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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3部 第178章 高干病房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3-05-30 17:14:29  浏览次数: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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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4—4,二冯和宁教授等一行人,心情沉重的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走到回型走廊楼梯口,冯书记忽然问到:“下午是四楼哪间房?”

毛主答到:“靠东方向第三间,书记,要不要去看看?”冯书记瞟瞟老搭档,点头到:“嗯,看看吧。”一行人就拐上了上四楼的楼梯。保安撞开的房门,正由二个木工,在砰砰啪啪的重新装修。“毛主,陶秘。”木工见了顶头上司,停下来招呼:“还没下班啊?”

毛主朝后面直使眼色:“眼瞎啦,真是的。”

“冯,冯书记,宁教授。”二木工又对后面的院领导,堆起笑脸:“还没下班啊?”

领导们略略点头,绕过浑身是木屑和灰尘的工人,进了屋内。屋里还保存着案发时的原样。

一边的杂物上灰尘厚厚,散发着一种陈年的腐味儿;另一边的麻袋全都被撕开,到处是零乱摊开的帐本和报表,露着湿黄的本来面目……

几人踩得嘎吱嘎吱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然后,停留在一大堆帐本前,各自捂着下颌,都不出声的看着。

“拍照没有?”冯书记问:“怎么不收拾收拾?到处乱七八糟的么。”毛主答:“拍了,可得保持现场,公安还没赶到呢。”冯蹲下去,随手拈起本帐目翻腾翻腾,“20××年度全院进出细项”皱皱眉头{“久留着也不是办法么,”

他看看毛主:“我记得上年度不是销毁了好多?”

“是销毁了不少。可这是302多年的陈帐,一年年的堆积如山,就堆了下来。”

宁教授不解的自言自语:“这贼跑到这儿能偷什么?都是些废纸片,不如彻底销毁更省心。”冯书记瞟瞟他,说:“财务和你那医案一样,也有制度么,哪能说销毁就销毁?我看这家伙偷偷钻进来,就是想毁帐。这说明我们的财务管理,一定有漏洞。”

冯不干了。

我是一把手,财务管理若有漏洞,不就是我的责任?

“究竟怎样?我看得由市局经检大队说了算。好,我们回吧。”出了门,他看看老搭档:“我不想回办公室了,感到有些疲倦,回家吧。”“好好,回家回家。”宁教授也点头:“一进那办公室,就是完不了的事儿,干脆不回了吧。”

冯书记也欣然点头。

于是,毛主拨通了小田的手机:“车开出来,三头儿哦。”

那边急问:“怎么三个啊?我这儿己坐了三个呢。”“谁让你答应的?”毛主提高了嗓门儿:“我没安排,自己负责。”嗒,关了手机,正想去追正在下楼的三头儿,却给二木工拉住了:“毛主别忙。这事儿还没说好呢。”“什么说好?”毛主一头雾水,没好气的瞪着二人:“又想揩油?没门!”木工属院办直管。

庞大个302,上上下下几百间房。

上百间办公室,总得有人修修补补,鼓鼓捣捣什么的。

以前是一般小修补,让各部门自行解决了事儿;大的呢,就上街请木工。可请来的木工怠工,漫天要价,还常常把好的修成坏的,坏的修成无法用的,每每结帐和毛主争吵,有几次甚至欺侮毛主和陶秘是女孩儿,居然举着工具,咆哮如雷,肆意漫骂……

最后,在冯的默认下。

毛主特招了二个内部职工会修修补的家属,专职全院的修补工作。

许是这天下修补匠都一个德性?一摸到活儿,就讲价钱;才拿起工具,就唠叨着下班。所以,毛主毫不客气的拦了回去:“你俩是站大街等活儿的,还是医院的正式职工?不想干?嫌钱少?可以呀,明天就回去站大街吧。每次都这样讲条件,我看是脑子进了水。再这样,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二木工当然不干。

各自讪笑着,咕嘟咕噜的,忙自己的去啦。

第二天的体检工作,就好多了。市委市府各部·委头儿,按部就班,主动配合,速度提高了许多。看来,这二十多个正副部级,按原定计划,今天全部检完没有问题。即然市四大班子领导己全部休检完,冯和宁教授等几个老医师,就按去年的惯例退了下来,处理别的事务。

具体的体检呢,则由冯书记,带着副院长等五六个中职医师负责。

没想到却引起了正副部级们的不满。

究其原因,就是由二楼的贵宾病房,改成了一楼的高干病房。顾名思义,二病房自然有区别,但除了楼层的不同和冯宁教授等几个老教授,得忙于门诊外,其他则大同小异,没什么质的变化。所以,上午倒是平安过去了。

下午,以市委组织部胡部长为首。

正副部级们居然集体拒绝体检。

要冯给个说法,这让冯十分纳闷。因为很简单,现在的体检方式和体检顺序,是照搬去年的全部模式。即然去年都这样顺顺当当过来了,今年也平平安安完结,皆大欢喜么。谁知道会起风波?

还有,本来准备的是十个医案。

减掉昨天和上午的体检人数,还剩下了二个。

一个正部级,胡部,一个厅局级,冬胖。可是这些突然增加的副部级,又尴尬的列在“部”级中,更让冯十分为难。当下,听了冯书记的汇报,冯沉思片刻,本想马上向恩师反映反映。可又想到,这或许只是个误会?

自己亲自给正副部级们解释解释,征得大家的认同和谅解。

以不麻烦干扰恩师的工作为最好。于是,带着毛主陶秘到了高干病房。

所谓的高干病房,在门诊大厅的最后面原302招待所,地面齐天花板3米7的空间,整个儿用隔音茶色单反玻璃隔断。这样,外面看进去,就是一堵高大的茶色玻璃墙。里面看出来,则是热闹非凡的门诊大厅。

闲来无事的高干病人,可以舒舒适适的半倚半靠在枕头上,欣赏大厅游人如织的风景。

如果对此没有兴趣,还可以转个方向,欣赏后窗外的小花园……

高干病房共十一间,与冯和冯书记的办公室,成矩阵形。其设计者的主要考虑,以那个风华绝代的小花园,为院招待所和院领导的核心看点。这一独具匠心的理念,给302带来了良好的声誉,相当一段时间里,302招待所,成了302的脸面。

K市的高干们纷至沓来,流涟忘返。

几乎遮盖了它以雄厚资源和精湛技术,独步K市医院的本来面目。

冯到任后,自然对此极为不满:“医院以治病救人为主,这不是搞反了么?”于是,第一把火先把招待所烧成了高干病房,解雇了以纯赢利为主的招待所长和其人员,添制了与高干病房相符合的配套设施。

结果,为此花的钱比以前更多,可效果显著。

填补了302原先名不符实的高干病房空缺。

真正把小花园和高干病房溶为一体,更赢得了K市高干们的称赞。可是,就这样的高干病房,今天居然受到了正副部级们一致的反对和指责?匪夷所思么。

冯跨进临时主体检室。

二十七个正副部级们,济济一堂,或坐或站,把宽敞的体检室,挤得满满的。

冯书记和几个中职医师,正在其中周旋。陪着笑,说着,解释着。毛主和陶秘立即加入,以年轻女性特有的妩媚和耐心,给正副们倒茶,削水果;而几个中职医师,则沉默不语的摆弄和收拾着各种体检仪表,等待着体检的开始……

冯不敢怠慢。

暗自提醒自己说话要小心。

他深知在座的二十七个正副部级,讲职位讲资历,均远在自己之上,且个个见识广,眼界高,政策水平一流,都不是等闲之辈。若真要发难,还真是个大问题呢。然而,没等他讲上几句,正副们就闹将起来,主要问题,就是为什么改地点和换人员?

尽管二冯反复解释,可正副们根本听不进,只是嚷嚷着要冯回答。

冯当然只能又解释,双方都竭力避开其中最敏感的“级别”。

可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看看时间越来越晚,今天如果不体检完,务必影响明天的厅局级体检,几百个厅局级往后一推,就可能跨年。更何况302本身还担负着对外门诊的重任……

情急之下,冯只好直截了当:“除了十个医案,大多是临时加入的,如果你们坚持拒绝体检,我就只好如实上级汇报,”

话音没落,市组织部胡部,竟然一步抢上来,左右开弓,啪啪!照着他脸孔就是二耳光。

冯没注意,被打了个正着,屋里哄的下乱了。

冯书记气愤的上前,用力将胡部一掀:“不准打人!谁给你打人的权利?”毛主和陶秘也失声尖叫:“不准打人!你们还是正副部级呢,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也不害臊?真不害臊啊。”

几个中职医师则身子向前一扑,先护住了那些贵重的体检设施。一个女医师,吓得啊的一声,夺门而逃……

不到五分钟,保安部长带着保安赶到。

一些科主任也匆忙赶来,一片混乱。

冯是被胡部二耳光打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堂而皇之的市委组织部长,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动手打人……更没想到,自己会在302被打。眼瞅着一片混乱,一种屈辱感和报复感袭上来。

他真想甩手一走了之,那样,胡部就可能被赶到的保安和科主任们,偷偷殴打……

其实,他与胡部毫无恩怨。

甚至根本就不熟悉。二人的地位和年龄,原本就不可能划等号。

确切的说,除了每年的体检和时不时的医疗,市委组织部长大人,正眼儿也没瞧过一个什么医院院长。胡部年届六十有三,一向为人严谨,不拘言笑,性格却较和善,有口皆碑。然而,今天他却动手打人。而且打的是一院之长。这,不能不让冯感到胡部的反常。

看到保安和科主任们赶到,大多数正副并不惊慌,只是安静的或站或坐,静观事态发展。

可也有几个血气方刚的,霍然而起,挽衣撸袖:“干什么?想打架?”

“依仗人多是不?信不信打个手机?立马端了你这302?”有一个还顺势抓凳在手,对着冯高高扬起:“哪个敢过来,我先劈了他。”而众保安和科主任们,也都怒目而视,跃跃欲试,欲罢不能。说实在的,大家都对这些官儿十分厌恶。

狐假虎威,高高在上,耀武扬威,平时难得见人。

一生点小病来到到医院,颐指气使,牛气冲天。

住要住高干病房,吃要吃高干伙食,用药,还得其秘书左看右挑,问东问西。特别这每年的体检,更是搞得如临大敌,草木皆兵,鸡犬不宁……在这紧急关头,冯冷静地说到:“302的全部退出,回自己岗位坚持工作。”

可大家不退,依然僵持着。

冯书记和毛主陶秘,就分头劝说着大家。

冯一拍桌子:“我说了,302的全部退出,回自己岗位坚持工作。我还没被撤职查办么。退出去。”大家这才退下,毛主趁机对那位仍高举着折凳,作警惕勇敢状的老兄笑到:“×部,放下吧,大家都盯着呢,不累吗?”

×部这才左右瞧瞧,鼻子哼哼。

将折凳往自己屁股下一塞,双腿一夹,坐下了。

冯看着胡部到:“胡部,看来我们缺乏沟通,有些误会。我愿意下去对您单独解释。”

然后看着大家,提高了嗓门儿:“你们的医案,我院经专家早己整理好,本着对大家负责,我建议立即开始体检,虽然耽搁了个多钟头,可抓紧一点,现在还来得及。不过,除原定的还没体检完的二人,其他的只能往后推了。”

这话又激怒了大家。

又开始纷纷扬扬,交头接耳。

胡部趁机又叫到:“你凭什么一会儿说检,一会儿又说不行?翻手为云,复手为雨,莫非这302是你冯的私人财产?你依仗着谁这么嚣张?”冯真火了,可想想,话出口依然平和。

“胡部,我本没资格批评你。可看来,你今天是有意而为之。不把这体检搅黄不甘心,还是那句话,有误会,我下来单独给你解释,请你自尊自重。可是,你如果真是横了心,要干涉医院的正常工作,我只能说,我们决不同意!也决不允许。现在是法制中国,党纪国法在上,请你三思。”

毕竟是市委组织部长,冯这么一软硬兼施,胡部虽然瞪瞪眼,也只得悻悻然的闭了嘴巴。

冯对冯书记使使眼色,院党委书记就迎上去。

“胡部,我们开始吧,后面还有一位么。”胡部望他一眼,默然点头。于是,冯大声到:“请大家到隔壁休息室休息,有事要忙着回去也行,副部级的体检,初步定在明上午,请大家一早准时到。”头儿即安,虾兵蟹将也就不再好折腾。

大家慢腾腾的开始挪步,终于全部退了出去。

一场风波,眼看就要就此化解。

这时,冬胖突然出现在门口。原来,按照预定要求,冬胖早到了。只是,从官位的级别上,比起这一批名正言顺的正副部级,他又矮了半级。官场上,矮半级就是孙子。平时狂扬自得的市卫生局局座,只能站在外面。

通过和保安的聊天,来打听掌握里面的情况。

据出发前和冯的通话,冬胖也没料到会突然一下增加了二十多人,更没想会由此起了风波。

他也只是到了302后才知道的。不过要说呢,这是冯自己安排的不慎。如果确实按照去年体检的惯例,应该是一个层次的正副负责人,一起体检完毕。这样,才更利于医案的书写与掌握。今年呢,因为专家组提前报了个十人医案。

冯的思维,就被这十人医案牢牢吸住。

就连四大班子的副手们来了,也有些猝不及防,更莫说正副级副级们了。

好在借胡部闹事之机,他把副级们移到了明上午,也算不露声色的挽了个扣,救了自己的急。其实想来也简单,也很实在。副手们为什么都愿意紧跟一把手体检?虽然体检的设备设施和内容,都差不多。可那体检医师的认真负责,却是因人而异的。

再说直白点,因官职和级别的正副而异。

要不,那市长市委书记为什么单独占了一个上午?

而副市长副书记,都全给挤在了下午的人大,政协之列?都是官场中人,都是老江湖。并且。

自己平时也都是这样泾渭分明,为人处事的,自然明白个中奥妙。胡部借机闹事,自然是审时度势的有意挑衅,可如没有这其中的涩苦,恐怕也没人愿意跟着起哄。

毕竟这是堂而皇之的302!

厅局级以上领导自己的后花园和保健院!你在这儿闹事儿,岂不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更何况?对自己的政治生涯,有害无利。

再说冬胖,昨天就把几个副局召来,把相关工作细细安排了一番。

今上午又特在家里陪了老婆女儿,11点钟吃了中饭,然后登上小车准备出发。

刚坐进小车,老婆女儿却带着小保姆,还有老婆特地从东北叫来的二个娘家哥,一起挤了上来。这让五厢的帕萨特,陡然变得拥挤。本来高高兴兴的况秘,脸色转暗,有点无所适从。事实上,对自己老公了如指掌的局座夫人,卫生局×处×科科长,平时就对况秘特反感,可自己又离不开老公这棵大树。

只得学了天下怨妇,暗中诅咒,备加防范。

冬胖原以为老婆女儿和二个客人,就呆在家里吹牛聊天看电视玩儿。

没想到临上车时,会一起跟了进来。0再说,厅局级们一年一度的体检,夫人和儿女跟着也是常态惯例,不去,反倒显得有点奇怪。这样一想,也就顾不得考虑况秘的感受和心态。笑到:“挤吧挤吧,早说呢,换一辆面包多好。”算是默认。

可况秘嚎啕了。

她不敢当着冬胖老婆对冬胖发火,而是冲着司机出气。

“超载三人,你脑子进了水呀?”冬胖忙着出发,瞪她一眼:“超载就超载,关你什么事儿?小胖,开!”司机小胖就冲着况秘扭扭头,扮个鬼脸:“对不起,况大秘。”嘎,帕萨特滑了出去。

帕萨特顺着景观大道没开多远,就给交警拦了下来。

交警伸头一瞧,皱起眉头:“小胖,又是你啊?给点面子行不?”

小胖指指后面,交警越过黑压压的人头,看到被老婆女儿簇拥在中间的市卫生局局座。

苦笑笑:“冬局,又得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冬胖却不耐烦的点头:“没事儿!各为其主么。

小胖,把驾照给他,待会儿让路队亲自送回来就是。”小胖就掏出驾照,递给副驾座上的况秘,况秘竖着二根白葱般的指头拈过,再扔给交警。

“哼,讨厌!你一辈子不生病?你爹妈一辈子不吃药,不住院?你七大姑八大姨,一辈子不感冒咳嗽?哼,讨厌!开车!”嘎,帕萨特狂叫一声,飞了出去。

现在,一行人被保安引到休息室休息,冬胖就出现在了高干病房主检室门口。

可他没把握好时间,来得不是时候,正好碰到副部们垂头丧气的挪步呢。

大多副部擦肩而过,对这位矮半级的市卫生局局长,不屑一顾。几个平时与他有来往的却停下,狐疑的看着他:“冬局,你站在这儿干嘛呢?”也活该他倒霉。

还没回过神儿的冬胖,居然随口而答:“体检呗!哎,你们都完了吧?怎么样么?”

副级们猛然想起刚才冯的说的:“还有一个”居然竟是这个比自己矮半级的冬胖?

这不是活活欺侮人吗?于是,才被捋平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几个人一起乍呼到:“回来回来,大家回来,有新情况。”己离去的大多副部级又纷纷掉头,挤进主检室,把冬胖和冯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行不行!这不是明一套,暗一套?”

“瞧咱们好说话是不是?太欺侮人了么。”“他冬胖就个厅局级么。凭什么安排在我们前面?”

冬胖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吓得脸色发白,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了。冯只得又照本宣科,苦苦解释,可副部级哪肯再听?闹闹嚷嚷,挤挤兑兑,最后发展到推起冯来。毛主和陶秘连忙大叫:“有理讲理,不准推人。”

夹在其中的冬胖,早没了昔日威风。

这边,任何一个副部级动动小姆指,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冯若玩点小不高兴,也足以让他躺在体检台上起不来。因此,冬胖只好张开双手,转来转去,像只笨拙的大狗熊,似劝非劝,苦苦哀求:“×部×部,息息气,息息气。”“×部×部,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看在平时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冯冯,你少说二句好不好?让他们推推玩儿,就当推推玩儿么。”

可副部级们不听,反倒越来越嚣张。

陶秘被吓哭了:“冯,冯,冯啊!鸣,你们,你们别推了,求求你们,别推了。”

毛主没哭也没叫,反倒勇敢的扑上去,像母鸡护着小鸡般护着冯,与副部级们推拉撕打……被副部级们推来挤去,还不时挨着冷拳和冷脚的冯,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再胡闹,我报警了。”

众人一楞,方停下。

冯又喝到。

“冬局的医案,是K市厅局级以上领导中,第十个交上来,并经我院专家组审定决定的。你们当初为什么不主动交医案?现在来怪医院和冬局,明摆着是嫉妒不满,借题发挥么。你们都是党的领导干部,党性和职业道德到哪里去了?党纪国法在上,真不怕丢官坐牢吗?”

一番义正词严的喝斥,暂时镇住了众人。

可副部级们相互看看,鼻孔出着粗气,并不服气。

一边的冬胖,却激动得热血沸腾,硕大个身体。居然激烈的颤抖着,颤抖着……冯又给毛主悄悄使着眼色,毛主脑子一亮,便叩门进了里间的主检室。由于隔嘈门功能奇佳,里面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无影灯下,几个中职医师,正在全力以赴。

冯书记穿着白大褂,站在一边和小护士一起,忙忙碌碌的当助手。

见毛主进来,冯书记敏感的迎上去:“嗯?”

毛主简明扼要,冯书记略一思索,轻轻靠上去,对正在照摄的医师耳语几下,然后闪开。

嘎!咕—咕,嗒!无影灯突然熄灭,应急灯突然亮起,医师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糟糕,出事了!”正给撩开衣衬,露着个光肚皮,给冰冷冷的超大镜片,牢牢压住的胡部急问:“怎么了?”

冯书记急抢上来回答。

“外间有人动了空开,引起主电路跳闸,危险了。不过胡部您别担心,己通知了电工,正在抢修。”

满腹心事儿,给冰冷冷饮的超大镜片,压得狼狈不堪的市委组织部长,急得叫起来:“我不担心?这鬼玩意儿,又冷又重的,包不定还有辐射,你来试试?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挟私报复么?”“你误会了,胡部。”

冯书记陪着笑脸。

按着即定的应急方案,不紧不慢的告诉到。

“主要是副部级在外面又闹了起来,把冯围在中间挤来推去的。一不注意,就踢到了墙跟边儿上的空开,正在紧急抢修呢。”胡部就急叫到:“快把门打开,我看看是哪个家伙还在闹?”毛主拉开了沉重的隔嘈橡胶门,果然,外面一片闹闹嚷嚷,胡部气得厉声大叫。

“都给我滚出去!医院重地,岂可肆意喧哗?×部×部,我听到是你的声音,还有×部×部×部×部×部×部,都给我马上滚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妈的,快滚!”

一凤入林,百鸟噤声!

掌握着众官儿升降命运的市委组织部长,一顿叫骂。

让副部级们顿像霜打的茄子,立马蔫了,面面相觑,灰溜溜的溜了出去。副部级似洪水退去。屋里一片狼藉。冯冲到墙头猛踢二脚,咣咣!然后对里屋叫到:“行了,继续吧。”扑!毛主出来,费力的拉上了防嘈大门。

颓然倚在门上,胸脯一起一伏的。

“好险好险,真不敢相信,这些人会是市副部级领导干部?”

冬胖瘪瘪嘴巴:“副部级领导干部?屁,撸了官帽儿,脱了衣服,就是一个乞丐!”上前一步。

抱住冯,拍拍再拍拍:“冯,好兄弟,好样的。今天我才算真正了解了你!林市长这个伯乐,到底没白当么。以后没说的,用得着我冬局的地方,尽管说。”

冯摇摇头,

平静且淡然。

“唉,也怪我事先没安排周到。都过去啦,不说了么。冬局,你请坐坐,静一静,捋顺思路,下一个就轮到了你。平静,是协助医院对你自己体检的最好方法。”冬胖点点头,在墙边的休息椅上坐下:“不能便宜了这帮王八蛋。

给林市长打电话么,还有温书记,告诉他俩这儿发生的事。”

冯在嘴巴上竖竖自个儿中指。

“谢谢!会打的,可现在,平静!”

冬胖像个乖孩子,认真的闭上了眼睛。二女孩儿收拾完后,又给休息中的冬胖,送上一杯热牛奶,熄了大灯,只留下一落地台灯,再拧开音响。于是,如水的轻音乐,在空旷的体息间轻轻荡漾……关上门,来到走廊,冯才长出一口气。

毛主和陶秘一左一右的围着他。

“冯,身上还疼不?”“冯,真把我急坏啦。”

冯笑到:“我这不是很好么?没事儿,谢谢你们。”想想,难得的玩笑到:“我冯艳福不浅哦,在我倒霉和遇到困难时,能帮助我的,竟然是二个红颜知己。再次谢谢了!你俩休息休息,我到处看看。”

二女孩儿都高兴的笑了。

撒娇般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也要跟你到处看看。”冯只好同意。

三人顺着走廊走去,拐过高干病房墙角,进了观光电梯。电梯在四楼停下,一路上,冯注意到全院各科·系·组,秩序井然的都在忙忙碌碌,没受到刚才风波的一丁点影响,让他很满意。下了楼梯在门诊大厅,他碰到了正在说着什么的况秘和李副科。

况秘招呼到:“冯,冬局体检顺利不?”

“还好,冬局身体并来就不错么。”

冯对毛主和陶秘到:“你俩去吧,我和况秘聊聊。”二女孩子离开,李副科也想告辞,冯却说:“你留下,我正想找你么。”李副科奇怪的紧张起来。这使得冯又看他一眼:“很忙吗?”

“有点,朱科长等我回去,一起把小红的抽屉理理。”

“你去吧,有时间么。”

李副科匆忙进了电梯,这就只剩下了况秘和冯。

况秘听到对方要和自己聊聊,当然高兴。302这位美男子院长,不但让本院的女性芳心乱,而且也让市卫生局的女人们,垂涎三尺。况秘以自己的思维习惯,想不过是男女之间的风流事儿。便放肆的打量着冯,娇滴滴的催促到。

“什么事儿呀?大院长,不会是请我跳舞,K歌和蹦迪吧?”

冯看看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开口。

这原本就是像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你可以感觉到,领悟到,甚至触摸到,可就是不能直白地说出。原来,况秘常来找李副科要药。一要就是一大方便袋,引起了保安部长的怀疑。尽管她每次来,都是等到全院下班后,可她却不能不碰到巡逻保安。

更由于况秘自恃有冬胖撑腰,到局属下面各医院,向来不拘小节。

李副科为她拎上车后,好几次不待他离开,就在座位上摊开袋子,把药品一样样的拿出来查看。

是欣赏还是炫耀?不得而知。况秘这样的摊开盘点,也给巡逻保安看到了好几次。尽管大家都知道她是市卫生局的局长秘书,也知道她是替局里来拿药的,可也忍不住咕嘟咕噜:“是不是冒名顶替哟?”这些,都传进了保安部长的耳朵,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汇报给了冯。

有道是,一人落单,三人成虎,反映听多了,冯也有点咕嘟。

所以,就想趁现在碰到她,顺便提提。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况秘,我看你越来越漂亮了,用的什么护肤品么?”这让况秘虽然很意外和失落,却也感到有趣。毕竟对方是人见人爱的美男子,能借故和他聊聊天,也是蛮好的么。“这个嘛,我可以回答。”况秘狡赖笑笑。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替谁打听来?”

不待对方讶然,又问到。

“是替你那毛主和陶秘姑娘?还是为你那创作员夫人?或者是一个极其秘密的地下情人?”

这让冯马上感到了对方的无聊和自己的笨拙:我也是没话找话么,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屁事儿上,值得么?自杀啊!

“呵呵,我不喜欢乱开玩笑!况秘呀,冬局正在体检,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安心休息等着么。”

况秘嘴巴一瘪,拧起眉头。

“他有没有问题,关我什么事?人家老婆女儿正眼巴巴瞅着呢。冯大院,我看得出,你不屑与我过多饶舌,我就一无足轻重的小秘书么。也行,当官的都这德性,拜拜!”

手一扬。

自顾自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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