我和张副总司令共同决定的

蒋介石脸色一沉 说 虎城将军 我待你不薄呀 你我相识以前不论 自你归顺南京 几年时间我使你从一个师长平步青云地提升为一员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当今中国有谁比你升得更快呢 我明明知道你的夫人谢葆贞女士曾经参加过共产党 可我硬是压住下属不许他们动你夫人的一根毫毛 论公论私 我算是对得住你吧

杨虎城马上立正 毕恭毕敬说道 总司令的栽培和厚爱 虎城没齿难忘

可是 蒋介石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图的是什么

杨虎城说 总司令 职下这么做 完全是为了总司令好啊 完全是为了我们中国人不再受外国人的欺负啦

蒋介石叹口气 悲泣地说 虎城啦 难道我就不想中国早日强大起来吗 难道我就不想中国人民有朝一日也能像那些强国一样昂首挺胸地在世界上说一是一吗 可是 政治上的事你到底还是不懂啊 你去吧 让我好好休息

杨虎城回到新城大楼 请来张学良 高兴地说 总司令有可能改变态度 只是不想在我们下属面前认输

那可怎么办呢 张学良踌躇道 眼下的情况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总司令呢 顽固不化 那些朋友呢 事前信誓旦旦坚决支持我们 一看何应钦出兵讨伐 调子就全变了

杨虎城笑道 这些我倒是早有所料 历史上又有几个军阀党棍政客说话算数呢

宋文梅走来 交给杨虎城一个信筒 说是天上一架飞机扔下来的 飞机现在还在天上转

杨虎城拆开信筒看了 喜道 有办法了

张学良问 谁的信

杨虎城高兴地说 端纳先生的信 说受夫人之托前来西安 因不明地面情况 不敢贸然降落 我们若同意见他 就请我们在机场点一堆火

张学良喜道 端纳来得正是时候啦 虎城兄 走 马上去机场

端纳一下飞机 张学良就趋步上前 急切问道 你收到我的电报没有

端纳说 我直到到了洛阳才听说有电报

张学良愤怒地说 那一定是有人搞了手脚 哼 南京方面真不地道

端纳说 外面都说西安不得了 如何如何 都劝我不要来 可我在天上一看 完全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夫人送来两封信 一封给两位将军 一封给总司令 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请二位将军千万不要把共产党弄到西安来 否则总司令性命难保

张学良朝杨虎城微微一笑 接信看过封皮 将其中一封还给端纳 说 这是写给总司令的家书 我们不便看 烦请先生直接交给总司令

端纳心中一喜 忙问道 我能见蒋先生吗

当然能 张学良笑道 我们就等着先生来做转弯呢

端纳一笑 放心了 问道 你们为何要这么做呢

张学良严肃地说 为了我们的国家呀

端纳点点头 又问 你们准备如何善后

张学良说 只要蒋总司令同意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我和杨主任仍然拥护他为领袖

这就好办 端纳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笑道 你们可真是百无禁忌呀 近几天和蒋先生谈过了吗

杨虎城摇着头说 油盐难进

张学良苦笑道 根本就谈不拢 每一次见面总司令不是沉默就是骂人 今天先生来了 正好劝劝总司令

端纳说 放心吧 等会我见了他 一定劝劝他

张学良说 谢谢先生 南京的情况如何

端纳凄然一笑 说 过几天恐怕就要来轰炸了

张学良瞪大两眼 说 他们就不考虑总司令的安全吗

端纳哈哈笑道 他那个黄金宝座谁不渴望啊

张学良本能地颤抖一下 心里还真急了

杨虎城连打三个冷颤 说 真要那样就危险了

是啊 端纳说 这次本是夫人要亲自来的 一些人硬是不肯 要不是夫人和冯玉祥几个主持公道 恐怕连我也来不了 二位将军 我什么时候见蒋总司令呢

张学良急切地说 马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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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突然降临的端纳 蒋介石眼中立刻放出异样的光彩 可一瞧张学良 眼神很快又黯淡起来 张学良知趣地退了出去 蒋介石瞧着端纳 鼻子一酸 颤巍巍叫一声端纳先生 一句话也说不出

端纳让蒋介石平静下来 先向他问了个好 然后才说 这次受夫人之托 特来西安看望先生 这是夫人给先生的信

蒋介石颤颤巍巍接过夫人的信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等把信看完 早已是泣不成声 端纳在一旁好言相劝

蒋介石泣道 端纳先生 多年来我没用到一个好人

好人还是有啊 先生 端纳说起了南京方面的情况

蒋介石张大眼睛 面带微笑 说 真没想到夫人和冯将军会在关键时刻来救我

端纳深情地说 他们都是为国着想啊 再说 夫人毕竟是你姨姐姐 她能看着心爱的妹妹失去丈夫吗

蒋介石默然不语

端纳说 何应钦正积极布置军事 准备攻打西安 夫人考虑到先生的安全 请先生对何将军下一纸停止军事行动的手令 以免激怒张杨的部属

蒋介石沉默一会 说 何应钦将军的所作所为是绝对正确的 先生你想 如果南京方面无动于衷 那会是一个什么结局呢 张杨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端纳点点头 说 我懂了 不过 为了缓和局势 我看你还是写一份手令吧 把张杨逼急了对你也不利呀 同时也可试探一下何应钦对您的忠诚程度和真实用心呀

蒋介石想想也对 就照办了 另外给宋美龄写了一封信 请端纳转告张学良 要求由蒋鼎文送往南京

端纳接过信和手令 想起张学良和杨虎城的委托 又劝蒋介石说 其实张杨二位将军还是很关心先生的 饮食起居方面 先生还是顺了他们的意吧 他们真要杀你 我们还能见面吗 就象今天这封信 张杨二将军硬是不肯看 要我直接交给你

蒋介石心有所动 说 先生请放心 我会知道怎么做

端纳在心里暗笑道 这才是蒋介石 成了阶下囚 还在搞名堂 于是告辞出来 告诉张学良上述情况 张学良同意了蒋介石的要求 让蒋鼎文随端纳一道回南京

端纳和蒋鼎文回到南京 下飞机后不是先去找何应钦 而是直奔蒋宅 向宋美龄送达蒋介石的信

宋美龄见到二人 泪水一涌 又哭哭啼啼起来 急不可耐地把信看了 泣不成声说 我一定要去西安 我一定要去西安抚慰他那受伤的心灵

孔祥熙劝了一会 问蒋鼎文 这次事变到底是不是共产党策动张学良杨虎城二人搞的

蒋鼎文说 我有一句讲一句 张学良杨虎城确实意在抗日 无意杀总司令 事变也并无共产党插手

那就好 宋子文对宋美龄说 等会我们一起去找何应钦 叫他放行 我陪你去西安

宋美龄掠掠头发 横下一条心 说 这次不管他同不同意都要走 我又看他敢把我的专机打下来

宋子文说 那就走吧 找何应钦去

何应钦正同他的亲信幕僚们琢磨轰炸西安的事 听说宋美龄来了 还有端纳和蒋鼎文 知道蒋介石必有命令给他 赶紧叫亲信幕僚退出去 热情招呼起宋美龄几个来

端纳和蒋鼎文向何应钦讲述了西安的情况 并向他转交了蒋介石的手令

何应钦看过手令 笑问宋美龄说 这个这个 夫人什么时候动身去西安

宋美龄平静地说 越快越好

何应钦忙说 这个这个 我 马上通知机场准备飞机

要上飞机了 宋美龄抚摸着舷梯 感慨万千 对她来说 这次坐飞机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就在她挥手告别送行的人们转身入舱的一刻 忽又听得有人急声呼叫等一等 回头一看是蔡老蔡元培来了 连忙走下舷梯 迎问蔡元培有什么事

蔡元培关切地说 夫人一路保重 一切都会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 老夫有一言烦请夫人转告蒋总司令 四一二时我和蒋总司令一起反对中国共产党 可是反了十年也没反出个什么名堂 共产党反倒更加强大 现在共产党提出合作抗日 很得人心 我们就应赞成 请夫人劝劝总司令

宋美龄应承 下意识地看看手表 时间正好是十二时十二分 鼻子一酸 几乎要掉下泪来 赶紧登机而去

何应钦随即密令驻洛阳的空军处于战斗状态 轰炸机列阵待发 随时准备轰炸西安

宋美龄的专机飞抵西安上空 先盘旋五六圈 观察形势 见确无异相 方与地面联系

专机着陆 舱门打开 宋美龄从精致的手提袋中取出小圆镜照了几照 掠掠并不乱的秀发 整整服饰 从容下机

张学良和杨虎城早已恭迎在弦梯旁等候宋美龄的到来

宋美龄冷淡而礼貌地向张杨二人一一点头 说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

宋子文也彬彬有礼地向张学良杨虎城打着招呼

张学良说 感夫人的体谅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乡亲部属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苦苦央告总司令抗日 只差没下跪了

杨虎城苦笑说 总司令若肯采纳我们半句 也不至于到今天

宋美龄嫣然一笑 说 我劝劝他 叫总司令带领大家抗日 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但愿如此 张学良杨虎城心里都这么想着 陪同宋美龄来到蒋介石的居室门口 大家止步 让宋美龄独步入内

看着宋美龄沉稳的倩影 张学良感概万千地对杨虎城说 真要杀了总司令 全国不知要乱成一个什么样 那可真的为日本帝国主义灭亡中国提供了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呀

但愿夫人能劝服这个下家 杨虎城点点头 说

推门之前 宋美龄先用手按住胸口 平抑一下心态 方缓缓地走进空旷而冷寂的房间 一眼看见靠在沙发上的蒋介石 不由得心里一酸 喊声亲爱的 趋步上前 抱住蒋介石的光头一顿狂吻 泪水鼻涕涂了蒋介石满头满脸

蒋介石如在梦中 呢呢喃喃说道 安琪儿  天使  夫人  夫人来了啊 夫人来了啊 半晌方醒 蓦地掉下一串泪来 无限感伤地说 我不是嘱咐了端纳先生吗 劝妻万不可来西安吗 我已身居虎穴 夫人又来冒险 何苦呢 何苦呢 我死不要紧 你若再有个

宋美龄抚摸着蒋介石的脸庞泣道 只怪我 只怪我 不该赶走你的替身朱官宝 不该赶走他呀 呜呜呜

劫数 劫数啊 蒋介石喃喃地说着

宋美龄哭道 你还是答应了他们吧

嗯 蒋介石一愣 马上说道 夫人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

5555555 WaWaWaWaWa 宋美龄把眼一瞪 哭得更伤心了

蒋介石紧闭双眼 一动不动

哼 宋美龄不哭了 怒气冲冲地看着蒋介石 轻轻吼道 你若再无动于衷 到时莫又怪我没劝得你 你知不知道 奸爷要回国了 听说已经到了香港

蒋介石张眼问道 汪精卫回来干什么

你说回来干什么 宋美龄冷笑说

你怕他懒回来得 哼 蒋介石悻悻地说着 又闭上了眼睛

宋美龄见蒋介石这么固执 真是伤心透了 忍不住放声大哭道 你这个蒋该死 我要和你

宋子文进来 向宋美龄使眼色 宋美龄会意 收起泪水 走到外面

张学良迫不及待地问道 夫人 总司令答应了吗

宋美龄摇摇头 摇得张学良心里掀起好一阵波澜 摇得杨虎城在心里哀叹 唉  连枕头风都吹不动他 好一个花岗岩脑袋 此刻又有谁能劝得醒这位总司令呢

安妥好宋美龄一行 张杨二人回到新城大楼 再次召开联席会议 听取各方意见

张学良刚把情况和难处挑明 少壮派军官立即起哄 仍旧强烈要求杀掉蒋介石 元老派军官则继续坚持慎重行事 老少两派各执一辞 互不相让

张学良见群情愤激 厉害难辨 自己干脆不吭声 任部属们争论 心里却不停地盘算 我该怎么办呢 谁能制服蒋介石呢

何柱国军长属于不老不嫩的中间派 劝大家说 老这么争来吵去如何善后呢 杀掉蒋介石不但不能解决问题 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制服蒋介石的人 可是当今中国又有谁能制得服蒋介石呢

是啊 大家纷纷说道 又有谁能制服得了蒋介石呢

有能制服蒋介石的人 王以哲军长缓缓地站起来 朗声说道

谁 所有的目光都射向王以哲

共产党 毛主席 王以哲朝张学良杨虎城一笑 轻轻说道

对呀 众人纷纷说道 当今中国 要想斗垮蒋介石 还真得请共产党才行

张学良说 事变当天我就紧急致电中共中央 告以实情 请他们火速派人前来协商善后 还派了我的专机去延安迎接他们的代表 估计也应该到了 虎城啊 有中国共产党在 我急个啥呀 啊 哈哈哈哈

可是 中共代表为何还不见到呢 杨虎城看着张学良 说

铃铃铃 电话铃响了 张学良抓起电话筒一问 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兴奋地说道 很好 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筒 对部属们说 中共代表团到了 而且还是周恩来先生亲自率团 快走 都跟我到机场去 说罢 拉上杨虎城兴冲冲出了门

一些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都说蒋介石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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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学良的绝密电报发到延安时 正是深夜两三点钟 电报内容立时把值班译电员的睡意冲到了九霄云外 才刚刚译得两句便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喜讯如闪电如炸雷迅速传开 飞播到延安的每一个角落 中央领袖们又惊又喜 纷纷爬出热被窝 聚集到电讯室 兴奋地议论着 不住地催问电报内容

译电员激动得有些慌乱 反而译得更慢

莫慌 毛主席轻轻拍拍译电员的肩 和缓地说 译完后再好好校对一遍 说罢 又朝其他人挥挥手 说 大家暂时离开一下

电讯室宁静下来 无关紧要的人退到窑洞外面 在弥漫的风雪里静静地站着 静静地看着 静静地等待着

张学良的电报刚译完 派驻东北军任联络员的刘鼎的电报也到了 译电员细心地将两份电文认真校对一遍后才交给毛主席 大家屏声敛息 一声不吭 两眼死死盯着毛主席手上的电报

毛主席将电报一连看了两遍 默默地看着大家 半晌方把眉毛一扬 大声说道 同志们 蒋介石被张学良抓起来了

哦嗬 室内室外立刻爆发出一阵春雷般的欢呼声 尽管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此刻听来仍是激动不已

毛主席请政治局委员和军委委员立即开会 自己率先走出了电讯室

延安城沸腾了 红色军民们纷纷燃起篝火 放起鞭炮 敲起碗盆 扭起秧歌 大家欢歌曼舞 喜笑颜开 不断呼喊着公审蒋介石枪毙蒋介石的口号

毛主席的窑洞里更是灯火辉煌 中共要员聚集一堂 欣喜若狂地说着笑着 一个个又惊又喜又怀疑 纷纷说道 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真是不敢相信

毛主席按捺住兴奋的心情 说 是突然 也不突然 乃势所必然 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的举动是积极的 邀请我党一同善后的态度也是很认真的 他们的壮举将彪炳千古 但如何处理蒋介石 却把他们给难住了 同时也给我们出了一道考题

毛主席这么一说 与会者们再次热烈地议论起来

这个笑道 蒋介石这个不倒翁 这次竟然栽了

那个笑道 一直嚷着要打到南京去 要活捉蒋介石 没想到还真捉了他

这个笑道 蒋介石也是欺软怕硬 我们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喊了那么久 蒋介石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坐下来谈 张学良杨虎城两个一来硬的 嗨嗨 他就霉了

那个笑道 这说明 和谈光靠诚意还不够 必须保持一定的军事压力才行

有人高声说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就叫恶有恶报 善有善报

哈哈哈哈 中共领袖们开怀大笑

看到大家心情极为畅快 毛主席也开心地笑着 问道 现在张学良扬虎城二位将军请我们共商善后 大家说怎么处理这件事呀

有人立即说道 把蒋介石杀了

不少人纷纷附和

有人说 可恨蒋介石把我们从江西折磨到这大西北 血海深仇 全都要清算

有人说 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 牺牲了那么多的人 决不能轻饶蒋介石

有人说 把蒋介石捆起来 戴高帽子游街示众 好好出口气

有人说 开公审大会 千刀万剐蒋介石

有人说 把蒋介石打入十八层地狱 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这些愤怒的议论 毛主席的神情异常严肃 说 真要是这样 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也就不会来请我们了

大家纷纷询问毛主席的意见

毛主席看着周恩来 说 你讲讲吧

周恩来环顾与会者 又看看毛主席 一下子就弄明白了主席的心思 说 西安事变的性质十分明确 是要逼蒋抗日 并不是要砍蒋介石的头 我们要体谅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的苦衷 同他们安危与共 事变发展有两种前途 一是中国结束内战 开始全面抗战 一是内战加剧 中国被日本吞并 我想主席的意思是要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释放蒋介石 争取全国抗战

啊 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和惶惑不解的神色 欢快的气氛和激动的情绪立时凝固 积极发言换成了鸦雀无声 活跃的思维来了个紧急刹车 会议室里静得炭盆中的火星哧哧直响

卡嚓 有人捏碎了杯子

砰 有人捶起了桌子

娘的 有人咬牙切齿地骂着

乓啷 有人站起又坐下 坐下去又站起

嘘 有人撅嘴生闷气 一阵阵长吁短叹

毛主席默默地吸着烟 听大家发泄

有人高声吼道 为什么不能杀 啊 为什么要放了他 啊 蒋介石欠我们那么多血债 杀害我们那么多同志 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为什么不杀 为什么要放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与会者纷纷吼嚷起来

有的说 不杀蒋介石后患无穷

有的说 不杀蒋介石不足以平民愤

有的说 蒋介石反共 罪恶滔天 人们恨不得睡他的皮吃他的肉 不杀他 还说要放了他 仇怎么报 恨怎么消

有的说 参加红军就是为了打老蒋 说放 怎么也想不通

有的说 放了蒋介石 何以告慰死去的部属战友同志 何以告慰妻子儿女兄弟姐妹和父老乡亲的亡灵 何以祭奠革命的参与者支持者掩护着追随者乃至同情者的魂灵 何以抚慰大屠杀的幸存者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吼着 毛主席却心境如常地吸着烟 静静地听大家宣泄

渐渐地大家停止了发言 一个个眉心紧锁 脸上流露出焦虑不安的神色 会议室里出奇的静 静得除了各自的呼吸声 再就是毛主席的吸烟声

半晌 毛主席抬起头看看大家 微笑着说 你们没说错 蒋介石确实该杀 要杀也不难 一句话就行了 我也很想赞同大家的意见 立即就把蒋介石斩首示众 可是杀了以后呢 局势会怎么样 南京会怎么样 全国会怎么样 日本帝国主义会怎么样 张学良杨虎城两位朋友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 毛主席停了停 静听一下同志们的反应 见大家都张眼看着他 便吸了一口烟 接着说 蒋介石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 而是一种势力 处理得好 可以救国 反之就祸国 不错 蒋介石其人确实罪恶滔天 欠下中国人民无数血债 且是血腥屠杀中国共产党人的始作俑者 与我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大家要求杀他 心情可以理解 不过分 但是 为了国家 为了民族 为了人民 我们却又不应该杀他 至少这一次不能杀他 我们必须忍下这口气 吞下这口气

讲到这里 毛主席停止了发言 再次埋头吸烟

其他的人都不吭声 深深陷入了痛苦的思索和重重疑虑之中

张闻天深思熟虑之后想通了 抬头看看大家 说 我赞同毛主席关于不杀蒋介石的主张 若因此而能推动全国的抗日 则国家大幸 民族大幸 人民大幸

朱德跟着说 共产党人胸怀开阔 目光远大 我也同意释放蒋介石 共赴国难

周恩来紧接着说 毛主席高瞻远瞩 决策英明 我完全赞同主席的意见 古代诸葛孔明对蛮王孟获尚能七擒七纵 我们对蒋介石为何不能一纵呢

有人颤动嘴唇说 整整十年中 多少人头落地 多少家破人亡 多少妻离子散 都是蒋介石的罪 多少人前赴后继 多少人血洒疆场 就是为了打倒蒋介石 可是 不杀蒋介石 还要放了他 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烈士 怎么对得起受苦受难的乡亲 怎么对得起

听着同志们悲愤的血泪控诉 毛主席的眼眶也湿了 说 蒋介石自叛变革命 十年间屠杀了我们无数同志 毁掉了我们无数个家庭 为了中国人民的幸福 我们的朱总司令两个亲弟弟惨遭杀害 妻子伍若兰的头颅被挂在城头上示众 还有贺龙同志 一家88口人被杀得就剩下他一个拿枪的

朱德说 要讲仇 毛主席与蒋介石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妻子杨开慧三弟毛泽覃堂妹毛泽键都是惨死在蒋介石的屠刀之下 大儿子毛岸英年仅8岁就被关进监狱 小儿子毛岸龙被国民党特务活活逼死在街头

毛主席噙着泪说 咱们共产党咱们工农红军咱们革命根据地的人民以及大多数中国人 哪一家又没有血泪帐呢 哪一个又没有深仇大恨呢 现在蒋介石被抓起来了 我又何尝不想立刻把蒋介石押来延安 交给人民审判 为千千万万的烈士报仇雪恨呢 但我们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啊 同志们 为了国家 抛弃仇怨吧 为了民族 将怒火和枪口对着中国人民的共同敌人日本帝国主义吧 我们这样做没有错 先烈们九泉有知 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一席话说得大家心明眼亮眉飞色舞 纷纷表示赞同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朱德祥和地笑道 忍让为国嘛 我们不辞辛劳 万水千山 不就是为的能抗日救国吗

有人突然问一句 要是蒋介石死活不肯改变政策呢 那我们不是白放了他吗 他那时又统率更多的军队来进攻我们呢

是啊 秦邦宪说 蒋介石的心肠是那么样的铁 张学良的话他不听 杨虎城的话他不听 那么多人劝他都不听 我们党的真诚能打动蒋介石的铁石心肠吗

周恩来呵呵笑道 你们不大了解蒋介石 我还是晓得他的 他有着极强的权力欲 总以一国之尊自居 所以他不理睬张学良杨虎城的劝说 他又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 所以他也不想让宋美龄占上风 他这个人反共确实很坚决 但民族自尊心还是有一些的 他也很爱面子 只要我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又适当作些让步 求同存异 我想蒋介石还是会转弯的

毛主席自信地笑道 在我们党的宽宏大量和一心为国的热血心肠的大洪炉里 任他蒋介石的心肠如何钢如何铁 终究要被熔化 呵呵呵呵

张闻天也很有信心地说 毛主席说得很对 我坚信我们党一定能熔化蒋介石 一定能将他铸造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来

但愿如此 与会者们都这么说着 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毛主席于是提议 一 复电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 赞扬他们的爱国举动 二 由周恩来 秦邦宪 王稼祥 叶剑英 罗瑞卿 李克农 张纯清七位同志组成中共代表团 周恩来任团长 前往西安 协助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三 通电全国 声援西安事变 号召各党各派各军各界举行抗日救国代表大会 迅速完成对日作战的一切准备工作 四 派彭德怀统率红军即日南下 开赴西安外围 全力配合张杨所部防备南京军可能发动的攻击 五 将上述立场电告共产国际 请他们发动世界舆论声援中国的抗日斗争 六 指示各地党组织广泛动员全国各界拥护西安义举 拥护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众皆赞同毛主席的提案 通过决议 立即实行

次日上午 刘鼎乘张学良的专机达到延安 专门迎接中共代表团去西安 同机还带来了张学良个人赠送给红军的两万发子弹和三万元法币

延安的人们见刘鼎回来 立即把他包围起来了 纷纷打听西安事变的情况

刘鼎红光满面 兴奋地讲述着西安所发生的一切

次日 周恩来便由刘鼎陪同 率代表团乘坐张学良的专机前往西安

空中纷纷扬扬飘起了大雪 毛主席朱德张闻天等顶风冒雪为代表团送行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毛主席对周恩来说 你的担子不轻啊 见到先生 代我问声好 这位老朋友 又是十年未见面了 怪想他的 呵呵呵 好 再见 祝你们一路平安 胜利凯旋

周恩来记住毛主席的话 与送行的人一一握手道别 充满信心地登机而去

毛主席回到窑洞 整日坐立不安 牵肠挂肚地等候着电讯室送来好消息 当周恩来平安到达西安的电报发过来后 毛主席才会心的一笑 紧跟着就没日没夜地站到全国地图和世界地图前 盘算起了全国抗日的事

之后 周恩来天天有电报来 及时报告与蒋介石宋美龄的谈判情况 毛主席的心跳与脉络随着电报内容的不同而不时变换着运动频率 当得知蒋介石已答应接受张学良杨虎城八项主张时 毛主席在他的办公室里哼起了欢快的湖南花鼓戏小调 可就在他身边工作的同志也发出阵阵欢笑之时 毛主席却一头栽在办公桌上酣酣大睡

工作人员赶紧将毛主席抬上床 这一睡就是18小时又48分另58秒 毛主席一觉醒来 忙得是更加没日没夜

吴吉清看着心里痛 劝毛主席多休息

休息好啊 毛主席听听窑洞外面呜呜狂吼的北风 笑道 那就快走啊 咱们休息休息去啊 说罢 扯过一条毛巾就朝外走

吴吉清知道毛主席又要去洗冷水浴 忙带上铁铲水桶 接过贺子珍为毛主席预备的换洗衣裤 跟了出去

迎着凛冽的寒风 毛主席轻快地来到延河边 看了看冰封雪冻的河面 大口地吸上一口气 开始脱衣 吴吉清用铁铲在河上砸开一个冰窟窿 随即站到一边 将身上的棉衣裹得紧紧的 不停地跺着脚 看毛主席冲澡

毛主席脱得只剩条短裤衩 用水桶从冰窟窿中提起冰凉的河水 一桶一桶地朝身上浇 看得吴吉清不住地打冷噤 毛主席不停地浇着水 直到全身发红热气腾腾方才放下水桶

吴吉清赶紧奔过来 拿起毛巾拼命地为毛主席擦干身子 赶快更换衣裤

毛主席甩着两只臂膀说 这是最好的休息 走 回去

刚返回窑洞 外面又传来人声鼎沸 笑语喧哗

吴吉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赶紧出门去看 一会火急返回 兴奋地喊道 主席 外面有好多首长来看你 有些人我还不认得

哦 那快去欢迎啊 毛主席说着 容光焕发地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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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什么人 毛主席是知道的 几天前周恩来电告毛主席 说蒋介石已下令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据此 中共中央致电全国各地方组织 请他们选派代表到延安 举行中国共产党全国大会 共商抗日救国大计 毛主席笑容满面地走到窑洞外面一看 果真是朱德张闻天任弼时刘伯承等陪同各地代表有说有笑地走来 他们中间有南方8省14区游击队代表项英和陈毅 有在国民党统治区做地下工作的代表刘少奇 有东北民主抗日联军代表周保中 还有从共产国际回来的陈云

欢迎 欢迎啊 毛主席热情地迎上前去

代表们兴高采烈 喊着毛主席好 蜂拥而上 争相与毛主席握手

大家笑着说着 鱼贯进入主席的办公室

吴吉清等几位警卫员忙着上茶开烟 乐得嘴巴都没法合拢

老战友重逢 新同志聚会 大家兴奋不已 又是叫又是笑 眼眶里不断涌出闪光的泪花 愉快的心声在窑洞里回荡

毛主席高兴地看着济济一堂的熟面孔新面孔 喜气洋洋笑道 大会师啊 大会师啊

猛然间 毛主席把笑脸一收 痛苦地低下头去 因为他想起了党的第一大代表何叔衡 想起了党的第二任总书记瞿秋白 想起了秋收起义总指挥卢德铭 想起了夏明翰 张子清 王尔琢 朱云卿 伍中豪 想起了王佐 袁文才 黄公略 寻淮洲 胡底 董振堂 刘志丹 想起了牺牲的妻子弟弟堂妹和散布各方不知下落的儿女们

此刻同志们也都收起了笑容 纷纷向毛主席诉说着各自地区战天斗地的血海生涯

毛主席认真倾听着同志们的汇报 鼓励大家说 我们党历经千辛万苦 终于熬到了今天 但这只是万里长征走过的第一步 今后的路子还很长 我们要告慰烈士们在天之灵 他们的血决不会白流 中国革命将要进入一个新阶段 我们要向烈士们宣誓 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所有的人都神情庄重地看着毛主席 不约而同地发出同一个心声 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陈毅向陈云问道 你从苏联回来 共产国际有什么指示吗

陈云笑道 都只听你们讲 我根本就插不上嘴

张闻天忙说 请大家静一静 让陈云同志传达国际指示

陈云看看毛主席 又看看大家 目光炯炯地说 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季米特洛夫同志特意请我转告全体中国共产党员 毛泽东同志超群出众 拔萃出类 是中国共产党在实际斗争中锻炼出来的伟大领袖 全党同志都要拥护他

张闻天当即站起来 说 共产国际的指示非常英明 请大家说说 你们哪一个又不是按照井冈山的路子走过来的呢

众人纷纷说道 由毛主席担任我们党的领袖 既是历史的必然 又是众望所归

毛主席站起来 谦虚地说 闻天同志在党的历史上是有大功的 说到这里 见王铮进来 便停住了不说 却朝王铮笑道 你今天来一定有好消息

确实有好消息 王铮笑着把电报交给毛主席 说 周副主席发来的 大家看了一定很高兴

陈毅听说是周恩来发来的电报 第一个蹦到毛主席跟前准备看电报

毛主席瞧着陈毅一笑 将电报递给他 说道 你给大伙儿念一念

遵命 陈毅大声说着 展开电报 先自个儿看一遍 随即哈哈一笑 道 恩来同志要回来了

嗬嗬 众人立即欢呼起来

陈毅又嗨嗨笑道 连蒋介石也要来延安呢 正向这边来呢

啊 几乎所有的人又都目瞪起来

一时间 窑洞内寂然无声

毛主席从陈毅手中拿过电报看了 又给同志们读了一遍 爽朗地笑道 好事嘛 我们欢迎啊

欢迎 欢迎 所有的人又都发出会心的欢笑

毛主席极为舒畅地提议道 我们欢迎先生加盟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来 他既然已经出发向这边来 我们也迎上去如何

好哇 大家欣然前往

于是毛主席穿上国家元首服 乘坐爱国华侨赠送的汽车 率众起程

此举震撼中华 感动国人 毛主席一行所到之处 地方党政军民等均迎前送后 照顾备周

行至桥山黄帝陵前 迎面驶来了一支车队 有人说是不是先生他们来了 有人说不像 于是停车 派人探视

一会 探视者飞也似地跑回来 大声喊道 是宋庆龄她们来了

毛主席喜出望外 赶紧迎了上去 两下相会 对方车队里笑盈盈走来数十人 他们中间有宋庆龄 有李济深 有冯玉祥 有蔡廷锴 有李宗仁 还有美国医生哈德姆和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以及陪同他们来的中共中央上海分局书记冯雪峰 大家相见 高兴不已 畅所欲言 共舒情怀

冯玉祥紧紧握着毛主席的手说 我冯玉祥风雨奋斗几十年 一直想寻找一条救国救民的正道 可是左顾右盼一直没找到一位好带头人 直到最近几年才终于悟到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真理 主席呀 相见恨晚啦 从今以后我冯玉祥永远跟定中国共产党 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 冯玉祥动了真情 眼角湿润润的

宋庆龄 李济深 蔡廷锴等纷纷说道 永远跟定共产党 海枯石烂不变心

毛主席红光满面 情真意切地说 风雨同舟 共救中华 和衷共济 开创未来

欢笑间 那边又开来了一支车队 有人飞速报告 是周恩来陪同先生来了 于是毛主席与宋庆龄等有说有笑地迎上去 蒋介石也早早把车停住 由周恩来陪同 赶了过来 精英聚会 嘻笑颜开 毛主席彬彬有礼地向蒋介石扬着手 欢迎他的到来

身着戎装的蒋介石 键步走到毛主席面前 庄严肃立 致以军礼 亮开嗓门说 报告主席 国民党中常会总裁兼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兼陆海空三军总司令特级上将蒋介石前来报到

久违了 久违了 毛主席亲亲热热地说着 展笑舒眉地与蒋介石夫妇及其随从一一握手

毛主席细细打量着眼角额头满布战火硝烟痕迹双手沾满无数为民主和人权而奋斗的革命志士鲜血的反共戎首蒋介石 想起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袖陈独秀 想起秋收起义时前往江西铜鼓途中看到的四颗人头 回想十年土地革命 心里不禁雷电交加 也知道今后的道路绝不会一帆风顺 但他扭头一眼看到黄帝陵时 心里又平静如水 再又看看热情洋溢的两党人士和社会贤达 心里为之一爽 豪情满怀 温文尔雅地与蒋介石开怀畅谈

蒋介石藏山隐水地与毛主席说一些玩笑话 其间也彬彬有礼地与朱德宋庆龄等一一握手 互致问候

当年英俊潇洒的北伐军总司令 在谋得国民党最高权势的前前后后 处心积虑 十年反共 没有灭得了共产党 反到把自己的满头秀发剃了个连根拔 成了蒋光头 差一点弄了个半身不遂 面对被自己长期巨额悬赏朝思暮想千方百计想要擒拿而一直未能如愿且多次谣传已死亡此时此刻却活生生屹立在自己面前蔼然可亲却又凛然难犯的毛泽东 蒋介石百感交集 尤其是这次在西安被张杨二将所捉 蒋介石恼怒万分 任何人的话都不听 使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竟然连中国共产党都愿意保全他的性命 他知道 再不改变自己的一意孤行不行了 于是接受了张学良杨虎城的八项救国主张 决定停止内战 一致抗日 尽管蒋介石知道这样做对他自己只有好处 也知道每一个人的劝说都是为他好 可是因为做了自己实在不愿做的事 所以蒋介石此刻虽然脸上堆满了笑容 心里却有着数不清道不尽的悲酸与苦痛 但蒋介石毕竟是蒋介石 他将这些耿耿愤恨深深地潜藏于心底 毕恭毕敬地与毛主席谈笑应酬

宋美龄则伴在姐姐宋庆龄的身边 用英语轻轻地说着撒娇一类的话

各方精英与社会贤达也都兴奋地聚在一起友好地交谈着 共祝国共两党化仇敌为友好 变冤家为亲密 同心协力 共展宏图

笑声中 周恩来抽空向毛主席低声扼要地汇报了协助张学良扬虎城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情况 高兴地说 我军一出动 张学良杨虎城的腰杆就更加硬了 何应钦立即软了下来 蒋介石也就只好接受张杨的八项主张

毛主席畅然一笑 以慈眉善目作答 欢迎周恩来凯旋

一股清风吹来 红彤彤太阳带着和蔼慈祥的笑容高挂东方 辉煌的光焰普照着中华大地 阴沉了数月的天气终于放晴了

披着和煦的阳光 毛主席豪情满怀地对各方人士说 今天我们会于黄帝陵前 实为中华民族之大幸 大敌当前 我们何不共祭中华始祖 以表炎黄子孙救国之志呢

众人无不欣然 于是毛泽东主席引率当今中华精英齐齐肃立于黄帝陵前 首先异口同声合唱中华民族大团结歌 然后由最年长的林老林伯渠宣读毛泽东主席亲自撰写的致祭中华民族始祖黄帝文 文曰

赫赫始祖 吾华肇造 胄衍社绵 岳峨河浩 聪明睿智 光被遐荒 建此伟业

雄立东方 世变沧桑 中更磋跌 越数千年 强邻蔑德 琉台不守 三韩为墟

辽河燕冀 汉奸何多 以地事敌 敌欲岂足 人执笞绳 我为奴辱 懿维我祖

命世之英 逐鹿奋战 区宇以宁 岂其苗裔 不武如斯 泱泱大国 让其沦胥

东等不才 剑履俱奋 万里崎岖 为国效命 频年苦斗 备历险夷 匈奴未灭

何以家为 各党各界 团结坚固 不论军民 不分贫富 民族阵线 救国良方

四万万众 坚决抵抗 民主共和 改革内政 亿兆一心 战则必胜 还我河山

卫我国权 此物此志 永失勿谖 经武整军 昭告烈祖 实鉴临之 皇天后土

尚飨

祭礼毕 众人慷慨激昂

朱德庄严说道 日寇亡华之心不死 我辈生当其时 身负干戈 不能驱逐日寇出中国 何以为人 我们决心立即开赴前线 与日寇决一死战 复我河山 保我民族 卫我国家

毛主席接着说道 历史给了我们这次机遇 抗日救国 振兴中华 炎黄子孙责无旁贷

宋庆龄 李济深 冯玉祥等皆道 只要毛主席一声令下 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共赴国难

蒋介石对毛主席说 和平既然无望 只有抗战到底 贵党高风亮节 诚意救国 碧血丹心 感人肺腑 贵我两党昨天争斗 今日握手言欢 十年仇怨不再提 愿我们消释前嫌 共救中华

毛主席喜盈盈笑道 尺短寸长 求同存异 我们中国是大有希望的 你看 我们的手不是握在一起了吗 哈哈哈 先生 让我们在中华始祖的旗帜下团结起来 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复兴而共同奋斗吧

蒋介石连连点着头说 好的 好的 全国即将进入一个新阶段 我该怎么办 还请主席多多赐教

毛主席畅然一笑 道 请先生立即返回南京 整军秣马 准备全国大抗战

悉听君辞 蒋介石嘻嘻笑着

阳光灿烂 山河如新 从不远的山峁上飘来一位牧羊老人辽阔高亢淳朴的信天游歌声

                    毛主席

                    爱人民

                    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于是众多的人都跟着唱起来

置身于浓浓的中华民族大团结之中 美国医生哈德姆激动不已 动情地赞叹说 福音啊福音 毛泽东给中国人民带来希望 辉煌啊辉煌 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给中国人民带来光明

遂改名马海德 从此留在中国 为华夏神州的繁荣昌盛 为中美两国人民的长久友好 贡献出他的毕生

与马海德同行专来中国大西北采访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触景生情 深有感触地对毛主席说 主席阁下 中国共产党为了民富国强 为了民主与人权 为了中国人民永生永世不再受外国人的欺负 作出了不懈地努力 付出了巨大牺牲 不容易呀

是啊 毛主席情不自禁地说道 为了民族 为了国家 为了人民 从公元一千九百二十一年七月一日中国共产党成立的那一天算起 我们已整整奋斗了一十八年 我们还将奋斗下去 一代一代地奋斗下去 直到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天

埃德加斯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极有兴趣地问道 主席阁下 中国共产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政党之一 有朝一日中共掌握了政权 中国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哈哈 毛主席开眉大笑道 到了那一天呀 世界人民将会看到 我们中国从此有了民主 有了人权 民富国强 社会安定 人民不愁吃不愁穿

毛主席边说边把深邃的目光庄严地射向远方

埃德加斯诺兴味无穷地笑问道 主席阁下 那后人又会怎么看待你们这一代人所做的这一切呢

毛主席友善地朝埃德加斯诺点点头 神情庄重地说 革命是为了建立社会主义 革命成功后就建设社会主义 从我党成立之日算起 估计30年时间完成革命 接下来再搞几十年建设 我们的希望和理想恐怕也就可以实现了 我们吃尽苦中苦 而我们的子孙后代则可享受福中福 那时候的一些人也许会不相信中国曾有过没有人权没有民主的年代 也不容易理解前人走过的道路是多么地令人难以设想 一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 忘记了中国人民遭受外国欺凌的屈辱史 总以为社会主义不如资本主义 可一旦真正让他们尝一尝资本主义的味道 他们马上又会叫苦连天地说 唉呀 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说到这里 毛主席笑了笑 右手用力一挥 坚毅地说道 总之 历史永远是向前的 不管人们怎么去认识它和理解它 总之历史是永远向前的

埃德加斯诺的眼中闪着鲜亮的光彩 继续问道 主席阁下 为了崇高的理想 为了民主和人权 为了民富国强 为了中国人民永生永世不再受外国人的欺负 中国共产党用百折不挠的精神去征服一切敌人 中国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就是最好的体现 说到长征 请问主席阁下 对中国而言 对世界而言 长征有什么意义呢 长征精神对于以后的中国和世界将起何种积极作用呢

毛主席和蔼地看着埃德加斯诺 爽朗地笑道 长征有什么意义呢 对后人和世界将要起何种积极作用呢 我们说 长征的伟大意义就在于以她无可辩驳的事实向全世界庄严宣告 天下事难不到中国共产党 任何敌人吓不倒也压不倒中国共产党 即使有一天我们中国的科学经济教育国防工业农业都高度发达了 成为了世界上第一流的强国 红军长征精神仍将成为中华民族抵御外来侵略维护民族尊严捍卫国家领土完整及主权独立的坚强的精神支柱和强大的思想武器 从今以后 在红军长征精神的鼓舞下 中国人民在前进的道路上不会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不会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从今以后 世界上任何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每当他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困难时 只要一提起中国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他就一定能够看到光明 提高勇气 增强信心 一定能够克服困难 绝处逢生 胜利到达希望的彼岸

埃德加斯诺赞叹不已 道 伟业啊伟业 真是万闻不如一见 纵观世界历史 古代中国以其辉煌灿烂的伟绩成为世界强国之一 可近代中国却落伍了 这是为什么呢 我时常在想 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 可谓是人才辈出 英雄众多 难道中国就真的从此一蹶不振吗 难道中国就真的长睡不醒吗 耳闻目睹华人所遭受的屈辱欺凌 我更是时时刻刻在想 中国这个伟大而又贫弱的国家 怎么样才能重振雄风呢 怎么样才不再受外国人的欺负呢 怎么样才能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共同担负起保卫地球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的责任呢 现在我看到了 我从中国共产党从中国工农红军从空前绝后举世无双的长征壮举中看到了 我坚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 外国人侮辱欺凌中国人的历史将一去不复返 订立丧权辱国条约的悲剧将不再重演 是长征唤醒了中国 是长征震惊了世界 长征是一部史诗 是一部震撼世界的史诗

毛主席笑道 可惜这部史诗还没有人写

埃德加斯诺粲然笑道 主先生 我坚信有朝一日总会有人将这部用热血青春镌刻成的既悲壮惨烈气吞河山而又充满血海生涯的斗争史迹和震撼世界独一无二的长征壮举的伟大史诗全部写下来以激励后人以有益于世界

但愿有这么一个人 但愿有这么一天 毛主席说着 笑了

这正是

撼山易 撼中国共产党难 难于填塞太平洋 八一烽火起 军旗竖井冈 神州大地风雷怒 星火竟燎原 你死我活龙虎斗 出奇制胜鬼神惶 三十六计计计活 孙子兵法法法谙 工农当家作主 人民掌握政权 居者有其屋 耕者其有田 教奉其笔 文欣其章 真个是 光华照耀大同世界共产主义新河山 呀 呀呀 鹰瞵鳄视 日寇凶残 山河破碎 民族危亡 嘿 嘿嘿 千万中华好儿女 震天长啸壮情怀 同仇敌忾远征去 黄河咆哮不复还 雄关险道阻不住我 雪海泥渊更是愧心颜 当年势既旺 而今不可挡 领袖施广义 将士驱豺狼 东方巨狮鬣鬣长空一声吼 华夏古国重振神威人民豪迈地站起来 噫 须不知 日精月华天地转 悠悠沧海换桑田 啊 撼山易 撼中国共产党难 难于填塞太平洋

《长征记》全书至此终

一九六三年萌念并立誓
一九七四年构思
一九七七年一月十二日起笔

二〇〇五年五月九日开始在新浪网交友栏目连载,正式公开此稿
二〇〇六年三月二十八日连同《土地革命时代诗词集》一道被国家图书馆正式收藏
二〇〇七年根据网友意见对全文修改一遍毕
二〇〇八年三月二十九日荣获第三届作家报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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