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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1部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9-12-20 23:10:26  浏览次数: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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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周副递交辞职书与林地摊牌,却又因曾处不愿意让位而相互斗殴。

这一殴下来,双方打得头破血流,为池市官场历年来所罕见。

林地大怒,事发当时下午逐召开局党委会,讨论和处理这件让人笑掉大牙的丑事儿。在会上,周副拒不认错,相反步步进逼,终于惹火烧身。

面对局党委作出的“撤销职务,立即除名。”决定,周副呆若木鸡,一口鲜血喷出,大叫一声,仰面而倒。

会议室顿时乱了套。

林地和武书记抢先扑过来,扶住了老头儿。

几个副也紧跟着涌上,七手八脚的搀扶着;有一定急救常识的杨副,分开大家挤进来,摸摸他的脉搏,再翻翻他的眼皮儿。

然后,十分紧张的对林地说:“快送医院,周副本来是三高,现在脉搏和心跳都太弱,快,快送。”

半蹲着的林地迅速一伸手,抓起桌上的话筒:“王秘书,快要急救车。”

几分钟后,鸣笛而至的急救车直抵大门。

尔后,拉响警铃,呼啸而去。整个林业局都哄动了,可不待林地吩咐,众副即纷纷夺门而去。不到片刻,大楼恢复了忙碌。

局面即控,担心自已命运又具有一定官场本能的众副,又返回局长室重新开会。

现在,摆在林地面前是二难。

很显然,周副是气火攻心,如果抢救得当,苏醒过来估计没多大问题。可是,如果坚持刚才的决定,务必是对医院中的周副是致命打击,也许就一怒而逝。

然而,如果就此调改,一定对自已的威信和尊严,是个沉重的打击。

也许林业局以后的局面,就再也不能按照自已的设想发展了。

局长办一片静寂,众副都默默想着各自的心事儿,谁也不看谁一眼。林地终于讲话了,他正襟危坐,嘴巴微抿,线条突出,双手习惯性的绞成个拱形。

“以人为本,有病治病。散会后,自我开始,大家轮流到医院24小时守候。同志们,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如果自身不加强学习提高,与时俱进,就可能落后和走向其反面。

因此,坚持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就是每一个领导干部的长鸣警钟。”,林地停停,又想想。

偷偷打量着他的饶副,发现林地的嘴巴抿得更紧,线条更突出,心中有种不祥预兆。

他没想到周副为辞职逼林的事情,会和其人人皆知的心腹爱将打起来。

也没想到周副不顾一切,死硬到底,和林地彻底翻脸;更没想到,周副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反戈一击,把自已平时的所作所为全给抖落了出来。

说实话,自已之所以恨林地,全在于竞争的失败。

这太不公平了,也太让人寒心了。

讲资历讲能力讲党性,自已哪一点不比他强?眼见得自已直奔花甲之外,离天远离地近,且为池市的改革开放,贡献了大半辈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谁知上面不管这些,偏偏让一个屁事儿也不懂的林老六中了头彩。

我不恨他,恨谁去?

鸣乎!即生饶,又何生林啊?所以,才有了周副所说那暗地里的一摊子事儿。可现在,这贪官倒好了,躺到医院装死狗。

而我呢,有如被剥光了衣服的黑奴,被捆绑在伦理道德的台上,接受公众审判……

饶恕不象前建管局座。

后者曾经沧海难为水,在刀刃和枪口上行走多年,虽然时时提心吊胆,却因为有钱,锻炼得胆大妄为,忘乎所以。

饶恕呢,大半辈子老老实实埋头工作,认认真真上传下达。

虽然也喝点革命小酒,也捺点革命小摩,也收点革命小贪,甚至,也怀点革命小色云云,可毕竟不敢像后者寡廉鲜耻,猖獗嚣张。秉性使然,自不待言。

因此,心野胆小的饶恕同志,阴暗面一旦被揭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感到手足无措,分外难受。

没说的,自已表面拥护,背地捣鬼,两面三刀,林地恨死我了。

接下来,他会对我采取什么手段呢?

噢不,上帝,我可不愿意学周副。他之所以嘴硬背硬脚杆硬,全仗着金钱和人脉;我饶恕呢,我即没他那么的金钱,更没他那样广的人脉。

要是林地也对我来个“撤销职务,立即除名。”,那,噢,我干脆上吊算啦。

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儿,没了离退休金,还活着干什么?

看老婆和儿孙们的冷嘴冷脸么?饶副正在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之际,仍忘不了偷偷微偏着眼光打量林地。只见他嘴角使劲儿的抿抿,一动一动的。

“……有茶天天喝,有报天天读,有文件天天学是好事儿;端正思想,放稳心态,团结一致,分工协作,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个领导干部,现阶段性的工作。我的话完了,下面请武书记讲话。”

武书记讲了什么?饶恕一个字儿也没听清。

心里只是不断重复:这个林地真是殘酷无情,明摆着不修改处理决定,有意置周副于死地吗?

不管怎样,周副到底是厅局级!

而且是在官场上也有一定名气和影响力,说撤就真撤了?说开就真开了?

再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真的执行起来,倒硬是让人心堵,说不出是什么味儿?同样,饶恕也偷偷打量到众副神色的变化。

周副倒下时,是满脸潮红的惊愕。

重开会时,是乌云渐散的期待。

现在呢,全变成了阴霾密布的失望。很显然,他们也和我一样,对林地的殘忍深感意外和惧怕。不说几副如何如临针毡,坐卧不安,不动声色的林地,早把一干人的生理和心理变化,看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世上没有神仙,不管多坚强的人,皆有惧怕敬畏之心。

而对这一群混迹于官场多年的厅局级来说,惧怕和敬畏的,还会更多更深更现实。

剥掉他们光鲜的衣服,祼露的是比常人更多的惶恐不安和患得患失;而一旦没了耀眼的官衔和权柄,显现的是比常人更多的怯懦胆小与呼天抢地。

然而他们纠合在一起,依然有能量和耐力,足可以对自已再构成威胁。

是的,要以理服众,善待他人。

可是,在自已总是一步三绊,艰难跋涉的前提下,来点强硬和殘忍,也并非不道德和仁慈。那么,就直接摆明自已观点,亮出自已旗帜,大踏步前进吧。

局党委书记讲完话,林地又做补充。

“刚才的局党委会决定,会后立即以红头文件形式,下发到各处科室。各副局要领导和督促各分管部门组织学习讨论,作好会议记录,限期内交到局办归类存档。好,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

凡副张了张嘴巴,可又闭上。

林地注意到了,平静的向他点点头:“凡副,请讲!”

凡副看看大家,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竖了竖自已手掌:“林局,可以说句心里话吗?”“当然可以!”林地平静的看着他。

几副中,原规划局局座与原建管局局座关系最密切。

这不但是源于其管辖的业务性质范围最接近,而且据说二人是儿女亲家。

重要的是,二人性格也最相似。所以,凡副要发言,讲些什么?一点不会出于林地的意料之外。“周副不顾全大局,辞职相逼,纯属咎由自取。

为了林业局各方面工作的顺利发展,我提议,局党委将此事通报给市府市委及相关兄弟主管局,提醒全市的领导干部,引以为戒,加强自我思想和修养的提高,保持革命晚节。”

此话一出,与会者面面相觑,不知究里。

凡副的反其道而行之,连林地一时也没醒悟,只是看看他,再瞧瞧武书记。

武书记则冷笑笑,清咳一声,说:“这个提议不妥!看似大义凛然有道理,实则是故意加剧矛盾,有害无益。”。

凡副一下涨红了脸。

林地也醒悟过来。

且不说家丑不可外扬,一个主管局按相关条例处理自已的内部事务,有什么必要上报到市委市府?凡副这是正话反说呢。

逐也笑笑:“好!大家还有什么说的?”

沉默,还是沉默。林地一挥手:“散会!”

散会后,林地又和武书记略略交谈几句。武书记问:“前交通局那个姓凌的纪委主任,你认识吧?”,林地摇头,又侧头看看老搭裆:“真不认识,有事儿?”

武书记扬扬手中的笔记本:“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要来拜访你,要我先给你讲讲。”

林地想着别的事儿,随口应合:“来就来呗,事先打什么电话?而且绕着弯子找你传话?现在这些厅局级呀,真是奇奇怪怪,怎么尽这德性?哦,他是哪个单位的?”

忽然有些醒悟,回过头:“这个纪委书记现在哪高干啊?”

“老干局原第六副局,现为局调研员,已过了离退休年限。”

林地笑了;全老四嘛!自已与这个凌副素不相识,他指名点姓,拐弯抹角的找自已,一定是奉了全老四某指令。

嗬嗬,老干局,那是个染缸和陷阱呢。

整天与一帮婆婆妈妈的离退休老头儿老太太打交道,精明能干变成小心谨慎,意气风发变成举步维艰;年轻的变成老头儿……

全老四一定是有事儿憋不住啦。

想想一起在原农业局同事那些年,这个官瘾权瘾都大得吓人的全老四,仗着排名高自已二人,也是嚣张得很呢……

“让他来吧,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好啦。”

林地整整自已衣袖,幽了一默。

“我这人一定长得对不起大家,要不然,为什么连老头儿也不敢看我的脸呢。”,武书记哈哈大笑:“看来,我比你卡通可爱啊,哈,林局,想不到你还挺幽默呢。”

武书记走后,林地捺铃:“肖主任在吗?”

“一早就出去了,我是王秘书。”

“你来一下。”,小肖不在,符合林地的预想。他知道,小肖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一早来处理一下具体事务,就忙忙碌碌的出去了。

办公室的员工都感到纳闷儿,尽职尽责的王秘书则特地给自已反映。

当然,小肖干什么去了?只有林地心里有数。

退银联卡可不件简简单单的事儿呢,这么多的厅局级加外人,这么大的地盘。再说,又都是当官儿的,工作忙,应酬多。这事儿又不可能声张。

要找到卡的本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呢。

别说,这事儿真是难为小肖了。

林地感到嘴唇有些微烫,那是被迫亲吻了小肖的物理反映。

唉唉,说被迫,那是表面上的;年轻女孩儿的粉脸,谁不想亲吻啊?别说,那味道,倒真是比吻老婆强得多……

“林局”

林地收回神思,顺手把手中的会议记录递过去:“马上打制出来,以局红头文件的通知形式,下班前下发到各处科室。”

王秘书接过:“好的!林局,还有事吗?”、

“哦!今天的局党委会,大家都知道了。”

林地沉吟着,字斟句酌的:“你给我收集收集反映,可以吗?”“好,刚才办公室的就有人说,”王秘书顿顿,仿佛有些吃力和困惑:“说呢。”

“哦,这么快?”林地有些意外。

以周副的表演和一头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银发,获得不明真相的同情,是必然的。

倒退回去大半年,身为林老六的自已,不也常对局里的处科干部和职工,经常性的牢骚,抱怨和咒骂,暗地里表示深深的同情?

世道就是这样!

在台下,看台上的诸侯横竖不对。

总把它与自已的失意,失落,失望或莫名的感概、惆怅和愤世嫉俗,紧紧相连。现在,台下的林老六变成了台上的林局。

原先的感觉是没有了。

至少减弱了,可又老担心台下的人,也这样看自已。

“这样快就议论了?都议论些什么?”林地微笑地看着王秘书,以鼓励的眼光示意他说下去。“说什么你太霸道,无情,人家周副那么大的年纪,也不放过。”

二陀红潮,浮在王秘书脸颊,面对一局之长,显得有点紧张。

林地没说话,而是欣赏着王秘书的紧张。

小伙子和小肖,都是组织部派来的。

新局伊始,百废待举,大量用人,大浪淘沙,上面派谁来也无所谓的。可是大半年来,小伙子和小肖的表现,却出乎意外博得了林地的好感与信任。

二个才出校门的大本生,一个真情流露,忠心耿耿。

一个本性纯朴,尽职尽责。

二人相互间的配合也算默契和睦,协助自已一步步向前。特别小肖,哎这可是真个好兆头呢。林地安慰王秘书:“大家年轻,还不懂得什么是生活和工作。这样吧小王,你听着就是,有什么再给我反映反映呢。”

“好!”

下午三点,局党委《关于撤销原周副局职务,立即除名的通知》,以红头文件形式,经林地和武书记联合签字,下发到各处科室。

王秘书的新情况也陆续反映上来。

一般干部群众是见怪不怪,咒骂,嘲讽加幸灾乐祸。

说什么:“这是大官压小官,谁让周副硬顶?他外星人一样不倒霉谁倒霉?”。处座和科座们则兴高采烈,议论纷纷。

林业局的局领导机构编制是九人。

即:局长,局党委书记,局纪委书记和六个副局长。

现在,倒了周副,腾出位子,处座们有了上升空间,科长们呢,也有了向上移的希望,因此,大家正引颈相盼,皆大欢喜和都心乱着呢。

至于那个还在躺在医院里的周副,谁也不理会了。

“王秘书,你怎么啦?”

林地注意到小伙子有些伤感,眼里有泪花闪光:“家里有事儿?有事儿你就说一声啊,憋闷着不好呢。”

王秘书转过身,擦擦自已双眼。

“没事儿,沙子飞进去,有些痒痒。”

哦,看来你是在为周副伤心?林地有些意外的盯盯小伙子,挥挥手:“好好,你去忙吧。待会儿陪我一同去医院。”“好的!”

王秘书竟会为周副而伤感?

这些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哦,对月伤情,落花流泪,整一个生活在梦中呢。

林地自嘲的捂着自已下巴,踱到窗口,眺望明朗的天空。天空宛若一床蓝被,轻柔而美丽的盖在大地之上。

瞧那蔚蓝之中,点缀着丝丝雪白,横切无涯,绵延万里,真令人心情愉悦,浮想联翩!

人是什么?我是什么?欲望又是什么?

在它之下,一切都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可我们却还在相互斗殴,互相殘杀。是的,我击倒了又一个挑战者,一个白发苍苍的挑战者,可有这个必要吗?

从来古人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周副的失败,与其说是我的胜利,不如说是权力的胜利。

无需多言,为了自已工作的开展,我必须这样做。否则,我就得下台让位,重新变成林老六……电话铃骤然响起,响遏行云,令他一惊。

林地几步跨回来,抓起了话筒:“你好,我是林地。”

“林局,我是小肖。该退的都退啦。只有一个人死不接手,说是你的兄弟。”

小肖的声音真悦耳,林地脸上荡起轻松和微笑,左手下意识的摸摸自已嘴唇:“说是和我兄弟情深,哪有送出去的又退回来的道理?真要退,要你亲自来退。”

“兄弟?谁是我的兄弟?”林地听得哭笑不得。

笑问道:“姓甚名谁啊?我在池市就没有一个什么兄弟?”

“嗯,就是这个,这个科技局的饶局,说什么也不收,怎么办?”小肖无可奈何的笑着,顿顿,说:“要不,这最后一张你就收下吧。我查过,也不多,就一万元呗。”

这边的林地却听得一头雾水。

科技局的饶局?我从没和这人接触过呢。

若论都是厅局级和官场中人,按照潜规矩送送礼,也可以理解,但何来兄弟情深?林地想想,只好说:“最后一张?人家实在不收,你就回来吧。

有空,我亲自去退就是了。局里事情多,正忙着呢。就这样,已经够麻烦你啦。”

“好的,我马上赶回。”

小肖跨进局大门时,正碰见林地和王秘书匆忙出来。“小肖,回来啦?”“林局,你们这是到哪儿?”,匆忙间,林地一面钻进小车,一面扭头答:“市急救中心,看周副。”

谁知小肖跟一句:“我也去。”,跟在王秘书身后,钻进了奥迪。

小肖紧靠王秘书坐着,习惯性的碰碰他左胳膊肘:“周副怎么啦?生急病?”

明显感到姑娘丰腴的身子,紧挨着自已,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朝一边挤挤,答:“嗯!病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地,从后视镜中瞟着自已的局办主任。

还是那般俏丽,还是那样灵敏,但白哲的脸蛋上,似蒙了一层疲乏与灰尘。

想到一向爱美的年轻女孩儿,这几天风尘仆仆,东奔西跑,全都是为了自已。林地心中暖洋洋的。“小肖,这几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休息。对了,下面情况如何呢?”

“不错,虽然才组合,可大家都表示,要在新局党委的领导下,克服困难,开展工作。士气足,精神饱满着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下去看看太重要了。”

二人之间这一问一答,行云流水,贴切自然,外人根本听不出一丁点儿破绽。

事实上,靠着平时的携手合作和习惯成自然的默契,二人都是即席编演,却信手拈来,活龙活现。嘎!奥迪平稳地停下。司机推开车门跑过来,却给林地用眼色逼住。

他自已推开车门,谢绝了小肖伸在车沿上的右手臂,慢慢钻了出来。

当他遵医嘱披上白大褂,站在周副的病床头时,一位同样披着白大褂的年轻姑娘,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后。

陷在白枕头深处的周副,戴着呼吸器,插着吊滴针,满面绯红,仍在昏迷之中。

林地默默的站一会儿,替他轻轻拉拉胸口上的薄被,转身走出。

医生迎上来:“是林局吗?”“是我,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林地感到胸口有些堵。老实说,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事与愿违,有什么办法?

“很危险!病人年事已高,且本来有三高,希望不要再受刺激。”

林地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又离病房门远一点。

大家跟过去,医生笑笑:“林局,我院的抢救室,都是隔音的。外面即便扔颗炸弹,只要门关着,里面也听不见。我是说,前来探视的人不要擅自进去,免得病人发生意外。”

林地搓搓双手:“局里要轮流值夜的,守在外面行吗?”

医生还没张嘴,一个女孩儿的嗓音插了进来。

“张医生,麻烦你了。有事儿我叫你,现在我想和林局单独谈谈。”,林地转身,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儿,正站在自已身后。

“你是?”林地有些意外。

他忽然发现女孩儿眼里噙满了泪花,痛苦且惶惑:“姑娘,我认识你吗?”

“周副是我爸爸,我叫周蓉。”女孩儿勉强控制着自已:“林局,我替我爸爸向您道歉行吗?他老啦,偏执,倔强,不懂事儿,请求您原谅他可以吗?”

林地一怔,哦,周副的女儿,比丽丽也大不了多少呢。

“林局,你大人大量,我爸爸真的不懂事儿,你放过他吧。”

女孩儿有些抽泣,一粒亮晶晶的泪珠儿,滑出她眼框,摔碎在地板上,一地晶莹:“我不懂官场,可我知道人人平等,以理服人。

我爸爸纵是不懂事儿,也不至于给撤销职务,立即除名吧?

除了名,就没有养老金了。没有养老金,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我爷爷为池市奋斗了大半辈子,到最后难道该受到如此待遇吗?”

林地咧咧嘴,想说点什么。

可一斜眼,居然看见王秘书也在抹眼泪。

林地来不及细想,只好答:“唉,周蓉姑娘,怎么说呢?这样说吧,这是局党委的决定,当然有它的正确和道理。”

没想到姑娘愤懑的大声说:“什么局党委?都是你这个一手包天的局长大人决定的。我爸爸是耿直了点,撞到南墙不知回头。可你也犯不着为了自已的威信和面子下毒手啊!”

她的声音很大且带着哭腔,一下让走廊上来往的人们都驻足观望。

小肖忙挺身而出,拦在二人之间,用手去推女孩儿。

“让开让开,你是想故意闹事吗?”,更没想到王秘书也挺身向前,把女孩儿护在自已怀抱,顺手将小肖一推:“助纣为虐,欺负人家一个人?无耻!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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