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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志敏的澳洲“乡土文学”
作者:刘放  发布日期:2010-01-07 02:00:00  浏览次数:2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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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华文坛上,沈志敏堪称是实力较强的一位作家,无论就作品的产量还是质量而言。最近读了沈志敏的长篇小说《动感宝藏》。之前也读过他的其他中短篇。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他的作品有一种浓郁的澳洲乡土气息,或者说,有那么一点澳洲“乡土文学”的味道。
八 十年代新一轮中国华人移民潮以来,澳大利亚华文报刊的空前兴旺发达,给华文文学的繁荣提供了条件,澳洲华文作者队伍已有了相当的阵容。华文中短篇小说、长 篇小说创作也可以说已经是硕果累累,相当丰盛。但客观地说,这些文学作品大都没有跳出华人的圈子,写的都是华人,或华人周边发生的事。无论是作品的场景、 人物、事件都没有跳出华人移民(或留学生)的范围。这些作品中写到的西方人或澳洲本土人,都是作为客体而存在,是作为一种陪衬。而核心、主体仍是华人。反 过来说,我们的作者本身仍持一种作客他乡的心态,是局外人。澳华文学始终走不出唐人街。这当然有其合理性。因为我们就是华人,用华文写作。可以设想,这一 状况在短时内也将无法改变。
沈志敏显然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他着意追求,试图改变这种现状。他把笔触深入澳洲社会,在澳洲的红土沙漠中吸收养分,意在创作出富于澳洲乡土特色的作品。他此种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在 沈志敏的笔下,作品的主角往往已经不是华人,不是留学生,而是地地道道的澳洲本土人,欧裔或土著人。在长篇小说《动感宝藏》中,里面的主要人物虽然也有一 个华人小留学生,但着墨更多的是其他人物,如白人孩子汤姆斯,土著孩子土谷,以及作为反面人物的斯蒂姆、娜达丽亚等。在沈志敏的其他中短篇小说中,有许多 人物也是澳洲本土人,包括土著、欧裔人。
《动 感宝藏》描写的已经是一个地道的澳洲故事,刻划的是典型的澳洲社会生活画面。我们看到的红坊暴乱,土著民与警察的冲突;汤姆斯的家庭悲剧;斯蒂姆策划的 “天路历程”、“擒魔行动”,以及三个孩子到土著圣地“伤心之地”探宝等,人主要是澳洲人,背景都是澳洲市镇乡间,作品充满澳洲风味,有着浓郁的澳洲乡土 风情。读者看到的,已经不是中国留学生的找工打工生活,也不是东西方文化冲突,或者是中西婚姻产生的矛盾问题,而是红土、沙漠、灌木丛林中发生的澳洲人之 间的故事。
这 样的澳洲乡土风情,在沈志敏的其他小说中也可以看到。如《与袋鼠搏击》、《贼谷镇》、《变色湖》等,作品中描写的那种场景、环境、氛围,都充满着这种澳洲 乡土气息。而这正是其他华文文学作品中所缺少的。在大家较熟悉的《与袋鼠搏击》中,主人公虽然也是华人,但读者仍能感受到这种浓郁的风情。特别作者笔下的 澳洲袋鼠,那样强劲有力、彪悍顽强、善恶分明而又宽容大度,简直就跃然纸上。而这分明正是澳洲之魂。
应 该说,沈志敏已跳出了华人作家惯有的思维模式。如果说,我们终将融入澳洲,以澳洲为家,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澳洲人,那么澳洲华文文学最终也必然进入澳洲 社会的主流和深层,反映澳洲社会的本质,写出澳洲乡土风情澳洲味。否则,澳洲的华文文学与欧美等地的华文文学就没有多大差别,就仍然会是纯粹的中国留学生 文学,打工文学,或者说是唐人街文学。
当然要走出这创作一模式并非容易。因为我们本身就仍然是生活在自己圈子里,仍然是局外人,时时刻刻,事事处处,我们都存在一种作客心态。母体文化的根象脐带那样紧紧地维系着我们。中文写作本身就意味着我们无法割舍旧的传统。这是一种悖论。
因此,沈志敏的努力探索与尝试,有着相当正面的意义。这种方向路径将促使华文创作面对现实,开拓视野,创作的题材与内容将更趋于多元丰富。华文文学的创作前景将更为开阔。
必须指出的是,《动感宝藏》这部小说,作者可能是基于商业的考虑,主要面向的是中国国内读者,着意迎合这些读者的需要(国内读者对此书无疑会有新鲜感,神秘感),但熟悉澳洲生活的本地读者,尤其熟悉沈志敏作品的读者,则很容易窥见她的不足之处。
比 如说,作品过多地引用了澳洲的地理和历史资料、新闻资料,包括作者自己旧作中的某些故事情节。这种引述对澳洲本地读者来说就失去了吸引力。过多的引述或多 或少湮没了作者自己的灵气和作品应有的风采。后半部也显得拖遢,连几个主要人物腿部受伤也是每人都轮流受伤一次。这明显是出于篇幅、字数的需要(商业的需 要)。另外,过分追求故事情节的曲折,而忽略了主题的开掘深化和人物性格的塑造,这多少使作品趋于卡通化。
反观作者以前的中短篇小说,则更能表现出是一种真情的流露,是作者灵感的爆发,纯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创作冲动。这样的作品,无疑会更让读者喜爱,也有更高的文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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