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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田明先生新书《西金山史话》读后杂谈(十四)
作者:进生  发布日期:2014-08-15 15:55:25  浏览次数:2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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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的阅读习惯,使我懂得了要离开“为阅读而阅读”。所以,当我脑海里怀着一个影像-那个号称有着神圣的使命要延续“五千年东方文明史”却公然拒绝“西方的”、“人类普世价值”的国家宣称-中国执政团队宣传喉舌的宣称,去阅读《西金山史话》的第二部分『土著人在西澳』时,对相关的历史事件便有一种怪诞的熟悉感, 而且这种感受越来越强烈,更奇怪着21世纪的世界上,中国的精英们竟然还会如此抱残守缺,借口“东方”、“西方”,借口”特色”去拒绝人类共同的价值认知。仔细地阅读『土著人在西澳』,不难从澳洲的土著历史里看到中华民族、尤其是中国农民的影子,也可以从当年的殖民者如今澳大利亚的立国者200多年来在对待土著的认知变迁,政策的反反复复演进里,进一步了解到历史上执掌权柄的决策者对“非我族类”“胡萝卜加大棒”或“两手都要硬”的真实意图,看到“同化”与“教育改造”之后又会发生什么,而澳洲土著的今天也能帮助具体地理解在一个国家何谓真实有效地“与时俱进”去营造和谐的现实世界。读这一章节,有前瞻的意义,如同一面清晰的镜子,特容易用来映照出当今中国政坛花团锦绣里的真理;更有趣味的是,书中几乎全方位地展示了社会上各种代表人物与当时引起全社会关注的事件以及各方的反应,象一些岁月磨灭不了的界碑,点缀绰约起历史可辨的轨迹,让读者理解澳大利亚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即便是澳洲土著的今天,也离不开土著以外的许多历史先行者,无论他是教会人士(比如在《西金山史话》里详细介绍的北部“西北客”牧场主深痛恶绝的格里布尔牧师,而在他之前50年,还有古斯提那牧师,他在1837年10月,成为第一位欧洲人在西澳法庭为土著人辩护的牧师。两位土著被告偷窃和行凶。他顽强且固执地为他们辩护,常被法官制止,直到被告败诉。他在法庭的“丢脸”行为,导致一些信徒离开他的教堂,成为置业者在报纸攻击嘲笑的对象。而在古斯提那牧师之前,还有莱昂(Robert Lyon),莱昂曾为土著人杨钢成功辩护并免于他死罪;都是最早同情和维护土著权益的人士。读者不难看到,在周小平先生的书里,在土著的丛林里,如今依然活跃着牧师以及他的追随者,还有以维护土著权益为己任的人们---想想如今“维权“这个字眼在新中国的遭遇,不让人齿冷?)无论他是教会人士,还是孤单的个人,是殖民官员还是农场主,他们渐渐汇合起来的顺应历史发展的点滴努力,终究形成了历史的声音;土著不是孤军奋战,一代一代地,他们同外部世界博弈着,自身也演进着,变化着,尤其现在,已经有了来自自己族群的年轻一代,他们熟悉懂得丛林外的世界,知道如何捍卫自己族群的利益,那个艰难的时代-“进食”是暂时不得不先为了“苟活”的岁月已经由他们的前人以巨大的代价度过了,但族群坚持了下来,终究有着不被外界“同化”而失去自我的成功了的坚守(《西金山史话》第二部分里有这样一个例子:“那里神父带一位七岁土著孩子回欧洲接受教育。到1849年,共有六个男孩被送到欧洲接受教育,培养其为传教士。结果有五人死。一人返回新诺希亚后病重。他扔掉欧洲衣服,寻找父亲,在丛林营中死去。”在周小平的书里,也有着生动的人物。如【上帝的关怀】一节里画家遇到的一位土著大妈, 能说一口标准清楚英语,而且还有那么一点英国口音的艾茉莉大妈的故事)。澳洲的土著,一个在自己的脚下有着捍卫回来的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族群,有了几万年甚至更久远的可以追溯的历史,还将创造出能延续下去的未来, 读过周小平先生的《寻梦澳洲土著》,帮助我更深信这一点。
  “土著在,澳洲自然环境在。”
  这是蔡先生写下的第二部分的结束语;可谓字字千钧力。
  拿到《西金山史话》一书后,我曾由衷地感谢蔡田明先生,为了我能多少补上了澳洲历史的这一课。诚如西澳大利亚默多克大学名誉退休教授、澳大利亚勋章得主杰夫里·博尔顿先生2013年11月20日为蔡田明先生的书写的英语《前言》,余雷先生的中文译文所说:
  已有数位历史学家在西澳历史方面作过著述,包括金布利【W B Kimberly (1897)】,巴提【James Sykes Battye (1924)】,克罗礼(【Frank Crowley (1960)】)以及笔者(2008)。但上述历史学家之作品均是出于澳大利亚受众之需要。在此意义上,“澳大利亚受众”所指的是通过澳大利亚主流文化所形成之视角及观点的读者群体,而这种澳大利亚主流文化的英属起源在澳大利亚本土环境的数个世代中已有所变迁。然而,我们仍然不能想当然地以为,澳大利亚历史只不过是澳大利亚人的兴趣所在。澳大利亚已不再受限于它与母国——英国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全球化时代,不管在商业贸易上、旅游业上还是文化利益上,澳大利亚更加紧密地与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尤其是东南亚发生联系。由此而至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希望获得与澳大利亚相关的知识。针对他们的这种需求而提供的出版物将使他们的需要更易于满足。
  蔡田明顺应这个挑战,针对澳大利亚历史的一个部分,编著了此本专为中文读者中文版本的西澳历史。对此项研究而言,蔡田明的资历是颇为卓越的。作为一位对十八世纪作家约翰生博士颇有研究并且建立了声望的中国学者,蔡田明转而投入一个不同的研究项目,致力于以一种有助于中文读者并使之易于接受的形式去展示西澳历史。他熟悉主要的英语语言源材料,并在他的史书中用心妥当覆盖了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各方面的历史。如同今天其他优秀历史学家所做的一样,他确保澳大利亚土著在历史上的角色也得到认可。原先还不了解西澳历史的读者将在他的著作中发现,他是一位有益的、恰如其分的的引导者。
  此书的一个主要长处在于,它将有效地促进中国与西澳之间在21世纪初的相互理解。而在这个时代,这两个社区之间的关系的重要性正在显而易见地持续增长。作为在他的祖国和现居地之间架设桥梁的大使,蔡田明将得到最热诚的祝贺。我预祝此书赢得它应有的读者的关注。
《寻梦澳洲土著》的作者,是1988年受邀来澳大利亚墨尔本举办个人第一次画展的中国画家周小平先生,他自言在抵达澳大利亚的几个月里,怀着一颗画家敏感的心,一直在细心地观察和寻找可能激起他绘画创作灵感的对象。在传统的技法外寻找新的启示,摆脱陈旧,寻找新的绘画语汇,以便心头能蕴育出强大骚动着的混沌世界,并闪现出曙光。结果,他在一个偶然的机遇里,从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文化中看到了那曙光。(若从”偶然”的角度看, 作者真的是十分幸运.因为按照蔡先生的介绍, 土著人是指住在澳洲内陆和周边其他岛屿的原住民,包括位于昆士兰最北端由一百多个岛构成的托雷斯海峡岛。正式表达术语是“土著和托雷斯海峡岛人”(Aborigines and Torres Strait Islanders)。””土著人是由不同文化族群构成的。”“其中,沙漠族群特点是移动性大,主要是根据不确定的降雨气候来决定居住地方。在沙漠干燥和水资源缺乏的环境下,他们能够生存下来,全靠有识别或获得水的特别技能和智慧。” 所以,周小平的能够遇上三个土著孩子, 真的是他“命大福大”,而三个土著孩子的能跟踪周小平在荒原留下的脚迹最终帮助他脱险,却有着以荒原为家的人生活中的必然,考虑到这一点,也就能理解画家渴望有机会再见到当年曾一直陪伴他到艾尔斯岩而后悄悄离去的小迈克思,吉斯登等人的心情了,那同样需要奇迹。)
作者说:“我的首次环澳大利亚旅行,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一个初到国外的青年,对生活总有些浪漫的幻想。而土著孩子淳朴的天性。勇气和对生活的态度给了我全新的感受。他们将我带出了困境,也将我引上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这是一条无路之路,通向无极。”【走近艾尔斯巨岩】从此,他锲而不舍,从浏览图书馆,查找各种有关土著的人的资料里,“第一次看到了原始、落后背后隐藏着丰富的土著文化,尤其是土著岩画和在我眼里非常抽象的树皮画,我对它们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之后,为了克服自己写生笔下土著人物的呆板,皮象了无生气,没有感觉,以期展示出的人物能够鲜活,画面能深具生命感,能够表达出丰富的土著文化,他又多次深入丛林,甚至深入了土著人的自治区,同土著人一起生活,用不饰雕凿的简单、淳朴,用一颗善良敏感的心,用自然而然的谦逊的言谈举止,赢得了土著的信任。而按照蔡先生书里的介绍,“。。。与西南部和沙漠区不同,西北部土著尤其金伯利地区在工具使用、歌唱、神话、语言和结婚仪式方面,都比其他地区有更明显的非物质文化。在二十世纪初,他们被欧洲人认为最能代表整个澳洲土著人文化的群体,尤以石岩艺术、树皮画(黄红白黑四色)为其突出代表。
  这个“先进”有他们从何处来的原因。他们不是通常认为从昆士兰北端过来的人群。他们很可能是在海水最低潮的时期进入的。有人推算在5万年前(还有人说11万到15万年前),直接从东帝汶涉浅海滩过来。他们接受过印尼文化影响,特别证据是他们会使用舟具,能制造矛头利器,尽管这些土著与印尼人关系一直紧张不融洽。
    他们在学习和应变上也有强势。因此,这些西澳最北端的土著既不同于昆士兰东北的土著,也不同西澳中部沙漠和西南海岸的土著人。这个特殊群体在西澳殖民地发展史上留下特别的印记。)我想,这也能通过读周小平的《寻梦澳洲土著》一书,尤其是之四【走进阿纳姆原始丛林】之五的【重返阿纳姆丛林】,被里面出现的人物,如丛林里的米克一家,枉茂德老人的心灵之树所深深吸引,留下深切的印象,通过作者笔下生动的介绍,“更具非物质文化”的特征得到了具体的印证。
  读者知道了,周小平这位来自中国的画家,通过十多年来的与丛林和土著相约,对盘旋自己心中的疑问的提问:“他们为什么如此潦倒穷困?”“为什么要聚居到落后的荒原来?”(读读《西金山史话》的第二部分『土著人在西澳』,比如其中的一个原因“对土地主权,英国从不让步”的历史演进,都极有助于解答这些困惑,也是能帮助理解周书的很好的背景绍介),大致找到了答案,使得他能够接受并有了类似的自己的理解:“这样的答案也许只有一个:‘就是喜欢这里。’喜欢这里什么,他们不去想那么多。”『『二』再回荒漠土著中的中国花园』我想,所谓的“返璞归真的境界”,大概也就是如此回答。读了他的这本书,我敢揣摩为什么如此走进丛林的作者会在叙述中带出一笔,写道:“20世纪60年代前,专家学者曾普遍认为,土著人不愿走出森林和沙漠,他们将受到人类规律的限制,最终将自行消灭。”一个已经可以追溯几万年的生存历史的人群,真无需让后来者为他们如此担忧。环顾世界民族之林,也不妨对照一下号称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知道在自己心灵深处该安放何方神圣的,可能开出多少清单?同澳洲的社会相比,同澳洲的土著比比,很有引人深思之处。 虽然许多国家已经远离了“让人有虚幻之感”的信仰表述,象是落实在了“开化文明”之列。
  画家书里提到的人物及他们的命运,因为来自画家近距离的感触与细致观察,真切生动,极易引起共鸣;而在蔡田明先生的书里却都可以找到相关的历史阶段的背景与解说,帮助加深理解。两本书相得益彰,非常有益于华人去了解澳洲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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