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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S.Kilda海灘秋遊賦
作者:林健  发布日期:2013-05-23 02:00:00  浏览次数: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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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秋天姍姍來遲。雖已是深秋季節,卻總感到缺少往日那種天高氣爽的秋天韻味。連續多日低溫、低壓、淫雨綿綿,不禁想起了上海的黃梅天。低沉的氣壓,壓得透不過氣;黏黏糊糊的汗水,從皮膚滲出,十分惱人。墨爾本的秋天雖說也不乏秋雨霏霏,但她的雨總是那麼飄逸瀟灑,飄在身上,讓人有絲絲清涼、沁入心骨的舒適感。好在上周起,低溫陰雨天氣結束了。天空放晴,秋日的高爽天氣又來臨了。頓時人清氣爽、精神煥發。
      正巧一位老年朋友買了輛新車,興趣所致,帶我們去了一次ST. Kilda海邊。享受了一次秋日海灘悠閒遊,其樂無窮!由於老友新開車,又遇到我們不記路,即使看著手機上的指引,按圖索驥找路,卻因路邊有太多的“不能左轉”或“不能右轉”的標誌,跑了一圈又回原地,七轉八彎,遠望浩瀚的大海就在眼前,可就到不了海邊。不得不時時停下車來,請教過路人,指路人手一指,結果還是兜了半天。但離開了熱鬧的市區,駛進寧靜寛暢的馬路,海邊的澄藍的天空與微黃的沙灘,似在遠遠地向我們招手,誘人的食餌激勵著我們,不斷鼓勵司機朝海邊駛去。雖不免有點著急燥,但路邊鬱鬱蔥蔥的芭蕉樹(我不知其名,類似芭蕉,姑且把它們當作芭蕉),多少解脫了我們些許煩燥。再則平時鮮有那麼長的時間共聚閒聊,自喻遊車河式地聊天,倒也不失是個增深友誼的良機。時間過得很快,原本只需半小時的路程,不知不覺地兜了個把小時才到達海邊。
       其實St.Kilda 海灘,早在95年移民澳洲前探親我曾到此一遊。初出國門的我,感覺與現在迥然不同。好奇勝於享受。正值冬天,對這裡的一切更感新奇。我穿著厚厚的滑雪衫,而那些外國小孩只穿了一條三角褲泡在海水中。我見了都不禁哆嗦,他們卻自得其樂,太驚愕了!真是劉姥姥進城,什麽都新鮮。得到小孩父親同意後,我抱著那個小外國人,拍了張自以爲了不起的照片,沒等得及回國,就寄了回去讓朋友們欣賞,現在想來真是好笑又幼稚;移民澳洲後,女兒也曾帶我們到此地一遊,因為工作關係,只能安排在節假日。那時的海灘熱鬧非凡。沙灘上躺滿了身穿泳衣的少男俊女,暴曬太陽,享受陽光浴;水中擠滿了人魚在遊蕩;我的二個小外孫則騎著自行車,在自行車道上飛駛,瀟灑一番;女兒女婿則赤腳走在沙攤上。我們二個老者,只能做個旁觀者。沒本事下水,也沒膽量騎自行車,只能坐在岸邊的石頭上,分享著他們開懷大笑或奇形怪狀的舉動的喜悅,享受著難得的天倫之樂。無疑是人生一大樂趣也!
       這次St.Kilda之遊,感覺似乎有些不一樣。當我們的車子最終抵達海邊時,因為不是節假日,海灘上人煙稀少。一下車,微波蕩漾的大海、碧藍澄清的天穹,自由自在於碧空翱翔的海鷗,面對大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胸頓時開闊,腦子頃刻清空。“臨水使人志清”的感覺到了極致。什麽雜念、苦惱、病痛等等一切煩事,都隨著大海藍天遠遠飄離。好舒暢呀!我們四人,年愈耄耋的我們夫婦;年近古稀的司機老者和年近花甲司機夫人。這樣的一個老年組合,自由自在地在海邊漫步遊蕩。走著,走著,來回走了僅一、二百米,然而很默契地找了個毫無遮攔的堤岸旁的石塊坐下。和煦的陽光下,無言相對,無聲勝有聲。面對大海,傾聽海浪輕輕拍打的水浪聲,我們心若止水。沉醉在人生的最高境界----寧靜、淡泊。經歷數十年甜、酸、苦、辣的過來人,是一種超脫現實,進入人間仙境界的最佳狀態,也是晚年生活的一種享受。那種發自內心、肢體的舒坦感,任何形容詞都難以言表。真是陶醉其中。人生難得一“醉”,太愜意了。唯一感到遺憾的是,如果此時此地,在陽光的照耀下,眯上眼睛,躺在躺椅上,手捧香茗,細細、慢慢品嘗綠茶的甘甜,伴著散發裊裊的清香,聆聽著一首幽幽的輕音樂,太愜意了!這種享受何時何地能獲得?無怪都說,澳洲真是個人間天堂!
       這時我才悟道,與兒孫輩一起旅遊,總感到缺少一些什麼,不是小輩沒帶來歡樂,而是缺少老年人共同期待的寧靜、自在與舒坦。這種期待,只有同輩人才能感受到。
        如果問我,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時,你作何選擇,我說二者我都不放棄。二者都要。因為這對一個老年人完整的晚年生活,是相輔相成的。現在很多養老院的旁邊設置了幼兒園,不定時的讓小孩到養老院陪伴老者,有時僅僅是讓老年人默默觀看小孩戲耍而已。就這麼點小小的動作,讓老年人的孤獨生活增添童趣,讓他們從中獲得活力、增強生命動力,更好度過最後的人生階段。這次St.Kilda之遊,感觸頗多,更體會到晚年生活的多種精神需求,不枉此遊的另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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