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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孩子,谢谢你!
作者:杨秀茹  发布日期:2012-11-15 02:00:00  浏览次数: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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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典肆虐过后的那年夏天,我结束了一段化疗和放疗,在乡下一个废弃的养殖场里休息。养殖场远离村子,坐落在村东那条小河岸边的荒野里,门前有一条小道,每天都有下地的人们在道上来去。我那时疲惫的厉害,就像干重活使脱了力,提不上气来。每天十几次的腹泻弄得我苦不堪言。更要命的是大脑也处于一种麻木状态,所有的思维活动都要慢上几拍,实际上是很少有深入的思考了,就这么在浑浑噩噩中挨着日子。
  那一天,太阳快落山了,柔媚的晚霞将西天染成了暗红色。坐在大门口看落日,心情有些悲凉,想,太阳落下去了明天还会照常升起,我遭此重创,侥幸不死也会就此沉寂了……有一搭无一搭的乱想着,一个孩子急急忙忙朝我跑过来,他浑身上下只穿一条短裤,小脸上滚动着汗珠,对我说:“婶啊,快跟我上东河边去一趟,我怕我的草要顺河漂走了!”
  我以为他让我陪他去玩,而我早没有玩的心情了,就说:“不跟你去。我老了,不会玩了。”   他用拳头揉揉小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玩啊!婶。我爸总说我心里没成算,他说得真对。我下了学光顾着来打草,忘了带根绳子了,现在小车捂在河边上,我怕一拽车草就掉到河里去,婶你帮我捂住草就行,不用你推车。”
  我站起来跟他走,孩子高兴了,边走边跟我说:“知道婶准能帮忙,你有病,可千万别使劲啊,你就按住草,我一个人把车推上来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可有劲啦!”   他那个独轮小车仄歪在河边上的淤泥里,车上打下的草堆得冒尖,有个迷彩花纹的小褂盖在草上,一只袖子系在车帮上,另一只想系在另一边可是不够长。如他所说,把小车拽上小道挺容易,可是车上的草,怕要晃到河里去顺水漂走。我给他按着车上的草,他推车,这孩子细长的胳膊上已经有了凸起的肌肉,没用缓缓劲,他一鼓作气就把车推上了小道。
  我说:“回家去吧,你还小,明天别打草来了。”
  他拿起草上的小褂穿在身上,边系扣子边说:“我爸要是在家就不用我打草,可是给我奶治病找人借钱了,我爸为了早点还人家,就出门去打工。我妈得下地干活,还得伺候我奶奶,我说给羊打草的事我管了。我都十三了,长大了,我比我妈力气还大呢。”
  孩子推车迎着夕阳走去,他黝黑发亮的小腿绷着牛犊一样结实的肌肉,走动中像有一股力量在涌动。一股新生的力量,一股生命的活力,热腾腾地传递到我的体内来了,一阵久违的热血直冲向脑门,忽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鲜艳:清清的河水,河边的绿草,草中的野花,还有天边绚丽的晚霞,都随着这孩子在一瞬间鲜活起来,原先灰暗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我想追上去抱抱他,又怕吓着人家孩子,那一刻我抱住了河边的一棵树,将脸贴在粗糙的树干上,嗅着小叶杨苦涩的清香,我满脸都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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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专区

读者2014-11-20发表
写的真好,多等一些作品出来。
赵伟华2014-11-20发表
谢谢你,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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