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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恨---答林别卓先生
作者:张劲帆  发布日期:2011-06-07 02:00:00  浏览次数:2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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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林别卓先生在黄惟群作品讨论会上的发言引出了数篇批评文章,拙文《颠倒》算不得正式的理论批评文章,而是一篇调侃文字,林先生发表了《还是不应有恨》(《东华时报》6月1日)作为回应,我愿就此再做一篇回应,今后不再为此多费笔墨。
      林先生首先断定我对他有恨。我和林先生在一些公共场合见过多次面,也握过手,但没有任何私人交往,因此也没有任何个人恩怨。听李明晏老师说林别卓是一个很热心助人的好人,只是执着于自己的观点而已。我非常信任出了名的大好人李老师,自然也相信他的话。但是作为文人,个人恩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因为文章发表出来是给广大读者看的,就要站在公众的立场上说话。即使林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其观点不为我赞成,我照样会批评,甚至可能越发严厉。这并不是说我的观点一定正确。我同样不介意别人严厉批评我,只要有理有据,不胡搅蛮缠。把批评看做是恨,未免偏狭。退一步说,即使有恨,如果恨得正确,又何尝不可?如果说“不应有恨”,你就应该把不应恨的理由摆出来,而不是挂出免战牌了事。我主张文人间有话都畅开来谈,哪怕尖刻些也不打紧,只要有理有据,不搞人格侮辱。把写文章和做朋友两码事分开来对待,朋友照做,笔仗照打。要有这个胸襟和风度。打打笔仗文坛才热闹。鲁迅当年和许多敌人也和许多朋友打过笔仗,才给后人留下那么多好文章。失切了冷嘲热讽的犀利,也就没有了鲁迅。做文人,就不要怕批评别人,也不要怕被别人批评。
      林先生在回应笑言先生的文章中说:“即使是‘文学门外汉’也应当允许他们参加(文学讨论),不要认为只有写了几箩筐小说的人才有资格谈文学。”这话不错。但是林先生已经参加了新州作家协会,而且是在作协会议上发言,就不应该是文学的门外汉,总该说些内行话,说得太外行,就该批评。若只是作为普通读者发议论,单独发表文章或在读者来信栏目里说几句,我不会去理会。
      我在拙文中对林先生关于“写泱泱大国移民,做泱泱大国移民”的观点、灰色作品是低层次作品的观点、没有文学批评就没有人看文学作品的观点提出了批评。
      林先生在回应文章中使出了他的一贯手法,不能接招的就避而不谈,只对前两个问题做进一步辩解。我倒是愿意对林先生文章中的三个问题一一做出回应。
       一、拙文从来没有说不能学习和宣传马列主义,只是说在资本主义的澳洲,林先生这样做面临很大的阻力,要有格外的勇气,而且林先生的宣传近乎于唐. 吉珂德与风车大战,并不能起什么作用。林先生也承认“在澳洲学习和宣传马克思主义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这是事实。”林先生不承认的是他的宣传象战风车那么滑稽可笑。那么你是否能举出实例证明有多少人在读了你的文章后信服了你的观点?而我所知道的是,报刊上批评你的文章多,赞扬你的文章少。与许多读者私下交谈,也都对你的文章直摇头。事实上你的马列主义水平并不高,比如你把中国历史上的农民革命都一概地说成是闹文化而加以贬斥,这显然与马列主义把人民革命看作是历史前进的动力的观点不相合。而你对于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却大加赞扬,不看作是闹文化,这又明显地犯了双重标准的逻辑错误。林先生却自我感觉良好,这难道不滑稽吗?
       我从来不反对学习马列主义,我甚至觉得自己学得还很不够,应该多学些。马列主义确包含许多真理,尤其是在哲学观和历史观方面,但是也包含不少为事实证明了的谬误,如私人占有生产资料与社会化大生产的矛盾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灭亡的观点,关于帝国主义是腐朽的、垂死的资本主义的观点,关于计划经济优于市场经济的观点,凭这些,就不能笼统地说马列主义仍是当今世界思想理论的制高点。辨证地对待和运用马列主义才是科学的态度,因此我在写文章时也并不排斥引用马列的某些观点。问题不在于能不能学习和宣传马列主义,而在于怎样学习和宣传马列主义。
      有一点需要澄清,林先生说我是研究民运理论的,这不对。我过去是搞文学理论研究的,尽管对政治问题也有些兴趣,但从来没有专门去研究过什么民运理论,也没有参加过民运组织,只是对民主问题发过一些议论而已。
       二、林先生自以为提出“做泱泱大国的移民,写泱泱大国的移民”的命题很正确。事实上,这句话的前半句完全是废话,只要你是一个泱泱大国的国民,并且移民到了其他国家,你就是泱泱大国的移民,不存在你做与不做的问题。按林先生的解释,“做泱泱大国的移民就是要有中国人的尊严和中华民族的铮铮铁骨,不悲伤,不示弱,不自毁”。其实,国家大小与人的自尊、骨气并无直接关系,而取决于个人的人品。在中国的被侵略历史上,卖国求荣的汉奸之多之无耻远远超过一些弹丸小国国民的表现。林先生与其提倡“做泱泱大国的移民”,不如干脆去做泱泱大国的国民来得响亮,不要移民。至于“写泱泱大国的移民”的观点,我在前一篇文章里已经指出了它的片面性,林先生一面承认自己的“一些观点确实过于简单”,赶忙对此补充了一长段定义,然后又说我歪曲了他的意思。这又是他逻辑混乱的表现。既然你定义不严,又怎能说别人在与你的字面意思不冲突情况下的合理理解是歪曲呢?就象是他站在十字路口,对其他行路者说,大家应该跟我向左转,我说“别人也可以向其他方向走”,他就说“我的意思是大家也可以往别的方向走,但最好是跟我向左转,你歪曲了我的意思。”我歪曲了吗?
      三、林先生的第三个问题是所谓“对文学批评不应有恨的问题”,但接下来又文不对题地大谈起对于悲情主义文学的看法。稍具文学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悲剧美是美学里的一个重要范畴,按鲁迅的经典定义:“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按林先生的看法,对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悲剧应该视而不见,不应该用文学作品去表现,悲剧等于颓废,一表现美好的东西的毁灭,人就会悲观。这是非常片面的怪论。古今中外名著中的悲剧作品太多了,悲剧可以引出读者不同的感情回应,不排除有些读者会感到悲观,但也有的人会更珍惜美好的东西,有的会去对毁灭美好事物的恶势力进行抗争。林先生应该会喜欢革命样板戏《红灯记》吧?李玉和的英勇就义难道不是悲剧吗?林先生是否因此得出了革命很危险,千万不能参加革命的结论呢?林先生认为悲情文学是比色情文学还要差的文学。所幸林先生不是中宣部长,否则中国不仅要“扫黄”,更要“扫悲”。
      林先生一定等着再论它几个回合,我不想再自累,就此打住。
 
 原发表于2000年?月?日澳洲《东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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