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乜辛然说，“其实，谁都办得到，只要你站的方向垂直于阳光就成。这些现象没有什么神奇的。只要用脑子认真思考，谁都能发现其中的秘密。可如果什么都用一个‘无’字来解释，或者一句‘道法自然’来解释，那么，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乐广说，“你是否看过惠施关于风雨雷霆的书？这本书已经失传了。”

乜辛然说，“我没有看过，我只是根据一些实事能够证明而已。”

科学发展的先决条件是能够准确地表达事物。惠施所说的‘指不至，至不绝’认为任何事物都无法真实的表达，实际上是以不可知论来对抗科学的表达。古今中外都有一些人搬出不可知论作为抗拒科学的依据。晋代乐广、王衍提倡的‘贵无论’就是这种思维的代表。可知还是不可知会导致人们采取出世还是入世的生活态度。

到了二十世纪，它就变成了什么量子力学、解构主义和混沌理论。反正是不可知论。都是拿一个特例当作普遍真理。比如，量子力学就是因为电子显微镜与光波之间的一个特例，被人无中生有地推广到其他领域，结果就生出一个 ‘测不准原理’。以此来反对以严谨的数学描写的宇宙。别看这些鼓吹者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请放心，即使是解构主义大师、量子力学巨匠或者混沌理论泰斗，在每天买菜的时候也只用‘测得准原理’来计算买几只鸡蛋，几斤茄子。绝对不会使用测不准原理。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之争，实际上是当代的圣人与科学之争。就像没有显微镜以前，圣人们坚决认为眼见为实一样。他们认为历史到我这里已经终结了，不可能再发展了。因此，我是智慧的集大成者。信仰历史终结的就是宗教，而不相信历史终结，继续寻找路径的就是科学。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预言什么历史的终结，科学的终结。直到二十世纪初美国一位专利局长还说，科技不会再有重大突破了。结果，哪一次预言都失败了。不论是历史还是科学都稳稳当当的走自己的路。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使用现有的仪器或感知方法，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理解的东西，当新的仪器或认知方法诞生后便可轻而易举的认清真相。在科学的历史上有无数的先例可以说明这一点。最著名的是古希腊的奇诺悖论。当时的学者都认为表达科学的工具--数学走到尽头。但是，经过千年的努力，人类不但解决了这个难题，而且得到了极限理论。再有就是古希腊的三等分一个任意角，倍立方问题等等，后来都随着极限论解决了。十九世界，用光学显微镜描绘的微观世界走到了尽头也曾引起恐慌。但是，后来出现了电子显微镜。现在，电子显微镜也走到了尽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乜辛然知道，凡是鼓吹不可知论的，一般都是不愿意动脑子又想唬人的人。这种人，最容易被忽悠了。因此，他偷换了概念，将一个语言学上的问题，换成了电子学上的现象。他想试一下，看看是否有人能够戳穿他的骗局。果然，这一招让在座的所有人哑口无言。而乜辛然的信心大增。大厅里此刻变得鸦雀无声。这种现象在学术殿堂中经常出现。此刻，乜辛然知道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他抓住并转移了。于是，他力图把话题再转回到‘指’与‘至’的辩论上。虽然又回到了语言学的话题，但此刻，他已经为自己罩上一层光环。为了造势，他准备保持一段沉默。

最后还是乐广转了一个弯，打破了平静，“请问这位道长尊姓大名？”

“贫道乜辛然。”

乐广说，“道长祖上是、、、。”

此时，葛洪说话了，“乐大人，我兄弟曾经发誓：只以学问论高低，不以出身比短长。因此他不原意说自己的祖籍。”这是乜辛然动员他来这里帮助自己说的最重要的那句话，就是为自己没有出身打个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