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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的心窗向外看
作者:孫嘉瑞  发布日期:2011-08-03 02:00:00  浏览次数:1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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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風暴來襲之際,夜間接友人來電,頗頗嘆息﹕「世道亂,天象也亂」。 綜觀近幾年我們這個藍色的星球,又豈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得了。
        天災人禍的連迭,史所罕見。地震若發生,一來就是七、八級,還捎上浪高十米的大海嘯,樓宇倒塌活埋了人,黑水濁浪挾著大火席捲大地;颶風、龍捲風、泥石流与洪災,反复地來蹂躪人們的家園。
       北非一個賣水果的學生觸發革命,掀翻了幾位總統的龍椅,還引起了大國介入利比亞之亂,拉登潛逃十載終被擊斃﹔總裁被告強姦又無罪,不懂政治的美女商人當了總理,偷聽電話的百年老報關了門﹔剛果飛機掉下來,蘇丹難民沉了船。就連吃的也有難,中國的瘦肉精致癌,德國黃瓜吃死人,台灣的「塑毒」卻毀了男孩的小雞雞。
        上帝的後花園紐西蘭亦難倖免,兩場強震毀了花園城,經濟低迷物價高,華裔女部長犯錯辭了官,毛利党鬧分裂,行動党又換了頭頭,大選在即的一番廝殺,雖不知鹿死誰手,但我們身上的羊毛早已被剪一荏又一荏,日子也越來越難過…….
        雖然五月世界末日的預言并未應驗,但世道天時確生巨變,難怪我友等憂心仲仲。
        香港作家林夕曾指出「心田、心扉、心窗……看著這幾個用『心』領頭的詞,忽然發覺都与空間有關。心田播過什麼種,種出來什麼來著?心扉放什麼進來,趕什麼出去?透著心窗看到什麼風景,又在期盼著什麼畫面?」
        林夕的主張是個人要捨得放棄与清除一些內心積存的東西,我反而欣賞他的那句「透著心窗看到什麼風景,又在期盼著什麼畫面」,那意味著主動去攝取一些東西,以箇中的大智慧看當今亂世異象,推已及人而至大千,感受与所得自會別不相同。
        從自己的心窗向外看,透過紛爭混亂之種種,不能只近觀門前風雨窗外凋零,還須遠望天際霞光曙色。
        人類數千年文明延續至今,積聚了歷史的罪惡、愚昧与殘暴,卻也留下善良、高貴与正義。羅馬詩人威吉爾曾預言,世界將陷入一種与久經遺忘的上古時代相同的景象,重複過往的歷史。
        哪麼我們面臨的是又一次重複歷史的毀滅性倒退,還是一次重複歷史的創造性進步呢?!
        我個人傾向於後者,理由是經過選擇驗証而能留傳的創思卓識,已經深植人心,盡管世道不公人心險惡,但今天人類的經濟實力、工業科技、國際合作与思想道德水準,是超越以往任何一個時代的。天災人禍甚至戰火內亂或者難免,但假以時日都能憑一國之力或多國合作消弭化解,而不是任之禍害蔓延。社會異像弊端的存在滋長,導致少數人放縱、暴力与沉淪,但更多的人仍恪守捍衛彌足珍貴的普世價值,令文明社會日益富強。
        民主社會并非十全十美,畢竟作惡較少,為善較多,但也要警惕政治爭論演化為仇恨對立的危險,更要注意分配財富,保障教育与機會的平等。當有人巧舌如簧許諾人人平等之時,只要記往杜蘭特的話就可以了﹕「唯一真正的革命是啟迪思想与改善品格,唯一真正的解放是解放個人,真正的革命者是哲學家和聖人。」
        在心窗之外一片風雨如晦之際,看花草受摧折凋零,尤其是手握一管筆的文人,更難免悲春傷秋,憂國憂民,此一境界其實稚淺。只須屏息凝神,守候心窗之側,也許只待片刻,風雨過後又見另一天地不同景色,觀天下事、國事、家事、個人事皆應如此。
        因為心窗之外的一切,只關乎心窗之內是否可以平靜安泰,澄澈清明。
 
    「對過去的事煩惱,對未來的事也煩惱,你們將變成一根枯黃的草!」悟道於菩提樹下的聖哲,曾如此溫婉地提醒我們,從自己的心窗向外看時,毋論晴霽雨雪,切勿只看到煩惱与黑暗,更要看到快樂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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