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代口口相传的故事。
凝结黄昏黎明。
成为坚实骨骼。
在它上面,王导谢安杜牧白居易柳永欧阳修,名士风流,款款走过;三国孙权东晋司马睿,宋武帝刘裕齐高帝萧道成、梁武帝萧衍陈武帝陈霸先,峨冠博带,摇步远行。
达官贵人,寻常百姓。
引车卖浆,酒肆市井。
煦煦攘攘,热热闹闹……
它,便是秦淮河上著名的朱雀桥。朱雀桥,不但沾了秦淮河的艳光,更因刘禹锡的《乌衣巷》而名声在外: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此时的朱雀桥上,游人如织。
波浪般的人头。
灰白色的桥身。
被秦淮河水的反光,巨型龙壁的亮光和拱门沿上的LED光源,反照得分外清楚,层次分明,好似一幅浓淡相宜的风景画,嵌在画舫啵啵,碧水依依的秦淮河上。
令人沉醉。
久久驻足。
不忍离去。
拎着摄像机,我静静欣赏着秋意阑珊的朱雀桥。我发现,像我一样凌风欣赏的游人,竟然还有很多很多,立于风中,莞尔微笑。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
谢谢您的《断章》,让我领略了那样一种别有洞天的意像美!
巨龙仍在画壁上跃腾,画舫还在河水穿行,我的耳中响起“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字就叫中国。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
脑子里却又一次浮起杜牧的《泊秦淮》。
隔着历史的烟云。
我与英发俊爽,多切经世之物的杜紫微对话。
杜牧:其实,我写《泊秦淮》,完全是借题发挥,我讥讽的实际是晚唐政治,皇帝和群臣都沉湎于酒色,步陈后主的后尘,屈指可数了。
我:您没想到的是,因为您的《泊秦淮》,秦淮河从此成了历朝历代骄奢淫逸的象征。
这是否有点横扫一切。
秧及无辜牵强付会呢?
杜牧:哦,老夫这倒是没想到。不过,您的话也未必正确,我怎么就横扫一切,秧及无辜和牵强付会了?
我:我认为社会分工不同。
每个人只能为自己的职业负责。
这就像您那时代宫廷里的乐师。
生活需要乐师,只要能做到演艺技艺精深尚可,其它的都可以不究。您能说这个乐师,生来就奴颜媚骨,没有人格和尊严吗?
杜牧:嗯,这个嘛?
我:因此而类推。
您《泊秦淮》中的商女,必须演唱好《后庭花》,才能继续生活下去,您能因此而说她,真的是不知道亡国恨吗?
杜牧:嗯,这个嘛?
诗言志,贵抒情,重寓义。
我只是在诗中借古讽今,有感而发。您知道,艺术的东西,有时不能放在生活中类比和放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