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开拓无言之境的语言艺术。最早形成书面文学的有中国的《诗经》、印度的《罗摩衍那》等等。中国先秦时期将以文字写成的作品都统称为文学,魏晋以后才逐渐将文学作品单独列出。现代通常将文学分为诗歌、小说、散文、戏剧四大类别。而当代文学的创作手段,史无前例地丰富,按载体分为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按受众年龄分有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按文学品质分为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等;按内容分为史传文学、纪实文学、奇幻文学等,按创作理念分为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等。除诗歌小说等四大类别之外,按体裁分还有剧本、民间传说、寓言、童话、电影、甚至有文字剧情架构的电脑游戏。
而我今天主要想与大家讨论的当代文学创作手段,是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的问题。我想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也是澳大利亚作家同样面临的一个问题。
澳大利亚文学硕果累累,1973年,伟大的帕特里克·怀特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澳大利亚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的长篇代表作《荆棘鸟》,自1977年问世以后,不仅与《教父》同为美国十大畅销书;而且迅速成为风靡全球的“国际畅销小说”,先后改编成电影,拍成电视剧,灌制成盒带,是整个80年代最佳畅销书之一,一直有读者请求作者为之作续。
另外,澳大利亚电影取得卓著的国际声誉,也应感谢澳大利亚的作家们,大家都知道,斯皮尔伯格的经典之作《辛德勒的名单》就是以托马斯·肯尼利的布克奖获奖小说《辛德勒的方舟》为脚本。同时,在当代,在利用网络和多媒体进行创作方面,澳大利亚作家也走在前列。
而在当代中国文学中,网络小说已经占据一席之地并且得到年轻人的喜爱,网络小说进入主流文学已经指日可待,网络小说也可以参评各种主流文学评奖。更多的年轻作者突破了商业文学机制的遮蔽逐渐浮出水面。可以说,无论持何种态度,网络小说的创作都成为了当代文学中的一种创作手段。
目前,中国文学界对于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大致分为两种看法:
第一种看法:世界已经进入了一个全球化时代,一个新媒体时代,很多人在担心着文学将被边缘化。
是啊,在网络高度发达的今天,电脑的产生和飞速发展对传统纸媒造成了巨大冲击,极大地左右了受众的意识形态,由于网络传播的超快时效性、超广范围和超越纸媒视觉交流的单一而生成的多媒体技术,这些强大的功能和覆盖力都使纸媒无法企及。而更重要的是,网络可以给人们制造出一种现实的幻境。当人们被包围在电子媒介的身影之中时,大家就象需要全面补充营养一样,各种讯息如同多种维它命,钙铁锌一样飞速地传播到人们的视野里,然而这些资讯实际上都是在电子媒介中进行了一种“无意识”的筛选处理之后得到的,就像看似全面的人体所需营养,但是都经过药厂加工处理,失去了从天然果蔬摄取的本真,很可能会给受众一个虚幻的真实,从而影响受众本来丰富的意识与潜意识,而变得单一化,程序化,这似乎是网络时代无法避免的负面作用。当一切都变成粘贴、复制、存储、发送和检索的时候,文学本身的魅力,文学带给我们无限的多样性与可能性不可避免地消解了。
人类文字起源于需要记载的精神思想实质,当人类发现文字的记录功能如果只局限在贝壳、龟甲、岩石、树叶上而不能得到更方便快捷的传播时,人类便发明了纸与印刷术,灿烂的人类珍贵文化财产被最大限度地保留,纸媒居功至伟。
然而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时代的脚步都势不可挡。在当今全球信息膨胀、快餐型世界背景下,当代文学的确在飞速发展的物质文明笼罩下失去了它宁静的土壤,快速的生活节奏和铺天盖地的信息冲击使人们几乎无暇去文学的花园里驻留。所以,电子媒介时代下的文学,也就是网络文学,越来越倾向于一种流水线的复制生产,文学的制作就像麦当劳的汉堡一样流程分明、作用清晰、明码实价,同时也和汉堡的消化一样迅速而直接,甚至都没有什么营养被吸收进肠胃中,如果有,也是过高的脂肪和碳水化合物。
也许未来的文学经典,只属于那些坚持用生命写作的作家,只属于那些淡泊名利的作家。
第二种看法:对于这个已经到来的全新时代,我们不必悲观,电子媒介的发展以及当今飞速发展的物质文明的确给文学创作提出了新的挑战,或许我们也需要转换视角,在新的历史时期和新的历史语境下,如果文学走向更为广阔的电子媒介空间,并且在瞬息无常的当代社会中,坚持自己的品位,探索创造出新型的文学发展道路,并非没有可能。
即使是快餐,也有精美与粗鄙之分,或许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的文学都会处于一种满汉全席与精美快餐共存的态势。
这是第二种看法,也是相对乐观的看法。
我以为,无论有多少种创作手段,文学最大的魅力依然是文字,是语言艺术。文学或许会暂时性地部分消解,但永远不会消亡。因为早在上世纪初,控制论的鼻祖维纳就给了我们的文学以希望:他说,在未来的世界里,电脑几乎可以在一切方面代替人脑,唯独在小说、诗歌等等这些方面无法代替,因为电脑需要的是明确的指令,而小说诗歌是模糊的思维,是人类精神层面中最高级的活动,是上帝带给人类的唯一的神性,那是任何代用品所无法替代的。
很想知道我的澳大利亚同行们对这一问题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