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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三味》第一十三篇 哀哉,祭氏女卖夫救父
作者:宣言  发布日期:2013-10-10 02:00:00  浏览次数: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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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氏女是什么人?祭氏女是郑国大名鼎鼎权臣祭足的女儿、宋国贵族雍纠的老婆。
        她为啥要出卖自己的丈夫雍纠?是因为要救自己的父亲。
        祭足为什么会遇险?因为祭足与郑厉公姬突矛盾激化。
        这个故事还必须从上篇说起,在《宋庄公忘义索贿》中说到,宋庄公与姬突、祭足、雍纠四方签订了夺位的《会议纪要》。
       按《会议纪要》的约定,祭足的女儿嫁给了宋国贵族雍纠,有了这么一桩婚姻,才有了下面这一个悲剧的发生。
       悲剧的根由还是在于宋庄公的忘义索贿,他认为自己在姬突夺位过程中功劳最大,是他最大的债主。
       “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所以宋庄公在索取贿赂的数额上一点没有通融余地,使宋、郑两国刚修复的关系又以战争了断。
       郑厉公在对付宋国问题上与祭足是一致的,假如跟宋庄公的关系没有恶化,或者交锋没有取胜,也许君相的关系还会继续维持友好,一旦打败了外敌,郑厉公就把心思转在加强君权方面。
       对郑厉公君权最大的挑战者当然是祭足,因为祭足位高权重,并且越来越擅权,有时候还一点也不顾及他这个君主的面子。
       再说宋国的雍纠,他娶了祭足女之后不是让她“嫁狗随狗”,而是让自己来一个“娶鸡随鸡”到郑国当起官来。
       有时候郑厉公在雍纠面前发泄对祭足的不满,他是一个“勇于进取”的人,感觉这君相矛盾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机会。虽说祭足是自己的老丈人,但在权力面前父子都可以翻脸,何况翁婿?所以雍纠要来利用这个机会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
        雍纠对郑厉公说:“这祭足也太不知进退,主公您一再谦让他还经常驳面子,除了您其他国君没有一个受得了。”
        这话激起郑厉公更大的怒火,竟然大骂起祭足来。雍纠见时机成熟就提议:“既然主公这样讨厌祭足,怎么不干脆除掉他?”
       郑厉公怕雍纠在故意耍花样试探自己,就笑着来一个反试探:“你这个做女婿的舍得?”
       雍纠一听赶紧表忠:“臣只知道有主公,不知道有其他人。”为了让厉公相信还当场发毒誓,甚至用刀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
      有了这么几句破话和几滴破血,郑厉公相信了。这样两人一拍、两拍之后即合谋要除掉祭足。
       商量的结果是:第二天由厉公派祭足去东郊安民,雍纠事先在那里设宴,以慰劳为名义实施谋杀。慰劳的酒先下毒,假如毒杀计划没有奏效,再由厉公指挥事先布下的伏兵把祭足的亲信杀掉。
       按照这样的部署,预期的结果当然是:雍纠手里多了一枚碗大的相印,而祭足脖子上多了一个碗大的伤疤。
       这个计谋不算不毒,本来祭足的命已经悬了,让他死里逃生、反败为胜的是一种名叫“酒”的东西。
       为啥?因为雍纠在关键的时候喝酒了,酒后总是比较容易吐真言,他泄露了国家机密。
       当时雍纠很晚才带着满身酒臭味回到家里,也许还没有十足糊涂,见到恭候他回家的祭氏之后,不自禁的抬起那只割血发誓的手指,脸上也禁不住露出惭色。因为他俩自结婚以来夫妻的感情很不错,想到自己将要去毒杀她的父亲,稍有良知的人还是会有些些惭愧的。
       “虎父无犬女”用在这里也恰当,祭氏遗传了祭足的精明。她见丈夫眼睛闪烁不敢直视自己,表情跟以往也有所不同,心中就产生了怀疑,她有意利用丈夫酒后心神不定的机会来套他的话。
       总算雍纠的酒还差一分半分,还能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对付盘问只是结结巴巴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没事,没事的,明天为夫的要在、要在郊外设宴款待你的、你的父亲,也、也就是为夫的岳父大、大人,这可、可不是我、我想做的,这完全是、是主公(郑厉公)的意思,你可、可不能、不能怪我哦。”
       这废话已经足够多了,雍纠一下子把绝密变成了机密。
       祭氏女听后更加觉得可疑,稍为分析后得出初步结论,她继续用话套他:“主公让你害死我父亲的事你怎么就忘了呢?”
       雍纠一听也不管问话的是谁的女儿,他稀里糊涂的回答:“这一点我怎么敢、敢忘?东、东西都准备好了。”说完真的睡了,这一回机密变成了“家庭秘密”。
       祭氏已经再无怀疑,知道一场悲剧即将上演,敌对的两个主角是自己最亲近的丈夫和父亲,心里那份悲伤是难于形容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才好。她先是流泪,接着沉思,整夜没合眼。天亮之前,她决定自己要主动出演一个角色。
       第二天,雍纠人醒了,酒也醒了,恍恍惚惚记得昨天说过泄密的话。他还能明白一旦老婆泄密了就会误了大事,所以没有忘记要叮嘱她一番:“夫人,昨晚为夫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见丈夫如此叮嘱自己不要泄露谋害自己父亲的秘密,祭氏女悲哀的点点头,“聪明”的雍纠见此也就放心走了。
丈夫一出门,祭氏把头伸出门外确认之后,匆匆回屋打理一下后出门。她要去干嘛?找自己的母亲。
        一见到母亲劈头就问:“母亲您说,到底是丈夫亲还是父亲亲?”
       母亲以为女儿是来串门的,对这个高深的哲学问题没去多想,只是随口应答:“这是什么话?两人都是亲近的人”。
       这不是祭氏所能解惑的回答,她继续追问:“假如拿这两人来比较谁更亲?”
      亲答:“那父亲就要比丈夫亲了。”因为事关重大,女儿再问:“为什么说父亲比丈夫亲?”
      母亲边收拾床被边回答:“因为未出嫁的女儿,只有父亲没有丈夫。出嫁之后,女人还可以再嫁,而父亲永远只有一个。丈夫是合于人道,父亲是合于天道,丈夫怎么能比得上父亲呢?”
       祭氏的母亲不明白女儿为啥问这样的问题,口中虽头头是道,那也是随口说说而已。祭氏就不同了,她是在决定保谁弃谁的大问题。
       祭氏听了母亲这席话,呆了一会后流着眼泪说:“女儿今天为了父亲顾不了夫妻之情义了。”接着就把雍纠要害死祭足的企图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母亲得知后大吃一惊,她可以让女儿不要顾念丈夫,自己可不能不顾念丈夫,她撒腿就跑去找祭足,到此“秘密”的前面就加上了三个字,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祭足得知这消息咬着牙说:“要跟我斗,还嫩些。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将计就计先诱杀了女婿雍纠,再把厉公的伏兵杀尽。
       郑厉公知道事情败露不得不逃往蔡国,君位得而复失。事后知道谋划败露的因由之后先叹息后责骂:“这样的大事传给女人之耳,怎么能不败呢?雍纠真他妈的混球!”这时候是公元前697年的事。
     【本篇名句】丈夫合于人道,父亲合于天道。
     【点评】名与利是凡人的两大钓饵,在名利面前亲情经常表现得很苍白,这是人类的悲哀。碰到这样的人伦悲剧,确实难为了祭氏女,不是父死就是夫亡,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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