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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尴尬人澳洲遭遇尴尬事(十一)
作者:安红  发布日期:2011-06-19 02:00:00  浏览次数:6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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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个长周末我们全家与秦氏羊肉全家和赵氏牛肉全家坐在鸳鸯火锅旁边喝酒,推杯换盏的空闲里,聊起了初到澳洲的趣事。不知是肉香还是酒好,抑或是两者得兼,一个话题的触动,脑袋里面的一个小小记忆的盒子的锁被打开了,我竟然想起了上法庭打官司的往事。

    到底是按照原定的提纲继续写下去呢?还是横空出世一般,冷不丁斜着在文章里插出一个大杠子来,思来想去,犹豫了好几天,扪心自问,我更偏向写哪一段儿呢?

 

 

    最终还是决定先写打官司的故事。

 

    飞抵澳洲之前,先生在网上使用GOOGLE的地图查过悉尼的各式住宅。当一个标准的HOUSE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我们着实吃惊不小。宽宽大大的一个院子,四周围都是草坪花园,正中间一个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房子。三更半夜怪吓人的,会不会太安静呀!先生问我,我盯着屏幕,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左右移动着滑鼠,用侦探一般的眼光去观察分析,仔细打量着HOUSE周围与邻里之间的间架和距离,不用担心,一定会养着狗看家护院的!我沉着的对先生说。 

    果不其然。

    CAMPSIE的女房东家就有两条狗。

    一条是黑狗。另一条,还是黑狗。

    我不喜欢黑猫,尤其是绿眼睛的,总是叫人想起午夜凶杀之类的事情。 但是我喜欢黑狗。无论毛发的颜色深一些或是浅一些,如果要是个头不是特别的大,还平添了一份惜惺惺的爱怜。

    刚下飞机的那个清早,我一进入悉尼就被满天湛蓝密密实实地围绕,就被暖暖的夏日风情恣意的拥抱,就被浓郁的香花绿草熏倒。当胖哥把我们带到CAMPSIE五街的房东家里时,迎接我们的是张热情洋溢的纸条:欢迎你们来悉尼,我今天要打工,等晚上下班回来我们再聊。初来乍到的两个老外在胖哥的带领下,把我们的新家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量了个够。房间很长,后院很大,两只小黑狗欢蹦乱跳地扑上来,隔着玻璃门哒哒哒哒用爪子拼命地敲。高兴且快乐的黑狗的影像,叠映在热情洋溢的字条上。虽然尚未与房东谋面,但我心里早已被一股暖意融和。      

    晚上约莫十一点,女房东回来了。她看上去疲惫不堪,但是仍旧耐心的把规矩给我们详细的讲了一遍。租房子要按时交钱;磅金,也就是租房押金要提前支付;厨房的电源坏了,只能在后院用燃气炉子起火做饭;因为是太阳能的热水加热器,洗澡淋浴动作要快一些,这样大家都可以洗;电视在客厅,随时可以看;打电话要写记录,市内和长途分开,并与另一个房客张欣欣和她本人共同分担,等等。        

    第二天一早,便有了那段著名的对话——有关五街是雪梨第三条繁华大道。若说CAMPSIE的五街是一条颇有南国热带情调的街道,我百分之二百的认同。但是逛过岩石区,港桥,情人港,走过乔治大道,伊丽莎白大道,彼得大道等等悉尼实景的我,对女房东的论断实在是不能苟同。在得知她一九八六年就来澳留学,一九九六年通过了最后一批英语考试,一九九八年底才拿到永居身份;赴澳十三年之后仍然在唐人街做着一站就是十二三个小时刷碗洗盘子的工作,并且与不少博士硕士毕业生互为同事时,我深深地知道了要学好英语的重要! 需要在这里着重强调的是,本人是从小念着批林批孔批孟劳力者治人,劳心者治于人的文章长大的,没有对劳动的高低贵贱之分——自食其力比什么都好!我观察人,我对待人,看的是那颗藏在或高档或平常衣服后面的心。      

 

    我们之间的冲突是从做饭开始的。

    每天日上三竿,先生与我才起床,就是感觉困,成天晕乎乎的。胖哥说原因是桉树的油精在空气中挥发作怪,催人睡觉,初来乍到的新移民都会觉得这样。再加上出国之前因为过度劳累,我一直在尿血,四个加号,医生和父母都特别叮嘱千万要小心谨慎,因为把肾搞坏,年轻的我就一辈子全玩完了。第一次去买猪肉,臭哄哄熏得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肉倒掉。然后我们就开始做鸡肉,羊肉,牛肉吃,补一补虚亏的老腰

    工程师出身的先生,捣鼓两下门外的电闸就修好了电炉子,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在院子里左右开弓扶着两个木板子挡在炉边炖肉,因为后院的风向不定,吹得灌装燃气炉的火苗东窜西绕。没想到女房东半夜里回来听说电炉子修好了却极其不高兴,勒令我们依旧在院子里煮饭烧菜。两条黑狗只要是闻见肉味,就超级的活蹦乱跳,在我和先生的脚边蹭蹭嗅嗅,往返缠绕。我一向不知道女房东原来多长时间到加油站换一次燃气,总而言之,我和先生天天在炖肉吃,也天天把懒得光吃袋装饼干狗粮的两个小黑家伙喂饱。 

    然后冲突在不知不觉中升级。

    晚上看新闻,九寸的黑白电视经常有雪花闪闪。想一想我们是暂时的寄人篱下,哪里能和北京的家里比试——四口之家三台彩电,自顾自看节目谁也不打扰谁。女房东要去睡觉,

    顺手就把可以调节明暗的灯拧到最小,然后的一声把电视也关了,把正在直着脖子瞧世界的我们两个闪在了客厅。一次还罢了,只要她在家,便经常如此动作。我们俩好脾气,站起来再开就是了,只是在心里有些嘀咕,怎么了?       

    因为女房东事先讲过关于节约用水洗澡的事儿,有些磨蹭的我尽可能地加快了时间。而先生洗澡一向洗的快,水流也开的小。女房东换好浴衣,专门在浴室外面等着,总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她可以隔着磨砂玻璃门探看个四五次,敲一敲门,问为什么还没有洗好?一次还罢了,只要她在家,便经常如此动作。先生没和她计较,擦干了快出来就是了,只是一定要裹好,别走光! 

    看着女房东早出晚归挺辛苦,我身体稍稍缓过来之后也尽力而为地帮她收拾屋子,吸尘,割草,推垃圾桶,浇花浇树。我高兴地看着水龙头滋出七彩的水花,落雨一样地洋洋洒洒,后院在一片雾气里笼罩。女房东走过来,不由分说,捋起袖子拧紧了龙头开关。水浇多了,草会长得更快!女房东终于开了金口。一次还罢了,只要她在家,便经常如此动作。我也累了,不想和她多说。只是一直晃脑袋,因为割草的人,全是我。

 

    大多数的日子里,我们上网使用的是经过女房东首肯的电脑,先生是这方面的超级强手,所以帮助她重新格式化,杀病毒,整理电脑里面的碎片和垃圾,甚至手把手教她如何登录网站,查询资料。要是我冷不丁地问上一句,先生老是说,一边玩去,教了你多少遍也不会,猪脑啊。可是转身换了她,耐心有加!一次还罢了,只要她在家,便经常如此动作。我能理解,不想与先生辩解。只是有点委屈,其实先生好多东西,没教过。 

    那两个小黑家伙啃着骨头吃着肉,眼睛放光顺着风长,我只要一到后院厨房,它俩就快活地前后跟着。俨然把我奉为新主人,成天翘着尾巴,拼命地摇。女房东一直就买同一种牌子的袋装狗粮,两个小家伙到了最后根本就不吃狗粮了。女房东非说:是我把她养的狗惯坏了。我乐呵呵地看着她,不再沉默,第一次反驳了她一嘴——让你天天都吃同一种食物,你试试!

  

二零一一年六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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