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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澳洲最后的荒原之二
作者:萧虹  发布日期:2012-08-06 02:00:00  浏览次数:2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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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努鲁录国家公园的邦戈邦戈地貌(Bungle Bungles in Punululu National Park)
 
       其实我不知道应该说邦戈邦戈是地貌还是岩石群,因为它既像中国人所说的地貌,又是沙成岩。
       普努鲁录国家公园的入口在和氏溪和堪那纳拉之间,我们的计划是从堪那纳拉开车进入公园。这无疑是我们这次游览的高潮之一。在和氏溪的询问处的人警告我们说由于近来多雨,普努鲁录国家公园的路本来就难走,现在可能水涨,更困难,要三小时进、三小时出,出来后还得赶到公园外的住宿地点。我们就有点知难而退了。但是有一个堂弟说这次旅行的最大目的就是开车游邦戈邦戈,我也支持他,因为觉得坐飞机看远比不上十八年前丈夫从地上照的照片精彩。我说我们不妨走走看,真正不行,再回头不迟。
       十八年前这里还没有划为公园,也没有日收费,这次门口有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家每辆车首四十元。他告诉我们必须过三十条大小水流。从入口开始,路就是坎坷不平的土路,我们每走几公里就要越过一条水道,小的仅仅一两米宽的小溪,大的有五六米宽,虽然我们开的都是越野车车,但如果水太深,有水进入引擎,仍有抛锚的之虞。多年前领教过的丈夫一迳提醒大家要小心,但一路有惊无险,我们一路开一路数,果然数到二十七条。到了上次他们的车在水中就要飘起,结果幸好有人搭救丛河中拖了出来的地方,他三令五申地要大家注意,结果横在大家眼前的却是一座结实宽阔的桥梁,全无惊险可言。这种反高潮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近入国家公园以后,邦戈邦戈的景色就迎面而来。在飞机上看到的纺锤,在面前就放大了百倍:一座一座纺锤形的地貌竖立在眼前,大约从10到30余米或更高,除了形状奇异以外,颜色更是不凡。一层红一层深色,层层相间,规整得像是工笔画出来的。它的形状应该是风化而成的,红色是本来的土质含铁和锰的坚硬表面,深色是氧化了的含铁质的土,加上青苔之类的植物形成的。据旅游材料介绍,三亿五千万年前河水把砂石冲入境内,一层一层地重叠着,砂石被压紧变为砂岩,风雨将砂岩侵蚀,逐渐形成本地人所说的圆屋顶状,但我觉得我们中国人说的纺锤状或倒置的陀螺更贴切。 这些红黑相间的‘纺锤’散布在国家公园的各个角落, 有的遗世独立,有的三五成群.
    
      有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停下车来观景和野餐,我们置身在四面彩色地貌环抱之中,正面对着一座座巨大美丽绝伦的地貌,就仿佛面对一幢幢天然华厦,它们的庄严和美妙强烈地震撼着我们,摄人心魄。
       休息室旁边就是触手可及的一座座彩色岩石,我们好奇地摸了一摸,看看是否坚硬,却发现松散得很,丈夫说上次他们就试过爬上岩石,终因为太松,无法立足而作罢。幸好如此。当时还没有环保的意识,他们才会如此顽皮。
       作者萧虹与摄影者李崇厚和他们的忠实的越野车
公园里的路非常崎岖,只有很原始的土路,虽然总共只有55公里路,但至少要走3个小时才能走个来回。有时走在两面高耸的山峰之间峡谷,体会到人在自然中的渺小脆弱。夏季即雨季不开放,因为路很容易冲坏。
       公园里还有很多有一种最常见的是一种是鮮紅的,一枝獨秀而多朵。還有一種银灰色叶子的树,其他原始的植物如桉树、刺草比比皆是,但很少可以放牧的草,只见过几头瘦骨嶙峋的水牛。 所謂刺草是澳洲西北内陆的斯品尼费克斯(Spinifex)草,生長於干燥地区,又名垂欧地阿(Triodia)。它有护土的功能,因为它的根在土壤中的深度可达两米多长.叶梗一般长达30-40厘米.一组草叢的体形均似半球体,其直径约0.5-1.0米不等.此草遍布于西北地区,远看似波浪形,给人一种不易忘怀的美感.由于叶梗之尖端有丰富的矽矿质,很容易折断,因此如刺到皮肤当即断于肉体中而引起发炎.就算当地也有许多人不知就里,以为此草尖端处有如鱼钩,碰到皮肤就被钩住,不易拔出.实际上那是误解了它的根本原因.此草常被土人用来编制为捕鱼工具,或用于建居屋之用.它的种子是可以用来做成糊而制成饼,以供食用.连袋鼠也不愿意待在此草叢中,因为它的刺太厉害了.但是很多昆虫却愿意依它为生。   
       邦戈邦戈是20世纪80年代才被白人发现的,(原住民一定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发现的经过还有些传奇的色彩。据说有人飞过看见这里的奇景,但找不到陆路进入的途径。结果在飞机上带上很多袋面粉。在上空见到比较容易走的路就撒下面粉,同时有一辆越野车车跟着,循着面粉指示的路走,才找到这较为可通的路。丈夫他们第一次来是上世纪90年代,原来才发现不久,路就更难走了。知道来的人很少,遇到困难彼此互相帮忙。到了现在,当年那种拓荒的感觉已经被络绎不绝的游客和较好的设施破坏无遗了。难怪他有些失落的感觉。
       由于同来的辆车彼此错过,耽误了不少时间,离开邦戈邦戈时已经接近黄昏,出得国家公园,必须走夜路才能到达下一个住宿的地方,在半明半暗的暮色中,车头灯也显得乏力。我们前面的一辆车突然停下,原来他们前面的车险些翻下山沟。我们都下车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开车的堂弟说撞了一头野驴。野生动物被明亮的车灯吸引,突然跳上公路是常事,想避开绝不容易。他下意识地摆了一下方向盘,企图避免撞个正着,结果野驴受伤不重,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的丛林中,而堂弟的车却歪向路旁的山沟。幸而沟不深,一辆路过的大卡车停下来,司机跟他合力把车推回路面。在人迹稀少的金伯利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彼此帮忙是常事。这才使这次事件有惊而无险。
 
厄爾奎斯托羅原野公園 (El Questro Wildness Park)
 
       离開了國家公園,我們拐上了以坎坷難行著名的紀卜斯河路(Gibbs River Road),真正的歷險從這裡才開始。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 厄爾奎斯托羅原野公園,這原來是一個廣袤的牧場,在它的基礎上規劃了一個範圍極大的公園,包括多個景點:愛瑪峽、比王山系、澤波地溫泉、張伯倫峽等。首先引起我們注意的是比王山系,這個山系十九世紀由一個比利時籍的探險家發現,以比利時國王李奧波命名的。它的特色是像我們中國的萬里長城一樣蜿蜒在平原和山嶺上,頂上也有堡壘,但非人造而是天然的,頂層堅硬的岩石被風化後裸露在藍天之下,像是一座座堡壘,跟我們人工建造的長城一樣壯觀。它綿延數千里, 也堪稱奇觀。我們開車數小時,它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地伴隨著我們。
 
爱玛峡的林中小屋 (Emma Gorge)
 
         通往爱玛峡的路渐渐青绿起来,可见水源比较充足。住宿的地方像是沙漠中的绿洲,树荫森森,先到一座广大的木建筑,是旅店的登记处和餐厅。有一个宽大的露台伸展出去,摆着桌椅和咖啡茶,供旅客休息。这里既阴凉又有徐来的清风,四边鸟声不绝于耳,在灰尘滚滚的土路上走了半天,到了这里无异到了天堂。
         我们的住处是树林中的一幢幢简单的小屋。这些小屋都是搭建在离地约一米的地基上,每间都只有十几平方米,里外两间,里间只能摆一张双人床,外间有一小床和一张小圆桌,四把椅子。加上简单的厨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二天清晨步出小屋,门口摆著桌椅,走下四蹬台阶就到了一块较平坦的草地,打完太极,就在椅子上坐下。聆听此起彼伏的鸟鸣。有的清亮、有的沙哑,一声声重复着他们的愿望,偶尔有一声特别清越悦耳的啼声,打破这沉闷的局面。四面环境仅仅做过最少的整理,野草剪低了些,树木还是野生的小树,在荒凉中显得自然。本来今天早上还可以去看爱玛峡,但觉得在此休息,也未尝不是更佳的选择。

澤波地溫泉 (Zebedee Spring)
 
        在紀卜斯河路上走,看到的無非是荒草、小樹、乾土和岩石;千篇一律,沈悶得很。拐進通往澤波地溫泉的路牌以後,再行一段,忽然出現熱帶植物。不久竟看到一叢高大的棕櫚,也聽到淙淙泉水的聲音。
         近前一看,只見男男女女在從上而下的溪水中嬉戲。溪水的面積不寬,雖然人不多,大家卻無法拉開太大距離。看見這樣,我本不想下水,但渴望在自然的環境下泡溫泉已久,前些日子故意去買泳衣,就是為此,而且早上出門前已經穿上泳衣,不下水未免掃興。同來的姪女也興致勃勃的準備下去,溪流中散佈著很多大塊的岩石,溫泉沿著岩石之間的空隙流下,人就坐在岩石間的小水潭中,其實可選擇的地方不多。我們一同揀了個沒有別人的水潭坐進去,背靠著平滑的岩石。溫潤滑溜的泉水流過身體,有說不出的舒暢。整個人躺在溫泉裡,讓從頭到腳 身心一切緊張的肌肉和神經放鬆,太陽從高聳的棕櫚樹茂密的葉子中洒下。樹蔭像編織的網,遮蓋著嬉戲的人們。既不會被曬壞,又清涼,這簡直是荒野裡的熱帶天堂。

張伯倫峽 (Chamberlain Gorge) 
 
     一路行來,少說也過了百十條水,有些只有不到一米寬,汽車一踩油門就過了,只能算是小溪,有些有兩三米,還需要淌幾十十秒到一分鐘才能過完,也只能算是小河。 不過都是很淺,不擔心車會過不去。張伯倫峽卻不同。
   個景點都要從大路上拐進一條更難行的小路,才能到達。張伯倫峽也不例外。但是走了一段小路之後,忽然開朗起來,輪子底下是很平滑的沙路。這裡雖然叫峽,卻跟我們一般想像的峽有異。我心中的峽是兩面有高聳的岩壁,河面狹窄而湍急,然而張伯倫峽,至少在我們觀看的地方沒有。河面非常開闊,足有三四十米寬,兩旁有許多大小石塊,似是雨季大水衝擊,把洞口的岩石沖碎所致。寬闊的水面,平靜如湖。還有小游船倘佯其上。對於在黃色荒野走了那麼多天的我們,中藍色的河水,令我們眼前一亮,心情也好像洗淨了許多。幾乎要哼出藍色的多瑙河。     
       这條河畢竟太寬,太深,汽車無法淌過;我們必須繞道附近的五旬節河才能過河。 我們到達渡口時,已經有幾輛車在排隊等候過河,可以看見對岸也有幾輛車在排隊。說這是渡口,有點誤導,因為這裡並沒有渡船,只是靠自己的車淌水而過。起初有點感到迷惑,兩岸相距這麼遠,中間又沒有指揮交通的警察,到底誰過先、誰過後、由誰說了算?可是看見對岸駛過來一輛,這邊自自然然地一輛駛過去,若無形中有人在指揮一樣,井然有序。這才佩服澳洲人的守法精神。
 
鐘峽 (Bell Gorge)
       正紀卜斯河公路一路下來的景點都是峽。在伊利莎白山莊園過了一夜之後,早上和其他的住客搭訕,知道下面一路有三個峽,他們的意見是重點在鐘峽,葛文峽也可稍坐停留。
按路程先到葛文峽。這裡有個幾層的瀑布從約二十米的岩層流下,匯成一個深潭,潭水清冽,在炎熱的天氣和塵土飛揚的土路上顛簸了幾小時,此時正好享受一下清涼的潭水。有孩子們爬到岩石頂上,飛躍而下,跌入潭中,我看了真羨慕,自己約沒膽照做。
       停車場走向鐘峽是一條極窄的小徑,用斗大的石塊堆成,兩邊都是一種灰白的亞草。石塊未經打磨,凹凸不平,幾乎無法落腳。一踩得不好,就會扭傷腳踝,因此走得步步驚心;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往前。
這段難走的路還不短,但等我們眼前豁然一亮,只見一片廣闊平整的巨石,約有數十米方圓,每塊都是面積很大的寬而平的石塊,而且一層一層地疊起來。中間有溪水沖出兩個相連的澄清水潭。大家走完那段崎嶇的石路,都覺得累了,看見這些平整的石頭,忍不住隨地坐下休息。環顧四周,都是層層疊疊的岩石。只有右邊有一個小山丘,是很整齊的等邊三角形。我們戲稱它為金字塔。
       隨著兩個廣潭走下,是一個瀑布,由於水量大, 所以水勢相當洶湧,中間又被幾層石層擋住,呈階梯形,並非一注而下, 因此白花花的,甚有氣勢。瀑布下面還有一個更寬廣,更深的水潭,潭水凝碧,深不見底,除邊沿游泳的人,偶爾濺起少許白色水花外,水面平滑,好像一塊巨大堅硬的綠寶石,其深綠的顏色暗示著潭的深度。俯瞰腳下的水潭旁邊的岩石岸上,坐著一些遊人,好像是些小玩偶,我們只能見其衣著,看不清面目,從這個比例就可瞭解瀑布之高、水潭之大。看著別人在潭中游泳,可惜我們沒有足夠時間走下去,否則從瀑布底下仰望,一定有更動人心弦的景觀。在那個瀑布底下游泳,才叫過癮呢!

       峽附近有一些稀有的動植物。 有一種植物,結一個綠色的扁圓形果實,約有柑子大小,另一種結橘紅色的圓果實,嬌豔欲滴,很誘人,可惜我們中間並無神農,誰也沒敢去嘗。

      平整的岩石,被下午的陽光曬得溫熱,涼血的蜥蜴,最愛出來作日光浴。我們見到一條深綠色有白色斑點的,身子細長蜿蜒如蛇,大約兩尺長,卻有四隻綠色鑲白邊纖細的腳,精緻可愛。又有一條金紅色,大約只有五六寸左右,引起我的浮想,傳說宮裡的守宮砂,就是用一種紅色的蜥蜴搗爛而成的。點在宮女或嬪妃身上,就是鮮紅的記號,如果不貞,紅色就會消失。以此作為控制女性的工具。不知這種蜥蜴是否就是呢?

 
     一種植物的花,像珊瑚一樣,由上下向左右伸展的紅色細枝組成,每枝尖端有一個鮮黃的小球。紅黃相映,甚為奪目。 最神奇的是它居然是從一片枯葉上生出來的。不知道植物學家是否已經把它作為研究對象了?
 
哈特山牧場 (Mount Hart)
        像多數的宿處一樣,都離開紀卜斯主路有相當的距離。而哈特山牧場卻是格外地遠:兩個多小時進、兩個多小時出,加起來就要花費我們寶貴的五個小時。但是,附近沒有任何住宿的地方,無可奈何。 在路上我們看見一隻澳洲野狗在路上倘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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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2014-11-20发表
澳洲的景致自有另类的天然造化,静候下文。
安红2014-11-20发表
澳洲的景致自有另类的天然造化,静候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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