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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43 峰回路转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30 02:00:00  浏览次数: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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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吓得李盛贤像吆鸡一样伸开两手转过身来;定睛一看,跳墙而下的人竟是吴越笙。

     “哎呀!怎么你也……”

      吴越笙一把将他拉到一间没有关牛的牛圈里:“怎么样?”

李盛贤把直起耳朵的脑壳往外伸了一下;:“还好,算有那么一丝柳暗花明的光线吧。”

吴越笙两手卡腰地吐了一口长气:“我、我还以为你有去无回了呐。”

李盛贤一脸疲惫:“那怎么可能,若他不是重情重义之辈、这种时候我还找他去;对了,你不好好隐蔽爬到墙上干什么,想摸进饭店偷嘴去呀?”

吴越笙蒙起一半嘴脸凑拢去:“喂、告诉你呀,刚才呀、那假汉子也不知使用什么魔法,居然弄翻了六个国民党军呐,六个呐!”

“啊!”李盛贤的两眼瞬间雪亮,“真的,你没看错吧?”

“四、四男两女,”吴越笙把正在说悄悄话的感觉给变了,“我爬在柏紫树上看得一清二楚。”

“嘘——”李盛贤的脸上绽放着难以压抑的惊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假汉子还哪儿假去,真是真是!”

吴越笙却陷入了沉思:“先生你说,这假汉子会是什么人呀?”

李盛贤把搜索周围的眼睛收回:“还会是什么人?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如果人人都这样,那蒋家王朝的末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哼、”吴越笙不以为然,“可他是商人。”

李盛贤扣扣自己的下巴:“是呀,他这么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呢?”

“管他什么意图。”吴越笙把眼珠贴拢透亮的墙缝,“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啊?”

李盛贤抬起头来:“去黄草山,什么怎么走。”

“之后呢?”

“投奔抗日远征军。”

吴越笙回过头来:“能行吗?”

“准行。”李盛贤拍拍他的肩膀,“只是,我们都得改名换姓的做人了。”

“那关系不大。”吴越笙笑笑,“只要不是遗臭万年,那就谢天谢地了。走吧,去黄草山。”

李盛贤点头:“走,此时动身,赶到正好天黑。”

半小时后,他俩就夹杂赶街回家的人群之间穿越了不易掩蔽的米甸坝,非常顺利的钻进了新里坡的丛林。

“喂呀,谢天谢地,总算又把龙归大海的感觉给捞回来了。”李盛贤抬头望着树梢顶上的蓝天,撕开汗珠直滚的衣领抖个不停;“这一下,你就像篦虱子一样的来梳吧。越笙啊,你在想什么?”

吴越笙回头望着慢慢下沉的米甸街:“我觉得、应该把刚才看到的名堂作为情报留下来,所以、我想再去一趟白洁庙。”

“那还有什么用啊?”李盛贤大惑不解,“随着我们的撤离、加上何纵衡等同志的牺牲,米甸支部已经不存在了,你把情报留给谁?”

“不错,”吴越笙说,“以你为首的米甸支部是不存在了,但革命的火种不会因此而熄灭;也许过不了三五天、一个崭新的支就会诞生了;虽然我没机会看到新生支部的样子,但作为党的一员、我觉得我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李盛贤瞪直眼睛:“越笙同志,你是不是觉得彝山饭店掩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吴越笙摇头:“不是阴谋那么简单,我敢肯定、昨夜的火灾与接二连三的惨案跟彝山饭店有着一般眼睛无法看透的牵连。”

“呀!”李盛贤像被蜜蜂叮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好像突然觉得那假汉子就是人们时常说起的君子兰?”

“喔,八九不离十。”

“好吧,”李盛贤点了点头,“你把情报尽量仔细一点;我俩分头行动,你送情报,我到白沙坪收点老帐做经费;然后、黄草山那里无论是谁抢先到达,都必须稳定先到同志们的情绪。行动吧,保重。”

“保重。”

      

一只洞晓分寸的手、拍在女人的肩上,汤琳抹抹泪水撩开孝帕、在哀声揪心的哭音里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材瘦高的军人站在丈夫的棺椁一侧,用女人能够接手的眼神注视着她。她手拄洒满松叶的地面站了起来:“长官,请问找我什么事?”

军人扫了白纱黑绸冥灯惨淡的灵堂一眼,拍拍手里的文夹:“公事公办,了解案情。”

汤琳拿起针钎,边拔灯芯边说:“该有眉目了吧,怎么总是问呀。”

军人的态度还算不错:“此言差矣,昨晚的顾客把生意谈僵了,你恐怕不会说是今天的我没诚意吧?再说公事嘛,总是各有各的办法。”

汤琳与他对视一眼,提高嗓音长叹一声说:“哎,真是哭都不能安心的哭;好吧,那就安静之处请吧。”

进了侧院的客堂,军人就往高高在上的太师椅上当仁不让的咯吱一坐,将手中的文夹往长方桌上“叭”的一扔:“就这里说吧。”

前来治丧的邻居和前来奔丧的客人一看阵势就慌了,纷纷起身东走西去。汤琳却不出不进地往门枋上一靠,万念俱恢地对着抬在眼前的手指发呆。

军人把二朗腿轻轻放下:“话就这样开头吧、夫人,能够看见的、已在我心里;由于我要问的人已无法见到,所以眼下、我只能动问夫人了。”

“……”

“昨夜,我妹妹和弟弟前来府上定制秋收农具;因今午未归,故、特来相问。”

汤琳出声了:“是不是定制挖墙脚的镐?”

“不,”军人说,“是镰刀,锤子。”

汤琳扫了身后一眼:“请问贵姓?”

军人回答:“免贵,我姓乔。”

汤琳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您终于来了,德迈同志。”

乔德迈一怔:“您的身份是……”

汤琳的口气低沉而严肃:“你无权过问我的身份,眼前形势万分危急、你还是把我当做杨以河的妻子吧;由于天崩地裂般的风云突变,爱新觉罗和北斗两同志失踪了,纵衡、以河、登临三位同志也牺牲了。但是德迈同志,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也没时间给你述说已经发生的事;因为据我刚刚得到的情报,我们得火速赶到黄草山去,否则,我们将有三十几位同志会同时牺牲!”

“是这样吗?”乔德迈将捏紧的拳头轻轻松开,“那我要立刻面见李盛贤。”

汤琳急了:“实话告诉你吧乔德迈,正是李盛贤通知了三十几位尚未入党的进步群众到黄草山秘密集会,而就在十分前我得到情报、集会地点已被一支滇军别动队团团包围;滇情处下达的命令是、一个不留就地歼灭。”

“啊!”乔德迈弹跳而起,心急如焚疑虑重重;“哪里来的情报,可靠吗?”

汤琳面若冰霜:“同样,你无权知道我的情报来源。”

“哼、”乔德迈衣袖一甩,“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立即行动?”

汤琳把背影甩给他:“我说过,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情报;再说知道你要来,这个地方除了我、你还能找谁接头去?好了、你不行动我行动,后会有期,再见。”

“等一等,”乔德迈缓和语气,“大街小巷已全部戒严,您怎么出去?”

“难道任人宰割?”汤琳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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