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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24 北方来人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0-12-18 02:00:00  浏览次数: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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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祥云,米甸街。

是的,正如乔德迈所说、欲知后事如何的好戏正在调弦纠音、物色配角的选锣挑鼓中衣冠飞扬地开场。

就在乔德迈敲开月路剃头铺的前夜,因翻墙入户脚手利索而被知情人称为“壁虎”的地下党员侯登临手拎纸包嘴叼烟卷地出现在离桥头客栈仅两墙之隔的袁家巷;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像似夜间寂寞出外散心的姑娘,出于职业的习惯,他曾用司空见惯的眼神对那姑娘进行了见怪不怪的窥视;虽记不清是谁家女子,却好像是抬头不见底头见的街坊邻居;于是在该去的地方,他伸手推开了米甸神算袁溪子的院门。

可侯登临哪里想到,那姑娘往前走了不足两丈之遥的路段就转身拐进袁家院落的另一侧,她一看前后无人并纵身跃上了八尺高矮的墙头。

一只美丽的眼睛穿透阁楼板壁的漏洞,窥见侯登临在楼门背后的圆凳上双手托膝恭敬而坐,他身边的方桌上、放着他刚才拎着的纸包。

由于漏洞角度的局限,眼睛无法看见袁溪子,只是鼻子嗅到鸦片的烟味、耳朵听见袁溪子的声音:“你刚才进门恰逢亥时,你是让一股五月突起的北风吹来的。”

      侯登临眨眨左眼:“请干爹明言。”

袁溪子心事重重:“亥时北风吹,卯时犬不宁;北方来人了,此刻正走在离此不远的街子上,你虽然不知不觉,但你今夜到此却与北方来人有着生死攸关的牵连;登临呵,你又有什么非干不可的事?”

       侯登临双眉愁挫:“李盛贤这家伙谋事蛮撞犯了家规,闹得兄长恼怒官事缠身,只好招集桃园结义患难之交们于明晚在黄草岭罗财主家相聚,声称宝图秘密拍卖会,实为图谋逢凶化吉远走高飞之大计;吉凶难料,来请干爹一卜。”

袁溪子问:“多少人头?”

侯登临说:“一共三十六人。”

床板叽咯叽咯响了两声:“不好,凶!三十六个人头恰是凤凰巢七十二家户口的一半,此举又因凤凰巢惨案而至,犯忌;再说你今年正好三十六岁,更是犯忌;登临呵,从此刻起你立即找个无人知晓的清静之地面壁反省闭门思过方能躲过此遭天劫,否则……”

“啊!”透过缝隙的眼睛看见侯登临站了起来,“那李先生他们怎么办?”

        袁溪子一声短叹:“你若泄露天机,自身难保。”

        “可是……”侯登临呆了,“真有这么凶吗?”

        两声冷笑之后,袁溪子回答:“不出今夜天亮,你就会对我的推测深信不疑。”

        正如袁溪子说的那样,就在挨家挨户的窗灯十有八九都已熄灭的时侯,两个头戴礼帽长衫飘飘的人行走在官庄村往北的小巷里;两人虽然一个翩高一个瘦矮,但都气宇轩昂仪表不俗。

          “到了,”矮个子在一家亮着灯光的门口止步,“就是这。”

        高个子操着东北平原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毫不犹豫地一摆头颅:“进。”

        矮个子脚跨门槛的同时亮开嗓子:“杨老板在吗?”

        “在。”随着响亮的声音,铁匠杨以河出现在檐灯暗淡的台阶上;“请问客官,从何而来?”

        矮个子拱手笑答:“素闻杨老板的手艺精湛出众炉火纯青,我陪这位老板特来订货。”

        杨以河望着来人两眼发亮:“既是生意、我何乐不为,请问要订什么货?”

        高个子回答:“镰刀、锤子。”“要春耕的吗?”

        高个子说:“不、我要秋收的。”

        杨以河微微一笑:“请屋里谈,请。”

         一进侧院的小屋,杨以河就关门闭扉紧紧握住了矮个子的双手:“原来是北斗同志呵,一年多不见、您都去了哪里?”北斗的笑容幸福而灿烂:“实不相瞒,我去了趟延安。”

        “真的!”杨以河以无限向往的眼神倾注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北斗,流露着心仪已久的羡慕;“您真幸福。”

北斗将握着的双手摇了摇:“您别急,幸福的时刻多着呐;您看,我给您带来了谁?她是专程从延安赶来的爱新觉罗.萧蔷同志,协助滇中地委、来检查基层组织的工作。”

       杨以河紧急移动的目光,看见爱新觉罗.萧蔷摘去礼帽的瞬间、一缕青丝披肩而下;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望而生敬的女子,面如满月目若灿星、眉宇浩瀚笑意广阔,浑身上下凝眸举止、无不流露着满青皇族矜持灵动的高贵气质……他伸出的两手憋扭起来。

        “这就是杨以河同志。”

       爱新觉罗.萧蔷在北斗的言语中展开爽朗无束的笑容并伸出纤致有力的双手:“别客气嘛以河同志,虽然初识、却是老战友了是不?坐,都坐。”

杨妻汤琳手执托盘端来茶水,躬身细步眉睑底垂,轻脚轻手微言软语:“小姐、先生请用茶。”

       爱新觉罗.萧蔷哈哈就笑:“您看您看,天地之间就数乡间情浓,连端茶送水的殷情细事、都怕弄出声响惊了登门入室的客;触景生情,不由想起、我年少时曾有一度生活在乡间……不说了,免得勾起太深的留恋;总之,终生难忘。”

        短短数语,逾越了宾主之间的心坎;汤琳笑逐颜开:“小姐真随缘,像似哪里见过;您们聊吧,我做饭去了。”

        “以河同志,”爱新觉罗.萧蔷语气温和而认真,她说;“我此行的任务,是代表滇中地委前来检查您们组织的工作情况,今夜时间太晚,您就把您掌握的情况向我作个初步的、细致的汇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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