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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2012越南中国纪行(7--8)
作者:李南方  发布日期:2012-05-24 02:00:00  浏览次数:2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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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一日至三月二十三日<">------蚬港Da Nang、会安Hoi An
(七)蚬港Da Nang
 
       三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二时,我们带着更多的是一个游客旧地重游的心情离开了西贡,飞赴越南中部的蚬港。我们开始落实从南到北一游越南主要城市和景点的心愿,在越战时期,烽火连天,这是办不到的一件事,离开越南之后,也要等到现在退休之后,才能做这样的安排。在越南的中部,要看的是海港城市蚬港,会安古镇,美山Cham民族的宗庙遗迹和顺化Hue的皇城皇陵。蚬港是越战时期美国空军的重要基地,是当年全球最繁忙的机场之一,上个世纪60年代美军在此登陆,让越战全面进入高峰,后三者都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里。
       到了蚬港,乘车从机场通过市区,直赴蚬港以南32公里的会安。车程大概50分钟。抵达会安后,下榻于面对海滩的Palm Garden Resort度假村。
       二十二日这一天先从会安搭车去蚬港半日游,包括路过五行山Ngu Hanh Son,上山一游。五行山也叫大理石山,其实只是几个小山丘,当地人称之为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而得名,山附近一带的大理石矿都因过度开采而所余无几,在几个石雕厂的展厅和门口能见到大大小小的石雕摆设和工艺品。山上有一座小寺庙和一个观景亭,周遭景致普通,唯一的特点是,有一小段山路颇陡,从山腰的一个洞口钻进去,可以走进一个空间很大的洞穴,里面空气清凉,据说越战时期,这里既是寺庙,也是战场和军医院。从观景亭可以见到远处一些美军遗留下来的喷射机的机库和蚬港市的楼房。
       蚬港面向南中国海,位于寒江 Han River 江畔,贯通越南南北的铁路在此经过,人口大约一百万多一些,因为三个世界文化遗产会安,美山和顺化都在它100公里范围内,带动了它的旅游业和商业,经济增长跳居越南全国五名内,也是越南中部的教育中心。蚬港于最近被越南政府提升为一级城市,和河内、海防、胡志明市、芹苴市平起平坐,由中央直接管辖;它的机场现在是一个国际机场,新加坡航空,香港国泰航空和泰国航空都与它有直航班机;它的新建成的一座大桥和市内宽敞的公路都让它较西贡更有气派,城市楼房的建设也比较西贡来得有规划,不太多的人口让它不像西贡那样拥挤,市内交通相对没有压力;2011年日本大海啸之后,蚬港随即建立了10个海啸预警站,是为城市的新设基建。为了方便看景色,我们乘坐人力三轮车在市区内沿江畔走一圈,所见酒店宾馆,商店银行,外企办事处林立,城市气氛轻松适意,越战时期留下来的美式痕迹都已淡化,我个人感觉它比西贡宜居。
       市区内江畔有一个占婆Cham民族博物馆Museum of Cham Sculpture,我们在馆内消磨了一个小时。据说这个博物馆收藏了全球最多的占婆民族的印度教、佛教风格的石雕和艺术品,展品占据了三个大展厅,所见佛教石雕和石刻和柬埔寨的吴哥窟石雕有相似之处,相信占婆Cham民族和柬埔寨的高棉Khmer民族在文化上有共通之处,都有来自印度的佛教色彩。参观了博物馆之后,我们路过越战时期美军取名的著名的中国滩China Beach,它的长长的漂亮的安静的海滩曾见证当年越战的激烈和残酷,今天它已经恢复了安静而漂亮的原貌,成为游客必游之景点。导游对我们说,蚬港人对这个城市的前景都很看好。  
 
(八)会安古镇Pho Co Hoi An----世界文化遗产

      
       二十三日首度访会安古镇并访古镇外的越铺Pho Viet 商业小街 。看到的外来游客中以欧美的洋人,世界各地的华人和越侨为主。这个小小的古镇名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三四百年前曾是越南中部海岸的一个热闹商埠,出口有名的玉桂,记得家中老人讲的陈三五娘的故事,古时福建人陈三就是路过潮州,要去越南的会安。今天,会安的古镇名气带动了当地的旅游业和商业,特别是裁缝业,为游客量身订做即日取货的裁缝店每条街道都有,当然也同时带动了小镇的就业和经济,餐饮、酒吧、茶馆、宾馆、纪念品商店、成衣商店、“的士”、出租自行车、人力三轮车cyclo 、街头小贩等行业都竞争兴旺,货品特别获得游客的青睐。
       访会安古镇就想到曾去过的中国云南的丽江和大理,甚至中国江南的周庄,朱家角和乌镇。比起中国的这几个闻名世界的古镇,从文化的角度或者它的规模和壮丽的自然景观的衬托来看,会安是娇小玲珑的,也就是说,说古没有丽江和大理的古,说丰富,也没有丽江和大理少数民族文化的丰富,说秀丽,没有周庄,乌镇小桥流水人家的那种魅力。其实,这个古镇确实不大,三条主要古街分别是:黎利街,阮泰学街(原广东街)和陈富街(原唐人区),历史文化景点都座落在这三条街上。它的几条朴实的老旧的小街步行逛一圈大约半天就够,除非你要看历史文化,或者在这儿的裁缝店订做衣服,购物,选购纪念品;它的矮小的古色古香的房子很多都成为老外喜欢的酒吧茶馆或小宾馆,这儿的洋人风味和中国的桂林阳朔的西街十分相似,很多游客也慕名到此,在此喝啤酒聊天打发整个下午或夜晚。
       也许这个古镇真正的精华和亮点是它的三条低矮的老旧小街上散发的浓郁中华文化气息的华人五帮会馆,包括福建会馆(建于1757年),潮州会馆(建于1776年),广肇会馆(建于1786年),海南(琼府)会馆(建于1875年),中华会馆(建于1773年)和附属的华侨学校,而明乡会馆则于明朝末年大批汉人移民会安时所建。这些景点展示了中华特色的建筑风格,文化上曾是这个古镇人口占很大比例的众多华人的宗教寄托和教育机构,也是华人社区活动沟通的场所,在过去两百多年的历史时光中对会安起过非常重要的影响,现在都成为这个古镇的世界文化遗产。古色古香的陈富街还可以找到一间建于1653年的古朴的关帝庙,庙里还留有一块1827年重修庙宇的石碑;一座日本人于1593---1595年督建的连接两条街的小桥“来远桥”也在这条街上,洋人把它叫做“日本桥”,桥有中国式屋顶覆盖整座桥,雨天过桥可避风雨,一间小庙就建在桥上一侧,庙的入口处有汉字“来远桥”和汉字对联,更突显此桥的浓厚的中华文化气息,现都完好成为旅游景点。 
       除此之外,老旧的华式街区其中有叶同源等商铺和有关华侨诗人叶传华及抗日志士罗允正的音乐文学事迹(注),青年华侨罗允正、叶传英等在上个世纪二战时期在会安进行抗日活动和牺牲的事迹还为人们所怀念,他们是会安华侨的骄傲;笔者在叶同源老旧的店铺里见到叶传华老师的亲人,谈及叶老师的《叶华诗集》及笔者在1960年代在西贡堤岸的远东日报为部分叶华的诗写的诗评(剪稿在战乱中全部遗失),往事如过眼烟云,难掩唏嘘,却也算圆了此行的心愿之一,拜访了已故诗人,音乐家和烈士的故地。
       这些都该是会安今天还存在的文化内涵,也是它得到“世界文化遗产”名衔的由来吧,导游也着重为游客介绍这些景点的历史和文化。洋人对会安似乎情有独钟,就像他们特别钟爱中国的阳朔,大理和香格里拉一样。笔者想起郭沫若先生曾比较武夷山山水和桂林山水的一句诗:“桂林山水甲天下,不比武夷一小丘”,桂林当然有它的特色的美态,毋庸置疑,而会安和很有气派的云南的丽江古镇或大理古城相比,会安的文化内涵却显得谦虚,话说回头,它是一个古镇,它是可爱的,我喜欢它的纯朴,虽然它旁边没有令人屏息的壮丽的玉龙雪山,一望无边的辽阔的苍山洱海,可会安有宁静的、秀丽的、浪漫的热带海滩,别有一番风韵。
       傍晚夕阳西下,我们用四十分钟时间游了会安的秋盆河Thu Bon River和看沿岸的夜景。游船的掌舵热情友善,一路给我们讲解会安的今天和昨天。华灯初上,古镇人家灯火流动,会安的夜晚是安详宁静而妩媚的。
      
(注)叶传华:会安华侨,诗人、学者,1960 年代曾任西贡师范大学和文科大学教授,1970年去世;罗允正:会安华侨,青年音乐家,抗日志士,1945年二战结束前遭日本宪兵逮捕,遭斩首杀害,牺牲时年仅26岁。
由叶传华作词,罗允正作曲的名篇“青年与青春”一直在越南以中文越南文传唱不衰,超过半个世纪。
罗允正的侄儿罗嘉胜执笔作曲“梦允正(我又回到了会安)”,叶传华执笔写歌词,怀念罗允正。
特录下这两首歌曲的歌词和读者们分享,一读海外华侨华人心灵的风采:

青年与青春    (曲:罗允正    词:叶传华)
青春流灌你身中/希望闪烁你眼中/哪怕苦难和悲痛/哪怕困难多重重
青春流灌你身中/希望闪烁你眼中/青年恋爱着理想/青年永远走向前
看春风轻轻吹过大地/多少花在枝头一齐放/朋友你难道还不快乐/听小鸟争着唱春之歌
少女们来吧舞蹈/男子们来吧赛跑/蹦蹦跳我们跑闹/哈哈笑我们喊叫
春天带来了欢笑与歌唱/带来了梦想与希望/也许有时烦恼渺茫
让我们来歌唱春天/让我们欢笑与歌唱/把握着现实与理想/冲破困难迎接万丈光芒
 
梦允正(我又回到了会安)(曲:罗嘉胜    词:叶传华)
我又回到了会安/这儿有我的家园/这儿到处都是朋友/这儿谁都最爱自由
我又回到了会安/这儿有我的家园/这里有我的朋友/只有这里是我故乡
一切都依旧/静静的河流/静静的街道/这许多侨胞像一家人
我还这样年轻/我更加爱自由
我才到处奔走/反抗日军走狗/受尽酷刑毒打/遭了敌人残杀/为祖国献出生命
会安我回来看你/我回到你的梦中/会安我永别了你/永别了永别了会安
 
上述两首歌曲资料来源:《越南会安华侨抗日与十三烈士纪念画册》
2012年5月18日整理于阿德莱德

附照片1:会安福建会馆
附照片2:会安中国式屋顶的日本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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