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是孔门杰出弟子,在孔夫子的循循善诱之下,从一个莽撞的人,转化为一个优秀的士。他长年紧跟孔夫子,学得了后世儒生学不到的圣哲。他复出在长篇小说《医道碰王道》中,映射了孔夫子的理念,使后人领略儒教,多个参考。
小说中的子路,不再是文献中硬梆梆的骨架,而是加上了肉皮,透现了血气,成为活生生的士,六十多岁,还挺立在风云变幻的卫国政坛上。
当他面对政变时,明知危险在即,也看见小个子同学子羔出逃,也听见子羔劝他大事不妙,难以挽救,可以出逃。
在生死选择关头,子路让子羔走过去,自己舍生赴死,完成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被剁成了肉酱。使得孔夫子此后不忍再看肉酱。弟子死在老师之前,太伤心。
然而,子路代表的伦理,长久地流传下来,渗入每颗愿意忠君的心。每每遇事用此心,未必多用项上脑。两千多年就这么过了,忠君联系报国,君国不分,伦理不变。
近来情况有变。
王立军,薄熙来的干将,遇着一件洋人命案透光,危及主子。他救不得躲不得,不想变心,还极力劝薄,却被赏了一记耳光,打变了方向。他灵机一动,化成女人,躲进洋人领事馆,保下小命一条。
命是保住了,却坏了子路定下的伦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理学家有言:失身事小,失节事大。王立军明显地“失节”,而且化妆成女人,成何体统?乱了三纲之中的夫为妻纲。更有甚之,他置主子的命运不顾,使得主子命悬一线,让天下主子情何以堪?这又坏了君为臣纲。怎能躲过理学家的讨伐?
这或许不是民生事件,因为小民管不了。但这确实是伦理事件,而且是天大的伦理事件。在互联网时代,此事极大地影响小民们,几乎动摇了两千多年稳固的伦理。
中华民族是讲究传统的优秀民族,其伦理的传承,历来是值得骄傲的美行美德。从子路走到今天,容易吗?从岳飞走到今天,容易吗?
可是,王立军易容了。他做了一回女人,变死为活。他一举改变了伦理的教化,让生命成为大事,让气节成为小事。他为天下想活命的人,找到一条捷径。
这真能气死理学家。人人能活命,还要理学何用?还要气节何用?牺牲,找不到牺牲品,了不得,了不得。
王立军死里逃生,彰显了生命重要,家庭重要,孩子重要,牺牲不重要,主子不重要。
问题来了。
主子不重要,主子定下的纲常伦理,就让人生疑。忠不忠,孝不孝,恕不恕,礼不礼。剩下的,就是小民们,突然变得与主子们一样重要。那不成了天下大同?
天下大同,人人平等。弄得伦理无能,摇晃进了《医道碰王道》存档。
于是,旧的伦理摇晃,新的伦理迷茫。
于是,主仆情变,伦理嬗变。
*《医道碰王道》是瑞门所著的长篇小说,在悉尼的Hurstville和 Eastwood 新华书店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