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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55 魔窟风光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1-05 02:00:00  浏览次数: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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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座!”姚山茶急忙扶住椅子。

   “这天还没亮就……”于培光对着办公桌面两眼发直,“他们人在哪儿?”

   “客堂里,参座。”

   “要人,这可怎么办呐?”

   “那有什么不好办的,”秘书常茹抬起头来,“有诗这样写过,军人的生命辈同朝露、晶莹剔透瞬间即视,何况出生入死驰骋疆场那是军人的使命;再说了,人又不是参座您去重庆借来的,是她们自己跑来的;要,凭什么要?”

   姚山茶点头附和:“是呀参座,常秘书说的没错,他们凭什么要人。”

“儿戏,他们讲理还要人?”于培光的眼皮抬了抬,“征芳,随我去见。”

“是。”征芳一个立正,跟了出去。

相视一笑,姚山茶望了身后一眼,“还大获全胜呐,倒不知该算谁的功劳。”

常茹的眼睛始终留意着门外:“尚未能知啊、谍战这东西瞬息万变,欧阳的人是回来了,可兰芯还没消息。”

“怎么!”姚山茶眉头稍动,“征芳那醋坛子不是说,她们赶到时、满屋子的人都已经……”

“我的担心就在这里,”常茹拉开抽屉,拿出小巧秀丽的勃朗宁往于培光的椅子上瞄了瞄;“欧阳虽说得了不劳而获的头功,但却因此失去了父亲,她那种嗅觉灵敏的虎狼脾气、我担心兰芯会不会……只怕到时、连我也不知这枪的扳机向谁扣动。”

 

“刁兄!”于培光进们就伸书两手,“呵呀,不知刁万兄驾到,于谋军务缠身未曾远迎;失敬失敬呐,还望刁兄海涵。”

 

刁万伸手与他一握:“公事公办,于兄不必客气,这位是我的部下卓云少尉。”

“哟?”于陪光的手往高处抬了一下,加深笑容才伸了过去;“飞云映雪之容、风花雪月之貌,少年得志非同凡响;你呀、准是时常干些男扮女装的漂亮事,对吧?”

卓云露出一丝笑:“承蒙夸奖。”

“哎,老弟别不好意思;”于培光望睃了身边的部下一瞥,“就像这征芳小姐,若是西服革履的男装一配,无论走到哪里都总是若得富豪千金呀小家碧玉什么的留连顾盼秋波频传。”

征芳满脸红霞地娇颠起来:“参座……”

“坐,请坐。”于陪光屁股落凳就收了笑容,“可惜这里虽是浓墨重彩的诗礼之乡,却并非歌舞升平的寻欢之地;兄弟此番肩负重任回乡破案,本以为自己的家乡嘛、轻车熟路水到渠成;殊不知,仿佛遍地是陷井、处处是雷池,所以我是每每失算处处碰鼻、处处留神还栽天大的筋斗;刁兄您试想,对一方山水了如指掌的我尚且如此,就别说远道而来的军统弟兄了是吧?”

刁万想说,笑话,若非戴老板事先有所交待,就凭土共那等流氓地痞似的叼虫小伎也能跟堂堂国军的铁腕特工捉迷藏?那不等于……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林晗昕等人,他只好把来到嘴边的话冲新做了调整:“是呀,这种地方的人原本就像箐深林密的山川难以捉摸,可上峰三令五申、一再严令对这里的人情世故要施顺应民心的怀柔政策;故而叫你办起事来畏首畏尾踌躇不定,以致落得……”

“就是,”于培光深深点头,“那些胆大包天的不法份子正是钻了怀柔措施的空子,以致弄得我们顾此失彼处处被动;我部刚一到达,这些房顶上就出现了多少年来不曾有过的梁上君子,接着并是跟踪、绑架、火烧民宅和飞镖杀人的恶性事件就层出不穷,至使有着百年历史的逍遥楼饭庄在倾刻之间化为灰烬,至使许多街坊人家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哭声鼎沸;比如昨天、林晗昕上尉一行刚一到达,我唯恐有失就立即实行全镇戒严的保护措施,可结果还是……我一闻知有重庆方面的来人往进了保安中队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关照,恰在这时又闻宋师长莅临,我当即命令杜望泉亲自带兵护卫、再命苍洱英前去接待;本想先让她们到彝山饭店用餐后就接进我府中住下,谁知啊,一进彝山饭店就出了问题。”

“彝、山、饭、店,彝山饭店;”刁万自言自语地重复着,“那是什么样的场所?”

“四十来年的老字号了,”于培光说,“其规模和档次仅次于逍遥楼,历来都是官贾政要和逸老阔少往来食宿的留连之地,从未出现过风声水响的一差二错;像这样的所在,谁都不会怀疑它是卖人肉包子之类的黑店。”

“当时的情况是……”

于培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部苍洱英中尉和林上尉她们前脚刚进去,我和宋师长的后脚就到了,在檐口我还问贵客何在、店主回说在厅里品茶;结果,所有的军警把饭店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后院的院墙外发现几片被人踩碎的瓦渣、她们六人就像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么此刻,饭店内外的情况怎样?”

于培光望了眼透进窗来的晨曦:“从事发之此,该店就被我部围得水泄不通;据报,除了店主因受了惊吓魂不守舍外、其余员工一如既往。”

刁万突然正视着很想伸懒腰的于培光:“那你认为这些究竟怎么了?”

于培光忍不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恕我直言,据种种迹象分析、是林上尉误会了我严密护卫的好意,凭借她们的身手翻墙出走、去执行她觉得她应该执行的军务去了。”

 

临时办公室的窗帘后面,姚山茶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你觉得、彝山饭店的戏究竟是谁演的,还能演多久?”

 

常茹在黑夜醒来的空气里作了个深深的呼吸:“无论谁演的,都该到曲终人散的时候了,这不正是于参座所希望的吗?姚,你猜到那个跟魔鬼一样可怕的幽灵是谁了吗?”

姚山茶睁大双眼:“你说是苍……”

常茹摇头:“不、她不是军人,她是个令任何人都无法想象或难以捉摸的俏丽佳人。”

姚山茶慢转着睁大双眼:“究竟是谁?”

常茹点了支烟,她的笑容刚刚随着浓浓的云雾吐出,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而近,急急走来的人是少尉牛双角,他冲着敞开的房门喊了声:“山茶中尉,参座命你速去。”

“知道。”姚山茶言出即行,脚才出门、猛听得身后“啊”的一丝呻吟;回头,只见常茹胸脯前挺,烟火掉在地上。她惊觉事情不妙,又听得窗外有衣服落地的响声……

“谁!”姚山茶怒喝一声,纵身跳下了楼。

“不好啦,杀人了!”牛双角竭嘶底里地大叫起来,“常、常秘书被人杀了!”

脚步响、楼板哼,望着血泊之中残喘犹存的常茹,于培光目瞪口呆嘴皮发紫:“这……”

刁万打起手电,从常茹的耳后拔出一只带血的金色蝗虫。

“啊,”于培光用颤抖的双手摸着自己两只耳朵的根部,“蝗虫飞镖!又是那个魔鬼。”

“卓云少尉。”刁万回头,身边哪有卓云的影子。

原来,卓云在踏上楼梯的刹那惊见一团黛色的影子越过院墙翻飞而去,并疼的一个纵身欲翻墙追击,又见地上有团影子在剧烈动荡,扭头竟是姚山茶:“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快追。”姚山茶纵身下楼时、右脚被一根往日里晾晒衣物的麻绳给褂了一下,若非身手了得准被跌个半死,可裤脚却被撕了个底朝上,她咬牙按了按因落地太重而被跺伤的脚膀、随即一个旱地拔葱弹跳而起,呼啦一下越过了高墙

也许那影子也被什么意外给耽误了须臾,卓云一出院墙就几乎追上了,他拼了全身的力企图追上,高矮不齐纵横交错的屋厦在他跳跃错落的脚下就像行走石板路一样轻松自如;无奈那影子点砖踩瓦的神速更胜一筹,脚尖只偶尔在相隔无常远近不一的屋脊间轻轻飞吻就水鸟踏浪般的翱翔而去,简直像块被狂风卷走的纱巾一样轻盈漫妙;眨眼之间、几条街的楼房就被甩在了远远的后面。突然,那影子在一座树木参天的院子上空像断了翅膀似的跌了下去;卓云一惊、一蹬前面的瓦脊倒翻筋斗落了下去。他着陆之际,露着一只雪白修腿的姚山茶也悄然落地。

“彝山饭店!”姚山茶吃惊不已,她望着梦游一样发愣的卓云说出了梦话一样的语言;“彝山饭店。”

“洞!”卓云扑上前去。

饭店后花园里的假山不知让什么样的力量给移了个位,露出一个垂直地下的椎圆形洞穴……

“洞?他娘的他爸,还真是座黑店。”姚山茶娇喘不已地跑来就要往洞里跳。

“别!”卓云紧忙拉住并将她她按到地上,“洞里的人听着、你已被我们团团包围,顽抗只有死路一条、还不放下武器赶紧出来。”

姚山茶把撕开的裤子捏了捏:“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卓云一看没反应,拔出手雷就往里扔;可除了“轰”的一声、还是没反应。

爆炸声惊动了围在院墙外的军警,杜望泉带着部下冲了进来:“怎么回事,姚……地道!还真他妈的是贼窝;弟兄们,还不快把店里的男男女女都给我抓起来。”

“是。”看样子,连长武根生的手像痒了一夜似的,礼才敬了一半就扭身朝房门冲去。

“还用抓吗?”姚山茶哭笑不得的扫了杜望泉一瞥,“都他爸的早从这里溜了。”

没过半分钟,武根生就像被人扔出门来的东西一样奔下了台阶:“报、报告副座,店、店里空无一人。”

“金蝉脱窍!”杜望泉望了一眼素不相识的卓云,气极败坏指着洞口冒出的硝烟大吼大叫:“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追,就是追到阴司地府、也得给我一个不少的抓回来。”

“是,”武根生大手一挥,“弟兄们,想立功请赏的给我上。”

“不、”卓云急忙阻止,“停,都站住。”

可官威之下的士卒哪敢犹豫,随着一串“是。”“是。”“是。”吼声,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士兵都枪杆一抖就往洞里跳……

“站住!”急急赶来的于培光边跑边喊,“都给我站住。”

抢先跑到跟前的刁万一把抓住正往下跳的杜望泉:“你疯了!中了埋伏怎么办?”

“啊!”洞里传出惨叫声,还有像似皮鞭掠风的响声。

“啊——”“啊……”

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从洞口飞出,袭得洞外的人毛骨涑然……

“暗箭!”姚山茶的娇容扭曲了。

“是暗道机关。”刁万抹了一把满头的汗。

“混蛋,”于培光抬手扇了杜望泉两耳光,“你是怎么带兵的,士兵是你碗里的饺子吗,啊?”

姚山茶啪的一个立正:“报告参座,这是我的责任,由于擒敌心切,没能顾及后果;事……”

于陪光指着姚山茶的脑门暴跳如雷:“那你何不跳下去?”

“我……”姚山茶声泪俱下地瞪了于陪光一眼,扭身就往洞里跳……

“中尉!”卓云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将她扯了回来;“你嫌去的还少是不。”

“卓云,”刁万对指桑骂槐的戏曲没兴趣,“你转告于参谋长,有劳他给我准备足够绳索、火炬和手电。”

卓云:“是。”

于培光:“少校,请问你这是……”

刁万翘首望了一眼渐渐转蓝的天空,拍拍两手笑了笑:“我要下地狱,去翻阅阎王爷的生死簿,顺便领略一番转世轮回的魔窟风光。”

“不不不,”于培光连连摇头摆手,“我说什么也不能让您等去冒这样的险。”

刁万给枪夹里压足子弹,再往腰间一插:“放心吧、于参谋长,无论机关暗道怎么凶险,不过是人的杰作……中尉,你想不想走一回?”

“报告长官,姚山茶乐意奉陪。”

杜望泉朝于培光敬礼:“参座,请允许我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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