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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1937 第52章 混淆之间 二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6-08-27 17:14:12  浏览次数: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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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替他掀起衣衫,用干燥的毛巾细细的揩着,一面叹到:“队长,我真替你担心。亏得我们还是搞宪兵队的,这片岗的特务机关也太可怕啦。”

“特务机关么,哎,应该如此么。”

松尾故作轻松的笑笑:“可怕一点,对敌人有威慑力量的,我们走吧,回宛平。”,他没再到司令部给恩师辞行,他知道军人出身的恩师讨厌这些繁文缛节。

司令官阁下,最喜干脆利落,号令即出,是他早年从军的军人性格。否则,指挥华北驻屯军二十万大和武士,哆哆嗦嗦,唠唠叨叨,岂非儿戏?

再说这丫头宛儿和小夫人回了桂府,一番洗漱后,和三姨太一块,立刻被桂二爷叫了过去。

三个女人坐在床榻上,丫头宛儿细细的把今晚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听得三姨太和桂二爷一会儿惊,一会儿怒,又一会儿喜的。

“这么说,那柴进真死喽。”

二爷高兴道:“认贼为父,天地不容,这是天意呵,天意难违。”

“柴源是谁?城防队司务长,柴进的表外侄。”三姨太纳闷到看看大家:“如此算来,柴进不是他姑舅么?哪有亲戚算计亲戚的哩?如此狠毒哩。”

二爷瞟瞟她:“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天地万物,人最难测。为了争得小鬼子的青睐和城防队司令宝座,莫说亲戚,即便是亲父子,也可能火拼哩,你俩说,对不对哩?”

宛儿和小夫人都笑着点头。

三姨太自顾自的高兴着,喃喃自语:“这下好了,粮草都有了,足足够吃大半年了,亏了丫头宛儿和小夫人哩。就是价格贵得咬人,直直是平常价格的十倍呀,好贵哩,太贵了哩。”

瞧她那心疼得皱眉毛抠胸口的模样,大家全乐啦。

二爷笑到:“小鬼子还不知咋时滚哩?三姨太,还得准备再去买哩。”,丫头宛儿笑到:“三姨太,再贵总要吃饭呀,不吃饭就不贵,把钱存起,当守财奴饿死。”

小夫人没笑,而是低低到:“三姨太是好意哩,这黑市就是吃银子的。可真没有了黑市,还不饿死人了?”

宛儿斜睨着她,奇怪道:“饿死人?街上早饿死人了呢?你看那百姓,一群群的涌进城来乞讨。”

小夫人难过的说:“我咋不知道?如果不是二爷,我不也早饿死了?表哥死啦,我怕也活不久啦。”,说着,小夫人的眼圈红了,忍不住又热泪盈眶。

大家唬了一跳,忙劝她想开心,等情况稍一好转,就送她回北平。唯有丫头宛儿直楞楞的瞧着小夫人,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

那日,小夫人的突然到来,让宛儿不胜惊愕。

好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女孩儿,在战火纷飞之中,竟敢独自一人,跑出北平来此寻表哥?接下来细细一观察,禁不住冷笑连连。

公开场合下,小夫人和团副表现得唧唧我我;暗地里,二人却显得扭扭妮妮,格格不入,根本就不像一对处在恋爱之中的表兄妹。

宛儿心中有数了,这是一对冒牌货!

因此,平时便多了些心眼,细细观察。便瞅出了些不对劲。

对团副,宛儿极尽色诱之能。她不相信凭自已的姿色,先钓到了实际上的寡妇,饥渴难耐的三姨太,并将六个团丁一一拉下了水,男女通吃,难道还败在你团副手下不成?

然而,团副水火不进,就是不咬钓饵。还一再嘲笑自已这老一套,没用!

其实,宛儿明白,团副和自已一样心里雪亮着呢。咫尺天涯,为了共同的目的,咱们走到一块来啦,相互多照料照料呗。

宛儿知道,像团副这样血气方刚的英俊小伙,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和有特殊需要,断断不会放弃眼前自动送上来的尤物的。这即是人性的本能,也是严酷战争中男人的一种惯常心理。

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他是八爷!

也许就是八爷派来潜伏在桂二爷身边的人呢。和他玩玩嘴巴子和心眼,倒是挺有趣的。

然而,团副却死啦。死得那么壮烈,宛儿暗嘘叹,这才是条汉子呢,可惜卷入了是是非非。唉,就你和桂二爷,能与小鬼子斗吗?

小鬼子漫无边际的涌来,政府军惊惶失措的撤退,就你二人,能与这股汹涌浊浪对峙?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了。

团副死啦,可她表妹还活着。

虽然在得知团副的死讯后,这个表妹也哭哭啼啼的闹了半天,可宛儿直觉到,那哭天抹泪根本就是假的。

当那个膀大腰圆的小威子,一个个拎着死者掩埋,桂二爷跳进去老泪纵横,为死者揣银绽送行时,这个表妹居然任脸上还挂着泪花,若无其事的扭过脸去打了几个惬意而甜甜的呵欠。

这个细节太寻常太简单,没有谁注意;但是,丫头宛儿看到注意到并留下了深刻印象。

接下来,二人的唇枪舌剑,谁也没占到便宜,露出破绽;然后是姿色勾引,如果表妹和三姨太一样上勾,那就有好戏看啦。

表妹一定会和三姨太相互吃醋,相互竞争,从而露出破绽。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大抵惨烈无序,拳脚并用,嘴心大开,最后都是两败俱伤,可自已会趁了心愿呢。

结果,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即然这不行那也不行,那么,咱们就姐姐妹妹的喊着混吧。喊久了,混顺了,你总要露出马脚来呢。

果然不出所料,二姐妹到黑市一掏粮草,出了事儿;更高兴的是,这个表妹露了相。

当她听到柴进吹嘘将自已的女佣谋杀了时,怎么会失态一下哭起来?追问下,她借故说是眼睛里进了沙子,难受而哭,这可能吗?哄三岁孩子去呗。

于是,丫头宛儿突然就对柴进的女佣感兴趣起来。

可结果是问过来问过去,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佣的来历。就连那个拜倒在自已的石榴裙下的旧司务长,新任的城防队司令柴源,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知道,就不问了呗。

不过,宛儿心里从此更对这个表妹多了一层警戒,但表面上的热情笑容,丝毫不减。

现在,见小夫人如此,知她一定是还在为那个女佣难过,便冷笑道:“表哥死啦?我看是另有原因吧?”

别人不知道她在说啥和说谁?可小夫人心里清楚,知道是自已听到同门师姐死讯,悲恸之下,露了马脚,只得装聋作哑,仿佛没听清楚一样,继续哭哭啼啼的,不予回答。

二爷拍拍手,说:“这你就说外话了,团副与我情同手足,忠心耿耿,即便他不在了,于你又何妨?眼下乱七八糟的,一个女孩儿家跑来跑去的太危险,就住在二爷这里吧,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罢啦,三姨太,你说是不是哩?”

三姨太朝小夫人连连点头,露出亲切友好的笑容。

 小夫人的勤快和细心,让三姨太很是高兴。

须知,三姨太并不是一个无主见或糊里糊涂的主妇。委托了小夫人管理桂府内所有的被子衣服鞋袜,三姨太明里放心,暗地里却经常抽查。

结果查查查下来,倒让她赞叹不已。

被子衣服鞋袜一件不少,全洗得干干净净的,分类堆放着哩。几个大立柜,柜里则填着清理表,何人何时领用,何人何时归还,何人何时损坏,应该何时换洗……

全写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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