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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新故事 代屎 5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7-05-05 12:59:47  浏览次数: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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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初,提升为市教委副主任的前区教委主任,东窗事发,叮当入狱。在他的交待揭发下,凡区市排得上名儿的各级校长,鸡飞狗跳,魂儿都丢了一大半。

作为本市重点小学校长的我。

自然也没逃过干系。

从实招来,一撸到底,从众人敬畏的一把手,变成了学校最无名的保洁大妈。闻此巨大变故,己在上海成家立业的儿子媳妇,平时就很少的电话和问候,基本上就变成了礼节性的一年一次。

先生虽然仍在家中。

可那份失落与惆怅。

却让本来就话少的他,基本上就成了不是哑巴的哑巴;至于那些纷至沓来,甜言蜜语的亲朋好友,也一轰作了鸟兽散。

时临光荣平安离退休的我。

突然间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时,代屎来了。代屎也老啦!当年那瘦削单薄的身子,如今变成了明显前倾的佝偻,走路稍一加快,整个花白脑袋就朝前一拱一拱的,让人忍俊不住,真担心他一交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在我面前。

他依然是那么唯唯唯诺诺,小小心心。

唯有眼睛,格外明亮,还炯炯有神。我想,这一定是他的“过亿资产”和“市政协委员”,让他如此自信有力?也算他唯一的亮点罢。

我根本忍不下心。

拒绝他进屋坐坐。

我以一个老同学的身份和借口,让他成为了我和先生,在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和迷茫失落困顿时,唯一可以平等相坐,静心倾谈的老年朋友。

代屎。

的确还没成家。

他的住地,除了那间高悬着“小辣”金字牌匾的大酒楼,还有原来那一间低矮的破平房。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原来那一块有着露天阴沟,蚊虫扑飞的老地方,早变成了寸土寸金的黄金商住楼。

原来那本就不起眼儿的小平房。

也早变成一纸盖了无数红印章的调解书。

调解书上的赔偿和补偿金额,现己达到了七位数。可是代屎,依然没有个家。代屎虽然没有家,却有钱。

金钱。

成了他达到和实现自己所想的载体和手段。

印度洋大海啸,中国汶川大地震,日本9级超大地震,农村的留守和失学儿童……甚至,我老伴儿患腰椎尖盘突出住院开刀,儿子换房,包括我自己住院,双眼都做白内障手术等等,代屎无一不慷慨解囊。

这让我。

愤懑,欣慰又感叹。

愤懑他,轻易就击溃了我曾有的高傲,矜持和自以为是。欣慰他,把儿时记忆和同学情份,演释得如此经久纯真。感叹他,虽然身世悲苦,命途多舛,却倔强的活着,并且活出了人的尊严。

这是个三观剧变。

强者恒强的时代!

有钱不再是耻辱,贫困才滋生祸端!因此,不知不觉之间,我对他的口吻和神情,也起了质的变化。人老了大多敏感,对此,先生愤世嫉俗,愤愤不平。

我唯有苦笑。

尽力按抚,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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