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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2部 第132章 一号方案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2-10-03 00:08:05  浏览次数: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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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郑局利用于娟,从卫检手中意外弄回了自已和老婆的黑材料。

这一下,郑局好比那出牢笼的猛虎,下了水的蛟龙,一身轻松,精神抖擞,长啸于山川,独步于江湖。

当晚,郑局又把于娟带回了家里。

社保中心副主任见小狐狸精又来了,且乖乖儿的靠向局座老公坐着,一脸的天真烂漫与美丽纯情,原本已从内收接纳了她的心里,又泛起阵阵醋酸。

这次,小狐狸精不像昨天,“嫂子嫂子”亲亲热热的嚷嚷,跟着自已在厨房忙忙碌碌。

而是一进屋就独自儿坐在凉椅上,像累死累活坏了一样。

且当着第一次来家的秋副,副主任便忍耐着不快,独自忙忙碌碌一番,端了饭菜出来,四人一起吃了,不提。

吃完饭,又给泡上了三杯茶,一一端上,副主任委实也累坏了。

想想他仨个又要为公事儿而唠叨,便独自进了书房,上网聊天玩儿。

刚进去,就被郑局喊了出来:“来来来,你来一下,有个大喜事儿么。”,副主任在屋里吊起嗓门儿回答:“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了。”

没想到于娟钻了进来,一把拉住她右胳膊肘儿:“嫂子,真有喜事儿呢,走嘛,”

二人出了书房,郑局把一个厚厚的牛皮封面,往老婆面前一推:“那事儿,彻底解决了么,看看。”,因为昨晚夫妻俩商量过,所以老婆心中一喜,抓起了牛皮信封。

果然,一迭迭复制原始的备份材料,还有碟片,一起现了出来。

副主任一一细细看了,泪花不禁涌满了眼眶。

这么说,笼罩在自已头上可怕的达镆克利斯剑,终于落了地?足足可以把自已送上断头台的所有材料,至此,都灰飞烟灭?

自已从此又是一个清清白白之人啦?

哎呀,自从得知自已东窗事发,社保中心副主任不知蒙头哭了多少次?

无数次梦里惊醒,冷汗涔涔;睁着困倦干涩的眼睛,盯着幽暗的天花板,听着老公香的呼噜声,这才真正领略了,什么叫惊恐万分和度日如年?

并时时想到老公和儿子。

如果老公趁机落井下石,来个大义灭亲提出离婚怎么办?

这个局座老公,才巴心不得趁火打劫踹了自已,娶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小狐狸精呢。儿子呢,以后还认不认我这个大贪污犯?哎哟,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

可现在,老公非但没有变心,还伸出援手。

鸣,我的妈呀,这样的好老公到哪儿去找呀?老公我亲爱的老公,我爱你!

当着外人,副主任小姑娘般鸣咽着,把材料紧紧捏在自个儿手中。好像一松手,别人就会重新抢去似的。

郑局爱怜的瞧着他,取笑道:“你看你,像什么话么?事情结束了,该高兴么。”

于娟上前搂着她肩膀:“嫂子,事情结束了。放心吧,从此,再没有什么威胁你了。”

副主任鸣咽着连连点头,不能自禁。这时,秋副站起来,笑着从她手中拿过了所有材料,然后掏出打火机一点,缕缕黑烟升起。

转眼间,可怕的黑材料化成了灰烬。

于娟又把茶水淋在黑灰上,,放了茶杯,拍拍自个儿双手:“好啦,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然后把副主任一搂:“走,嫂子,我们上网聊天去。”

一老一少二个女人,进了书房,

客厅中就只剩下了郑局和秋副。

现在,经过收审冷飞和潜入齐院处拿回原始备份件,郑局对秋副大加赞赏,深信不疑,无话不谈。

那天,秋副把拿回的备件交给郑局。

郑局则关了办公室门一一翻看时,齐院的电话打来了:“我是齐院,我找郑局。”“郑局在主持会议,给我讲,我转达如何?”秋副调皮的朝郑局扮扮鬼脸,指指话筒。

郑局就笑着半依在藤椅间,默不做声。

“请他马上接来电话!”

齐院咆哮起来,苍老的声音,在话筒里发出咝咝咝的沙声:“我的办公室被盗,丢失了一些机密材料。这还了得?你们市局是怎么在管治安的?小偷都偷到市法院的头上来了么?”

“真的?这还了得?”

秋副故意也发出了惊问:“那,齐院,请你等等,我马去叫他么。”

放了话筒,原地踏步,咚咚咚!咚咚咚!然后,轻轻停步。朝郑局伸伸舌头;几分钟后,秋副又原地踏步,由轻到重,咚咚咚!咚咚咚!

郑局笑着拎起了话筒,秋副跌到了沙发上。

郑局马上开口:“你好齐院,我正在开会,听说你办公室被盗了么?”

“是啊是啊!”那边的齐院,急得嗓子冒烟,连用习惯了的“么”字也摔掉啦:“请你马上来看看,马上来看看啊。”

郑局故作为难:“兄弟市的观摩团一大群人么,不好离开么。这样吧,我回去加快了一点进程,无论如何得把他们接待了后,才能赶到。”

齐院沉默了,然后悻悻的回答:“好吧,我等你,请快一点。”

“放心放心,齐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尽量么。”郑局也调皮的朝秋副眨眨眼,放了话筒。

一个钟头后,郑局带着秋副和几个现场侦破干警,风尘仆仆赶到了市法院。

如果以建筑风格来论公检法三家,公安局肃杀令人畏惧;检查院沉朴令人如坠云烟;法院呢,则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一行人跨进那铭刻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凸型金色大字的弯拱大门,跟着前来迎接的齐院,进院落,入电梯,沙……电梯在八楼停下,齐院带着大家匆匆跨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

带连接二套间的院长办公室,布置得绝对舒适与豪华。

一行人刚走进,那警报器突然碜人的鸣叫起来。

齐院没好气的一掌拍向被小玻璃盖罩住的开关:“他妈的,该叫不叫,不该叫又直嚎丧。”,可警报没停,依然鸣鸣鸣的放声惨叫。

齐院向后一瞟,副院长跑上来。

副院长一拳击碎小玻璃盖,使劲儿向下按按,警报器终于变成了哑巴。

穿过小套间,一行人进了里面的大办公室。办公室里整整齐齐,各类东西都放在应该在的地方,秩序井然,纤尘不染。

可以看得出,这儿的一切都如齐院的性格和为人,循规蹈矩,不越雷池半步。

齐院把大家引到墙头的纯钢大保险柜前,气急败坏的指指:“瞧啊。瞧啊,好身手啊。”

郑局和秋副同时戴上白手套蹲下,先细细看了保险柜门,让干警照了相,才抓住钢把手轻轻一拉,满尺厚的钢门应声而开。

里面是分隔成上中下三层巨大的存放间,此时,三层都塞了许多牛皮卷宗,上面用毛笔分写着硕大的墨字。

堆放整齐,一点儿看不出有文件丢失的迹象。

郑局和秋副站起来让开,让技术干警照相取手纹忙忙碌碌。

自已则和齐院走到窗边:“齐院,聊聊吧,究竟丢了什么重要文件?”,那齐院报案心切,事先毫无思想准备,竟一下给郑局问住了。

是啊,丢失了什么文件?

具实回答么?那岂不让郑局笑掉大牙,把自已笼起?

齐院吭吭哧哧,含混不清:“一份十分重要的绝密文件!哎,总之,是有关于边海市维稳局面的,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找到它。”

郑局忍住笑,点头道:“放心,齐院,市局就搞这个的么。回去后,我一定抽调精锐力量,集中突破,力争早日追回丢失的机密文件,为边海的维稳作贡献。”

说罢,一面紧紧握住齐院的双手,眼睛神秘的朝他眨眨。

齐院呢,则误认为郑局这是在暗示自已上次的合作默契。

因此,十分感动地也紧握住郑局的双手,并在他手背上用力拍拍,以示老兄我知。忙忙碌碌一番,一行人终于出了案发现场,浩浩荡荡返回市局。

路上,郑局看看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肩膀碰碰秋副。

“兄弟,真有你的。八楼么,不矮么;还有,我看那纯钢打制的大号保险柜,一般人不是轻易打得开的么?”

秋副笑笑,凑近他耳朵轻轻说:“大哥,这对警校的高材生来说,不是小儿科么?何须要你亲自出马的担心?”

“哈,真有你的,真是艺高人胆大,好么!”

郑局又亲切的碰碰他:“以后有你亮身手的时候,这世界,有的人,就是不安份不知趣么。”,回了市局,郑局留下秋副。

然后告诉他,按照上次的“性爱日记”,如法泡制一则假网络艳事儿。

秋副听了,只是笑笑:“主角?配角?多久发布?”

“主角,边海市唯一的女副市长余萍。配角,林地,马上发布。”郑局冷冷的说完,一挥手:“现在是中午休息吃饭时间,上网者多,马上发布,扩大影响面。”

没想到秋副却打了个顿儿:“怎么是她和他二位?”

“嗯!就是她和他。”郑局冷若冰霜。

“大哥,你和他二个有过节?选市领导下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秋副的声音,有如从牙齿缝间挤出来:“是邹副市长的命令么?”

郑局有些诧异的点点头:“嗯!你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

“大哥,我看这事儿不值。”

秋副望着他,直截了当的说:“神仙打架,百姓遭秧。邹副市长和余萍林地有隔陔,那是他们自已之间的事儿,怎么能让你出面朝他们下手么?再说,都是市领导,要是哪一天又突然团结一致,尽释前嫌,岂有大哥你的好果子吃?”

秋副顿顿,看看窗外。

又道:“大哥,我发现你对邹副市长忠心耿耿,他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可我觉得邹副市长是在利用你么,真的。以他的为人,对手下有几个是真正相信的?

不过是利用手下为自已扫清路上的障碍,达到自已的目的罢啦。你看,中纪委侦察员的猝死和市府大院的黑影,没破案,他已怨言不少,怀恨在心。大哥你已面临邹副市长和林地都不满意的局面。如果大哥这次再出手,要真让林地查觉了,大哥你就毫无进退之路了。”

“为什么?”

郑局翻翻眼皮儿,冷冷地反问:“上次我们不是操作得很成功么?”

秋副苦笑笑,摇摇头:“哎我的好大哥也,赵副院自命风流倜傥,肆无忌惮玩弄女人。再加上他刚愎自用,以为挤进了第二梯队,就成了市法院未来的院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性爱日记’一出,此人即应声完蛋。主要原因是他多行不义,引起内外的众怒。而余副和林地则不同了。个中区别,大哥想一想就明白了。”

郑局听了,半天做声不得。

这是他跟随邹副市长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诚恳地规劝自已。

秋副的规劝,言之凿凿,逻辑严密,让他不得不三思而行。是的,邹副市长是在利用自已作刀斧手,扫清他路上遇到的一切障碍物。

曾经以“士为知已者死”自勉的郑局,对这一点岂能不知?

然而,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郑局感到邹副市长越来越难以理喻。

并且,对他的贪婪专横和心狠手辣,也越来越有看法和不满。特别是曾处的事情发生后,更让郑局寒心和有了警惕。

论忠诚,曾处不在自已之下。

论财富,曾处给予了他更多。

论听话,曾处更是边海官场无人能比……

可就是这么一个对邹副市长百依百顺,亲信中的亲信,却因为邹副市长开始讨厌他了,便命令自已除掉他。

他妈的,如果,如果他以后也讨厌我了,还不一样秘密命人除掉我?

以他性格,完全可能做到。

特别是想起了那个猝死的中纪委侦察员,郑局至今心惊肉跳。越来越认识到,看似精明过头的邹副市长之愚蠢。

让一个侦察员猝死,容易。

可由此引起中纪委更大的怀疑和布置,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想当时窃听到铁娘子所说:“第二个侦察员已到边海!”之语,更令郑局如芒在背,每每不得安宁。

邹副市长以让侦察员猝死,来阻拦中纪委对边海官场的揭盖整肃,不正是应了那句笑话“螳臂当车”么?

他妈的,我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么,而跟着牛皮哄哄的赞成?

现在看来,邹副市长很可能以此拉自已下水,把自已紧捆在他的腰杆上;而且,还更有可能,杀人灭口,发掩藏自已的罪孽……

并且,邹常力已年过花甲,最多还干二年就得彻底下课。

而我,才刚铡五十出头,来日方长么。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想着想着,郑局似有所悟。

顿觉轻松的郑局,看看秋副,迟疑不决的道:“你说得有理!可是,那余萍林地也属可恶。余萍自已丢了五万块,居然通过林地敲了我一大棒。实在令人气愤。这,你是知道的。”

秋副点点头。

“更何况,林地对我郑重一向并无好意,我为什么要让他活得高高兴兴?”

郑局冷冷一笑:“好兄弟,你是好意,我心领了。今天这事儿暂且不忙,让我想想好么?”

秋副高兴的回答:“好的,大哥,我想,你会想通的。我的基本立场是,保住自已是前提,其余的均是扯淡。”

郑局点点头。

三天后,郑局找来秋副,缓缓道:“那事儿,还是干吧!这件事儿干完后,我们就金盆洗手。”

秋副苦笑着抱起双拳:“行,大哥即下了决心,兄弟执行就是。只是,再有什么命令,大哥当三思而行。”

当天中午,网络上出现了“市府艳事,孤男寡女勾搭成奸,风流趣事儿惊艳边海!”的帖子……当晚,拿着秋副取回的黑材料,郑局和秋副于娟一同回了自已家里。

现在,瞧见于娟和老婆进书房上网去了,正副局长便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交换一阵对边海时局的看法,郑局轻轻拍拍秋副膝盖,叹道:“边海这盘棋,我看邹副市长败多胜少,林地赢定了么。”

“邹副市长输了,未必对我们有好处;林地赢了,也未必对我们不重用。自古胜者为王么。”

秋副点头:“不过,若讲民心,市民倒是站在林地一方的多得多。这就是个问题了,得引起我们的注意。”

“是么!我也常常想到,民心是什么?比如你我,出于职业习惯,为市民做了多少好事儿,市民不一定记得。可你一犯丁点儿错误,人家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直嚷嚷贪官污吏。妈的,你我本质上也是好人么,市民们怎么就看不见?”

郑局烦躁地搔着自已耳根,翻来翻去的盯着自已手掌。

秋副不禁笑道:“大哥,别烦别烦。林地和邹副市长代表了二种不同的人生行为,对市民来说,接受林地排斥邹副市长,也是对二种不同社会现象的选择和认可。我看你我,得慢慢慢朝林地靠近才是。”

郑局勉强的点头,吁口长气。

“我尽量么!哎,听说那余萍,看了那网络艳趣,当场就疯疯癫癫的,由看着呆在宿舍里发闷?”“是的,我什么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作为一个副市长,居然对这方面没一点防御能力?”

秋副语气有些低沉:“大哥,我们是不是作得有点太过了?毕竟余萍只是一个无辜的中年妇女。”“顾不上这么多么?”

郑局停停,拧起眉头。

“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么!

兄弟,你呀,我发现就是心软。其实这个社会,还是要像邹副市长那样,连踢带踹才行得通么。不把别人踩在脚下,就得被别人踩 在脚下。对了,邹副市长让马上释放冷飞,你有什么意见么?”

秋副决然回答:“我看要不得!放虎归山,天怒人怨。怎样给边海市民一个交待?”

郑局紧皱起了眉头。

半晌,说:“我也不想放。可邹副市长现在还是边海市常务副市长,具有对分管工作下属单位的一切管理,过问和任免权。”

他瞅瞅秋副,突然笑起来:“放吧放吧,只要你我还在位上,冷飞就注定跳不出我们的手掌。”

他拉拉自已身上的橄榄绿,又扯扯秋副身上的警服。

“兄弟,只要你我仍穿着这一身,我们就是猫,冷飞就是鼠,你怕什么?放吧,放么,你明天上午到医院去一趟。

当年,曹操刺杀董卓未逐而逃被擒,巧言说动县字陈宫放了自已,这需要陈宫县令多大有勇气?。难道我们连三国时代的古人都不如么?”

秋副仍紧绷着脸:“这个烂人,我看到就恶心。狗熊惜狗熊,让邹副市长自已放去。”

郑局就又碰碰他:“兄弟,你就去一趟么,算帮大哥一个忙么?”

秋副无奈的看看郑局:“大哥,你可真正是助纣为虐啊!冷飞涉黑事实清楚,嚣张狂妄众人愤怒。抓他时,群众掌声雷动。放他么,我想,群众一定会骂声震天。”

郑局丌自笑着,重复道:“放吧放吧,就算帮大哥一个忙么。”

秋副只得答应。

于娟出来了,副主任手里拿着一个削了皮,又划成片辨的大苹果,一面走,一面唠唠叨叨:“妹子,常来玩儿哟。给,这片吃了才能走。”

于娟就撒娇般嚷嚷:“嫂子,我都吃了几十片啦,撑得慌,确实再也吃不下啦。”

几片梨被牙签挑着,又递给了秋副:“秋副局长,我刚才已听于娟说了,那事儿靠了你呢。为了感谢,接了。”

秋副就双手接过来,往自已嘴中一送一抹,朝于娟眨眨眼睛:“好甜好甜!我不像某些人,吃得肚子撑得慌,才说吃饱了。我呢,一开始就说明,吃饱啦!免得后面接着硬撑。”

大家全笑起来。

第二天上午,秋副到了边海医院。

没想到他刚一进医院大楼,几个记者和一帮西装革履的男女就涌了上来:“秋副!”“秋副来啦?来放人吧?”“早该放啦,法制边海嘛!”……

秋副愕然:“谁走露的消息?谁让你们进来的?”

扭头对随员命令:“都拦住,不准跟在后面。”

三楼,监护的警察举手敬礼:“秋副!”“人呢?”“在里间躺着呢。”,一行人嗵嗵嗵,在空阔的走廊激起空洞的轰鸣,走进了中间的病房。

斜躺在在床上看电视的冷飞,正由其助理扶着喝水。

一大束艳艳的玫瑰花,,被雪白的窗帘,床单和沙发布,映衬得格外鲜艳人口欲滴。

那天,在三楼窗口疯狂叫骂督战的他,被市局特警队的神枪手一颗橡皮子弹撩翻。醒来额头上一个大青包,周身上下疼痛不已。

冷鸣小心翼翼的摸摸额上的大青包,暗自庆幸幸亏对方射的是橡皮子弹,否则自已早见闯王去了。

出道以来横行江湖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专政的味道。

想起丌自冷汗渗渗,毛骨悚然。

其实,所谓的亡命徒,不过都是表面的虚张声势,内心一样空虚胆怯。被送到这儿监督医治后,动辄兴师动众,不可一世的他,立即就被凄静的恐怖紧紧扼住了。

除了表情严肃周身雪白,捂着大口罩的医生护士,就是被特别批准前来伺候的董事长助理。冷清和无边的恐惧,让冷飞度日如年,整天胡思乱想。

进病房的第二天,他意外发现这间病房,竟然是那个受重伤的女驾驶员曾住过的。

而自已现在躺着的这张病床,也竟然是女驾驶员一直躺着那张病床,顿时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自已掏出软管凑近女驾驶员鼻孔的情景,冷飞吓得浑身毛孔骤然扩张,感到自已的灵魂,正一缕缕的从毛孔中钻出,消散在半空。

而女驾驶员披头散发的亡灵,一把揪住了自已,凄厉大叫:“杀人凶手,还我命来!”……

这样惊魂不定的躺了三天,昔日一脸傲慢冷漠的他,脸颊陷落,面色焦黄,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惊弓之鸟。

此时,见病房门骤然被推开,一群警察涌了进来,冷飞吓得往被子里一钻,蒙着自个儿的全身,嗖嗖直抖。

秋副鄙视地瞧着缩成一团的冷飞,想着就这样放了作恶多端的黑老大,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

眉毛一扬,对同样害怕得躲在床头的董事长助理说:“你出去!”

二个女警把她拉了出去。

然后,秋副嘴唇动动:“把他的手拉一只出来。”,二个警察一弯腰像逮猫猫似,从被子里使劲儿拉出了冷飞的左手。

秋副示意逮紧了,顺手捡起药柜上的小玻璃药袋,在冷飞的手腕上用力割了一下。

然后,故意大声对逮手的警察说:“注意了,不要让他的血溅到身上。”

一面端起水杯,一倾斜,慢慢让水珠滴答滴答滴答的滴到纸上。警察们见状明白了,一个个捂嘴偷笑,乐不可支。

滴答!滴答!滴答!

寂静的病房里,水滴发出了清晰而可怕的声响,真像一滴滴鲜血从割破的手腕间,带着生命慢慢叹息着消失……

被单下的冷飞,一动不动,估计是早吓昏花了。

秋副冷笑笑,这才让手下把被单掀开。

冷飞紧闭着眼睛,面色腊黄又苍白,一股难闻的腥臭从他大腿间传出。谁也没想到平时自命不凡,嚣张狂妄的黑老大,竟然吓得屎尿横流,晕厥过去。

秋副让女警把那个女助理重新带进来,板着脸孔宣布。

“鉴于边海市分管的邹副市长下了命令,警方从今天起释放冷飞。希望你配合警方多作他的工作,在限期内写出深刻检查,并赔偿擅自扣车扣人引起的一切经济损失。如有过失,警方立即重新抓捕,老帐新帐一起算。”

秋副的嗓门儿,由于抑压不住的愤慨,微微颤抖……

第二天下午,秋副刚走进郑局的办公室,郑局就无可奈何的告诉他:“唉,兄弟,邹副市长又给我下了命令,执行一号方案。”

“一号方案?”

秋副惊讶的瞪起眼睛:“又是邹副市长下的?大哥,网络艳闻,捉放冷,已让你我又欠下了边海一笔孽债。这样下去何时了?哎,你上次不是说金盆洗手了么?”

郑局尴尬的咧咧嘴巴,露出极其为难的苦笑。

“好兄弟,你就别问了么。这次确是情况紧急,不得不做,我还是要你帮我才行么。”

秋副挥掌成拳,眼睛眯缝:“当然,你是我大哥嘛。不过,得给我说说,什么是一号方案?”“你真想知道?只怕会被吓一跳么。”

郑局细细瞧着秋副,似笑非笑。

这让秋副心里一惊:怎么?怀疑上我啦?可郑局只是盯住他,不吭不声。

其实,是秋副自已多心了。郑局只是在想,从哪个角度讲才不吓着亲信兼打手?如果说,中纪委侦察员猝死,已是离得很远的阵雨;那么,一号方案则是会令整个边海官场震惊的霹雳。

常务副市长谋杀市长,很刺激也很有轰动效应。

只是,自已这次下的赌注胜算几何?

是不是太大?性价比悬不悬殊?还有,一向心慈手软的秋副,敢干么?是的,网络艳闻,捉放冷,我又欠下了边海一笔孽债。

可这有什么呢?要唯上当大官,保住自已的即得利益,期望更大的成功和威风,就得踩着一串串的孽债,愧疚和鲜血前行。

更何况,我的手上,已沾着了无辜者的鲜血。

现在金盆洗手?晚了么。

我郑重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坏人。我只是为了活得比别人更好一点,更轻松一点。你规劝我的话,大哥牢牢记着么。那些话,有的有一定道理,有的则全是妇人之见么。

如果我一开始就按照你的话做,我就早已不在这位上么。

至今还混迹于许多的公安干警之中,与他们一样,风尘仆仆,累死累活,而功劳全是领导的……不,我不能社样,这太可怕了。

从来软心肠成不了大事,也就是这个道理。这也是你至今只是副局的全部缘故。

秋副,我的兄弟,我不怀疑你的忠诚与能干。跟着大哥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退出江湖,认认真真的为市民办事,踏踏实实的做个好公务员……

“好的,兄弟,坐过来么。”

郑局亲热的朝秋副笑笑:“干我们这一行,血腥即是光荣,殘酷即是忠诚么!好,你听好了,记在脑袋瓜子最深处。”

与此同时,那边厢的邹副市长,取出了最后一个白白胖胖的大梨子。

捏捏,依然是货真价实的砀山梨。

这种梨,驰名中外,果大核小、黄亮美观、皮薄多汁、酥脆甘甜,并兼有止渴生津、社热消暑、化痰润肺、止咳平喘、通便利尿之功能。

可他妈的,为什么都只是鬼梨子?

那些夹在其中的贿品贿金到哪儿去了么?

邹副市长生气的一敲桌面:“嗯,你们二人,”,他指指张书记和岳副局:“给我把这些梨子,一个个的砸开看,仔细检查,明白么?”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奋勇向前;岳副局甚至还得意而恨恨的瞅瞅端坐不动的曾科一眼:“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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