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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27 温柔雪恨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20 02:00:00  浏览次数: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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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做人要懂利害有爱心,就像这位、咦!怎么……”于培光回头张望的时候,爱新觉罗.萧蔷女扮男装的身影早已奔走在枪声零乱冷风扑面的小巷之中。
 
“不好!”北斗在人影无踪冷枪不断的小跑中慢下了脚步,“于陪光这小子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爱心觉罗.萧蔷干脆停步,听了听忽起忽落间隔无序的枪声、说:“北斗同志、给你十分钟时间火速侦察一下周围的敌情,不可挑战不能恋战,我跟老杨同志先行一步,这样也好分散目标,快。”
“是。”北斗折身钻进了姚家巷,可他刚要转一个拐角就看见一个朝他迎面跑来的人反手向后开枪,一个身穿单衣的男子应声倒下;接着、一个身穿睡袍的女子哀声尖呼着向中弹倒地的男子步态飘摇的跑来——北斗没有能够看见刚刚开枪的那人有没有再向那女的开枪,因为就在拔刀相助的念头砰然心动的瞬间他就被一张凌空而下的毡毯盖了个正着,接着后脑就遭沉重的一击……
“不好!”杨以河伸手拦住爱新觉罗.萧蔷,“何纵衡同志可能出事了。”
跟着杨以河的视线,爱新觉罗.萧蔷看见不远处的一座院门悄然而开,一个脸戴面纱的窈窕少女从里走出。
“别。”杨以河按住爱新觉罗.萧蔷举枪的手,“我们被包围了,爱新觉罗同志,你快走。”
“不,你先走。”爱新觉罗.萧蔷目光坚定地望着杨以河,“老杨同志,你党在这里的唯一基础不能爆露,再说你比我更有安全脱险的可能,你地形熟你先走吧我掩护你。快。”
“不。”杨以河拉栓上膛,“我掩护,你先走。”
“服从命令吧杨以河!”爱新觉罗萧蔷的语气底沉而凛冽,“这不是谁为谁牺牲的义气,是为革命保存实力的问题;快走,否则我俩全完蛋。”
“嗨、怎不先革了我的命,保重。”杨以河像三伏天的耕牛一样喘着粗气扭头就走,谁知接连拐了几条巷道都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原来是场虚惊?”
他在心里非常自嘲地笑了一声,自然也就担心起若是爱新觉罗黑夜迷路怎么办?如果转身去找,中途错过又怎办?可偏在这时、一个影子在他左右为难一筹莫的眼前晃了一晃,他昏头昏脑地抬手一枪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一阵撕心裂费的女人哭声使他发觉事情不对,咬咬牙齿转身一看;是个一丝不褂的女人爬在一具赤身裸体的男尸上嚎啕大哭:“哇呀、哇呀,他爹呵、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呵,你这是怎么了?”
虽说参加革命多年、但从没经历过撕杀考验的杨以河慌了,当他看清被自己忙中无忌失手杀害的人竟然是隔壁邻居姚三平时、手里的短枪飘然落地。
短枪落地的响声惊动了嚎哭的女人,她停止哭泣,在淡淡的月光和逆空返照的火光下看见了落地短枪的同时也看见了脚摇手抖一脸茫然的杨以河;她“呼”的一下捡起短枪直指杨以河,她已不知什么叫羞耻,她的眼中只有仇恨,杀夫之仇、窥隐之恨。
杨以河两眼发直一动不动,望着一膝跪地双手握枪的女人满脸愧疚、苦楚无比;也许、他觉得自己滥杀无辜罪该万死,也许、他以为女人胆小如鼠不敢玩枪;总之,他像没有见过女人一样呆呆地望着女人。
可是、温柔的枪声毕竟响了,在女人咬牙切齿目光如火的怒视中,杨以河一个后仰、躺平在地;很快,他身穿蓝衣的胸口上开出了一朵紫红的鲜花。
爱新觉罗萧蔷与杨以河分手之后也同样走了一段有惊无险的暗淡之路,时起时落的枪声使走在弯曲小巷中的她放眼千窗思潮翻滚,虽说目睹过无数尸积成山血流成河的屠杀场面,也饱尝过日蔻入侵故土沦陷的流亡之苦;但每闻枪声,一张张死于非命的音容就会在她心中搅起北风虎啸雪花飞扬的苍凉巨浪。此刻,她无法知道这座往日平静的小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直觉,她知道这里的很多人家又将面临以泪洗脸的时光……“老杨和北斗都该安全抵家了吧?会不会!他们又分头寻我?”前面又是火光如昼人流沸动的大街,她灵机一动就转身回走;恰在这时,来自杨以河家附近的枪声响了。
一种鬼使神差的不安促使爱新觉罗萧蔷加快了本该镇静自若的脚步,多年的特殊职业练就了她过目不忘的本能;可当她沿着来路回到与杨以河分手的角度时,又一声枪响腾空而起——“啊!”随着紧急奔跑中的芳心一阵痉挛,爱新觉罗.萧蔷悬崖勒马一样的嘎然止步已经晚了。
尽管还没冲进那些堵塞小巷的军人之中,但军人的眼睛已盯住了她,也就在她打算冲开一条血路的瞬间、一个出现在身后的女子拉了她的手拐一下:“跟我来。”
敌友难分的烟云从天而降,身后出现的女子抓住爱新觉罗.萧蔷微微一愣的空隙一爪扭下了她的枪:“对不起,共小姐、你被捕了。”
爱新觉罗.萧蔷没看“铛锒”一声戴上的手铐,只是面若冰霜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你凭什么说我是共党?”
那女子在刚刚缴获的枪口上吹了一口温馨之气,随后甜甜一笑:“你听。”
顺着女子十分娇矜的手势,那团围而不散的军人中传出一缕男性的骂声:“你说你呀、呵,天下像你一样不要脸的能有几人,一丝不褂的谋杀亲夫、杀死了还要他赤身裸体的爆尸、呵;说,是不是你与铁匠私通?”
接着传出女性的哭骂:“胡说,分明是我和汉子起夜解馊,是铁匠开枪打死了我汉子。”
男性声音:“那铁匠又是怎么死的?”
“啊!”爱新觉罗.萧蔷忍受着心脏的巨痛,听见女性的声音回答:
“打死我汉子后,他看见我没穿衣服,那枪就……”
“卑鄙。”爱新觉罗骂了这么一声,抬起头来、傲视着火光还在闪亮的天空。
皮靴踏地的声音,女子立正的蟋唆声:“抱告长官,共党特派员已经被我捕获。”
“好极了,”信步走来的杜望泉拿着取出的香烟在盒上跺了跺,“我一定逞报上峰,给你嘉奖。”
“多谢长官,请问如何处治?”
杜望泉招手要他靠近:“你听好了,押到……不许走漏风声。”
“这、”那女子有些犹预,“那参座那里……”
杜望泉吐了一团云雾:“别管他。”
那女子还是犹预:“那里可靠吗?”
杜望泉又吐一团云雾:“放心,我早有安排。”
“是。”那女子转身,朝着爱新觉罗萧蔷纤手一挥,“请吧,共小姐;从你踏进米甸的第一步、就没逃过我的眼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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