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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中篇

祝英明
作者:心水  发布日期:2013-06-03 02:00:00  浏览次数:2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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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說                      
 
       <君嫁我未娶、誓言隨風去,黯然入空門、倩影來夢裡!>
        初相識時、同事們都在傳說她是祝英台的化身?這種穿越時空的故事無非是虛構小說的題材,我才不會相信呢。
 
       喜歡她那口清脆的吳儂軟語、自然還有那朵宛若嵌在白雪似的粉臉上酒窩;笑與不笑間,都令男同事們陶醉。暗中展開追求後,才知道拜倒石榴裙下者頗眾。
 
       她開朗的性格對每位同事都一視同仁,也因此讓我們這班對她鍾情者,心中都充滿了希望。沒有人預知將來的結果?有緣共事,近水樓台、有可能會「先得月」呢!
 
        她就是我深埋心中的一片明月,姓祝芳名英明;難怪會有牽強附會者說,祝英台多世輪迴後又蒞臨人世間了?
 
        生逢亂世,許多事情都會身不由己;越戰年代,徵兵的年齡越降越低,男丁十八歲便要服軍役了。何況我當年經已二十出頭,避無可避,在那次軍警到公司突擊檢查時,我們幾位同時暗中較勁妄想追明月的男士們,全被強抓入伍了。
 
        其實、猶如有預感般、在被強迫從軍前一星期,把握了最佳機會,下班後陪她回家。心中飄浮著一股巨大喜悅,滿以為已經擊敗了眾多對手?
 
       「英明、謝謝妳讓我送回家,希望以後天天都能陪妳一起散步。」
 
       「波哥、何必客氣,同事嘛,有你相陪,要謝的是我呢!」她似笑非笑的輕聲接著說:「當兵的期限日緊,你有何打算?」
 
        「、、、、、」本來美好的心情被她這一提,面對現實的無奈,身邊的英明再美,剎那間、彷彿天上白雲在眼前飄浮而過。
 
            走到阮智芳街轉角處她家樓下,依依不捨的痴望著風姿綽約的英明,她若無其事的回眸說:「不要太擔心,我會等你、、、、、。」
 
            說完後轉身上樓,沒想到她的話令我有措手不及的愕然與歡愉,那不明明白白的表達了芳心嗎?笨拙的我一時竟啞口無言,痴痴地瞧著她的背影隱沒在樓梯上。
 
            光中軍營集訓三月,我們成了下士官,我被派去芽莊,在韓軍白馬師團當翻譯。這份工作也是我始料不到的,可能考英、越文時獲得高分數,同時、考官又知道我是華裔,他想當然的認為,中文與韓文都是方塊字,派我為韓軍翻譯,必定勝任。
 
            年假時、歡天喜地的趕回堤岸,還沒回家就先去找英明;開門的是伯母,她一臉茫然的注視我這位「韓軍」,當我啟齒用粵語問候時,她才展顏說:「啊,你就是阿明常對我提起的李先生?」 
            「是的、伯母,我就是李沐波;請問英明在家嗎?」 
            「原來真是李先生,我還以為是韓軍呢?英明出嫁了,難道你不知道?」
 
     那句 “英明出嫁了”像一顆計時彈似的在我心湖中炸開了;暈眩中只記得問清她遠嫁到臺灣,是嫁給一位軍事顧問。做為祝家獨生女,不必擔心越戰會危害到未來婚姻與家庭。是她的選擇或者是家長的意願?我暈眩中已不想求證了,彷彿在戰場上被越共槍擊的傷兵、茫茫然奔逃似的離開。 
        一九七五年四月越戰結束了,我像所有南越敗兵一樣,解甲回家;後來又隨著家人投奔汪洋,輾轉年餘終於來到了澳洲定居。
 
         工作了幾年、侍奉年老父母,心如止水;無論洋妞或越女,都無法在我心深處揚起漣漪。及至雙親往生後,因緣成熟而到臺灣落髮為僧。 
        十年後沒想到被師父派來墨爾本、協助宗門開發新道場;寺廟建成後,每天禮佛誦經,過著靜修的日子。
 
       去年佛誕日、香客如雲。 
      「師父、香油錢要放那裡?」吳儂軟語般清脆的妙音銀鈴似的傳入我耳朵。枯寂歲月中意外見到英明如春梅的容顏再現。   
      「阿彌陀佛、施主請投入這個箱、、、、」抬頭悄悄張望,果然是祝英明。衝動的想招呼,驟然見到她的手被霜髪的老頭牽著,猛醒起該是那位幸運的臺灣技師吧?到口邊的話給煞住了,出口竟是:「阿彌陀佛、、、、」
 
        木魚聲聲、唸佛號聲中,那顆以為早該沉寂再無波浪的心、竟然急速跳動;夜來幽夢、英明的倩影,清爽笑姿,如水溫柔的婀娜體態,一再糾纏著,如魔附體,揮之不去。
        英明常在夢中纏,心再難安;那天我脫掉袈裟、留書曰「老納還俗、中撈月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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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逖2014-11-20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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