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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恩怨 第16章 接踵而至 1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7-03-25 12:06:43  浏览次数:1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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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

春钱和老伴儿正在赶着吃饭时,门铃被捺响了。

春钱抬头看一眼墙头上的大挂钟。

咕嘟咕噜的。

“才六点过,这么早?这些孩子不吃饭吗?”小学老师一面抓紧拨饭,一面催到:“开门呀,不能让补习生在外等着。”

春钱就赶紧把嘴巴里的最后一大口饭,囫囵吞枣的往下咽。

老伴儿说得对!

不能让补习生在外面等着。

这种三户二梯的楼房,虽然只比右面女儿女婿的新房晚了几年,可外观,内部装修特别是内部结构,却差了许多。

别的不说。

就说这户与户之间的空距吧。

窄小得几乎三户不能同时开门。

如若一户开门,那由内向外的防盗门,只能成180度敝向公共过道。

由此类推,如果三户同时开关,不撞得砰砰作响才怪。有好几次,春钱开门时,不慎撞到隔壁等在门外的客人。

惹得平时关系虽然一般,却也相互客气寒暄的邻里,老大不高兴。

只得由老伴儿出面赔礼道歉了事。

全楼的业主也曾为此愤世嫉俗。

联合找到物管处,吵吵闹闹要求给个说法,否则,就不交物管费。

当然罗,穿鞋的斗不过光脚的,物管处的回答是:“我们不是开发商,这事儿不由我们负责。物管费不交不合法,不要咎由自取。”

最后的“三断”,彻底打掉了业主最后的矜持和自得。

一切又照旧。

所以,如果不及时开门,后果很严重。

站在过道里补习生们不但显眼,而且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让本来就暗地瘪嘴嫉恨的邻里,越加讨厌憎恶,对自家来说,绝不是件好事儿。

可是,越急于想吞咽,就越咽不下。

反而不知被什么骨刺顶在上腭。

春钱喉咙一痒,哇的一口喷出。

残汤烂饭在防盗门扉上,泼出了一副写意画。

叮咚!叮咚!叮咚!小学老师扔了碗筷,抓起抹桌帕冲向老头子,快刀斩乱麻的将春钱顺手从上到下一抹,再一顺势抹向门扉。

最后,直下弯腰直至门垫一抹一卷。

拉开了锁栓。

街道办罗主任和二个不认识的一男一女,满面微笑站在门口。

“陈老师,可以进来吗?”

老伴儿一楞:“当然可以,罗主任,他们是?”“进来谈进来谈。”罗主任亲切友好的笑到:“还没吃啊?忙些什么呢?”

小学老师只好拉开大门。

“请进来吧。”

“这个,鞋,鞋?”

街道办主任没进,晃荡着自己的左脚。

“这个,有鞋套吗?”小学老师忙拉开鞋柜,找出鞋套递过去:“请吧!”三人进来,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酷似教室的大客厅。

罗主任边走边啧啧赞到。

“好个现代私塾馆,周主任,方科,看着眼馋不?”

跟在后面的一男一女就直笑。

不回答。

小学老师悻悻的跟在后面,一面扭头对老头子使眼色。春钱以为是要他尽快清理饭桌和刚才的喷吐物,就转身去忙忙碌碌。

刚才意外的喷嚏,让他不知所措,狼狈不堪。

唉,老啦!

好像这种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楞怔间,再经老伴儿生龙活虎的狠狠一抹,那污秽物自自己嘴巴,胸脯和双脚,就紧巴巴的贴了一层,发出难闻的味儿。

自己闻着也难受。

好在老头儿自退休一年多来,经老伴儿的言传身教和自己的勤苦捉摸,如今收拾起桌碗来,熟能生巧,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快如闪电。

且质量很高。

收好后,像以前一样先堆在池中。

待会儿再来慢腾腾洗漱。

春钱感到污秽物迅速干成了一层薄膜。

紧巴巴的绷在身上,怪不舒服。可衣服放在卧室里,要换,得当着客人面走过去,再拎着衣服走回来,这一身难闻的气哧儿?

要钱就跑出了厨房。开门,二个着城管制服的一男一女,严肃的看着他。

“陈老师家吗?”

“嗯,你们是?”

年长的男城管扭扭自己右臂膀。

把深蓝色的城管臂章亮亮。

“我们想找陈老师谈谈。”春钱为难的回头瞟瞟,回答:“现在有客人,明天再来吧。”老伴儿在客厅探探头。

“老头子,谁呀?”

“城管的,说有事找你。”

老伴儿走了过来。

“那就请进来吧。”

二城管就昂首阔步的抬脚就跨。春钱瞧见眼里,毫不客气的说:“请穿上鞋套!”二城管一楞,可能是意识中从来没有过穿鞋套的概念。

男的脱口而出。

“什么鞋套?”

春钱拉开鞋柜。

把鞋套扔过去。

“对不起,这是民宅,不是大街小巷。”二城管的脸都红了,相视一眼,然后男的先蹲下穿着,女城管就笔直的站着,俊俏的脸蛋上似懂非懂。

许是不,咱走过去得啦?

不换全身不舒服。

要换,完后老伴儿又得来责怪我太不懂事明礼?

一时,可怜的春钱犹豫不决。

叮咚!门铃又响了起来。春钱有些慌神,没说的,这次一准是补习生。早经自己的耳濡目染和老伴儿的耳提面命,前公交司机也明白了。

补习这事儿不能招摇。

要尽量避开人耳目。

现在的人呵,忌人穷,嫌人富。

你弄了这么多补习生在家里,这收入,嘿嘿,谁不会掐指算算?

小心点好,暴发户,弄不好,连小命儿也可能扔掉呢?所以,不待老伴儿吩咐,春这男城管真是从没在别人家穿过鞋套?

撅着屁股。

闷红脸孔。

笨手笨脚的捏着蓝塑鞋套,可怎么也套不上脚。

春钱鄙夷地暗自哼哼:装腔作势!现代人,谁个窜门回屋不换鞋着鞋套的?赶情是在大街小巷耀武扬威么喝惯啦。

没想到自己执法还得穿鞋套。

憋闷着。

纠结着啊?

当然,最后男城管生气的一只套上,一只半套着,和顺利套上鞋套的年轻女城管一起进了门,坐在了饭桌旁。

老伴儿赔礼道歉似的,亲自在端上二杯开水。

“同志,请稍坐坐,我一会儿就好。”

男城管就皮笑肉不笑的瞟瞟她。

“好哇,陈老师你就先忙吧,我们有时间。”

春钱听听话不中听,感到今晚气氛不对,怎么不来屁人没有,一来就是二拨,瞧这二批人笑里藏刀,一副公事人儿的模样,怕是凶多吉少哟?

不行。

老伴儿脱不了身。

我得先把补习生拦着。

待他们都走了后,才重新引进屋上课。

于是,春钱也不说话,带着紧绷绷且极不舒服的污秽物,开门出去了。听着老伴儿开门出去,并重重的拉上了防盗门,一直与来人虚与周旋着的小学老师,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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