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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1部 第8章 将计就计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9-08-20 15:09:49  浏览次数: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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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地听了饶副的建议,不能不承认说他讲得有道理。

表面上呢,故作为难不吭声,只是鼓励性地看着自已的副手。

有些话,引出个头就行了,自已接下去就会因小失大。其时,作为林地多年的顶头上司和同事,饶恕何尝不知道林地现在的处境和心情?

风雨如晦,岁月无情。

失去了官场中“年龄”这个优势,饶恕只能如河底静卧的千年老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水里和水面的一切。

在确保自已无危险的前提下,瞅机会干它一下子,以筑起使自已更加安全的屏障。

让五副干点正事儿,免得几个前厅局级惹是生非,陡添麻烦,是盘旋在他心里已久的念头。林地走的这盘棋,他心中有数。

新局伊始,半年未动。

将六个前局级凉在一边,林地不是得到了上面的默认,就是得到了其老爷子的真传。

不然,他敢他会吗?不过,凭着自已对林地的了解和关系,饶恕想,不管你小子怎样玩,总得给老头子一杯羹吧?至于其它五个厅局级的死活,干我鸟事儿?

但是,任你小子现在如何大权在握,你也不可能把五个副一捋到底。

这是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体制决定了的。

但是,这五位老兄就这样天天喝茶读报发牢骚,也够烦的。最重要的的,长此以往,就可能影响到自已的安全。

所以,替同行们尽快找到一个出路,是他认为匹夫有责的重要事情。

现在,他注意地瞧着林地的神情。

一边补充道:“当然,也不就是马上让五副转行。不过,利用其余热,为自已和局里搞搞创收,我想他们不会拒绝的。

毕竟,正当赚钱是时下潮流。嗬嗬,林局,我这样建议是不是急切了点呢?我只是提请你考虑考虑,主意还得你自已拿。”

林地点点头。

“到底是多年的老局长,一语中的。我想一想吧,任副李副那边,你出面作作工作,揉搓揉搓。”

叩叩叩!有人叩门。

“请进,门没关。”林地说:“虚掩着呢,请进。”

门,轻轻被人推开,一个身影矜持的闪现在门口:“林局,忙吧?我想找你谈谈。”,饶副恼怒的扭过眼睛:他妈的,做癞皮狗做到了这个份儿上?

明明看见我正在和局长谈事儿,还装聋作哑问忙吧?

凡高,你个龟孙喝茶喝烦了是不?

“哦,凡副,现在?”林地站起来,有意朝饶副瞟瞟,再迎向他微笑道:“你看,是不是?”,话音未落,前规划局长已旁若无人的跨了进来。

然后自顾自的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

“就一会儿,不会太久。”

林地只好朝饶副笑笑:“那,那个事情你就抓紧一点。我看,咱俩晚些时候再谈谈。”,饶副只好站起来告辞:“也好,我那一摊子也够呛的,我先忙着去呢。林局回见!”说罢,看也不看一边的凡副一眼,昂首挺胸,阔步而去。

凡副呢,则一直微笑着,也视这个名义上的常务副局于无人。

林地亲手为凡副泡上一杯碧螺春,轻轻放在他面前:“凡副,你那老寒腿好点没有呢?”

年轻时曾是校篮球队中锋的凡副,每次训练和比赛后,喜欢用冷水冲澡。

不想人到中年,右腿肘关节以上,即便是烈日如火的七八月,也自感冰冷冻,疼痛不减。

为此,新局成立后不久,林地还特地托老爷子老太太,弄到几帖具说是当今扁鹊不轻易施手的膏药,送给了凡副。

感激不尽的凡副,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遵医嘱烫帖。

几大帖贴下来,先是减轻了一些;紧跟着疼痛依旧,就像从没贴过一样。

出于礼貌,凡副没给林地反馈;倒是在自已心里常咕嘟咕噜:“真是当今扁鹊的绝密帖?林地没拿我当试验品吧?怎么我反而越来越感觉比以前更疼痛呢?

这人啊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以后再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了。谨防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呢。”

“好点了好点好,多亏你的膏药呢,谢谢林局!”

凡副捧着茶杯,歪着嘴唇呷呷。

他缩缩颈子,鼓鼓眼睛,再呷呷,然后伸出细细无血的小指头,小心翼翼地擦掉落在桌上的水滴。林地咧咧嘴巴:动作怎么和饶副一模一样,莫不是同出师门,训练有素?

“凡副,今年秋天好像来得特别早?”

林地看着他,有意递过话头:“不过才九月初,你看这外面一片金黄色的,真是美!”

说真的,林地哪有心思和时间来和他扯什么秋天冬天?可他猜测,凡副只是喝茶喝得无聊,一时性起闯将进来聊以自慰而已。

毕竟这是在官场!

不能将此公一推了之,面子上的东西也总是要要的。

年轻时的篮球中锋,也曾喜欢写文吊字的,浪漫气息挺重。二十多年的官场江湖,居然未能完全将此抹掉。

于是,被天天一大杯碧螺春灌得心烦意乱的前局座,来了兴趣。

将自已的白色眼镜片向上推推,就着临窗风景,一地金黄,侃侃而谈。

林地笑了,为自已的料事如神高兴:行,只要不闹事儿,你有屁尽管放,尽管抒情嗟叹。鸣……墙上的大挂钟发出了蜂鸣,小肖主任一步跨了进来。

“哟,凡副局也在,12点啦,该吃中饭啦。二位领导就此打住吧,打住!”

凡副和林地都像恍然大悟,相视一笑,同时站起来。

凡副朝林地摇摇手:“林局,和你谈话真愉快,有空再谈。”,林地伸过一只手握握他的右手:“好好,一言为定。现在,先解决肚皮问题。”

凡副转身出去。

临了又回过头:“真有个急事儿呢,这样吧,林局,下午我找时间向你汇报汇报,挺有趣,有经济效益的。”

林地心一动,眉睫一挑:“哦?好的,下午谈吧,我等你。”

瞅着凡副的背影,小肖瘪瘪嘴巴。

“酸!脸皮厚,赖着不走。林局你这个主意好,我只要一看到六副进你办公室,就进来打扰,看他滚不滚?”

林局回报她一个笑靥。

指指她心窝,再指指自已脑子,表示心领神会就可以了,不要动不动就溜出嘴巴。小肖吐吐舌头,小跑出去。

下午五点过,凡副才不紧不慢叩响了林地的办公室门。

林地请他进来,同时有些不安的看看挂钟。

刚才他接到老婆的紧急电话,儿子兵兵在学校被开水烫伤,正在送往市急救中心途中,让他马上赶到。

瞧见凡副不紧不慢的坐下,自已泡茶自已倒水,再伸出小指头慢吞吞擦拭水滴的模样,林地再也崩不住了。

他直截了当:“好了,凡副,刚才我老婆来电话,兵兵被开水严重烫伤,我得马上赶到。你那事儿,是现在谈还是以后再谈?”

正在拿腔拿调故意拖沓时间的凡副楞楞,只得也站起来。

“好吧,我长话短说。我想,我看我们几个副闲着也是闲着,是不是可以做点别的事?”

“什么事?直说吧,我真得马上赶到急救中心。”林地故意漫不经心急切地收集桌子,却全神贯注的竖起了耳朵:真是巧呢,饶副刚有了个提议,凡副就跑来附合,是巧合还是有意?

待凡副有板有眼的说了,林地就接口。

“你的建议富有创意!好,让我想想,有空聊,回见!”一面离开办公桌,走过来。

凡副见状,只得站起来跟着往外走:“林局,别急别急,这事儿急不得的。我记得兵兵的寄宿校是很好的,怎么可能出这种事故?”

“我怎么知道?”

林地做出心烦意乱模样,跨出房门。

“林局”,隔正透过大开的房门,向外瞅着的小肖大喊一声,跑了出来:“谢市长和张书记来电话,让你等着,他俩一会儿到呢。”

林地站下,朝凡副点点头:“好,凡副,你忙吧。”

然后转向自已的办公室主任:“真的?”

“我还敢拿这事儿开玩笑,逗你玩儿?”小肖嘟起了嘴巴:“有电话记录啊,你看不看一眼?”,利用眼角的余光瞅见凡副一步步走开了,林地才笑着眨眨眼:“不是有约定吗?真是这样?”

小肖认真的点头。

然后委曲的一扭身。

“是有约定!可弄得正事也成了虚事儿,你个局长大人不想想,真有事儿,我敢捂着吗?”,“委曲求全,委曲求全呢!”

林地转个圈儿,自我解嘲。

“小肖是个好同志,小肖是个好主任,行了行了,别嘟嘴啦,我给你认错还不行?”

小肖这才转怨为喜,将林地拉回局长室:“昨天下班后,我清查各科室。看见饶副和凡副鬼鬼祟祟的凑在凡副办公室沙发上,谈着什么呢?林局,你可要当心了。”

林地没回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自已的办公室主任。

可以这样说,他和小肖主任的默契,完全出于心灵相通。

这个长相甜美却并不特别漂亮的大本女生,一出现在他面前,自已就感到一阵惬意和放心。为什么呢?自已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小肖很像一个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是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已梦中,令他魂牵梦萦。

所以,小肖的出现,真是让他吃了一惊。

新成立的林业局,新上任的局长和据说是三代为官的官宦世家背景,让市组织部的女部长很是嫉妒。

当着林地本人,这位漂亮矜持的老处女幽怨地玩笑道:“人间的优势都荟萃到了你一人身上,这世道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天嫉英才啊!”

对这位漂亮的顶头上司,林地连连摇头。

“郭部话重,我承受不起,要压弯啦,马上倒地啦。”一面做斜倒状。

郭部就故意瞟着他:“倒吧倒吧,怎么不倒?倒啊,我可真想看看得意之人,倒下时的失态。老实告诉你吧,我也和厅局级们一样,嫉妒着你呢。可嫉妒归嫉妒,不会坏你的事儿。不过,你得在我面前说实话。”

林地就跺跺脚,以手指天。

“我向中纪委发誓,一定要在郭部长面前说真话。只要不涉及到个人隐私,你尽管问。”

组织部长就正色道:“出没出过轨?我指的是行动上出轨加上思想上的出轨?”“向中纪委发誓,都没有!”“当没当过小姑娘的大叔?”

“我向中纪委发誓,没有!”

“贪赃枉法和养二奶三奶没有?”

“我向中纪委发誓,嗯,莫忙,前一条我也想,可总没机会。后一条呢,自古嫦娥爱少年,我50有3了,谁还看得上我这样一个半老头子?”

老处女掰掰自已的纤纤素指,撅起嘴唇酸溜溜的。

“女人30一棵草,男人30一个宝,你不知道么?就凭这点,我就知]道你不老实。你啊林地啊,下半身动物啊。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这样吧,你的办公室主任,是美女就莫想了。美女才子在一起历来坏事儿,我得克己奉公,替老书记当家着想。我多选几个大本生,你自已挑好了。”

就这样,当三个并不太出众的女大本生站在林地面前时,他自然一眼就瞧中了小肖。

一试用,顿觉上手,喜不胜滋。

二人联手最经典的战果,是摆平人称“池市房霸”的前建委周主任。周执掌池市建委二十年,把建委建成了个人的独立王国。

此公经典的口头禅就是:“你睁大眼睛瞅瞅,这池市的房子可都是我立项修建的。”

是他立项的不假,可是他修建的,就夸大其词了。

他自已也知道是夸大其词,可谁要戮破这个皮球,他就跳起脚骂人。因其长期大权在握,建委也涉及到个人或单位企业的方方面面,大家也就忍为上,不与他计较。

到最后,周主任连一向视为恩师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大人也不放在眼里。

真是以为自已是个人物了,是真正的池市一霸,凭谁也不敢招惹的。

新局一合并,前周主任成了现天天喝茶读报的周副。权柄失落,痛苦万分,对官吏主义和改革创新愤懑之极的周副,就泡开了病号。

按说厅局级层面的官儿泡病号,一般是泡得起的。

特别是有职无权的副职。个中秘密不必点破。

反正你泡我泡大家泡,占着茅厕不拉屎,也没有让人会让你挪挪。除非你罪孽深重,罪恶滔天,惹得上司和上司的上司,欲剪除以一汇心头恨为快。

谁知江湖老龟,这次遇上了武林后起之秀。

周副一泡病号,小肖就兴师动众的带着办公室打字员,材料员,接待员什么的,浩浩荡荡七八个年轻人上门慰问。

开始周副还沾沾自喜,自鸣得意。

可久了,就觉得不对劲儿。

自已泡病号,是向官吏主义和改革创新抗议,以期引起上面和上面的上面的高度重视,从而让自已有一个回旋的余地和盼头。

至少,比目前这种不死不活天天喝茶读报的局面强。

可没想头儿和头儿的头儿的头儿们,居然毫无反映,连屁也没有一个。

倒是办公室主任次次上门,兴师动众,挤得家里或病房满满的一疙瘩。鲜花,礼物和七八道关切的目光,灼得前“房霸”如坐针毡,心里不是个味儿。

最困难重重的是,每次泡病号总得有个理由对不?

可周副偏偏健壮如牛,六十出头的老头儿,身板奇硬,嗓门儿哄亮,二小陀显目的健康红,牢牢地沾在古铜色的双颊。

于是,除了面对小肖等人的目光,周另还得面对医生的迷惑。

当然,医生也不是吃素的。

周副一进医院,交谈之下,就知道他干什么来啦?饶是如此,次次面对周副的胡刍,医生有时也忍不住劝:“唉,周副,何必呢?想开些吧。你的病,我有数。

胳膊扭不过大腿的,眼下这官场官官相护,相互依存结成了大网。你想冲破可冲不破啊,弄不好,人家顺势而为,借口你长期有病,让你干脆提前退休回家抱孙子玩儿。

依我说算了吧。好歹也有茶喝有报读,月底照领工资和奖金。放在我身上,呵呵,我巴心不得呢。”

如此,周副终于结束了长达二个半月的泡病号生涯。

自动出院,老老实实的每天早9晚五,回自个儿办公室喝茶读报和愤世嫉俗去了。

可怜的周副作梦也没想到,他着了林地和小肖的套儿,成了瓮中之鳖,不乖乖就范哪成?可现在,一向金牌联手的主仆二人,终于出现了误会和裂缝,难怪小肖感到了委曲。

见小肖委曲求全之后,居然烟消云散,还照常把自已拉进办公室说悄悄话,林地真是有点感动。

说实话,林地自感并没对小肖特别恩惠或过多的暗示,一直还有点愧疚呢。

感动之下,林地一把拉住她的右手,拍拍白哲的手背:“谢谢你了,小肖啊,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

小肖吃惊的睁大眼睛,也不挣脱被局长握住的右手:“要求?我有什么要求?”

随之语气中有了丝丝幽怨:“即便我真有什么要求,你能答应么?你又敢答应么?”

林地毫不查觉正在步步逼进的危险,反而哈哈一笑,放了她原地转个圈子:“林业局浩浩荡荡上千众,是我说了算吧?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对了,对办公室主任的角色满意吗?还想深造吗?局里倒是有几个到省城中大进修的名额,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你别操这个心啦。”

没想到小肖一口回绝,一摔头发跑出。

这可真是苦了林地,他一屁股跌坐在沙上,皱起了眉头,未了狠狠骂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怎么搞的呢?”

铃……电话铃响遏行云。

林地心惊肉跳的拈起:“喂,你好,我是林地。”

“你还没离开?林音不是给了你电话吗?兵兵被开水烫伤,现正市急救中心呢。”“我知道了,爸爸,可刚才张书记和谢市长来电话,说他们一会儿就到听我的工作汇报。”

林地看看门外,为难的说:“这?”

老爷子沉默了,又说:“要不,我给二人打个电话说说看?”

“不行不行,你不好插手的。谢市长好说,那个‘二十年’,算了,爸爸,你和妈妈先赶去吧,我汇报完了赶到。”

老爷子放了话筒,林地仰头瞟瞟窗外。

窗处一泄血红如注,一袭高空如悬;几片硕大的叶片,盘旋着慢慢飘落,有淡淡的花香传来。林地站了起来,反背着双手踱过去,眼前豁然开朗。

高高低氏的楼阁,夹涌着一条八通道的双向大道,一直蜿蜒到天边。

天边不像往日灰蒙蒙的发涩,而是金光万道,气势雄浑,一直蜿蜒着东西奔去。

那是池市闻名遐迩的风景区—-海拔八百米,东西走向的陶山。陶山后呢,就是以生产陶瓷而闻名天下的邻省了。

此刻,正是晚高峰。

平时就车水马龙的双向大道,更是拥挤不堪。

顺眼看,道道金波闪闪发光,那是落日余辉洒在车辆的后背玻璃窗上,反射出的斑驳陆离;眺望去,星星点点,一条线一条线的金光在油化路面上,一拱一拱地向前闪砾。

那是车头玻璃窗反射出的斑斓,显示着车主人回家的急切欲望……

喇叭声声,细细听去,还掺杂着吵吵嚷嚷的人声……

一个女高音在叫:“哎呀,前面的H444,停下,快停下,你撞了我的车头,车头都被撞进去啦。”,一个男高音在唱:“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多晴朗,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爽朗。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还有个太阳比这更美!”……

林地焦燥的听着,看着。

站在这高高的楼窗向下看,有一种君临天下,俯瞰众生的感觉。

池市几乎所有的权威部门,都沿着这条双向大道一幢幢的座落。最具权威的,比如公安,国安,司法,金融,教委等,地段最佳,视野开阔,进出方便,更无灰尘侵蚀之虞。

次一点的,比如商贸,外经,卫生,口岸,林业,工商,市政和国资等,地段也不错。

差一点的如科技,质监,环保,体育,参事,文史,修志和老干局等,地段就差得多了。

想到这儿,林地颇有感概的掉头四下看看:宽敞的办公室,全自动的高级配置,休息间,以诸葛亮“后出师表”为饰色的檀香木八联屏风……

这些,代表着一个主管大局的权威和主人的尊严。

虽然让林地感到刺眼和无奈,可又不得不这样标配。

连张书记和谢市长都说:“林业局是新成立的大主管局,配置好一点,是工作需要。我们不搞形而上学,一听到简陋就是与人民打成一片;一听到勤俭节约,就是清官好官。”

“哎,你怎么还没走呢?”

林地眼光一挑,小肖居然就在门口站着,沉默不语地望着自已。

“兵兵被烫伤,我不能走。”,一股细微的热流漫过,林地放软了嗓门儿:“唉,小肖,你是怎么知道的?”“刚才嫂子打电话来,我听见的。不仅是我,我想各科室都听见了。”

小肖整张脸藏在门侧里,淡淡的告诉顶头上司。

“我已给张书记谢市长打了电话,他俩都催你尽快赶去医院呢。”

林地一跳:“真的?唉,你给二位市领导打电话?怎么也不问问我呢?”“没有想到!”小肖简捷的回答:“现在,二领导不来了,我们快走吧。”

“我们?”

林地顿顿,张大了嘴巴:“谁是我们?”

小肖毫不迟疑的指指自已:“就是我和你。二领导吩咐我陪你到医院,有个什么急切事儿,也好跑跑腿上传下达什么的。”

林地的嘴巴张成了0字。

不待他回神,小肖早转身回了隔壁,匆忙拎了包,复奔出来,一把拉了顶头上司就跑。

待黑亮亮奥迪驶进市急救中心大门,老爷子和老太太早迎了上来。前池市统战部长眼泪汪汪,用一条绣花绸娟捂着自个儿嘴巴。

前池市市委书记虽然也着急,但显然镇静得多。

“来啦,快上五楼急诊室,正在枪救。”

林地点点头,一迈步,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绊一下,差点跌倒。他这才看到,庞大的院落里,停满了自行车。林地在前急走,小肖扶着老太太和老爷子在后面紧跟。

电梯正好停下。一行人跨了进去。

半分钟,大家到了五楼。

跨出电梯,林地丌自一惊:宽敞长长的走廊上,挤满了人。

听到小肖喊:“大家让一让,林局来了。”,众人回头,自动让为二排。林地又是一惊,全是自已局里各科室的干部员工呢,谁通知他们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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