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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一个写不完的故事
作者:徐长明  发布日期:2017-03-14 12:22:22  浏览次数:2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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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花实际上是接近黑色的深红或深紫色花朵,即日常所说的“红的发紫、紫的发黑”,)

硬生生将这朵花扯上了与父亲的关系,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它却是埋在我心里的永远。

青年时期,带着妻子与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我去到了父亲的家,让全家人幸福一下。

站在父亲家的阳台上,一朵花跳入了我的眼帘,比图片这还要深红、厚实、似绒一般,我还是头一回见。好奇心驱使我上前摘一叶花瓣,呈现给刚从屋外进入阳台的父亲眼前,本想请教一下也赞美一下。可是,谁知道!父亲的口里吐出“哎”一声叹息,一个食指弯成一个圈,在我脑袋敲了一下,就是一个给我的回报。

当时的我,从自尊一下子掉入了自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懵然。妻子说,为什么记一辈子呢?或者是父亲一种独爱呢?或者是!后来我知道,父亲他那花,是人们所说的“黑玫瑰”,在他居住的当地获过什么奖,一些什么会议也借去作为摆设。然而不就是一盆花吗,在它搬来搬去的挪移中,谁敢说它没有掉落几叶瓣?

记忆是永恒的。除此之外,父亲留给他儿子我的童年,那就是上小学的某一年,看见城里的马路上超低速走着一辆大卡车,绳子固定在卡车的四个角,中间竖立着一个大猪笼,烈日下的猪笼里站着一个人,那是我父亲。有时候,一群人边走边喊着口号,另一些人胸前挂着写有走资派的方形木(纸)板,姓名上画着叉叉,被绑着绳索走在马路上,那里面有我父亲。也曾看见父亲他耷拉着脑袋喵了一眼在马路旁看热闹的我,谁流了眼泪。幸亏当时红小兵的我,没有打骂过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界线。最后一次回去看望父亲,他下意识地清理着自己的物品,给了我两样东西,一种是几本名叫《读者》的刊物,另一种是他自己的荣誉品、红色木盒包装的一枚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

母亲先去,父亲也离开了几年。走了,走的很远很远。

几年后,我栽种的玫瑰,其他几个颜色的花开完就完了,要待来年。而偏偏就是这株主干不壮,支杆几条瘦瀛瀛的,花旗已过,枯蕾还在,还依然我行我素开了再开,在风雨里独艳,与当年父亲的那个近似。有时候透过屋内玻璃窗看着尤其在劲风里摇曳的这深红,妻子突然插上一句:你看!多么冷傲。

阴天里,蓝天下,我时常为这花拍照,自然就跳出父亲的影子。渐渐地,我似乎也明白一样东西,当年我手撕一叶花瓣,不就是相当于活生生撕下一层皮吗?那也是一种痛啊。父亲的心里,他是否有一种永远不说的东西,也许是谙熟花语,也许正是人们需要的一点冷傲。只是,他的儿女无法读懂。

无意说回忆,然而生命中的太多太多,与曾经的东西纠缠不清也经常重复。尽管生活总有风雨,而花的联想更多是向往美丽与幸福。思念不止于清明,这花刚好今也开。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看到这深红的玫瑰花,就萌生这写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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