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追着太阳跑。
我们的汽车奔向暮途的前方。
简单、干净,
那儿有几张清静的木床。
天蓝熨展一绸炫目的蛋黄,
我们依恋的蛋白质
正灼化铁血钢流,
随风
随车
掀断了原野粗犷的绳缰。
这是疯狂的色彩,
这是冲破巉岩的万丈狂澜,
这是变幻莫测的怪力乱神,
这是将天地、将山河,
将渺小的人畜——
恣意塑造、涂抹的瞬间。
啊,石块儿摇曳了,
桉树妩媚了,
禾草粉红了;
女人妖精了,
男人神通了,
旷达里响彻湿婆兴奋的尖叫!
飞鸟披着壮丽的羽衣把金黄彫啄,
黑牛挪动静谧的躯体把火红咀嚼。
云霄退了,再无思绪。
天空黑了,再无情理。
手机灯亮了,
一只寻常的彩燕圈里高唱:
“此时不怕遗忘,只怕时光老去。”
哦,没有浑想——
当景观已经重播了四千次,
当四千名仁友围观了夕辉徜徉,
惧怕的老去
正以遗忘的祝福
轻抚我们回归的心房。
20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