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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外传--10 粮仓惊梦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7-09 02:00:00  浏览次数: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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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装官员郑朝西与馒头凹附设中学在校学生刁仪李红椒之间有关两腿连心处引发的那桩官压一方、有惊无险的玫瑰陷井事件发生在馒头凹生产队公房大门的铁环被拍响之前,而我的鼻孔嗅到那缕玫瑰气味而使我祸福与共的准确时间、是在馒头凹生产队公房大门的铁环被另一只手再度拍响之后,具体准确的时间应该是淡月半现万籁俱寂的凌晨一时左右。
      馒头凹生产队公房大门的铁环在夜幕降临不久的万家灯火时光被我的伙伴赵晓云那只钢琴演奏大师一样艺术的右手音符奇妙的拍响,于是门里传出我伙伴赵晓云的父亲、粮食仓库保管员赵一合的脚步声。
       大门启开的一条缝里伸出保管员赵一合那颗竹笋似的人头,我伙伴赵晓云抓住那线畜谋以久的有利时机,将他父亲赵一合的手往外拉:“爸,有情况你过这儿来。”
     保管员赵一合一边挪步一边说:“什么情况这样神密?”
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身影就在那瞒天过海的时刻从伙伴赵晓云的身后通过那条缝隙遁形到紧靠门窗的木板风箱后面,我在风箱后面火速调整极为舒服的躲藏姿式时听见伙伴赵晓云在缝隙口上低声说:“爸,不好了,我被学校开除了。”
      “啊!”保管员赵一合吃惊不小,“为什么?”
      伙伴赵小云借题发挥真有一套:“人民群众举手当选的新任校长说一律不准地富反坏分子的儿女进入贫下中农革命后代的政治课堂、因此把我开除了,爸,我看你这肥水在内装穷叫苦的保管当不长了。”
      保管员赵一合将儿子往门里一拉:“怕什么屎我是贫农。”
      伙伴赵晓云说:“爸你有所不知,再次清理阶级队伍的革命运动即将全面展开,爸你曾在国军上校刁万身边当守门侍卫的历史恐怕,我得到可靠消息、我村有个干部的历史问题相当严重。”
      “谁!?”赵一合半信半疑。
      赵晓云俯首贴耳的阴冷之风吹得他的父亲赵一合两腿发软:“据郑朝西最新了解的情况,妇女队长陈海梅就是当年成都盛源绸缎庄的侍女寻征、由于她在盛源偷盗的金银珠宝难计其数因此要对她立案调查;爸,如果陈海梅在功名利禄软硬兼施的利害面前来个立功赎罪的表现、把你的历史像绸庄掌柜冯品的历史一样多点少笔断章取义的供出来……爸我走了。”
       “真是年乱岁凶祸福并蒂,倘若这娘们今日座上宾明天阶下囚可还真的有些麻烦。”保管员赵一合将厚实沉重、涩音怪气的大门关紧后他自言自语的嘀咕声就漫游在远离灯光的黑暗中,“倘若这娘们的裤裆真有什么三好两歹风吹草动的话、别的不说我跟她隔锅吃饭偷鸡摸狗的露水夫妻可就棒打鸳鸯彼此难顾了,好在今宵她得来;邪、先乘这人跑狗咬猫饿肚子的时光先睡一阵到时再说,反正雷电不霹睡梦之人。”
       我那落草取暖雷电不惊的断续缠绵的人间噩梦是被公房大门的铁环让手再度拍响时惊醒的,铁环拍响之前,我噩梦缠身的脸上凄风横扫泪雨纷飞。
      保管员赵一合回房拧暗煤油灯光不久就传出那夜报平安心想事成的鼾声,好在我掩体藏身稳垂鱼钩的风箱后面天意撮合的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麻袋,于是我就把胸有成竹坐怀不乱的身子以逸待劳在保管员赵一合的鼾声里回味着我的伙伴赵晓云在出师路上对我的叮咛声。
       伙伴赵晓云的三声巴掌刚在我家墙外拍响我就陡然出现在他身后,他笑了声说:“你这不存心让我三魂出窃吗你、如此神速干嘛你幽灵野鬼无处不在似的,不过想在这种年头活出命来还得像你这雷厉风行神出鬼没的骚样才行。”
      我说:“我恐怕下辈子也无法炼就你称心如意的生存之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稍等东风。”伙伴赵晓云说。
       我心里一热真想拥抱我的伙伴:“你如此这般侠肝义胆叫我如何谢你赵晓云?”
       “嗨、”伙伴赵晓云说:“丈夫行事不言谢,再说我这也是围魏救赵假途灭虢的一举两得之劳;刁一你少女儿家有所不知,不过等今晚的行动水到渠成你自然真相大白;你任凭风浪起稳坐钩鱼台的最佳角落是我父亲寝室门口的风箱背后,从此刻开始一切见机行事;刁一,跟你这样苦海成长精明能干的女孩共事我无忧无虑信心实足。”
      昏昏欲睡的困意猛然袭来的时候,我夜幕下的笑脸还盛开在伙伴赵晓云那派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将帅风范里——
先是朦胧看见我家小院的木门被卷着落叶的狂风吹开,接着看见养母鳗鲡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的扑进门来哭着将我拥进怀里:“瑾,娘在喜玛拉雅山的冰峰脚下受尽凄凉百般孤独,娘经年累月白天黑夜都在盼你去荒草丛中与娘为伴可你为何总也长不大?走吧瑾,跟娘到圣山脚下的雅鲁藏布江里洗澡去。”
       养母鳗鲡将我背到背上转身却看见我养父丁育旺像铁塔一样立在门口。我在养母鳗鲡的背上饥饿难忍地啃着一截烧红薯,我养父丁育旺说:“鳗鲡,你我虽是夫妻、但阴阳阻隔,瑾是我的太阳我的希望你无论如何不能背走。”
       养母鳗鲡吼出与侠肝柔肠温文尔雅相去甚远的暴戾之声:“闪开,瑾是我收养珍爱的女儿不是红颜祸水陈圆圆、胜过唐朝女皇武则天,你不是土匪头子李自成、不是英雄豪杰吴三桂、更不是独夫民贼假太监,而是跟讨饭光荣的雇农尤武一样是个只会贪花不能纵欲的废物。”
       随着一缕贪婪淫邪的幽蓝之光从我养父丁育旺的眼中升起,他双手抖开一张降妖伏魔驱鬼避邪的巫符。我养母鳗鲡浑身颤抖的在几粒雪花一样蹦跳的亮光里发出一声风悲鹤唳的惨叫,接着我轰然落地、耳朵听见几根棍棒倒地的声音。我在养母鳗鲡雷惊花落随风飘散的院中看见几截火烧红薯一样长短粗细参差不齐的白骨,我捧着养母鳗鲡的遗骨泪如泉涌哑然失声;就在那时我的养父丁育旺满脸狰狞的淫笑着向我扑来,他扒开我的胸衣搓揉我的双乳时我听见轰隆轰隆、间隔有序起伏悠长的雷声……
      我睁开默然隐泣的双眼,保管员赵一合的鼾声震撼在漆黑的夜中,我抬手抹去腮边的泪时、朦胧的眼前浮现出车水马龙人群熙嚷的市井;军人走动标语满墙的街上,我小姨黑妞身穿湛青旗袍脚穿高跟丁点的乳色皮鞋,腕挎油黑晶亮小巧灵珑的皮匣、手拎鲜红艳丽雪花相间的太阳伞与我迎面走来。
      小姨黑妞雍荣华贵步态高雅,当她与我擦肩而过时她矜优高昂玉坠闪烁的头颅微偏内侧:“瑾、我的儿,为娘日里梦中都在找你,你为何面对娘亲不理不采形同路人?”
       我与市无争、奔放洒脱的飘飞脚步处于半停状态:“女士,你我南春北雪各尽风骚。你刚才叫我什么,瑾?不对。我是一枝寒梅。”
      小姨黑妞的红花太阳伞在我眼前霞光灿烂地撑开,于是我看见满天飘舞的雪;小姨黑妞的泪珠闪烁在雪光里:“孩子,我知道你像一枝寒梅剪落在雪中,但不管怎样孩子、我真是你的母亲安壁禾;你姓名叫刁一对吗孩子?”
记得我说:“我是否刁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假如你真是安壁禾的话那么你身边该有位天真浪漫不识善恶的牧羊少女对吧?”
      小姨黑妞说:“是的,她是朵洁白无瑕的雪莲。”
      我说:“她像雪莲不是雪莲,她是我三生三世丢失的金兰,你千万别诱她婚配,否则她将在渗透着骗局色彩的婚姻里芳心破碎英年早亡;不过,你能用什么能够说明问题的东西证明你日里梦中都在找我?”
      小姨黑妞手指胸间眼呈悲光:“用我腥红的心脏洁白的肺腑证明吧、孩子,血液含情真伪昭然。”
      我摇摇头:“算了女士,肺腑能让人看见、那么人世哪来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
      “孩子,你如若不信、我掏出肺腑表明心迹。”小姨黑妞噙着泪水说着、倒挥手掌当胸劈下,一堆五颜六色金光璀灿的肠子像珍珠玛瑙珊瑚翡翠在我惊恐万状的眼中轰然落地时、风情万种撕心裂肺的叫了声:“瑾!”
       我头晕目眩天翻地覆的泪雨纷飞在霞光万道的紫色云雾中,一株婷婷玉立的纤荷在我小姨黑妞站立剖腹的地方拔地而起,枝繁叶茂迎风婆裟地盛开着白雪笼翠馨香四溢的木槿花;我手抚翩荷翘首花伞,一滴一滴的泪下、我喃声缠绵:“小姨,小姨,小姨啊、母亲。”
     ……在保管员赵一合起伏均衡的鼾声里,我耳畔四周嗡嗡如潮嘤嘤狂吠的蚊虫众志成城潸然泪下地聆听着我危机四伏悲风鸣咽的啼哭声;我猛然看见我家院门被踢开,官员鲍天招和民女金凤子并肩走进院来。我在阳光下的浴盆里洗澡,我养父丁育旺在屋门背后的缝里挤扁眼珠。
      官员鲍天招和民女金凤子那对武夫淑女破门而进时我家院中的苦梀村咔嚓一声拦腰折断,浓荫苍翠的枝叶从我水洗阳光的肉体上空飘然而下。
       于是,我在最危险的安全国度里透过细碎的绿色阳光看见我家院中的外来人一个枪杆生辉傲气巍然、一个瞻前顾后云鬓笼寒;官员鲍天招在喊叫那声“丁育旺”之前伸手端起民女金凤子的下巴,鼻孔喷吐着棷榄枝一样清香的硝烟说:“我军神威所向披靡,这棵树面对我的到来闻风丧胆拦腰折断的情景、你触目惊心毛骨悚然吧?”
       民女金凤子手摸裤带的眼珠在官员鲍天昭的掌心里游动:“明察秋毫不可思义。”
       官员鲍天招大笑一声才喊:“丁育旺!”
      养父丁育旺拉开屋门的同时回答:“有。”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就非爬似跪的出现在院中。
      官员鲍天招在噤若寒禅的民女金凤子眼中扬起昂首挺胸的笑容:“我轻轻一声你就脚瘫手软呆若木鸡,那我拍拍短枪岂不让你鬼哭狼嚎屁滚尿流;丁育旺听着,我是带着人证前来发放死亡通知书的,你的老婆虞鳗鲡在川藏公路筑路大军宿营地、因藏匪劫营被枪杀;但具体被杀的原因是虞鳗鲡继续与党和人民为敌,在西藏寒风萧瑟野草枯扬的白山黑水与蒋帮特务美帝间谍藕断丝连;因此她的敌情被我军雪亮的眼睛发觉,所以罪有应得的死于美蒋特务欲盖弥彰的杀人灭口;这只能听《蓝色的多瑙河》扒音盒就是虞鳗鲡勾结美蒋的联络罪证,当时的目击证人就是金凤子,这是《死亡通知书》。”
       我的养父丁育旺没等官员鲍天昭把话说完,尖唳一声:“鳗鲡呀”就两眼发直昏倒在地。
       “娘呀娘。”我哭喊着,泪雨飘落浴盆、圈环团圆。
      官员鲍天招伸长脖子悸喊一声:“谁!”
      那时的羞耻与我无关,我钻出枝叶的肉体吓得官员鲍天招面如土色大叫一声:“火!”手中的扒音盒往地一扔拉起民女金凤子就跑。
      民女金凤子两眼茫然言声凄楚的叫我一声:“瑾。”
我捡起扒音盒抹去心爱灰尘的时候听见民女金凤子跑到墙外的声音:“你松手呀跑什么、哪来的火,那分明是未穿衣裳的刁一,一个刁一把你吓得屁跌屎淌还吹什么屁的某军威风所向披靡。”
      官员鲍天招的声音:“你没见火!只见刁一?怪!糟了、虞鳗鲡的罪证扒音盒丢了!”
      我怕他俩去而复返夺走我的扒音盒,于是当我把关闭的院门用脊背抵紧的时候,咚咚心跳的身后传来门环拍响的声音……
      保管员赵一合手里的电筒在门环的响声里照亮,抠着裤裆忙去开门。
      我抹去泪光的眼睛看见东山顶上的缺月已渺渺升空。
      保管员赵一合轻轻拉开的门缝里挤进手拎吊篮的妇女队长陈海梅,吊篮里渗出鸡肉的浓香。
      悄悄话:“看你大睡如小死,死得山珍海味都忘了。”
悄悄话:“望你望的,东西胀得叮叮响,害得我幻想连翩意动神摇、总听飞机嗡嗡怪叫嘤嘤啼哭,还看见门口有团火球在转动。”
      我在暗处的目光照见妇女队长陈海梅的一脸横肉笑得非常迷人:“你这色胆包天贪心不足的东西恐是梦见火轮仙子刁一姑娘跟你同床吧?”
      我噘起嘴皮舔了舔。
      保管员赵一合嘻皮笑脸的捏了陈海梅乳房一把:“谁有心思与你瞎扯,我真的看见火轮在门口转,不过转得万分忧伤、柔肠百结的样子;但话说回头、刁一那妞天姿国色有谁不想。”
      陈海梅留在寝室门外的后脚停了:“你别爬灰呀老赵,刁一跟晓云那厮好着哩。”
      赵一合推女人一把:“那是我家晓云前世烧香广积善缘修来的福气,我能伤风败俗夺子所爱吗真是的,不过我听说刁一对振海也不错。”
       “刁一那骚货对谁都不错。”陈海梅放下吊篮瞄了火轮转动的门外一眼,“可惜丁育旺跟丁育盐是同宗弟兄门里是不能通婚的,要不我家振海梦里都喊刁一;再说刁一跟我家风水冒犯素有宿仇。”
       赵一合说:“刁一那妞在我看来是个肚大量宽不计得失的姑娘,只是生不逢时境遇欠佳而已。”
      “得得得,”陈海梅拎拎裤腰,“别再刁一长刁一短的了要不你日刁一去; 开晕喝酒还是先上床日捣?”
       “喝酒。”赵一合伸个懒腰,“酒足饭饱干那事才他妈的有排山倒海气贯长虹的猛劲。”
       我一动不动坐享其成(那是伙伴赵晓云事先巧设的隐体)的眼睛透过窗棂的方格看见妇女队长陈海梅将一只煮熟的肥鸡和一小盆烛红的火腿端出吊篮摆上条桌。
      保管员赵一合往抽柜里摸出酒瓶:“凉了吧,这里不能起火的麻烦真多,那些仓中无米肠子生锈的贫下中农同志们嗅到这里的香味还得了;哎!这种年月连吃喝这种维持鸡巴胀的小事都得偷鸡摸狗似的谨小慎微。”
       我咽咽口水闭上双眼,听赵一合问:“怎来得这么晚?”
       陈海梅答:“学校出事了。”
       我心格登一声狂跳如雷,莫非刁仪纵火了!
       赵一合问:“什么样的屁事要误你我那事?”
       陈海梅说:“是郑朝西那狗日的溜进学校耍流氓。”
       “啊!”赵一合显然大吃一惊,“学府圣地少儿摇蓝竟遭残踏,这个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新党法西斯污染了谁?”
        陈海梅唏嘘着玩蛇被蛇咬、兴尽悲来的嗟叹:“上床捉奸形同投怀的事件经过是这样,李红椒黄昏返校的石榴裙咬上了郑朝西色胆包天的跟踪追击;李红椒走进校门时发现跟踪非常惊慌,因此她一上楼梯就慌不择路的钻进刁一的宿舍,穷追不舍的郑朝西发现校园前后无人就扑进门去;正往墙上挂书包的李红椒警觉险情时发出惊叫,可就在那时房门却被一只突然伸进的手拉上并从外面扣紧,接着外面嚷起刁仪大喊捉贼的叫声;那时我领着三十多人在校园后面的地里挖红薯,听到叫喊就提着锄头扁担涌进校园,只见走廊上来回奔走着乔校长和刁仪二人。乔校长向众人简单扼要的介绍了正在发生的情况,众人义愤填膺的怒吼着要将郑朝西拖出门来活活打死裸尸喂狼;乔校长力排众议说郑朝西的虎狼行径尽管人神共怒天理难容,但他执法犯法还得依靠法律严惩、否则私设公堂打死人命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唯今之计最为重要的是保护色狼行奸的犯罪现场立即报案;正好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来给乔校长送电报,我家振海就借了邮车去弩箭街报案;当时,所有在场的和闻讯赶来的男女众人兴高彩烈磨拳擦掌的认为、这回郑朝西多行不义人脏俱获罪不容恕,弩箭公社人民群众可除一害了;哪知鲍天招获悉案情率队赶来的结果却是网开一面放虎归山;鲍天昭兴师动众冲进校园的时候天色已黑,他冲上搂梯的第一行动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开扣紧的房门说了声郑朝西同志你受惊了;然后他转向众人高举双手大声宣布说、馒头凹的贫下中农革命群众同志们你们听着,郑朝西同志冲进刁一卧室是执行命令例行公事与奸淫行窃之类的丑恶行为毫无关系,因为我们发现这所学校的内部和周围有敌情,因此我命令郑朝西同志对这里的一切加强搜索警戒,郑朝西同志冲进这间宿舍的原因你们知道吗?因为里面住着国民党反动军官刁万的女儿刁一,所以我们怀疑刁一通敌、所以必须对其卧室突击搜查;不料,却中了某些人坑害干部的陷井。”
       赵一合哈哈一笑:“这反咬一口的高帽子还真够重的,那乔德迈那呆子怎么说?”
        “他一介右派能说什么。”陈海梅拍胸脯,“是我老娘问他、鲍天招你凭什么说我们有人坑害干部?鲍天招有持无恐的笑答,就凭我刚才打开的房门;李红椒说鲍天招你别以权霸恶仗势欺人,既然郑朝西执行任务怎么进门就扒我衣服?鲍天招问扒光了吗?李红椒说如果刁仪把门关晚一点、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郑朝西把一朵口水吐到李红椒脸上骂、你放屁;刁仪指着郑朝西的脑门骂,你这条披着军装的豺狼你把刁一给奸了还如此猖狂;鲍天招拦住郑朝西说,好、你说他奸了刁一、刁一有权依法上诉、我们有权依法惩处;刁仪又说他还奸了另一女生。鲍天招问那女生是谁?刁仪有些口吃地说那女生不愿张扬此事;鲍天招哈哈大笑说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
      “就这么完了?”保管员赵一合问。
       妇女队长陈海梅说:“当然这么完了,郑朝西叫鲍天昭给保走了,不过刁仪说还有好戏看的;我家振海说狼都跑了、狈还有戏,如果那门再晚点扣那才有戏;那李红椒搧了我家振海一耳光说再晚一点我的裤衩还能保吗?”
      赵一合问:“莫非刁一真让姓郑的奸了?”
      陈海梅说:“谁知是真是假,刁一那妞神不露色的稳精着哩;不过让姓郑的给奸了也好,免得弩箭坝的男人獐头鼠脑馋猫似的。”
      我躲在窗外的眉头动了一下。
        赵一合干笑两声:“那姓郑的东西真是中了人死花树做鬼风流的邪门,奸了刁一还好说,就算刁一时运不济活该倒霉;可那李红椒可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革命后代呀。”
       “你懂屁。”陈海梅打了个嗝,“其实李红椒的历史在郑朝西的档案管理中并不清白;郑朝西了解到李红椒的真实姓名应该叫刁玉,是她母亲跟顺意街到弩箭街做棺木生意发了横财的刁丕金屋藏娇日捣出来的;后来刁丕在土改时期作为资本家被枪决,她母亲嫁到馒头凹李铁拐床上为偶,刁玉才改为李红椒;因此李红椒对那笔与人私生的历史寝食不宁耿耿于怀。”
赵一合也打个隔:“那郑朝西恐是日饱了撑的,谁的历史都弄那么清楚干嘛、难道要像阎王一样巧设生死簿?”
陈海梅说:“郑朝西鲍天昭那两个独夫民贼假太监日的,他们调查编撰的户籍档案比阎王殿上的生死簿还阴险毒辣千百倍;上面不仅记载着你给刁府当待卫、我给盛源做侍女的历史,还记载着如今的刁一是假的。”
       我一个冷噤。
       赵一合显然让酒呛了,一连几个喷涕:“刁一还有假!难道你我也是假的。”
       陈海梅嗔怪着:“像见鬼火惊张失气干嘛,刁一是真是假难道你心里还没数?我问你,刁一像刁万、像安壁兰吗?”
       赵一合沉吟半响:“似乎都不像。”
       “对唦。”
       我的眼睛亮了,看见陈海梅在窗棂方格里翘起的嘴皮;“刁一分明是假的;如今的刁一分明就是当年盛源三秀安壁禾小姐换了衣妆,她的鼻子嘴角她的身段像安壁禾,她的眉头眼角她的血气方刚就像党国军官卓云少校;你知道吗,郑朝西为了弄清刁一的真假虚实前几年专程去了西藏找虞鳗鲡对质,可就在他找到鳗鲡的那天夜里、鳗鲡却莫明其妙的叫人开枪打死了。”
啊!我险些叫出声来(就在那时,表姐刁一就下定了跳遍地球也要查明养母鳗鲡真正死因的决心)
      “还有这等伤天害理的丑事?”赵一合酒杯一顿。
       陈海梅咬牙切齿:“郑鲍二人的丑事层出不穷数不胜数,近来他们又处心积虑的调查起知名人物的陈年资产来了。”
       赵一合的眉头动了动:“是呀,我听说他们又在复查你在盛源时期的所得;海梅,你当时真的搞了不少软件呀?”
陈海梅双手抱胸一声长叹:“真人面前不说谎话一合,我当初明里暗里的确实弄了不少;可我将它藏在花园空心墙里的秘密不知怎么漏的竟让安壁禾那勺货知晓,因此解放军操家时她把我藏宝的穴位给点了,落得我竹篮打水一场徒劳,安壁禾那没被卓云日死的骚货。”
      赵一合将信将疑:“为此你怀恨在心,在军人面前捏造冯掌柜的罪状?”
      陈海梅的嘴皮咂得怪响:“赵一合你这是什么话,有些地方我陈寻征确实有些骄横霸气胡搅蛮缠,但食君之禄感君之恩的良知我还是有的”
      赵一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海梅,上床吧。”
      陈海梅起身扑赤一笑:“你这公驴。”
     我顿时脸热如火心惊肉跳的伸直手指插进耳朵,可是没过多久我手抠裤裆的毛病发着了。
      妇女队长陈海梅和粮食仓库保管员赵一合各抬一袋大米从公房楼上下来的时候我已将公房的大门轻轻打开,我站在灯光能及的亮处平心静气的说:“大叔婶子,你们上床上楼的辛苦了。”
     “你!”赵一合被肩上的大米压到在地。
     陈海梅目瞪口呆冷汗淋漓:“你、你是谁?”
     我说:“火轮仙子下凡呀婶子。”
      “刁一!”赵一合掀开米袋坐起身来,“你、你想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只请二位把米袋扛到我家去。”
      “这、这。”陈海梅腿打哆嗦舌头痉挛。
      赵一合手拄米袋惊魂脯定:“你休想。”
      “不扛也行。”说着,我举手拍了三掌,于是大门的铁环响了三声(她跟伙伴赵晓云的杰作)
       陈海梅问:“门外是谁呀刁一?”
      我说:“没有谁婶子,是一双随时跟踪你们的眼睛,如果你俩今晚拒绝与我合作或是我和家人从今晚后出了差错,那双眼睛就把看到的一切公诸于世;怎么样大叔婶子?”
      赵一合扛起米袋:“好,你探路。”
      我说:“不,我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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