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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46 紫金项链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31 02:00:00  浏览次数: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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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正欲拉开档案柜的秘书常茹被木板走廊上那类不可避免的轻微脚步声吓了一跳。

“是你!”从轻轻撕开的门缝里,常茹看见了一脸平静的姚山茶。她的眼珠动了一下、随即放松了握枪的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姚科长?”

“急事?有啊,不过此时对我而言、只是小事一桩。”侧身而进的姚山茶掩上房门,随手掏出一串闪着乌光的项链在常茹的眼前轻轻摇晃;“我捡到了这件东西,知道是小姐的随身之物,所以特来奉还;小姐,姚某够意思吧?”

“紫金银链兰叶坠!”常茹收起随时都有可能撒野的袖珍勃朗宁,用另类的目光将姚山茶从头到脚的重先大量了一遍;“谢谢,我是有一款这样的细软,不过我的东西在这儿。”

常茹解开风纪扣,从脖子根部的角落里拉出一串与姚山茶一模一样的项莲悬在眼前。

两串项链的做工造型完全一致、争芳斗艳,势均力敌。

姚山茶收起项链:“你好,我是02.

常茹将项链塞回心窝:“你好,我是07;为何选择这样的时刻与我联系?”

姚山茶说:“因为你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所以很有必要提醒一下。”

“不单为此吧,”常茹微微一笑,“那么,究竟是谁察觉我的身上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反骨?”

“是许金山。”姚山茶的目光非常阴冷。

“这不太奇怪。”常茹把打开的烟盒朝同僚递去,对方谢绝,自己叼上一支点燃;“此类与职业病稍有不同的怪病受染于他的主子于培光,就像这米甸街上的人、表面上栽花种草知书识理、而背地里家家藏污纳垢与匪同流一样,这于培光表面坦然,但骨子里对谁都怀疑;表面上、那欧阳玉秀在众人眼里都是于培光的心腹,而于培光对她玩的却是画饼充肌或釜底抽薪的毒招;今儿下午,他密令欧阳前往黄草山将以李盛贤为首的三十多个赤匪一个不留的就地歼灭,可转身、他就给匪首李盛贤洞开了龙归大海的水路。”

“纵虎归山!于培光竟敢私同共匪?”

“问题倒没有私通共匪那么严重,无非是故土情怀义气用事而已。”常茹说,“只是他把野心玩大了,他想放的不单一个李盛贤,而是要把三十多个赤匪暗渡陈仓地全部放掉。”

姚山茶咬牙切齿,“我说07,你得把于培光的罪行急速电告上峰,此类滋生于党国内脏的毒瘤必须及早割除。”

“该我做的我自然会做。”常茹给同僚指了把椅子,“坐。难呐,老头子把此番破案的重任交给军统,我部除了暗中监督不宜管得太多;不过你放心,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不会因为军统那帮混蛋的无能就让于陪光的野心得逞;我派出了兰芯,抢在欧阳玉秀的前面下手,雾必做到斩草除根。”

姚山茶的脸色好看起来:“只是可惜、让李盛贤跑了。”

“他跑不了的。”常茹吐了一团浓浓的雾,“据耳目报告,李盛贤和吴越笙都已去了黄草山,兰芯会在此二人入网之时立即动手。”

“还有件事,”姚山茶不敢久留,走到门口却又停步;“许金山透露,苍洱英极有可能是军统的人。”

“许金山此人不可留,”常茹将指间的烟蒂往灰缸里使劲一按,“你找个机会做了他。”

“放心吧,他已经不会出现了。”姚山茶顺手拉关房门,刚到走廊尽头,却与正要上楼的于培光和杜望泉打了个居高临下的照面!她喊了声:“参座。”

在楼梯的中部,于培光抬头仰望的脸上疑云丛生:“姚山——茶!

姚山茶扫了同样是疑云满脸的杜望泉一瞥,脚跟一靠举手敬礼:“报告参座,属下正四处找你。”

“唔。”于培光的鼻孔动了一下,穿过走廊进了办工室才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姚山茶再次敬礼:“报告参座,卑职发现许金山尸体。”

“啊!”于培光和杜望泉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然后、两双吃惊不浅的眼睛在姚山茶的脸上聚焦;“在哪里?”

姚山茶的眼神往窗外抛丢:“就在前面、文昌宫与玉皇阁之间的阴沟里。”

于培光把脱下的军帽往桌上一扔:“他不是与你一道出去的吗,怎么又会单独死在阴沟里?”

“是的,”姚山茶说,“他是与我一同出去,可到了四方街,他去他的官庄巷、我去我的江东街;可我一到街口就被侯登临的老婆缠住,非要我为她主持丧夫新寡的公道不可;我安慰了她几句,却看见从原路返回的许金山好像在跟踪一个身穿长衫的人,这一看又突然觉得那身穿长衫的人就像照片上的李盛贤……”

“李盛贤!”于培光的脸就像闪电飞过一样的白了一下,“不可能,他纵有虎口拔牙的胆子、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可那人确实很像李盛贤。”姚山茶加重了语气,“我心里一毛就跟了回来,可快到贵府门口的时候竟没了形影;正纳闷、阴沟里就传来惨叫声,我拔枪冲了进去、只见许金山双手捧腹瘫坐在地,那人已无影无踪;许金山的小腹被捅了一刀,血还在流,我摸他鼻子、气已没了。”

于培光哭丧着脸、双手拄桌地摇了摇头,猛的把凶狠的目光射向杜望泉:“杜副官你说,许金山到底怎么回事?”

杜望泉摊开两手摇了摇头:“参座,之前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呀。”

“我是要你分析分析。”于培光冲到窗前撕开窗幔,望着黑夜里的文昌宫和玉皇阁两眼发直;“生我养我的米甸啊,您怎么突然变得像丰都一样恐怖。”接着猛然回头:“姚山茶,你说鬼是怎么回事?”

姚山茶颤颤惊惊:“鬼就是人、人就是鬼,参座。”

“对。”于培光转身望着杜望泉,“许金山在四十分钟前说,他在追击赤匪的时候、遭到了你的阻拦,并扇了他两记耳光?”

“这也许是他暝暝之中、想在死前抓个垫背吧。”杜望泉的态度很淡漠,“我扇他耳光,那是因为他的部下正在糟踏百姓的庄家。”

“你错了、杜副官,”姚山茶似笑非笑,“那是参座有意放的人。”

“什么!”于培光像耳朵出了问题似的,“谁说是我有意放的人?”

“参座熄怒,”姚山茶望望于培光又看看杜望泉,“就在从此地前往四方街这段极其短促的途中,许金山说他无非是奉命做做开枪送行的样子、却挨了杜副官的巴掌;他还说,是参座你暗地里放走了李盛贤。”

于培光的脸上有了笑容:“中尉,你最好别打这种死无对证的哑谜。”

杜望泉脸色铁青,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对证会有的,”姚山茶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等天一亮、就会有的。”

“是啊,等天一亮、就什么答案都会有的。”于培光心走到窗前,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事重重地说,“可谁又知道、在这成败得失瞬息万变的黑夜尽头又会横生什么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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