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十月,我来到澳洲。七年过去,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七年之痒,何其是痒?已经是花粉病,过敏症状。身体上的过敏能治,感情上的过敏呢?
一看到听到人说澳洲好,我就非问个底儿掉,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是不相信的。我认为澳洲不好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地理,一个文化。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但是国内所去之处,不要说城市之间,就是我们家那个小地方,开车40分钟出去,一切就都不一样。景观不同,吃的不同,人不同,说话口音不同。不管走到哪里,都觉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种不同,可以让你暂时忘记你原来的生活,而彻底放松。更别说去别的省份玩了。
澳洲呢,作为发达国家,澳洲的各个省市发展基本都一样。我和一群朋友开车去过阿德莱德,也开车从布里斯本到墨尔本。旅途中就是感觉累。一片一片的草原,就差没有蒙古包。唯一兴奋的是就在加油站可以上厕所。上厕所的最大好处,是坐在里面看不同的留言。差点就带着笔记本去厕所做笔记了。一路上吃的都是麦当劳,肯德基,或者pie. 加上天又热,吃上几顿后,人人几乎见个火星就自燃。然后喝饮料吧,保证能甜到你明天就会有蛀牙。
如果路上辛苦,到了地方,有好的景色,那也是值得。可是,城市的景观更是一样。一样的超市,一样的商店,一样的各国的徒有虚名的风味快餐。不中不洋的中餐,不泰不洋的泰餐,不日不洋的日餐,诸如此类。我是中国人,如果中国餐馆都不地道,那其他国家的餐馆,也不会地道。可想而知,一群技术移民,都是半路出家开的餐馆,加上一群黑民做饭师傅掌勺,加上一群学生端盘子的。不就是这个条件吗?
景色呢?有人拉我去旅游,我从来不去。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大海吗?为了让自己有个博大的胸怀,想得开,我失业的时候天天去海边。先说海滩的沙子,好像不是那么细,也不白,再说这里的大海都好吝啬。我在国内,早上海边散步,经常有收获。贝壳啦,海星啦,岩石上全是海虹,牡蛎。海边散步,经常有海带缠住你的脚腕。澳洲呢,走在那扎脚丫的海滩上,海潮一波波的上来,下去,可什么也没有留下。更别说牡蛎了。岩石不少,牡蛎一个也没有。
再说气候吧。澳洲温差大,可谓天寒日暖来煎人寿。有人说,澳洲多好,四季如春。但是国内的四季多漂亮,唉,又多有趣!尤其是我喜欢的冬天,和亲朋好友,外面下雪,里面吃火锅,一群人,交杯换盏,插科打诨,多美!没有四季的地方,多么无聊。连可穿的衣服都少了很多。没有四季的日子,不知道到是春还是秋,没有了四季,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都说澳洲大,大是大,大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只能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任多少深情也独向寂寞。澳洲离着中国远。每次回家都是归心似箭,可飞机上的时间好长,腿也伸不开,觉也睡不安稳,不做窗口吧,做窗口的人老出来上厕所,做窗口吧,老要麻烦边上的人让路,才能去上个厕所。总之是麻烦。电视也不好看,睡了一觉起来,还没有飞出澳洲的地盘。吃的更不好。吃的好的航班不是没有,可是机票又比一般的贵不少钱。
有人喝着咖啡,非说澳洲好。
喝咖啡,真喜欢喝还是假喜欢喝。吃西餐,真喜欢吃还是假喜欢吃?我是不穿高跟鞋的。我有个朋友,非高跟不穿。还非说,非常的舒服。有人对西方文明的理解是就是喝咖啡,吃西餐,好像吃完了他就有了文明意识,完全是叶公好龙,买珠还椟,囫囵吞枣。也有人,觉得既来之则安之,为了安慰自己,而不负责任的说澳洲好。
澳洲也有中国文化。有那么几个文人,写写类似日记,备忘录,或者回忆录一类的东西,说说家长里短,可我对私人生活不感兴趣,又没有偷窥癖。和中国餐馆一样,澳洲的中国文化也不过是怪胎。落魄的文人,素质不高的读者,相得益彰,谁也别嫌弃谁。女文人写写勾引,写写28论。男文人写写偷情,性幻想,逛妓院。有几个不写肉欲的,又把自己写的好像是大众情人。写勾引的竟然把尤三姐说成勾引高手。尤三姐勾引谁了。她那是受人欺负,有人却把欺辱当成胜利的果实。在我看来,人首先要是个人,然后才是某个男人的女人,或者某个女人的男人。所谓的大众情人,就是很多男人的女人,和很多女人的男人吗?人人都可以意淫对象,而已。所以,澳洲的文人已经庸俗化,甚至说已经动物化到了一定的地步,还能说寡人无疾?
寺庙也有。尼姑和你说话都是眼睛转三转,想方设法的想吧那灵塔的牌位卖掉,恨不得你现在就寿终正寝,她好多挣几个钱。
哈姆莱特的问题永远经典,去还是留,这是个问题。义无反顾,死而后已,还是嫦娥应诲吃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回头路不好,因为走来的一路,都没有看到什么啊,难道现在回去,就有什么收获了吗?今天出去散步,看到经常走的路上忽然开了鲜花。我想,如果我回国,那边是不是也有了盛开的鲜花。但转念一想,就是有鲜花,那肯定也是别人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此去经年,早已是良辰美景虚设。
听人说,人老了以后,昨天的事情会记不起来,童年的事情会越来越清楚。我现在还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妈接我回家,天在下雨,路上也没有人。我们两个路边,我妈叫,你看你看!顺着我妈的手指,我看到一只绿的小青蛙,它蹦蹦跳跳的穿过马路,钻到了一量大卡车的下面。
七年的生活,尘缘如梦,以后的路,起伏不能由我。我的脑袋里面一直是那个小青蛙。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的日子总有醒来的时候。新的路又在哪里呢?该怎么办,我妈说,等着火星有了机场的时候,去火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