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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71 咖啡声音(下)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1-22 02:00:00  浏览次数: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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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山丘陵虚汗淋漓的按断电源,望着一脸斗狠余怒未消的我说:“适可而止吧我的大姐,你怎么能用如此这般粗暴野蛮的态度跟高官要员唇枪舌剑分庭抗礼,你难道负薪赴火不要命了。”
      我短叹一声放了电话:“我哪能不知只要这种人物稍一邹眉就能将我碎尸方段化为齑粉,可为了危如累卵的木槿山庄我这也是破斧沉舟的办法。不过对这样的肥猪不用芒针刺激无济于事,倘若你对他毕恭毕敬地乞怜、那你需要的公道只恐今生今世无影无踪。”
      横山丘陵问:“那么,大姐你以为你孤注一掷的讨价还价能否使频临灭绝的木槿山庄化险为夷?”
“有可能吧,但得加上下一步的努力。”我咬咬牙骨,“要不是安东和刁一一个囚在牢中一个去向不明、我真想给湖面漂上几百个尸体,以毁灭性的血光风采告慰那些与人无怨的天然鱼虾和倍受凌辱的木槿山庄。”
       横山丘陵按着被人踢伤的胸腔问:“大姐,是不是有人对刁一小姐动了手脚?”
     “暂时没有,她行云野鹤往来无常的行踪无非是得罪了警方的鼻孔而已。”我按响电铃对闻声而进的女子说:“欧阳,有劳你将横先生安顿到我的别墅去。”
      我的朋友横山丘陵满目忧伤的前来向我述说木槿山庄再度遭人洗劫的那天深夜,律师金重零时四十五分的长途电话向我透露:“经历一番梦幻般的游走之后得知。巴山蜀水警方和风花雪月警方并肩作战初征告捷。双边警方在东方明珠的维多利亚海湾见到了刁一小姐的保护人乔德迈先生,该人曾在巴山蜀水的一个地区任过行署专员,是位久经考验劳苦功高的老革命战士,如今的社会地位是维多利亚海洋水产集团总裁。警方消息说乔德迈先生对警方兴师动众的捕风捉影行为深感不悦,他用平凡百姓的无奈情绪告诉警方人士说、他名誉上是刁一小姐的社会关系监护人,而实际上他只是刁一小姐精心物色刻意配制的一把铁锁;因此对刁一小姐的个人行动不大摸底。他郑重提醒警方武装值得注意的是、刁一小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与警犬的灵敏嗅觉毫无干系,否则一切事与愿违的后果将会使警犬的主人在痛心疾首之余兔尽狗烹。”
       我吹着我本来畅通的鼻孔说:“未免大话救命危言耸听,如此说来我表姐刁一还真成了至高无上微服私访的女皇了,再说猎犬与主人的区别永远都是一加一等于一。怎么,警方对此言论的反应如何?”
      律师金重说:“暂时靠边,因为巴山蜀水极富盛名威震环宇的商界巨头,海外投资的梦圆房地产集团总裁南雁文士就在乔德迈先生显露眉目的当天夜里去向不明。南雁女士委托律师楼留给刁一小姐的遗书除了促使警方人士冷汗淋漓之外就是暂时保密,巴山蜀水律师大楼雷声雨点的集中话题就是尽快寻找刁一小姐。”
       我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时才猛然醒悟,我半躺姿态叼在唇间的烟火在我往事联翩的漫不经心时落在我双乳之间吓得我猛然记起我表姐刁一那双血火辉映永不掉泪的眼睛。
      我穿衣下床拉开房门反手关上,走过灯色幽蓝的客厅上楼敲响朋友横山丘陵客居我别墅的门扉。
友人横山丘陵的客房帷幔畅开烟雾弥漫,他衣冠整齐的站在我目前睁着敬畏并存局促不安的眼睛:“大姐与我一样默守青灯!?”
我对在我面前绝对不敢好色的横山丘陵嫣然一笑信步从他身边走过,我一推窗玻璃满面迎来风花雪月久负盛名的吹花之风。我凭窗望着燃烧长夜的都市灯火对身后的人说:“横山丘陵你对我说,你相不相信缘分?”
      身后的人说:“缘分对我而言是一部无法阅到尽头的词典,因此我有生以来就祸福俱进的生存在词典汇成的缘分之中。”
我说:“缘分没有你说的那样博大精深,其实缘分的空间极为有限。记得跟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极为相似的五年前之夜,我在市府大楼一格不眠的窗口看到了我那天涯海角四处飘零的表姐刁一。虽然那时我的表姐刁一还在神话丛中游走,但我的眼睛还是在极为狭窄的缘分空间认出了她。”
      身后的人问:“你在意想将来走出神话的刁一会给你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你在冥思苦想的脑海中寻找到了幻像的源头?”
“不。”我说:“她那双雪火辉映永不掉泪的眸子使她一闯入我的视线就令我触目惊心的认出、她就是我的表姐刁一。那个严冬夜晚我拉开窗幔的扑面歌声让我加码看见风花雪月那阑珊点缀的午夜车灯寂寞人踪凋零,我表姐刁一凝步在那午夜的街头、倘徉那扁舟的渔歌不知多少故事在其中,她拂掠着吹不尽的晚风眼吞着形影独瘦的街头捧碗汤圆甜在笑颜中。”
横山丘陵递来一支烟,我借他点火的亮光看见我表姐刁一的背影在他眼界的边缘即将消失。我说:“我表姐刁一的身影是留不住的,我见她玉立在贴着春药广告的电杆下面对着通宵食滩捧着汤圆展露笑颜的时候就萌生了她的身影无法留住的感觉。我扑往窗外的手在不可思义的慌乱中碰翻了弥香窗台的玉兰花盆,玉兰花盆从高空坠向矮房屋顶砰然破碎的响声显然惊动了我那正在品味滇西小吃的表姐刁一,她那两束摄人魂魄挫人锐气的辉光就像水面飞来的两颗流星、照亮了我咬在口中巨痛锥心的手指。随后,她那无法停留的身影渐渐将我热浪蒸腾的目光冷却在失去玉兰芬芳的窗后。”
      横山丘陵将窗外搜回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他那没有缘分的目光暂时无法在我无法摆脱缘分的故事外围全部熄灭。我站在窗口的一边对着他的目光问道:“丘陵,你记不记得我表兄安东为了寻找我表姐刁一而背井离乡的日期是哪一年?”
横山丘陵坐回沙发上说:“记得,那是一个木槿花盛开的盛夏季节,那时的安东刚好十七岁。”
      舅父安壁寿作为死不悔改的走资派被那种岁月的执政当局赶进煤窑罚以地狱苦役的那年春天,我纤姿婥妁满面春风的脚步正好跨进东方威尼斯高级中学的大门。就在那年春天,我表兄安东再次告别了我母亲黑妞我舅父舅母深谋远虑望子成龙的校园、默然踏上他多年以后因祸得福余悸犹存的人生长路。
       我习惯了那种年头翻云覆雨屡见不鲜的人世辛酸,表兄安东行色凋零的背影在小桥流水人家的长巷尽头怆然消失的时候我的身边拂柳成荫轻风带雨,我的脑海浮现出我母亲黑妞目光深隧含辛茹苦的面容,我陡然意识到我身后的心灵寄托挂满我肩头的时候,我的脑海又浮现出一个人的头像,那是阔别日久的咖啡声音。横山丘陵泪光闪烁的伫立在我的睫毛丛中目送我表兄安东的足迹消失在美丽水乡的长巷尽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旷世而独立的佳人总算被他找到了。”横山丘陵真是吃喝嫖游无所不能的人,都深更半夜还手上夹着雪茄嘴里嚼着芒果;“我呀,即对他的艳福羡慕得五体投地、又为大姐您的空对冷月抱不平。”
我特别恭唯他能吃善喝的食欲,也由衷敬佩他对人对事的诚恳:“丘陵,安东有没有对你说,他究竟在哪里、是如何找到刁一的?”
      “朝三暮四说法不一。”横山丘陵把熄了的雪茄点燃,眼角瞄着香蕉;“先是说,他与刁一小姐被险象环生的饥寒交迫围困到了黄土高坡的废城墙下;有天又说,他和她邂逅于水上小城;又有一天说,他在丽水金沙的波涛里救起一人、此人恰巧就是刁一小姐;又有一天又说,在川黔交界的森林里他和刁一小姐相逢不相识,他被虎啸之声吓得屁滚尿流地躲到高高的树上,而刁一小姐则和衣躺在草地上让豺狼虎豹呵护了一夜;是那种令豺狼虎豹都肃然起敬的气质、使他云开雾散地确定了草地上的姑娘就是刁一小姐等等,孰是孰非近乎荒唐。”
      我确没有发现丝毫荒唐之处,但嘴里却说:“是呵,简直没有合乎情之处;丘陵呵,你真是我的心腹吗?”
“您说呢?”
       “好,那你到刁一的家乡川西去,把她的来龙去脉弄个水落石出。”
横山丘陵的眼睛盯着香蕉:“那要很多钱的。”
“去你的,”我近乎荒唐地笑出声来,“我几时少过你的钱,像你这样的朋友、除了我和安东养得起吗;你想吃就吃吧,吃饱了回答我去是不去。”
      横山丘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拿起香焦剥了皮:“您总得告速我,这么做对您起什么作用?”
“纵然一无是处,也可以用来著书立说。”
       一听著书立说,横山丘陵就两眼雪亮:“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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