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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姐妹
作者:翁友芳  发布日期:2010-09-02 02:00:00  浏览次数:2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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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兄弟姐妹就象天上飘落的雪花,落在地上,结成冰,化做水,就溶为一体,永远也分不开了”。这是电视连续剧“我的兄弟姐妹”的开片语。“兄弟姐妹、天上飘落的雪花”,我心头掀起了波澜,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的兄弟姐妹——那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却胜似亲的我的插兄插妹们。三十多年前,我们也象天上飘落的雪花落在了离家八千里外的白雪皑皑的北疆农村,结成冰化作水,从此命运就连在一起了。。
        记得在冰雪严寒的冬天,气温降到了零下40多度,家家户户门窗都封的严严的,炕火烧的热热的,舒舒坦坦地进入梦乡。而我们知青的简陋小屋,寒风挤着缝隙得意的往里钻,堆在外面雪花下的柴火进屋就成了湿柴,熏得我们满眼泪水却不见火苗。无奈只得把两床被合在一起,两人钻在一个被窝里,上面压上大棉袄,穿着毛衣毛裤,头上戴着棉帽子,可委屈了露在外面的鼻子,冻成了红罗卜。早起一看,水缸里是厚厚的冰,洗脸毛巾成了冰沱,一折就断,牙膏也冻得挤不出来。我们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眼泪巴岔地,我们好想家啊,好想妈妈啊,本来嘛,我们还是在妈妈面前耍娇的年龄啊。门开了,隔壁的男生挑着水,拿着引火的干柴来了,调皮的男孩子俨然都成了能干的男子汉。屋里渐渐有了热气,又是欢声笑语,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那时,亲人不在身边,我们就是亲兄弟姐妹。挑水劈柴男生都包了,洗洗涮涮女生都揽下了;下地干活,身边有个男生就会省力不少;千里迢迢家人省下让我们带来的大米、香肠、辣酱、饼干糖果,大家都会一起享用,煮上一锅香喷喷的香肠大米饭,就象过年,要知道我们平时吃的都是发了霉掉地下都找不着的黑面馒头。每次探亲回家,总有男女生结伴互相帮助,拥挤不堪的车厢里我们嘻笑打闹,几天几宿的车旅颠簸不知不觉变得轻松了。
        也许没有经过那个年代的人无法理解和享有我们这种感情。殊不知在那个年代,还少不更事的我们,却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家乡,要独自承担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不,都分开二十多年,都人到中年,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可我们却仍然互相牵挂着,想念着,有机会聚在一起,依旧是无拘无束,依旧可以敞开胸襟,可以笑可以哭。虽然我们在一起谈的话题往往就象一张老掉牙的旧唱片,翻来复去放却没有腻烦的时候。不管我们现在境遇如何,是在商场运筹帷幄、春风得意的董事长,或是病退下岗退休工人,不管是在国内还是海外,我们在一起就是曾经甘苦与共的兄弟姐妹。我在澳洲这么多年,除了牵挂父母亲人就是我的这些兄弟姐妹;我回国探亲,除了看望父母亲人,就是看望这些兄弟姐妹了。同样,大家也牵挂着我,大家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好每每使我感动不已,久久在心中回荡,更是寂寞夜晚温馨的回忆。
        我每次回去,总有不同的聚会,大家说,你来了,我们也就有相聚的理由;远在北京工作的汉亮总会特地赶来,匆匆的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又要赶回忙他的事业,他说就是为了聚一聚。哈尔滨知青海燕分别二十多年以后刚刚联系上上海知青,八月份刚来过上海,听说我回来了,又特意赶来,她说,这次是专为阿芳你来的,这么多年,好想你。为了看望老同学丽琴我特意绕道香港回国,却欣喜意外地碰到了当年留在黑龙江放弃回上海机会终于事业有成的陈小弟,他也刚巧从欧洲公干回来途经香港看望丽琴,我们俩见一次面可是千载难逢,也是匆匆一顿饭,说到那年我们为了圆上大学的梦,趁在上海探亲机会,在他家小搁楼里,顶着酷暑啃着从来没有学过的数理化课本,又结伴一同回黑龙江,一路上还在研究着数学公式时都感慨万分,真是往事如烟,岁月如梭啊!
       忘不了那天,和分别二十多年已在网上见面并相约在黄浦江畔的祖蓓见面时的激动场面:电话里约好在鲁迅公园门口,美菊、美芳都来了,虽然分别已久,可我们一下就认出了对方,几双手紧紧相握,驱走了冬日的寒意,友情温暖如春。“祖蓓呢”我翘首在人群中搜索,“她住的远,我们去轻轨站接她”美菊说着,领着我走去轻轨站。“我去接,看她还能认出我吗”我让她俩在站外等着,径直走上站台。远远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四处张望,那不是祖蓓吗?我疾步上前,“阿芳——”祖蓓也认出了我,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眼前的祖蓓脸上虽然抹不去岁月刻下的痕迹,可她依然是那么的漂亮,淡淡的妆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成熟女性的风韵,“真的好想念”此时此刻我们彼此的心声就是如此啊。
  忘不了那天在美菊家,大家说这天是专等我回来一聚。我很感动,分别多年,想不到大家都还惦记着我。见面了,一个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亲切的笑脸,怎么,恍惚中的姑娘小伙怎么都两鬓染霜了?我定了定神,嗨,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都二十多年了,还能青春永驻吗?“你是小胡龙!” 胡龙以前在男知青里个子最小,大家都叫他“小胡龙” “还小胡龙呢,都成老胡龙了!”大家哈哈笑着,你是妹娣,你是春熙,还有国英、雪瑛、静瑛、兆庭、祥富――――我握住了一双双写满友情的手,道一声声保重让 泪水又一次模糊了镜片。三十多年过去了,那在逆境中结成的情谊非但没有丝毫的褪色,反而像那窑藏的佳酿,因埋藏时间的绵长而愈显甘醇芳香。短暂的相聚仿佛把青春还给了我们,回忆那苦涩的岁月竟然滋生出不尽的思恋-------分别之际,大家依依不舍,真是“难忘今宵!”
         在上海探亲的日子里,培蓉帮我找了好中医并一趟趟陪我去;开出租车的建平总会在聚合结束后,把住的远的朋友送回家,而我每次返回澳洲又都是他把我送去机场。我未能在上海过春节,却在电话里参加了聚会。年初二,美菊来了电话,说大家都在我家聚可热闹了,就缺你,你耳朵根热不热,大家在说你呢!你一个人在外要保重,别让大家为你耽心。电话那头,大家齐声“新年快乐”使我双眼盈满泪水 。人生之旅最可怕的是孤独,有了这样一群热情善良的朋友同行,人生何憾?前路何忧?这种超越血缘的真挚情谊让我倍感生活之灿烂、人间之温馨。我亲爱的兄弟姐妹,我会想念你们的,我也祝福大家健康愉快幸福!我们说过,等我们都老了,我们会永远相聚在一起的!            
        这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就象天上飘落的雪花,落在地上,结成冰化作水,融成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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