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建说，“所以要常怀着“无欲”的心情观察玄妙。也有人抱着“有欲”的心情观察玄妙。两者本质一样，走向却不同。虽然同出自“玄空”之中，可这玄空之中还蕴藏着无数的玄。无欲，才是观察众多玄妙的大门。”

乜辛然心想，“哪来这么多的歪理？”

欧阳建见他笑而不答便问，“按照阁下的意思，这段话应该怎样解释？”

乜辛然说，“我把这一段从头解释一遍，‘道可道，非常道’也就是‘可以说的道理。那就不是平常的道理。’”

欧阳建说，“这话好像说不说没什么关系吧？”

乜辛然说，“从正面来看，好像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可是，如果反过来想一想，就不那么简单了。”

欧阳建，“反过来讲应该是，‘道不可道，、、、’”

乜辛然说，“应该是‘道不必道，常道也。’”其实，乜辛然前面已经这样解释过一次了。只不过欧阳建当时抱有成见，无法理解。但这一次，欧阳建眼睛一亮，“是这么回事。”好像大澈大悟。

乜辛然接着说，“这话我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这里的‘道’，其实就是代表语言，而‘名’代表的是词汇。‘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是说，在开天辟地的时候，人类还没有语言。后来有了各种事物被人类按照自己的意志（并不完全合理）命名了，万物才能够称其为万物。所以说，‘有名万物之母。’否则，没有‘名’当然就没有‘数’，那么，这个‘万’字从何而来？”

欧阳建问，“哪为什么说，‘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呢？”

乜辛然说，“这就是‘道德经’说的最到家的一段了。在还没有组织成语言，就只有思想的时候，其实是人生最美的阶段。在那里，无拘无束，思想任意驰骋。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体会，这种现象经常的频繁的出现。”

乜辛然接着说，“所以说常无，指的就是这种没有文字来干扰的阶段，所谓妙不可言。下面这个‘徼’字表示的是边界，是一种可以被人抓住，掌控的东西。后面这句话说的就是，当有文字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将一种妙在不言的心境转换成了可以被别人抓得住，摸得到的实际符号（意识的表现形态）。也就是说，为了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表达出去，我们先要将这些内容变成可以交流的符号。”

这句话给欧阳建说得耳朵发热。的确，这正是他那篇《言尽意论》的部分内容。而最使他尴尬的是这些内容老子李耳在一千年前就说过了，他虽然读过多少遍，却没能领悟其中的道理。现在却被乜辛然说出来了，这不是让他不自在吗？不过，他毕竟有着大家风范，耐心地听乜辛然讲。

乜辛然感觉到了欧阳建的尴尬，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停下来，欧阳建会更加尴尬，因此，他继续往下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

门。’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说，我们所有人使用的语言，实际上永远处于常有与常无

之间的，这种相互变化的关系就是我们理解世界上最美妙的变化时必须经过的大门。或者说是必经之路。”

“好！”乜辛然说完话，赢得一片掌声，当然，欧阳建也鼓了掌。

乜辛然说，“谢谢，谢谢。诸位，且听乜某再说几句。咱们还是回到欧阳前辈所说的‘在没有名字以前，物体的形状是方还是圆就已经存在了。’这句话上来。”

听了这话，欧阳建又有点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