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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绝杀·1937 十一 八月流火 三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10-24 12:24:16  浏览次数: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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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帝国大学的学友和高手,你来我往,招招死招,都想制对方于死地,又都没能力一招制敌。

最后,大岛饭使出了绝招----暗夜潜伏。

漆黑一团的树林间,看谁蹲在谁在头顶不被发现。结果,大岛饭次次认输,甘拜下风……可现在,昔日的冠军居然被对手踩在自已头顶上,而没被自已发现。

惊愕之下,松尾不动声色继续佯装不知,却暗暗从夜行袋中抠出粒石子,瞄准弹去。

黑影被击中,嗖地抽身想逃。松尾纵身便追,一招一式,手到擒来。但让松尾惊愕的是,这敌手竟然知道自已的真实身份。

这更不能不让他对自已原先的猜疑和桂二爷是否与南山草贼有联系,持更加怀疑的态度了。

现在,眼见得团副气势汹汹的扑来,松尾本已打定主意,趁此机会,干脆废了这厮。然而,却招桂二爷主动制止。好,先留他一条命,不能因此而激怒了桂二爷,让自已的计划泡汤。

松尾抱起双拳,朝二爷举举:“二爷,不知团副与一客有何过节?非要与我拚斗?”

团副怒道:“东洋鬼子,夺我关东,犯我宛平,占我河山,光我桂府死在你们炮弹下,就有四十号女眷,还说无过?”

“团副有所不知,这乃国家军情大事,松尾只一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想二爷请团副办事,团副乃敢不办乎?再说,流弹无情,伤极无辜,松尾也感到痛心。”

桂二爷急了,眼睛一瞪,将团副一推:“回,打坐去,多嘴哩。”

一面转向松尾,也抱起双拳:“一客兄,恕我管教不严。桂二乃一乡绅,见识不多,眼界不宽,自由散漫惯了,一向不喜与官府合作。上次推却侦缉队长一事儿,还望海涵。”

松尾哈哈哈一笑:“一客早不记得了,二爷何必再提?不过,战火燃烧,硝烟弥漫,二爷躬耕静修,自得其乐,恐怕不能长久,还望二爷三思。”

“洁身自好,人各有志,一客兄的话,桂二记住了,还望松尾队长不要勉为其难为好。”

“这个自然,皇军军威赫赫,武运长久,我想没人愿意螳臂当车。”松尾正色道:“以你我交情,二爷凡事不为难不表态最好。”

二爷断然拒绝:“一客兄莫不是要我当缩头乌龟?这不是桂二性格。”

“哦!呵,呵呵,呵呵!”松尾一楞,只好尴尬的笑笑:“二爷嫉恶如仇,好,!”

天光大亮,鸟语花香,如果不是小鬼子打了进来,今天又是一个大好睛天。

二人分了手,惦念着团副到北平一事,桂二爷匆忙向里屋走来,正瞅见三姨太鬼鬼祟祟的从桂三房中出来。

要说这个比自已小一大半的三姨太,风华绝伦,冰雪聪明,桂二爷对她格外怜爱,奉为宝贝。

习武之人,一般不甚爱女色,桂二爷也是如此。 再加二爷生性淡泊,大智若愚,知三姨太在自已身上常常吃不饱,对她时不时的偷腥解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二爷曾明确告诉过她;若因此闹腾起来,让桂府名誉扫地,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决不饶恕。

因此,三姨太太也格外注意行事,压抑着自已年轻身体中腾腾燃烧的火苗。只怕做出越轨的事儿来,说得出做得出的桂二爷,要了自已小命。

凌晨五更,桂二爷雷打不动的起身练功,却不知这正是三姨太展转难眠的时候。

都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然而,桂二爷似乎格外爱惜自已的身体,再加上他年近六旬,对怀中的娇妻越来越不太搭理,这很让年轻的三姨太恼火,夜夜在床榻苦熬。

凌晨三点,花蕊舒展。

渴望被浇灌的三姨太,每每被桂二爷起身后的寂寞弄醒,总是久久不能入睡。

可现在好了,动荡的局势逼使桂三回来了。温文尔雅富有思想和知识的桂三,就成了三姨太进攻的对像。

为此,三姨太甚至还偷偷感谢这小鬼子。

试想,没有小鬼子骚鸡公一样鼓来捣去,那身在北平京师大学堂的桂三会回来么?还不闷煞春情勃发的三姨太?

五更,桂二爷出去了,紧接着,三姨太听见隔壁的团副也出去了,便悄悄起来,蹑手蹑脚的朝桂三房中摸去。

然而,对三姨太的勾引,桂三坚不入港,这次也是这样。

睡眠一直不好的桂三,听见有人蹑手蹑脚的摸进房来,知一准又是三姨太。三姨太与桂二爷的关系,桂三大抵也知道。

二爷是练武之人,又大了她一大半,不过二十岁的她空守闺房,饥肠辘辘,让人叹息,同情更让人倍感无奈。

面对三姨太几乎是不择手段的骚扰和诱惑,桂三赤手空拳的抵抗着,紧守着自已最后一道防线。

扑,大约是三姨太在桌子边撞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片刻,又老鼠般蟋蟋蟀蟀轻响着摸来。桂三在黑暗笑了,此情此景,他想起了南唐后主李煜那首香艳无比的《菩萨蛮》:

花明月暗笼轻雾 / 今宵好向朗边去 / 划袜步香阶 / 手提金缕鞋 / 画堂南略见 / 一晌偎人颤 / 奴为出来难 / 教君恣意怜 / 

一只软软而冰凉的手,在拨弄着自已。

桂三甚至听见了三姨太压抑带温香的呼吸,桂三拿出了对付她的老办法,加大了呼噜声,装睡死沉。可三姨太不依不饶,拨弄一阵,干脆一手朝他那话儿伸去。

桂三只好顺势朝里一滚,曲膝夹紧了自已双腿。

三姨太又跟上一步,带着温香的吐息喷在桂三的后颈窝:“桂三,桂三,别装啦,我知道你醒着。”,桂三只好坐了起来:“唉,你怎么又来啦?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我怕什么?心里烧哩,睡不着。”三姨太怨嗔的推推他:“靠里,让我躺躺。”

一个软香的身子紧贴着桂三的背脊躺了下来,坚实高挺的双乳顶在年轻桂三的背间,丰腴柔软的胯部挤着年轻桂三的屁股,让他一阵阵感到紧张和难过:

“唉,三姨太,你这样不好哩,对桂二爷不公哩。”

“不好?不公?那是你们老少爷儿们的说法。老少爷们儿可以三妻四妾,倚红偎玉,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咱娘儿们就只有守活寡?我才二十岁哩。”

桂三感到背间有些湿润润的,不由得叹口长气:“这怪谁来着?几千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唉,谁叫你是女人呐?”

背间更湿润了:“我就不信命,大不了一死。桂二爷是条汉子,是好人。可我也是人啊!我睡不着啊!我只求求你,抱抱我,不行吗?”

桂三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他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

因为,那样一来,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刚进学堂那一年,桂三从同学手上借到了一本《新青年》,爱不释手,夜夜读得热血沸腾,不能自禁。

可现在,新青年遇到了叛逆女,新青年才真正知道了,纸上的东西,毕竟是纸上的东西,一碰到血淋淋的现实,就变得那么遥远,可笑而软弱无力……

天亮以后,三姨太轻轻的从桂三身下抽出被枕得麻木却很幸福的一对胳膊肘儿,坐起来,在满屋银白色的晨曦里,捋捋鬓发,眨眨眼皮儿。

然后,再瞧瞧已经真正睡沉了,却依然警惕地曲着身子,夹紧双腿的这个大男孩儿,有些愧疚的笑笑,替他掖好薄被子,再蹑手蹑脚的出去。

这套已进行了多日的例行动作,让三姨太感到新鲜,刺激。

“嗯!”

晨练归来的桂二爷瞪着她,“我去看了看三儿,光着胳膊睡觉,怕会着凉哩。”三姨太面不改色心不跳,打个哈欠,她知道桂二爷就等着自已这句话。

果然,桂二爷绕过自已,朝桂三房间走去:“这老三,总长不大,总让人担心。三姨太,你去忙吧。”

门一响,团副进来了:“二爷!”,“怎么你还没走?”桂二爷一面走出桂三的房间,随手拉上门,一面皱眉道:“那事儿要快办哩。”

“走不了啦,门口有狗。”

二爷猛抬起头:“怎讲?”

“桂府大门外新添了二个小摊,一个钉鞋跟,一个捏面人。我出门后顺着道儿走了不远,感到有些异样,一回头,钉鞋跟那小子跟在我后面哩。我走快,他走快;我走慢,他走慢,我只好又折了回来。”

二爷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妈拉个巴子,敢盯二爷的梢了?本爷找松尾去。”

团副拉住他:“好二爷哩,这无根无据的事儿,你怎么说?松尾会承认?”,二爷在屋子里转一圈子,一拍头:“从屋后的断垣豁口里偷偷钻出去。”

“也有人哩,咱刚试过啦。”团副笑笑,在屋子里踱着步:“别慌,有人替咱守卫?好事儿哩,二爷,咱爷儿俩再想想,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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