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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117 忠骨遇难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3-13 02:00:00  浏览次数: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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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军士架起窦艳就走,窦艳边奋力挣扎边骂:“林晗昕,你这蒋家王朝的说客;你唆使我等去行刺卢汉、见事不成你就溜之大吉,你这婊子养的你骗人!”
        “这……”晗昕目送着门外的骂声,痛楚不堪地闭目摇头:“这么说,‘送鬼’计化泡汤了?”
        李国辉皱起眉头:“中校,别忘了肩上的重任。”
      “是!”晗昕大吼一声,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将军,‘送鬼’计划不能废除。”
     “哼、”在飞机轰鸣的远去声中,李国辉回房就把军帽往桌上一扔;“在这树摇鸟猴惊的时候,别说杀掉一个卢汉、就是一夜之间夺回昆明又有什么用;虽说共军还远在贵州和广西的千里之外,可穷鬼夺富贵的脚步是会飞的。”
      卓云深有同感:“是呀,以共军的威猛、夜行千里并不是什么奇迹,神兵天降、邓艾就是前车之鉴。”
      刚坐下的李国辉欠起身来:“你的意思、反攻为守?”
      卓云的目光在地图上扫瞄:“不、既要攻,也要守,但无论是攻是守、都不是目的;我们既不能效仿姜维也不能一走了之,我们要和共军展开运动战、在运动中寻找反共救国的最佳基地。”
      李国辉的眼珠在往上翻了一半的时刻停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将军,”卓云望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发笑了一下;“别以为我是保密局的人、是在给您下套子,恕我直言、山穷水尽之时,恐怕飞机与火车都没我们的份了;怎么办?效仿共军、四渡赤水。”
      李国辉一愣:“北上。”
      “是先北上,后西进。”
       “对。”李国辉笑了:“共军不是傻瓜,汤副总司令的如意算盘是瞒不了他们的。”
      “正是此意。”卓云点头:“将军,我觉得您该给师座敲敲边鼓。”
      李国辉对着手中的茶杯愣了一下:“是时候了,但不知这孙进贤识不识相。”
      卓云在他对面坐下:“师座识不识相没多大关系,问题是将军您得早拿主意啊。”
     情报处长苍洱英进来:“团座,委员长有消息了。”
     “真的!”李国辉睁圆不敢相信的眼睛。
     苍洱英眼含热泪:“是真的,委座在成都脱险后、乘坐专机在昆明的上空转了一周;于半小事前、向陆军总部发出了重要指示,所以、反攻昆明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天意啊!”卓云台起头来,“只要天不灭我炎汉,共产党就是翻江倒海的群龙、也休想称王称霸。”
     “是啊,”李国辉撩开窗帘放眼青山,“就算失去了整个西南,我们也要为党国再创一片反共基地。”
     苍洱英的眼中交织着激动与仇恨的辉光:“我恨不能第一个冲进昆明、亲手杀了出卖云南的罪魁祸手卢汉,为党国雪耻、为征芳报仇。”
      然而、苍洱英哪里知道,征芳的死虽与卢汉有关,但杀死征芳的人却不是卢汉。
     这天早晨八点半,城防司令部特别行动处处长征芳按照副团长杜望泉的吩咐,只身前往五华山之前、与侦缉处处长潘静林对即将采取的行动进行了周密的布署。
     潘静林先拨通了云南省保安第三旅旅长龙泽汇的电话:“我找龙旅长。”
     对方的口气有些阴冷:“有屁就放。”
    潘静林吱吱唔唔:“旅、旅座,我部于司令和杜副司令、直属中队昨夜外出至此未归,还、还有史参谋长也、也不见了。”
     对方似乎有些吃惊:“噢!到底怎么回事?”
     潘静林开始喘气:“事因庞、庞杂,一、一言难尽呀旅、旅座。”
     “那你就来当面说个清楚。”对方好像在生电话机的气,嘭的一下挂断了。
     潘静林笑了笑,扭身出门就驱车直奔五华山,在首脑空间的过道上、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卢汉和龙泽汇碰了个正着:“主席、旅座早上好。
     卢汉点头算是回答。
     “你来得好快呀?”龙泽汇却像主人打量叫花子一样、把潘静林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就随卢汉进了一道站着门卫的门。
      潘静林估计,那间也许就是卢汉的办公室;他灵几一动,随既跟了过去。
     “喂!”龙泽汇见鬼似的惊叫起来,“你干什么,是谁让你进来的?”
     潘静林做出莫明其妙的样子:“不是你要我单独来向你密报军情的吗?”
     “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龙泽汇指着门,“你出去,出去!”
     “好了好了,”卢汉望着潘静林,“有什么军情你就汇报吧。”
     潘静林斜了龙泽汇一瞥:“主席,请你让他出去。”
     “你!”龙泽汇指了潘静林的脑门一下,想了想只好把咬紧的牙骨放松,“为什么?”
     “我不想向你汇报,”潘静林瞪了他一眼,“你的态度像希德勒。”
      “算了算了,”卢汉望着卢泽汇,“他要你出去你就出去。”
     "龙泽汇扭扭脖子,出门时甩下一句:“做作。”
     卢汉的脸色和蔼了一些:“说吧,你们旅长心情不好。
     “不都投共了吗,应该高兴都来不及。”
     卢汉的脸色又礓了:“怎么?你不高兴!”
     潘静林立正:“一切以主席的意愿为天命,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
     卢汉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说吧。”
     “是这样的、主席,”潘静林把先前对龙泽汇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之后说,“主席,还有一个万分重要的情况,据别动处长征芳透露、昨夜的圈套都是主席你身边的人设下的。”
     卢汉眉峰一竖:“谁!?”
     “这……她没说。”潘静林躬下腰去,“主席,你传他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卢汉扭头就喊:“泽汇。”
     龙泽汇应声而进:“姐……主席有何吩咐?”
     卢汉脸色铁青:“通知征芳,要她立既来见我。”
“是。”
     卢汉转向潘静林:“你去休息用茶吧。”
     征方接到传令,以合情合理的身份进入五华山;她以坦荡自然的神态在保卫处交了佩枪和佩剑,却在走廊深处与杨文清打了个照面,擦肩而过时、杨文清的脸色使她打了个可怕的寒噤。
     “征芳处长,”卢汉一指相隔桌案的椅子,“坐。”
     “谢主席。”征芳怕兮兮的样子,左右看看才慢慢落坐。
     卢汉单刀直入:“于司令等昨也失踪的事,有人证说、你知晓重要内幕?”
     “主席……”征芳恐慌地望了左右一眼。
     卢汉当然明白其中之意:“你们都退下……说吧,此人是谁?”
    “这人就是……”征芳装着脚好像被虫咬了似的抖了一下,低头看时顺势拔出马靴里的勃朗宁;“这人就是我,卢汉、你的死期到了!”
     也许是卢汉命不该绝,也可能是征芳的身藏有异面幽灵;扣动的枪机撞击的竟是一颗臭子,她一急、顺手将枪朝卢汉的脑袋砸去。
     卢汉何许人也,不算奸雄也是半个枭雄,他偏头躲过致命一击的同时就手抓起桌上的玻砖砸了过来。
     征芳纵身闪过,将倒翻而起的双脚朝卢汉踢去;被卢汉返手扳倒的盆景架挡住,她和卢汉各持一半肢离破碎的盆景架棒来棍往、拳脚翻飞越打越勇。
     动静传到休息室,潘静林手中的温水瓶就砸到了在场侍卫的头上,侍卫的惨叫声传到走廊上时,潘静林从他身上夺走的枪已在走廊上格倒了几个冲向卢汉办公室的士兵。
     可是,潘静林没有想到,休息室的屏风后面还站着一个人;当他夺下侍卫身上的枪时、那人脸上浮起了开心的笑容,那人不是别人,而是龙泽汇。
     没有人知道,龙泽汇为什么要等走廊上枪声大作时才冲到潘静林后面向他开了黑枪。
     潘静林口吐鲜倒在地上,龙泽汇冲进办公室时、征芳已被先前赶到的侍卫治服;她衣饰破碎满脸血痕、被两个卫兵反扭双手按在地上。
     龙泽汇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地摇了摇头,拔开杨文清和众人走到前前面:“姐夫,您没事吧?”
     卢汉瞪了内弟一眼:“我对你说过多少遍,在公共场所别叫我姐夫。”
     龙泽汇苦涩地笑了笑,转身踹了征芳一脚:“说,谁派你来的?”
     征芳像只受缚的俊鸟娇喘连绵:“用不着谁派,惩恶除奸人人有责。”
      杨文清大怒:“拉出去,立即枪毙。”
     两个卫兵架起征芳就往门外拖。
     征芳放声怒骂:“卢汉,你这千夫所指遗臭万年的叛徒、居其地而卖其城,我就是到了阴司地府也决饶不了你!”
     “慢。”卢汉脸色苍白地抬起手来,“把她放了。”
     “这!”杨文清大惊失色,“卢主席,革命是不能讲情面的,如果你心慈手软放了她、这将会给革命利益带来危害。”
    卢汉的吼声震得屋宇嗡嗡响:“放了她!”
     “啧?”龙泽汇只好走到征芳面前堆起笑脸,“多有得罪,对不起了征芳小姐;现在没事了、你请便,请。”
     “哼、”征芳望着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的卢汉,“就算你放了我,也免不了我必须跟你清算的帐;后会有期,告辞。”
      杨文清脸色阴冷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龙泽汇用门扉把嘈音拒之门外:“姐夫,您为何硬把她给放了?”
     卢汉半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因为她的所做所为都没错,如此誓死捍卫党国尊严的女中豪杰、可敬可佩啊;哪像我,堂堂五尺高的男子汉、却成了出卖故土的叛徒,今后、叫我如何见人。”
     龙泽汇的眉头耸了一下:“哪会呢、姐夫,那边不是给了你‘爱国将领’的名爵吗?”
     卢汉猛的欠起身来举起双手使颈摇动:“那是我把云南拱手给了他们、促进了什么和平,否则就是战犯;我可以不在乎战犯,因为更多的人不知道战犯的含义,可叛徒就不同了、那是三岁小孩都唾弃的名词。”
     龙泽汇在他对面轻轻坐下:“事到如今、姐夫您就想开点吧,反正这地盘早晚都得落入共党之手。”
     “那也应该决一死战,”卢汉擂了茶几一拳,“就算战死沙场、也没有背负叛徒的骂名窝曩。”
     龙泽汇扫了门扉一瞥:“姐夫您小点声,若让杨文清有所耳闻就麻烦了;听说,那边素有记黑帐的爱好。”
     “妈的,早该把这姓杨的给做了。”骂归骂,卢汉骂了也只能冷静下来;“泽汇啊,从今往后我们可就是寄人篱的客了,说话做事都得千万小心,不然就会大祸临头。”停了停有问:“张群长官的心情好吗?”
     “都这步田地、好得了吗?”龙泽汇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他今早给您写的。”
     卢汉拆开一看,无数往事随着张群的字迹涌上心头、不禁使他鼻孔发酸眼圈发热:“则汇,您立即把张长官放了。”
    “姐夫您……”龙泽汇仿佛听见炸雷声音,“放了这么重要的人物,您这不存心让那边找岔吗?”
     “我送给他们的够多了。”卢汉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我已为祸党国了,再不能拖累其它党国将领落入那边之手;你马上去办,亲自把他送上飞机;那边若贪心不足,就让他们取走我的头颅好了。”
     征芳回到司令部,本想沐浴更衣休息一阵;可杨文清那张阴沉的脸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就忙忙给家人写了封信并打算立即寄出。
     征芳换了身崭新的军装,出了值班室向车库走去的时候、隔街楼房的窗口伸出了一支枪。
     她伸手去开库门的瞬间,清脆的枪声响了;枪弹从后背射穿了她的心脏,她双手捂着胸膛踉跄了几步、倒下了。
     她睁开双眼想见美丽春城最后一面,正好看见空中盘旋着无数飞机、向美丽城市投下了为她复仇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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