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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黉山-悠悠故乡情
作者:王继宝  发布日期:2013-06-06 02:00:00  浏览次数:2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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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黉山,山东没有穷汉”,这是流传在我的家乡淄川民间的一个传说。传说中的黉山是一个金盆底,里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每六百年开放一次。故事口口相传,从小我就在夏秋的夜晚,眨着眼睛,听老人们一遍又一遍的讲过无数次,给我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可现实中的黉山是一座孤山,海拔高度只有309.94米,像一个硕大的乳峰冲天而卧。而它山顶部中间低,四周高,又犹如一聚宝盆。改革开放后,富裕起来的人们出钱,仿泰山的布局,修了中天门、南天门、碧霞祠、玉皇阁、仙姑庄、郑公书院等建筑群,因而有“小泰山”之称。这样一座有传奇色彩的山,横卧东西,坐北朝南,魏然屹立在我居住村庄的东北侧。所以我是开门见山,出门上山,与山朝夕相处;山人相依,一年四季的农活就劳作在山坡下;家在坡下,山在家上,是真正的家乡山,是生我养我的故土。一说起黉山,就有一种与人不一样的情怀。
       我出生在山脚下的村子,从小就与小伙伴们一起与山为伍,爬山为乐。在黉山坡前玩耍,摘酸枣、捕蚂蚱、拔野菜、割猪草、雨天看洪水、湾边洗澡,度过了宝贵的童年时光。在那天真无邪朦胧的岁月中,玩字当头的我,当时对故乡、对传统文化还比较生涩,兴奋点在一个玩字上;“猫逮老鼠”、“黄鼬拉鸡”成为那个年龄段频率最高的游戏。那时看到的是黉山葱绿的山色、黑黝黝的沟壑、断垣残存的建筑;听到的是一些有关黉山是“泰山奶奶”的一个闺女,从泰安嫁到淄川的故事。自己只是被动的听,没有去查找史籍、追根溯源,无忧无虑的生活使自己陶醉在父母运里。那时侯还记得春天有黉山庙会、老人们去磕头祭祀的世俗。这种事情都是村里奶奶辈一样大的老人,买上香表、带上供品,提着篮子,一块去黉山仙姑庄供奉的地方磕头祭祀,这样的世俗老人们是不让小孩靠前的。因而,老人们怎么磕头、摆供等祭祀的具体做法我没有亲眼目睹过,只是听到老人们做完祭祀回家后的诉说。那时自己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看着大人的眼色,出于好奇,有些零碎、朦胧的记忆,但不够深刻。
        我清晰的记忆是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形成的。那时的黉山还没有开发,依旧是解放后的原始状态。山顶有一个三角标示架,南面山顶下方除了残存的破旧祠庙、石碑、拱门、院落以外,其它的就是裸露的山崖、沟壑和风化的山石及一棵接一棵的松树。西侧矮一点的山头叫“二黉山”,植被连片、松树林立;山脚下就是“仙姑庄”、杂草丛生,充满了神秘色彩。下方是一个叫“壁泉沟”的地方,岩石耸立、泉水潺潺由底部溢出,清澈透明。泉水积满后,顺河滩而下。每年逢六月雨水多时,还能在河滩流淌出一段距离,就消失在沙里。黉山的北坡,也就是后山,有一个山泉叫“后洞”;泉水汩汩,常年涌动,三里五村的人都到此取水喝,在山坡周围劳作的人们渴了也去山泉取水以解渴。这泉水,父辈们用水桶去担过,我与发小爬山一起去喝过,自己在十一、二岁的时候跟着大人用筲也去挑过。可以说,这泉是当时人们的幸福泉,在那个年代解决了人们不少的燃眉之急。
        由于我们村的地就在黉山脚下,麦秋两季乡亲们都在地里干活,我那时作为一个学生,也不例外,与乡亲们一起加入其中,堰上堰下的忙活。休息之余,记得地头上的那几颗杨树,骄阳下可以避晒;累了,可以就地小憩。夜里,还与伙伴们一起看庄稼。秋收时星光下用柴火烧上几块地瓜,带着皮就吃,满嘴都黑,伙伴们谁也不笑谁。白天、晚上,阳光下、月光中,凝望中不止一次的仔细端详黉山,看上、看下,看绿、看山石、看轮廓;想象中感到它孤山横卧,活像一个正襟威坐硕大的如来,在为这片大地上的人祈福;一峰突起,直插云里,俨然像擎天柱,庇护这一方的黎民百姓平安。一年中,春山耸翠、万木摇青;夏秀山水、秋果诱人,冬雪银光,四季秀色可餐,令人难以忘怀。山虽谈不上巍峨,也没有泰山的名气,可它的挺拔与宏阔、神秘与幽静、传奇与厚重增强了当地人们的自豪感。
         以山为幸,有山是福。改革开放以后,富裕起来的人们对黉山上的祠庙、石碑、拱门、院落等建筑进行了整修,恢复了黉山历史文化名山的本来面目,游人逐年增多。三里五庄的人们,有的赶早来遛弯,有的赶晚来散步,都来分享黉山的幽静魅力。近几年,又修了省道“胶王”公路,从山的南面横贯东西,好像为黉山披上一条玉带,福泽着这里的主人。登黉山之颠,放眼眺望,淄川全貌尽收眼底。如今游人来到黉山南坡,沿山间公路攀缘而上行至郑公书院,进的第一个院落就是郑公祠,祠内祀郑玄、刘备、陈桾三人。旁边有关于郑玄的简介:“县志记载,郑玄在袁绍领冀州时被征为大司农;后来游学黉山,授生徒众数千人,一生遍注群书,著述达百万言。书院始建无考,明万历重修康成祠……建翼经书院,几经战乱已废墟一片”。2000年以来,随着人们幸福指数的提高,乡亲们重文化、扬民俗,提升着黉山的文化色彩。每逢黉山庙会和重阳节这里人声鼎沸、香火缭绕。前来祈福、祭祀、观光的人流如潮;有的自愿捐资出钱、有的自愿前来献艺,唱起了大戏,戏声高亢、人流蜂拥,在辉映着历史的同时,也昭示着一方的祥和。
       开门见山、抬眼望山,心中念山,一座眼到所及的山,如今已刻录在我的生命里。从出生到成年我一直生活在它的怀抱,成为安身立命的沃地。如今我虽离开了家乡的山,可山与命已经融为一体,无论走到哪里,黉山是念念不忘,有命心中就有黉山。因为这里有父辈的汗水和期盼,有爷爷、奶奶的灵魂与长眠。这注入了亲情的山,如今物化在心中。每当看到关于黉山的文章和历史的记载除感到亲切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家乡,有一种特别的情结撩拨于心。总是在想黉山虽不是金盆底,可这里地下埋藏着煤炭、矾土等,这些亮晶晶的乌金、白金,宝贵的矿产资源,不就是金子吗?它们作为工业的食粮,其作用早已经被人们所认可。翻开历史的画卷,看到黉山文化这么厚重,这个地区从战国时代起就是齐国的通衢要道。1800多年前的汉代大儒郑玄就在这里建立了“郑公书院”,传道、授业,为中国文化绵延于世呕心沥血。这里的一石一草、一树一花、一砖一瓦,一井一坑,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低吟浅唱,诉说着当时的辉煌,遁行在岁月那一段段不俗的历史在浩瀚的文卷中凸显着遥不可及的地位,自己作为一个喝黉山泉水长大、又在黉山怀抱生活的一分子,这一故乡情结将终生难以释怀。。
        仰望星斗,抚慰日月。冥冥之中,人们总有些记忆、惦念、向往镌刻在心中。滚滚的中国文化洪流从先人炎黄到今日之华夏,绵延数千年,历久不衰,且聚人心、励人志、提人气,形成了一代代人的文化血脉。那些济苍生、安社稷的先贤度走了春光、度甲子,书写了沧桑的历史,留下了千古绝唱。如今山增岁、人传承,绵延数千年的文化生命力与现实融合更具诱人的魅力。信仰的力量生生不息,在郑玄、刘备、范仲淹、蒲松龄这些穿透历史名人留下的脚步里,后来者循着继承和创新的脚步,黉山会更具文化的秀气,在历史的轮回里延续这份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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