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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47 民宅惊变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31 02:00:00  浏览次数: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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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鬼才知道姚山茶和于培光各自的心里都在希望什么样的结局,但无论他们想像的是什么、黄草山周围与时俱进的险情就连埋伏在黄草山周围的各种人物都无法预测几个小时后的黄草山将是什么样子。

别动组长欧阳玉秀率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牧歌唱晚斜阳西沉。她在滑石板村后的密林中仔细观察了黄草山村的动静和周围的地形之后,放下望远镜就胸有成竹地下达了作战部署:“潘静林。”

“到。”

“你和牛勋绕过那道悬崖,掩蔽到那个伸向河谷的小山包上去、密切监视楚场方向的情况,天黑以后再慢慢向村庄靠拢。”

“是。”

“袁有义。”

“在。”

“你和唐明兴从那个地方悄悄过河,穿过那片松树林后直插分水槽,然后给我打起实足的精神盯紧石楼梯的动静;同样,天黑以后向村庄靠拢。”

“是。”

欧阳玉秀指着河谷对岸的黄草山说:“你们给我看仔细了,那棵核桃树下的四合院、就是财主罗泽云的家,眼下、我们暂时无法弄清那帮赤匪会在哪间房里集会,但无论哪一间、一经核实就集中所有的冲锋枪一齐扫射,力争在半分钟之类解决战斗;这一次,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环境陌生地形复杂的特殊战斗,但无论任务如何艰巨,都不能让一个活口落到军统或中统的手里,否则、就会让蒋中正找到驻军云南的借口,明白吗?”

“明白。”

“你们记住,”欧阳玉秀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七点零五分,距原定行动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如没意外就按原计划行动,如有变故、枪声就是命令。”

“是。”

“行动!”

“是。”

 

“组座,”一直没有放下过望远镜的副组长窦艳说,“那棵核桃树上有人!”

 

“是呀,”欧阳玉秀调着焦轮,“本来,三十多人的集会、放一两个高空眼线是自然而然的事,可那人的注意力好像根本不对外。”

窦艳把焦轮调到了极致:“他的目光始终对着院子,会不会是军统的人。”

欧阳玉秀说:“不是,从行动上看、此人没受过军训。”

窦艳放下远镜:“怎么会有锣鼓声,好像在演奏洞经音乐?”

“真滑稽,”欧阳玉秀笑着,“好像这搞提前超度。”

“也许是吧,”窦艳笑笑,举镜的手却抖了一下;“组座快看,右侧那阁楼的窗后有人,见了没有?”

“见了,正拿着单筒远镜往这边看呐;哎!好像是两人,看清了吗?窦副。”

窦艳点头:“看清了,是两人;组座您认为,两人之中、有没有一人是李盛贤?”

“没有。”欧阳玉秀说,“李盛贤不会轻易露面。”

“哟!”窦艳一怔,“又来了一男一女,组座您看,村口……”

“乖乖!”欧阳玉秀的一只拳头在摩动,“这小玉良和插么冷终于出现了。”

“这对为非作歹的淫男秽女,我很不能立即崩了他们。”窦艳骂着,抬头望望越来越暗的天色;“怎么办呐组座,再过几分钟、我们可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欧阳玉秀望着想村口走去的男女:“看不清就不用看了,天一黑我们就兵分几路,以东南西北的合围之势向村庄、庭院靠拢,一有变故立即出击,所有在场的人不分男女统统格杀。”

窦艳点头:“就这么办。”

 

大山里的天说黑就黑,像口锈废的黑锅一样罩在头顶的上空漏着零星点点的亮光。出发之即,窦艳的心里却生出一丝奇怪的不安:“怪呀,这人出人进的,村里怎么就没有一丝犬吠的声音?”

 

欧阳玉秀冷冷一笑:“哼、这分明是有人使用了乘风漫游的‘虎狼透骨散’,行动。”

为了充分防备米甸方向的来人,欧阳玉秀多带了五人沿着由上而下的羊肠小路向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山村摸索挺进。腕表刻度的夜光显示:八点五十八分,与原定行动时间还差两小时零两分。

“停!”山村门关舍身崖就眼前,几声画鹛鸟的夜啼引发了欧阳玉秀的警觉;“隐蔽。”

难道有人察觉动静而向村里的同伙发出信号?欧阳玉秀刚要思索怎么办、身后就传来了震惊夜色的马蹄声,蹄声节奏之快、显然是对方有人获悉了军事行动而来救急!她果断命令:“分散隐蔽,让路放……”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枪声、来自村内,比马蹄还急!她未落的话音被枪声覆盖……

“嗒、嗒、嗒!”欧阳玉秀对着天空连发三枪。顿时,树林颤抖草丛哭泣、枝飞叶落芳魂飘荡,绿色的生机在黑色的皮靴下噩运难逃,安静的村庄在雪亮的手电光里摇摇欲坠。

望着蜂涌而上无一落后的士卒,欧阳玉秀的脸上绽开了治军有方的笑容;她一脚踹开罗家院门:“上。”

罗家正房的堂屋门默然洞开,滚滚硝焰喷薄而出,领先在前的欧阳玉秀和窦艳只见: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如山,地上、是寸许来深的血浆,墙上、是形状各异的红色花环……

欧阳玉秀别起短枪拍拍两手:“袁有义。”

左右脚跟的碰撞:“在。”

“你队巡逻。”

昂首挺胸的回答:“是。”

   “潘静林。”

手齐脑门的敬礼:“到。”

“你队警戒。”

斩钉切铁的声音:“是。”

“窦艳。”

“到。”

“你等将所有尸体验明正身,登记入册。”

“是。”挺胸敬礼之后,窦艳的脸上出现为难之色;“可是组座,这些人我无一认识。”

欧阳玉秀大吼一声:“征芳!”

一个与她并肩的女子扭身敬礼娇声回应:“在。”

“你把房主给我抓来!”

“是。”

两分钟后,已经吓得不会走路的房主罗泽云就被征芳扯着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拖到了主子的面前:“报告组座,此人就是房主罗泽云。”

罗泽云浑身哆嗦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长官饶命啊长官,这都不关我的事啊长官;这都是那吴越笙坑害人,他、他说要借我的庄园招开什么宝图拍卖会,事成之后、给我百分之五的金条分趁成;都怪我见钱眼开,我该死、我该死,我……”

“好啦!”欧阳玉秀娇叱一声,“你该不该死稍后再论,你先把这些死鬼生前姓是名谁、何方人氏,统统给我指认个一清二楚。”

“咳呀、长官,”罗泽云又哼又哭地打着自己的耳光,“启禀长官,这、这些人除了吴越笙和欧、欧阳月路,我、我谁都不认识。”

“什么什么!”欧阳玉秀花容失色,“什么欧阳月路,哪里的欧阳月路?”

罗泽云的手指着东南方向:“他,他是石洋街上的剃头匠。”

“啊!”欧阳玉秀像五雷轰顶似的怔了一下、转身冲进拉堂屋大喊一声;“爸——

脸们愣了一愣,接着拥进了屋,七手八脚、开始认尸;在看每一张尸脸之前,欧阳玉秀都浑身痉挛地把眼闭上;但她极其不愿看到的容颜最终还是出现了,在尸堆的底层、一张下巴颌上长着黑痣的面容使她泪雨如涛……

“爸!”欧阳玉秀跪在血泊中,把那颗头颅紧拥如怀,为他揩净血迹之后、她身心崩溃失声痛哭;“爸、爸,爸!爸?”

窦艳抹抹潮红的眼角、揉揉水声响动的鼻子匐下身去:“组座,节哀吧组座;人死不能复生,组座。”

“组座,”征芳在屋的一角发出怪叫,“这女的好像还没死,组座!”

“插么冷!”欧阳玉秀发疯似的扑了过去,用颤抖的两手扯起她的衣领;“说!是谁干的?”

插么冷的胸膛被子弹穿透,她微睁双眼、用无力的手指指上空,把最后的言语留给了人间:“是、是个姑、姑娘……”

“啊——”欧阳玉秀双手捂着耳朵惨叫一声返身冲到院中,突然夺过士兵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院落上空的核桃一阵猛扫,只听“咚”的一声,一具男尸像死狗一样砸在地上。

欧阳玉秀踹了男尸一脚,转身扯住罗泽云的衣领:“说,我父亲怎么来了这里?说!”

罗泽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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