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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评论

作者:宣言  发布日期:2013-06-06 02:00:00  浏览次数:18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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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很早就有“寒夜客来茶当酒”这么一句话?因为上酒是好客,又因为酒能御寒。
       为啥茶会用来当酒?因为那个年代茶比酒价廉,又因为茶能驱寒。当然,驱寒的茶必须是滚热的。
       “茶是涤肠客,酒是忘忧君。”这话是名言,可以忘忧的酒一定要老酒,酒因老而纯;可以涤肠的茶必须是热烫的,茶因热而香。只有这样,“涤肠客”才堪与“忘忧君”齐名。否则,茶就仅仅是一剂降火的凉茶。所以,茶不能凉着喝,招待客人的茶不能凉。
       虽说如此,但客人走了,茶也很快就会凉了,这是正常现象。既然这样,人走茶凉也就不足为奇。假如不是有人对此耿耿于怀,这话题也就不足为道。有了那么一撮“有人”,也就来聊聊这个“人走茶凉”话题。
       对人走茶凉特别不在意的是泡茶的主,特别在意的是还思量着继续喝茶的客。主为迎客而捧茶,为兴尽而茶凉,能够让主人兴尽火熄的客一定是曾经风光的人。理由有二:
       第一,   从未风光的客不能让主兴起;
       第二,   继续风光的客主不可能兴尽。
       既然是“曾经”,此种风光也就不再。曾经风光的风光人对已经不再了的风光会特别留恋,所以在某一时间段会因为人情世事的变幻而不由自主的发出“人走茶凉”这四字感叹。
       虽说这感叹声的无奈会让听者同情,但感叹者往往无视当年风光时候,是如何高唱“莫使金樽空对月”而放纵自己去尽情享受“须尽欢”,是如何沉醉于亲朋满座、阿谀满耳的生活?
       俗人难免去追逐福禄,成功者难免要得意,得意者难免要忘形,忘形者必定是个俗人。这是一个圈,这是俗人的共性,如果要说不同,也只是忘形的程度有差异而已。已经忘形的娇客所看到的往往只是主人的笑脸,所忽视的往往是主人头脑里各种不甘心的念头。
       记得在好多年以前跟一位前辈吃饭时,无意间聊到了这个话题。当时前辈说:“人走茶凉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人走了还泡上热茶,那不是很浪费吗?再说,人走了,就必定会有新客来喝茶,这时还要为新来的人再泡上热茶,那不是要忙坏了”。这一席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对人走茶凉也有了较客观的理解。
       就事论事,人走茶是一定要凉的。从寄意来说,人一失意,就必定失去了原本的被利用价值。在当代商品意识深入人心的社会,人与人的交往几乎都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而在这个基础上的人际关系,只是暂时构筑出来的平衡而已。
       平衡是一切东西赖于存在的需要,从宏观的整个宇宙到微观的原子系统,不外乎处在寻求平衡和正处在暂时平衡这两种状态中的一种。人情世事也不例外,假如一方突然失去了被利用价值,就打破了原来所建立的人际平衡关系,人情和世事的具体表现方式也就要随着改变,一直变化到新的平衡状态形成为止。
        就如《儒林外史》所描述一样,老秀才范进在中举后,他的老丈人就要立刻改变自己的身份去跟已是老爷的女婿建立一种新的平衡关系。以前丈人打落魄女婿耳光时候,感觉的是“爽”!当女婿变成了老爷之后,不得已抽出的一巴掌,得到的是心里的“怕”、手心的“痛”。所以,以前的“爽”会让丈人频频出手,后来的“痛”让这一招成为绝招,新的平衡出现了。
        反之,在《李阿仙义救郑文华》中,郑文华千金散尽未复来时候,这个被捧为上宾的浊世佳公子很快就被视为浊世假公子扫地出门。
翁婿的关系尚且如此变幻莫测,何况他人?
       多愁善感者会为此而感叹世态的炎凉,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上面所说的关系,只是一般的社会关系,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关系。
       在当代,虽说假朋友、赝哥们无处不在,但真正的朋友、哥们毕竟存在。
       我认为,朋友是一个很神圣的字眼,只有怀有福分的人才会有朋友,它存在于道德高尚、志趣相投、心胸坦荡、机缘造就的两人之间。朋友关系不需要用言辞来表白,不需要用热茶来保温,更不受地位、物质、时间、空间的变化而改变。只是在一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就象古人所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样,如水的关系清淡而圣洁!
       在以往的岁月,曾经先后接触过几个失意人,看到他们为变化莫测的人际关系而大发牢骚,有时候忍不住要反问他:“在您得意的时候,您也向其它失意人捧上热茶了吗?”对此他们大多哑然。
       哎,世人总要带有这样的劣根性----苛以待人、宽于待己。
        其实,人在世上,只要不存在着为利用别人的想法去交朋友,而是用真诚的心去对待他人,还是会得到真诚的回应的,真诚的关系不是互相利用,而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互相帮助。
       啰啰嗦嗦这么一大堆,想要说的只是三句话:
       第一句话是:人情虽如纸、世事虽似棋,但天涯有芳草,人间有真情!
       第二句话是:人身在江湖,身世有沉浮;得意时候别忘形,失意时候莫忘性。
       第三句话是:热茶、凉茶都是茶,喝热茶时记心、喝凉茶时明性。人走茶凉是规律,“人走茶凉”应释然!                      
 
 2000年秋写于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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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14-11-20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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