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爽秋的一天,晋南的偏僻山道上走来一城一乡两个姑表小姐妹,她们得到了一碗面汤。
引子
煮面生面汤,
面尽面汤留。
面食精巧夸“海口”,
面汤鲜美畅饮胃肠松。
叹我小农户,
口粮皆辛苦,
更怜面汤胜香油,
捧与上宾感怀风土人情浓。
信天游
红酸枣儿棘刺刺土崖畔,
黄土坷垃地头花袄袄现。
小月菊引上城里的妹:
“咱赶早去集市听眉户好好的个玩!”
(眉户:晋陕地方小戏)
黄尘土小道白杨绿叶闪,
灰毛驴驴围着青石碾台转。
十五里地走来望见三嫂,
脆个声声向那边喊上一嗓:
“给大碗的水喝咱要看大戏哩!”
大黑豆豆碾碎粉面子下,
三嫂嫂撂笤帚笑得憨憨。
“哎呀呀,那可是城里来的妹?
嫩个花花好一张鸡蛋皮儿的脸!
三嫂我唏豁(土语:可怜)就这汤一碗,
早起你三哥哥没舍得喝,
好看的娃啊给你呲牙牙解个口干!
月菊小丫头山沟沟里长,
灶台上撩把山葫芦瓢。
瓮里的井水清清里的净,
你高高地喝了,去赶那好戏闹开场!”
葱韭的淡味儿浓浓的汤,
暖暖的浆汁儿膻油花花漂。
粗厚的瓷碗粗黑的手,
端出三嫂儿心尖尖里的颤。
踮起了脚尖伸直了臂,
水瓮里照见城里娃的脸。
斗碗的井水小肚腹里灌,
三嫂的面汤哟一边边的凉。
夯土的矮墙糊泥的窑,
小姐俩走在黄土路上。
“你热面汤不喝你为啥?
你伤了我三嫂好心肠!”
“我不喝那汤,我不想喝。
它不干净会让我肚肠儿疼!
她咋的不让你也喝一口?
那东西看着就叫个讨厌!”
泪花花困住了月菊的眼,
半晌里低头死了童颜。
飞扬的黄沙远去的雁,
我乡下的姐啊离妹好远!
2013/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