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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62 临危受命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1-13 02:00:00  浏览次数:1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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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成都,霓虹中路。

半年后,四川成都的霓虹路上突然冒出了一爿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的“盛源绸缎庄”;绸庄的主人、那位金钗束发绿袍缠身、在红男绿女的顾客丛中像玉色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婉转着别具一格的广告词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妙龄少妇就是表姐刁一和表妹卓群的外婆、半年以前从滇中腹地凤凰巢悄然消失的安府偏房狄浮萍。而那位身穿银灰长衫、成天柜前台后忙个不停的先生,就是拐人妻女、贩卖丝绸的马帮掌柜冯品。

那时的妙龄少妇狄浮萍天资聪颖艳光夺目,凭借她从小对绫罗绸缎的妙意生花、出入豪门的察颜观色,在店铺林立绸庄如云的成都街头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和来自山青水秀的标新立异、初出茅庐就成了艳压众芳的商界明星。

少妇浮萍天时地利一路顺风的壮丽前程除了得益于自身的兰心惠织灵动超群,更得益于从安府携走的金银细软和冯品先生的家财万贯。

冯品先生在霓虹中路和南路之间拥有一座花园亭台交相掩映,高楼广厦气势恢宏的深宅大院,初入府第、少妇浮萍虽有造物华丽巧夺天工的仙境之感,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神态、甚至含有些许淡淡的忧郁;因为她在看到豪华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灰暗,一种扑面而来的直觉告诉她、身配偏房的婚姻再度落到了她的头上。

不过她的忧郁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

原来,冯品虽然家大业大,但上无父母下无儿女,只有成群的家丁仆人看管庞大的房产和成群的丫环侍女在昼夜不分地精心护理着小年累月卧病在床的元配夫人莫齐珍。

冯品与浮萍一人抱着一个女儿走进药味熏天的内室时,肤白如蜡骨瘦如柴的夫人齐珍已在侍女丫环的携扶中坐起身来,她面容安详望着床前的人,接着脸上多了一丝亲切:“回来了,此行怎样!”

冯品将壁兰放在榻沿上坐好,捧住妻子的手说:“一切顺利,看你的气色、比前此我回家时好多了。”

“是吗?可我却没在样的感觉,兴许是有客临门之故吧。”夫人齐珍注视着年方两岁的壁兰,“谁家的孩子,这样乖巧?”

“是我的孩子,夫人;”少妇浮萍露出一丝试探性的笑容,“她名叫壁兰、乳名黑凤,是我长女;凤,快……”

冯品拦住浮萍的话尾:“她叫狄浮萍,是我踏破铁鞋、按你多年来的意愿选中的侧室,就看你……”

“咳,”病兮兮的脸上漾开一缕笑容,莫齐珍短叹道;“人都已经带回来了,今后的日子都是你们的,我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你们相处得开心;浮萍呐,你怀里的婴儿有几月?”

少妇浮萍万没想到眼前的病西施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平易见人,感动得泪在眼里直打转:“刚满半岁,夫人;她大名安壁禾,小名叫黑妞;壁兰,还不快叫义母。”

壁兰怯生生地望着慈祥的病容,奶声奶气地喊道:“义母。”

“乖!”莫齐珍泪光隐隐地摸了孩子的小脸一下,抬头喊到;“海瑙、溪珀,快领两位小姐玩去,好生照料。”

“是,夫人。”海瑙、溪珀两位丫环一个抱起壁兰一个抱着壁禾,站在少妇浮萍和冯品跟前鞠了一躬,就开心地快步而去。

“你也出去吧,”莫齐珍望了冯品一眼,“我要和浮萍好好谈谈;对了,你把椅子移到榻边来。”

冯品摆好椅子,转身时说:“好的,你们谈。”

“浮萍,你过来、”莫齐珍目别了男人的背影,“椅上坐。”

少妇浮萍将椅子轻轻移开,在榻边亲切地坐下:“姐,说吧,您想说什么尽管说。”

莫齐珍再次打量着浮萍的面部结构:“看样子,你是抛弃亲夫与人私奔?”

少妇浮萍点头:“是的,姐。”

莫齐珍的脸色变了:“为什么,你是偏房?他们对你不好?”

少妇浮萍摇头:“不、姐,我虽是偏房,但他们全家上下对我都对我很好。”

“噢!”莫齐珍呆了,“为什么?”

少妇浮萍想摸她的手却没敢摸,但没回避她的眼睛:“没为别的,想做件出人头地的大事,又觉得冯品先生是唯一能帮我实现梦想的人、就意无返顾的跟他飞了。”

“有志向!”莫齐珍把手递给她的同时惋叹一声,“妹子,你很有眼光,这冯品虽然是个很有能奈也很值得信任的人;但很可惜、他除了能帮你化腐朽为神奇地实现梦想,却不能给你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的幸福。”

少妇浮萍笑道:“梦想都能成真,天下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吧?”

莫齐珍的脸上飘起一丝淡淡的红云:“我说的是床第之欢、那种彼此愉悦的男女幸福是他给不了的,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病根,准确的说、他跟皇宫里的太监没有两样。”

“这——不会吧,”少妇浮萍红如霞,“他曾向我动过粗,那势头简直就像虎豹扑羊一汹猛。”

莫齐珍笑了:“他就那样子,欲火熊熊却遇水既灭,来时威猛无比不可一世、可转眼就像被抽了筋的公鸡有气无力,这是一种名叫见花泄的怪病。”

“原是这样!”少妇浮萍心肝痛楚地抖了一下,“怪不得他抱住我时惨叫一声就规矩了下来,我还以为他挺能呃制自己、比我那老爷更有君子风范;原来……”

莫齐珍叹了口软绵绵的气:“为此,我至今还是黄花闺女的身呐;要不因他为人忠恳精明能干,恐怕我早与他劳燕分飞了。”

“不、”少妇浮萍轻轻摇头,“不能那样做呵、姐,无论怎么说,他的缺陷只是美中不足的遗憾而已;对人对事而言最主要的是心,只要他有宏图大志、做内人的理应鞠恭尽瘁的辅佐他才是。”

莫齐珍满怀欣慰地拍拍少妇浮萍的手背:“妹子,为姐有一事相托。”

“姐您说。”

莫齐珍的病态似乎突然消失:“说起这冯品,他乃是我莫家的倒插门女婿;早年,家父是北洋军阀吴佩俘身边的军需官、成天忙碌于军火及粮草之类的给养;而冯品就是家父的马夫、跟着家父东奔西走广见世面,因他脚勤手快、聪明机灵深受家父赏识;后北洋兵败、家父带着年满二十的冯品回归故里,不久、冯品与我拜堂成亲;家父戎马半生、临终前将这若大的家业托付给了我,而我病入膏肓且又膝下无儿;如今,只有将这家父的毕生血汗交付于您,希望您好自为之、将它发扬光大。”

“不、不不,”少妇浮萍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吓得弹跳而立、张口结舌语无伦次,“浮萍乃一山乡女子孤陋寡闻缺知少识,实难当担如此重任;再、再说,我与姐您萍水相逢一面之交,难道姐姐就不怕所托非人?”

“我的眼光和冯品一样,不会看错人的。”说着,莫齐珍举目望外;“衡轩。”

管家衡轩应声而入“夫人。”

“取资匣。”

“是。”管家衡轩钥匙插锁打开立橱、从中拿出一个紫金色泽的木匣,在莫齐珍的示意下递给眼前的人;“侧夫人,请笑纳。”

少妇浮萍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就是交、也只能交给冯品老爷。”

管家衡轩道:“夫人这么做,只因冯品老爷虽能鞍前马后竭尽股肱之力、但在关键时刻总是瞻前顾后好谋无断,故而……”

莫齐珍撩开被子:“妹子,您要我下跪么?”

“哎!好,我受命;”少妇浮萍伸出冒汗的双手,接过份量不轻的紫金木匣;“那么姐姐,倘若我有能力将这产业发扬光大、您希望用它运营所得去做什么更大的事。”

“不过是些散金碎银,”莫齐珍接过管家衡轩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如今内忧外患家国倾危,除了衣食住行、就拿所得其利去尽点保家卫国之心意吧;记住,每当大事,不必过问什么先生。”

“这……”少妇浮萍大惑不解之余,只好双膝跪地;“是,浮萍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姐姐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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