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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永远的故乡
作者:王继宝  发布日期:2013-10-08 02:00:00  浏览次数: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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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是无法选择故乡的,无论它在何处,是天涯海角还是繁华都市,是穷乡皮囊还是鱼米之乡,都是一个人的根;就像无法选择出生在什么家庭一样,是由父母及父母的父母决定的。故乡情结是一个人一生的向往和牵念;不管你走到哪里、身在何方,头顶有多少光环,故乡这神圣的根,在心中是无法替代的、是魂牵梦绕的;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槐花的香、菊花的浓,清香浓郁,直扑心底;秀而靓丽,慧而惆怅。
        国庆节前夕,在秋浓的季节我回到了故乡,回到了以往经常回家的生我养我的地方。公路上车水马龙,新设的门店林立,村庄还是静卧在硕秋的包围之中。那郁郁葱葱的黉山薄雾缭绕,村前的杨树林棵棵挺拔,树叶竞相争夺着阳光;那昔日的河滩、沟壑堰边已经被岁月磨砺,有了新的嫁妆;乡亲们庭院里种的丝瓜、南瓜硕果累累,黄绿相间,招人喜爱。村里的平房大都成为历史,新建的楼房横成排、竖成列,密集的让阳光无法落到地上。乡亲们在街上背对着自己的门口坐着啦着家常。一群麻鹊飞来飞去,不离开乡亲们的院落,从树上飞到地上,再从地上飞到楼顶,相比它们是这里的常客,以熟为家了。我新奇但不陌生的一边走一边看,与乡亲们打着招呼,说着个人近况。自2008年父亲过世,母亲因病卧床在异地养老后,老家的村子就很少去了。这一次是在河南信阳的叔叔年龄大了念家,我想与表哥前去看望老人家,就回到村子拍几张照片带去让叔叔看看变化的故乡,所以就来到老家,来到了村子老屋的房前。看着已经凋敝、当年红红火火一家人生活过的老屋,心情颤动、浮想联翩。奶奶爷爷的身影、父亲母亲的劳作、叔叔回家的探望的情景都涌现在眼前。那灶台、鏊子、推煎饼的磨、那腌咸菜的瓮;那院子中的槐树、盛地瓜的窨子都一一在泛起的心绪里翻腾。那时的屋里摆设是简陋的再也不能简陋了,南屋三间我与奶奶爷爷住两间,里间是一张旧式的两抽桌,桌子中间放一块老旧上弦的座钟;一边一张木板床,奶奶和大妹睡一边,我和爷爷睡一边;还有一个奶奶用过的柜子及一个小木箱,另一边是一个垒砌的炉子及一张没抽屉的小方桌放一些碗筷。外间的迎面靠南墙窗户是一张旧方桌,两边都有抽屉,两侧是两把椅子。靠东北墙角是一个水瓮,上面放一块木板是放水瓢的地方。靠东墙南北支起的一块木板,是放一些生活常用的器具,如盆、锅,放煎饼、面、菜的地方。外间的门是一扇小窗户棂门,冬天用毛头纸糊上,夏天就撕开,晚上睡觉时奶奶用一根木棍顶上门。父亲母亲在西头的一间,他们二老用的家具比奶奶爷爷的新,最好的家具是一张带箱底的三个抽屉的桌子,上面放一个梳妆台,带一个镜子,上下两层小抽屉;东南墙角放一套大小各一的柜子,桌子两边各放一张木板床。我记得当时唯一现代化的家具是父亲买的一台直流收音机,还有后来买的一块烟台出的挂钟,这就是当时我们家祖孙三代人的全部家当。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走进了记忆里,我唯一的就是把父母亲用的梳妆台保留了下来,带到了我住的地方放了起来,我想奶奶、爷爷、父亲不在了,这个亲人用过的梳妆台,虽然陈旧、颜色脱落,还有些磕碰的纹痕,但它一定见证了父母亲的爱情,镜子里一定无数次的显现过父母亲年轻时的芳容;同时也包含了奶奶爷爷对儿子、儿媳走向婚姻殿堂的期待;保存它,就是保存一份回忆;保存它,就保存了两代人的倾注的情感。
       在与父老乡亲的交谈中,他们争相问我母亲的情况,我仔细的向乡亲们说着我们一家的情况,乡亲们对我母亲的病情表示着关心和担忧。她们诉说着母亲的过去,如何吃苦,如何在艰难困苦中拉扯我们姊妹七个,如何与父亲支撑这个家,我听后心里酸楚楚的,对父母的敬意更浓。尤其值得欣慰的是,乡亲们说到我的奶奶是个大好人,颂扬着她老人家在世时为乡亲们办的好事,让我激动不已。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过世已经43年,还被乡亲们称颂,作为后辈,我感到荣光。我奶奶不光关心子孙,还关心邻居、关心别人,是一个心慈之人。我们当时住的是四合院,一个院子一起住的有四五户,看到谁家的衣服晾干了,没收起来,奶奶就义不容辞的收起来;谁家的被子下雨了没拿,她就先拿起来然后告知主人。她腌的咸菜,摊的煎饼全村人都吃过。她的淳朴、憨厚,不计个人得失,乐于助人的行为得到了全村的认可。因而她老人家1970年病逝时,全村人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一村人为一个普通的农村老人送行,这在当时是一个了不起的口碑。乡亲们说:“还是行好好啊!行好的人让人永记心中,行好的人护佑后代”。
       如今,近半个世纪过去了,奶奶仍然得到乡亲们的肯定和称颂,作为她的后人,我为有这样的德贤长辈感到高兴和自豪。奶奶长眠在她洒下汗水、泪水及高兴、惆怅的沃土里,这使我对故里成为永远的记忆。一个普通的村庄,一片不大的土地,一群淳朴的村民,他们平静的生活在齐鲁的一隅,传承着平实与纯朴、热情及真诚;这么多年没见,心依旧隔得那么近;这么多年没在一起,还是那些儿女情长,还是开门那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那锅碗瓢勺交响曲,情感在乡情里延续;唯一不同的是,房子新了、高了、街道宽了、可被时光雕琢的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已经由白变黑、由黑变皱,布满了沧桑;还有那些树,原来是苗,如今壮了,多了的是年轮,落了的是一茬一茬的叶子。可故乡的那份情却没有老去,一直昂扬在心中。我想,这乡情犹如树根,随着岁月的轮回,往地里扎下的愈深愈深,固化在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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