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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回顾澳华文学史吗?
作者:张劲帆  发布日期:2011-03-25 02:00:00  浏览次数:7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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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到《澳洲新快报》及其网站新快网登出了一篇署名“新快人”的文章《我们印在纸上的脚印----中国留学生赴澳20年纪念暨澳华文学简述》见附录,似乎是以社评人的角色摆出全面回顾20年澳华文学的架式,但是该文非常偏颇地用大量篇幅对少数几个作家大肆吹捧,对澳华文学的整体成就和庞大的作家队伍视而不见,以偏概全、观点荒谬,这样以报社文章的形式放在网上,全世界都能看到,不了解内情的外人会以为澳华文学就是这个样子,就这么几位作家代表了澳华文学的最高成就,拿了这样的文章做资料搞研究,以致谬种流传,这就让我这个过来人很难容忍了。
我认为该文的问题有如下一些:
 
一、详略不当
 
该文标题说是澳华文学简述。篇幅不长,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应该就大的趋势性问题归纳一下就可以了,可以举一些代表性作者的名字,但不必详述,然而该文给六位作者辟出专段予以介绍,包括是哪里人,在哪所学校毕业,干过什么工作,发表过什么作品,写作风格,以及社会影响。对于大的趋势性问题却没有什么论述,比如对能较为全面反映澳华文学全貌的5卷本“澳洲华文文学丛书”只字未提。该套丛书收录了112位作者共424篇作品,现在却被“新快人”的一句“恕不一一列举”省略掉了,我们当然不能要求作者把每个作家都提到,但是很多重要作家完全没有提及,就不恰当了,比如担任过新州华文作协会长的李明晏和萧蔚,得过好几个重要奖项的沈志敏、刘熙让。一彰一隐,厚此薄彼,不是公允论史的态度了,有搞小圈子的江湖味道。作者提及《大世界》杂志,不说武力那组纪实作品对于澳华文学的发轫之功,却把不属于文学范畴的“二八论”拿出来大说特说细说。这到底是真的要谈文学呢,还是借谈文学吹捧人?
 
二、事实不清
 
该文在几个地方都说某某报纸培養了哪些作家,这是不符合事实的,所谓“培养”,按字典的解释是“按一定目的长期地教育和训练,使成长”。中国的报刊或许承担过培养作者的任务,指导作者对文章一改再改,甚至办作者培训班。澳洲的中文报刊只是给作者提供发表园地而已,几乎从来不要求作者改文章,甚至连错别字都不改,哪里谈得上培养,何况有不少作者出国前就已在中国的报刊发表过许多作品,是成熟的作家,哪里轮得上这边的编辑来培养。“培养”之说简直是笑话。该文在说到《华联时报》时仅仅介绍“悉尼八怪”,好象只有“悉尼八怪”能代表华联的成就,其实,华联时期撰稿的作者很多,比如千波、吴棣、杨鸿钧、曼陀罗、劲帆、萧韵(小雨)、良霄、景云、丁心(吕宁思)等,而该文作者在介绍后出的《东华时报》时才提到东华“培养”了包括千波、小雨、劲帆、吴棣在内的一大批作家,这是先后倒置的。介绍《自立快报》举办首届澳大利亚华文文学奖时,把报纸的行为说成是文学版编辑“主持操辦了澳華文學史上規模最大、獎金最多,同時也是最正規的文學獎。”该次评奖唱主角的是报纸老板和总编,老板出钱,聘请了许多著名的作家、评论家做评委,文学版编辑只是做初期搜集稿件和初步筛选的工作而已,被说成“主持操办”,显然是为了抬高某人而夸大事实,而对于哪些作者获得了如此正规的奖项却只字未提,真是咄咄怪事!
 
三、评价不当
 
该文说《華聯時報》“培養了一批迄今為止仍無法超越的有影響力的專欄作家”。这个评价是武断的。《东华时报》的成就超过《华联时报》的成就,是得到圈内圈外人公认的,而东华时期那几个被“新快人”大肆吹捧的作家发表专栏文章恰恰并不多,有的人甚至很少。该文在谈到某作家时用了“名镇天下”一词,应该是成语“名震天下”的翻用,不知是写了别字,还是有意为之。一个“XX论”把天下人都镇住了,有这么回事吗?我所知道的是开骂的人很多,谁被镇住了?吹捧人也要吹捧得高明些才好。我对那几个被吹捧的作家毫无成见,他们对澳华文学做出了重要贡献,我对他们的某些作品也非常欣赏,尽管也有我并不欣赏的文章。我相信他们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认同这样的吹捧,我只是说这个事不应该这样做。该文在谈到墨尔本华文作家时说“墨爾本作家中,老戴維、華坨和王嘵雨都是佼佼者,可以和悉尼作家媲美的。”这种说法的言下之意是墨尔本作家群总体上不如悉尼作家群,只有这几个作家可以和悉尼作家媲美。这种说法显然也是很不妥当的。
 
四、公器私用
 
报纸是社会公器,该文署名“新快人”,是把自己摆在了《澳洲新快报》社评人的位置,代表报纸而不是代表个人在发言。澳洲是言论自由的国家,个人写评论可以有自己的好恶(但也不能太离谱),写社评就得小心翼翼了,写出如此偏狭拍马的文章,就有公器私用的嫌疑了。更明显的是,有限的篇幅不介绍重要作家作品,却在文中做起了卖书卖DVD的广告,那就不是嫌疑,而是确凿无疑了。
澳华文坛由于圈子小,大家都是朋友,抹不开面子,导致缺乏正常的文学批评,很烂的作品被吹得天花乱坠也没人出声,有些人也违心地跟着吹,玩小圈子的人玩得目中无人,大家也长期隐忍,结果反而纵容有的人越玩越过分,这对于澳华文学的健康发展是没有好处的。澳华文学批评已经缺席了很久,不能继续缺席了。然而圈子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躲也躲不开,怎么办呢?我觉得应该是大家都拿出点度量,笔战照打,朋友照做,对事不对人。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别人接不接受,随它去吧!
 
  原发表于澳洲2009年?月?日澳洲《大洋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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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我们印在纸上的脚印

                  ----中国留学生赴澳20年纪念暨澳华文学简述


                                                                       新快人


  1989年是一個分水嶺,在此之前進入澳洲的華人大多來自港台、東南亞和歐美等國———是一些原本已經在海外生活多年的華人,他們的母語一般為廣東話和福建話,我們習慣上稱他們老華僑1989年前後,中國打開國門,一下子湧進來4萬中國留學生,他們大多持有大學本科學位,年輕,講普通話。這些人開始被稱為中國留學生2000年之後,又有大批更年輕的中國留學生進入澳洲,為區別1989年前後進入澳洲的中國留學生,他們被稱為小留學生新留學生”———這些人,相信已經有十萬之眾。
  1989年前後進入澳洲的中國留學生出了不少精英,在政界,有的做了市議員;在商界,很多人辦起自己的公司,甚至成為上市公司老總;在學界,更是精英薈萃,做教授的,做院長的都不乏其人。當然,大多數人可能還屬平凡之列,但是,他們早已融入澳洲社會,成為這個多元文化國家中的一個分子。
  把1989年前後來澳的中國留學生在澳20年寫成一篇文章是很難的。我於是選了一條捷徑———回顧20年來的澳大利亞新華人文學,寫寫報紙的興衰成敗,寫寫作家和作品。我相信,20年澳華文學的形成與發展應該就是20年中國留學生從留學到移民這段歷史的縮影。我之所以說這是一個捷徑是因為,這20年來的澳華新文學,因為報紙、作家與作品而留下了清晰的足跡———紙上的腳印。

  一、《華聯時報》
  那是個網絡尚未普及的年代,那時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大多源於紙媒。正因如此,這批留學生幾乎在腳跟還沒站穩的時候就開始創辦報紙了。留學生辦的第一份報紙———《華聯時報》於1992年在悉尼面世,由於完全站在中國留學生的立場報道新聞,評述時事,而且開闢了多個版面的文學副刊,因此吸引了幾乎是所有有寫作能力的人加盟,不僅迅速引起中國留學生群體的關注,成為中國留學生表達自己觀點的園地,也培養了一批迄今為止仍無法超越的有影響力的專欄作家。《華聯時報》是一份周報,開始有好幾個股東,股東多了就容易吵架,一吵架就要鬧分手,便被當時因在Ashfield第一間雜貨店而先富起來的張燕波買了去。這是1992年的事。那時大多數中國留學生已經被澳洲政府獲准在澳繼續居留四年,但能否最後拿到永久居留身份依然是個未知數,因此,在每個中國留學生心中都存在身份問題的焦慮。這種焦慮體現在作家身上就變成成了喜笑怒罵,只是在不同性格作家身上以不同的方式演繹了出來,於是有的辛辣,有的幽默,有的義正詞嚴,有的詼諧調侃,不僅僅是時局,連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也搬上了台面———最著名的就是那場幾乎引起整個留學生群體集體關注長達半年之久的二八論大討論。(我們在後面細說。)
  張燕波,對於悉尼中國留學生文學的發展是有功之臣,他給了焦慮的中國留學生們發洩的地方,也最終孕育了第一個以集體命名方式出現在文壇的悉尼八怪的出生。

  二、悉尼八怪
  悉尼八怪和揚州八怪不同,不是畫家,而是作家,雖然他們當中也有幾個擅長繪畫。八個人,都在悉尼,按繁體字姓氏筆劃排序分別是———大陸、阿忠、高甯、袁瑋、釣螯客、超一、楚雷和蓮花一詠。八個人八種風格,大陸幽默,阿忠辛辣,高甯敏銳,袁瑋喜調侃,釣螯客愛引經據典,超一似江南才子,楚雷更像一個鬥士,到了蓮花一詠這裏,則變成集文武於一身的奇人。
  悉尼八怪源於他們的一本書。八個人整天廝混在一起,雞翅就啤酒,罵人一起罵,捧人也一起捧,幾乎成了生死之交。1995年,他們把在《華聯時報》上發表的雜文各自整理了一下,結集成書,這就是《悉尼八怪》。悉尼八怪在悉尼的中國留學生中很有些名氣,幾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到如今,還在悉尼還堅持寫文章的大概只剩下袁瑋和大陸兩個人了。

  【大陸】
  上海人,1983年在廣州中山大學哲學系畢業,獲學士學位;畢業後去北京中國心理學會工作至1985年,然後轉去廣州青年報社工作。1988年來澳留學,自稱打過七種工,做過三種老闆,做的最成功的是女裝設計及進口批發商。大陸擅長小說,文筆詼諧幽默,結構自然流暢,又常有峰迴路轉之勢,多年來,在國內和海外的《上海文學》、《東方郵報》、《大洋時報》及《新時代報》等報刊雜誌上發表了大量的小說和隨筆。2006年出版長篇小說《悉尼的中國男人》。

  【袁瑋】
  上海人,出國前在上海圖書館工作,出國後除了圖書館沒幹過其他的什麼都幹,甚至還和幾個朋友一起創辦過一份報紙《東方郵報》(《東華時報》的前身)。袁瑋現在的職業是女裝設計、生產、進口及批發商。寫作對於他來講從來都不是職業,但又從來沒捨棄過。
  袁瑋善調侃,文字極有特色,一定給他的作品定性的話就只能是前衛,因為他幾乎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個用混亂的邏輯加混亂的文法表達並不混亂的思維的人。

  編者按:
  大批中國學生來澳留學是從1989年開始的,到現在剛好是20個年頭。毫無疑問,1989年前後進入澳洲的中國留學生中國新移民是承前啟後的一代———他們既是一百年來海外華人持續進入澳洲的延續,也是新世紀中國年輕學子來澳留學的發端。他們的作品是那4萬留學生的生活見證,也是他們在那個艱難年代忠實可靠的夥伴。因此,這個20年值得總結,值得紀念。如今他們將聚集在本報的旗下,以輕鬆的筆調、犀利的觀點、調侃的語言再戰悉尼江湖。敬請關注本報隆重推出的文學副刊———新快筆薈,1上一篇:澳华文学:自由驰骋的杂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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