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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澳洲最后的荒原之一
作者:萧虹  发布日期:2012-08-06 02:00:00  浏览次数:3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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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澳的金伯利地区
 
楔子
 
      二十一世纪,澳洲在世人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偏远的国土。无论从政治或经济的角度来看,它都打出了自己一定的知名度。从旅游的角度来看,更是为人熟悉的目的地。澳洲人口多集中在沿海地区。人口密度图就好像一个花圈,围绕澳洲地图一圈。中部地区虽然人口稀少,但总算有几个小城市,如爱丽丝泉          (Alice Springs)、爱撒山(Mount Isa) 、枯坡僻地(Coober Pedy)等,而且,虽然乡下土路还是很多,但境内却有状况颇佳的国道, 连接重要城市。而位于西澳州的金伯利地区 (Kimberleys) 却不能享受这种待遇。它还是一片荒原,只有极少数的路是柏油马路,就连土路也都是坑坑洼洼的,颠簸得紧。原因在这个地区几乎没有称得上城市的地方。除了一些广袤的牧场,就是土地贫瘠的荒原 。说到牧场,占地几千上万英亩的不算稀奇。境内的市镇也是为牧场服务,为羊毛的集散地,也贩卖一些牧场需要的补给和日用品。这里另一特点是原住民的比例很高,他们的生活简朴,带动不起经济发展。而貫穿金伯利地區的心臟有一條有名難行的路,叫做紀卜斯河路(Gibbs River Road). 我們這次目的就是要遊歷金伯利地區和走這條“難於上青天”的路。
        最近十来年,金伯利发现了钻石矿,旅游业也逐渐发展起来。可是这里毕竟还有很多地方是人迹罕至的,车行在这空廓荒凉的广袤土地上,或伫立在一个千年未变的山丘上,暸望哪无边无际的荒原,微风吹动着野树荒草,不要说不见人影,连袋鼠野狗之类的动物也难得一见,万籁俱静,唯有虫声鸟鸣偶然打破这万年的寂静。这种苍凉的心境,既美丽又悲伤。 没有亲历其境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在金伯利地区这块土地上有的是独特的山水,其实旅游的去处不外是这两样。有横贯千里的山系,还有成千上万的大小水流,有的小得只是一条沟,有的却是汤汤的大河,有的波平如镜,有的却激流湍急。总之在这里开车就要淌过这一条又一条,数都数不过来。很多时候车都在无善可陈的荒漠之中、崎岖的道路之上行驶,不但感到单调乏味,而且颠簸得难受,不开车的人,一天下来,也颇为疲惫。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值,每个人最后都觉得这是我们一生中最精彩的旅行之一。

 

 
卜鲁母 - 金伯利的大门  (Broom)
 
        卜鲁母在西澳北部的海岸上,再往北就没有城市了。从这里往北往西都属于金伯利地区。所以我们要利用越野车的越野车去金伯利游览,势必要在 卜鲁母租车出发。我们九个人,都是堂兄弟和家人,租了三辆越野车。
         西澳虽偏处和悉尼、墨尔本,堪培拉相对的西岸,倒也有不少大小城市,尤其近年矿业发达,移居西澳就业的人越来越多,颇有蒸蒸日上之势。 卜鲁母正是受惠者。 卜鲁母本是一个小小的养珠的渔港,先是日本移民开始养珠,后来中国人和澳洲本地人也加入这个行列。即使如此,几年前,我们来过,还是冷落得很,只有一条大街,房舍也很简陋。如今起了很多新房子,虽然材料还是便宜点,但式样新颖,颜色鲜明。马路也多了几条,居然还有一盏交通灯管制一个特别繁忙的交叉口的交通。 卜鲁母 迅速发展的原因固然是矿业带来了一大批口袋里有钱的消费者,另一点是因为本地的旅游业跟着蓬勃起来。 热带的树木花草把整个城市笼罩在葱茏浓郁的绿色之中。
        说起来卜鲁母本来就有很丰富的旅游资源:它是一个风景宜人的海滨城市,电缆海滩(Cable Beach) 是远近有名的渡假地。这是一个长长的新月形海滩,比悉尼的邦戴还要长。由于纬度高,属热带气候,长年都适宜各种海上活动,每天海滩上都有游泳、玩浪、晒太阳的男女老少,笑语喧哗。在这里还准许骑骆驼和驾驶越野车车在沙滩上驰骋, 别地方的海滩都是不准许的 ,可说是独树一帜。到了黄昏,这里有最绚烂的日落。 海滩对着太阳下沉的西边,极目望去,水天交接处,一轮红日西下的旅程,尽收眼底。而当日租出的骆驼和越野车列队缓缓从沙滩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在半明半暗的暮色中,成为剪影,最古老的沙漠之舟骆驼和最新式的新世界的越野车车同台做秀,极具时空交错感,构成一幅奇幻的景色。沙滩上欣赏着的其他游客不禁纷纷把这幅奇景摄入镜头。一时闪光灯此起彼伏,相机嚓嚓之声不绝于耳。
        在卜鲁母,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养珠基地。这时的养珠和当年日本传来的技术已做了很多改进,但有些步骤还是少不了人的亲力亲为。
        我们乘船去参观,船在浅浅的海湾缓缓前行。波平如镜的水面,被我们的小船搅起一圈圈涟漪,慢慢向四边荡开。湖水蓝的海倒映着无云的蓝天,海天间一片清明。
          船上工作人员讲述养珠的步骤,原理跟原来是一样,将一粒硬的“种”放在珠蚌里面,这是一项极为 精细的手术, 所以他们要雇用有 海洋生物学位的人做高级技师,这些高级技师每年只要工作三个月,薪水加佣金据说可以赚十几万澳元。 不过,工作很辛苦,有一段时间必须每天工作很长时间,不停地盯着珠蚌。 挑选过的珠蚌有序地放进粗绳子结成的网上,沉在没有污染的海中,按时潜水去检查分泌的情况,拣选发展良好的继续保养 。 卜鲁母的养珠业远远超过日本,而跟中国的养珠业比,量可能不如,但质却可能更优越。中国人急功近利,可是澳洲人愿意潜心研究,创造少数独特的产品。我们得知鉴赏珍珠的学问:一是形状要圆,但是特别的形状如椭圆或泪珠形也是难得的佳品。二是色泽要白,但颜色如粉红(美其名曰香槟色)浅绿更可贵。三是光泽要亮,珍珠的光泽不求耀眼,而是一种朦胧的、柔和的光泽。
        参观完我们被领到卖纪念品的小展厅,那里有让人馋涎欲滴的珍珠首饰。有人戴上价值上万的珍珠项链,颗颗浑圆,有龙眼核那么大,事后我们问她是否真有意要买,她说戴戴过瘾总可以吧。
 
 
 
斐次罗渡头 (Fitzroy Crossing)
 
      从卜鲁母我们踏上了向荒原进发的征程。沿着大北方公路(Great Northern Road)一路向东。第一天宿斐次罗渡头。这一段是柏油马路,路况好所以行驶得快,下午就到了。放下行李就回到渡头去细细体会这渡口的地理形势和历史的重要性。所谓渡头,早已被一条现代的桥梁所取代。当年,那边的牧场,运送牛羊到海边的城市,从那里出口国外,  以及到城市去置办补给品和日用所需或办事,都仰仗这个渡头上来往的渡船。因此慢慢形成一个小镇,如今常年的人口也不过数千?当我们上超市去买食物时,碰见黑面孔比白面孔多。这里没有大城市的两大连锁超市,只有所谓‘独立超市组织’旗下的小超市。这些独立超市联合起来,以期购买力比较能够跟两大连锁竞争。我们发觉东西比悉尼贵而且质量差得多。这无疑是小生意和大托辣斯竞争的无可奈何的结果。
        站立在桥头,凝视着蓝色的斐次罗河水迅速地流过,缅想当年的羊群、牛群被骑在马上的牧人赶上宽阔的平底渡船的热闹刺激的情景。也许还有乡下农妇搭船到城市去买几码花布回去做一条裙子,或小孩子第一次进城,想到商店里的牛油糖就垂涎欲滴。
        我们所以要在斐次罗渡头住宿是因为從這里可以游览奇特的蓋克峽。我們乘游船顺流缓缓而下。斐次罗河是一条14公里长的广阔河流,雨季时河面更为可观。盖克峡两岸都是高达二、三十米的石灰岩,经久氧化成灰黑色。可是雨季时河水上涨,河面高达15米有多,灰黑色的岩石经过河水冲刷浸泡,还原成石灰岩的白色, 因此旅游的旱季巍峨的石壁就出现黑白分明的两层颜色, 但有些岩石含铁质,所以带点红色,则成为红白相间了。如此绵延数里,蔚为奇观。
        船行其间,就觉美景迎接不暇,石壁是由连接的高耸岩石组成,有的二三十米高,有的只有十 几米,形状也各异:有的像怪兽,有的像城堡,更有的一柱擎天,遗世独立。石壁有时也若断若续,在断处的隙缝中往往有小树挣扎着长出来,靠河沿较近的浅滩上,得到河水的灌溉,居然衍生成一小撮鲜绿的树丛,与黑白相间的岩石和蓝天白云一同倒映在河面,我们的游船在碧河长天之间荡漾,我们的灵魂沉浸在这美妙而宁谧的画境中,这是生平难得的经历。

 
沃尔夫溪 - 陨石遗址(Wolfe Creek Crater)
 
         第二天继续东行,我们下一站住宿在和氏溪,这是一个很小的市镇,只有一条主街,街上来往的人以原住民为多。这镇以曾在此发现一粒硕大的金块的和氏命名,自和氏以后,淘金者涌进这里,但后来并没有任何金矿发现,成为最短的一股淘金热。 由于地处两个沙漠的边沿,它却成为本地区居民和原住民的贸易中心和农牧业集散地。不过究竟人口稀少,又没有资源, 所以 虽然幅员广大,始终繁荣不起来。我们之所以在此停留,一是下一站离得太远,必须在中间找个地方休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想见识一下陨石坑是什么样子的。
       当地旅游的资料对要到沃尔夫溪陨石坑的人作了这样的劝告:
        车程相当远,而且是沿着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你要是想去的话,必须三思而行,因为来回需要一整天。
         我们这幫人就是冲着对陨石遗址的好奇心来的,对这都有心理准备。因此不辞跋涉艰难,也要前去一看究竟。路况的确很糟。全是土路,坑坑洼洼不算,还有不少裸露的石子,会有爆胎的危险。开车的人固然辛苦,连坐车的人都被颠簸得全身骨头散架。
        沃尔夫溪陨石坑是世界第二大的陨石坑:最大的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原住民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在他们的创世神话中有两条大蛇在地上游走,一条走出一条河来,另一条钻出地面,造成这个坑。白人是1947年在一次飞行测量时才发现沃尔夫溪陨石坑的。 沃尔夫溪陨石坑几乎是一个完整的圆形,上宽下窄,边缘直径950米,底部直径为675米,深55米。原来应该是个碗状,底是凹的,深度肯定比现在大,由于地动和风吹来的泥土渐渐填高底部变成平的而且渐渐加大,深度也跟着减少,到现在底部只比边沿小二百多米,呈圆盘形。
        沃尔夫溪陨石坑的边沿稍稍突起,比四周的平原高出很多,我们必须走上一个小坡才能到达坑边。 边沿大约有一两米宽,上面长满杂草,站在坑边, 放眼看去,在广阔的原野上很清楚地看得出一个圆形的坑,一直伸展到天边。无论是坑的边沿还是坑底,一律长着荒草和小树,如果要到坑底,还要走10到15分钟下坡路。泥土松滑,很容易摔跤,而从上面可以看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入的地方,走了下去,无非可以夸口某某到此一游,所以同去的人中只有两个肯走这一趟。
       这个陨石什么时候坠落此地?根据科学家研究,距今已经有三十万年了。它当时必定是一颗相当大的陨星,因为体积小的,在半空就燃烧尽了。它的速度必然也极快,着地时在地面撞击一个洞之外,本身也爆炸了。所以陨石的碎块在坑的几公里以外都曾发现过。我们伫立在坑边,默默遥想三十万年前的远古时代,一颗燃烧着的火球一声巨响,坠落在这荒原之上所产生的声光巨变。回望眼前的一片荒原上伸展到天边的园坑,不觉吟道:“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带着怀古的幽情,大家回到车上。在回程还有个小小的插曲。我们一共三辆车,以无线电彼此联系,万一其中一辆出了事,彼此有个照应。我们是中间一辆,忽见一件黑黑的东西从车前飞跑而过,开车的哥儿们说好像是一只wombat之类的动物。不久,前面的车停了下来。我们也停下。下车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他们的车有一个轮子的轮胎不翼而飞,只剩下钢轱辘。这时才恍然大悟,刚才的”wombat”就是橡皮轮胎,被尖石子割破,车胎一爆,整个就飞出去了。还好旅行之前,学会了换轮胎,于是七手八脚合力把轮胎换好,重新上路。因此比预计时间更晚才回到和氏溪的宿处。
       在离开和氏溪之前的早晨,我和丈夫还做了一件事。我个人这次来金伯利游览的很大一个动力是要瞻仰邦戈邦戈岩石群。?年以前,家人曾经到金伯利一游,但我当时因为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未能跟他们同去。后来看他们的照片,惊叹邦戈邦戈奇异的形状和颜色,就一直希望有机会也亲身体验置身其中的感觉。由于和氏溪有小飞机从空中观览邦戈邦戈,价钱还不贵,所以那天早上乘飞机鸟瞰邦戈邦戈。
        飞机经过盘根错节的山脉,底下出现不同的奇景,有一个天然的圆圈,飞行员说并非陨石坑。另外有一条笔直的岩层,把大地分为两边,高的一边的岩石是灰白色而较为逶迤平坦的,寸草不生,而矮的另一边却是红褐色较有起伏的,从上面还可以看见疏疏落落的野树。似乎什么时候,突然一边塌了下来,两者之间的断了的岩壁还清晰可见。从飞机上看下来都觉得它绵延不 断,从地下看必定更加奇异而壮观。
       飞机慢慢接近包含邦戈邦戈的普努鲁录国家公园。向峡望去,尽是嶙峋的怪石。飞行员解释说脚底下有五条峡谷,也许是旱季,峡中都没有水,只见多行连绵不断的石峰,夹着一条条很深的沟壑,雄浑壮伟,动人心魄。等到邦戈邦 戈映入眼帘,之间数以百计的彩色地貌,像一大堆纺纱的纺锤,杂乱地散布在原野和岩石之间。居高临下,虽然视角宽广,却不能给我那种我期待的震撼。因此,对这次从空中鸟瞰,有点失望。

堪那纳拉 - 金伯利的热点 (Kanunurra)

        大北方公路到和氏溪已经差不多是最东点,从这里路就向北拐,走向闻名的邦格邦格奇景。这是在普努鲁录国家公园里,但是我们为了不使下一站的车程太长,就不住在国家公园里,而必须在更北的堪那纳拉住宿。
        比起金伯利其他的市镇, 堪那纳拉可以说是金伯利的最热闹、设施最齐全的地方。大小旅店、度假村多家.街上商铺林立,货物选择多,建筑和摆设也较有气派。一般大城市的连锁店,都看得起这个城市,在这里开分店。我临行忘了带泳衣,盼望在以后的温泉和瀑布下游泳,想在这里寻找一件像样的,结果在Target买到一件价廉物美的泳衣。
       我们住宿在一个度假村里面。房间在热带树木花草掩映之下,还有宽大的游泳池,俨然夏威夷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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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2014-11-20发表
景色真美!
安红2014-11-20发表
景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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