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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曾经“杏花村”(连载1)
作者:周辉  发布日期:2010-07-14 02:00:00  浏览次数:2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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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很多人读过甚至背诵过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还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准确说出鹳雀楼的方位。它曾经座落在山西省永济县(现称永济市)蒲州西的黄河东岸。因其宏伟高大,登上楼层有腾云驾雾之感,故名云栖楼。长着细长腿的鹳雀以河鱼为生并常成群栖息于楼上,楼故又称为鹳雀楼该楼始建于北周(公元557--580),废毁于元初王之涣(山西太原人)的诗为楼作,楼因诗名。而鹳雀楼的老家永济----中条山脉环抱的一方沃土、黄河古道渊源流长的一个分支----则似乎不鸣。事实是,永济不光因五老峰、鹳雀楼(200210月复建落成);因蒲津浮桥、唐开元铁牛(1991年四尊完整出土);因黄杏、蒲柿和桑落酒等令古人今人沉醉,还因为四十年前的一段历史插曲让我非重提它不可、非写它不快。 

那是中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196911月底,全国处在备战的恐慌之中,我随母亲疏散下放到山西省永济县境内的铁道部五七干校----永济电机厂。当时一同前往的还有我的妹妹,姥爷、姥姥和两个表妹。我的二姨父跟随着从北京把我们送到永济。那年我母亲四十三岁,我十三岁,妹妹六岁,姥爷、姥姥已七十多岁。大表妹十一岁,小的四岁。真可谓老的老、小的小与母亲一起组成一支老、幼、妇下放大军。这似乎是我们的最佳选择,或者根本就没有选择。
北京站里这样的大军比比皆是,大包小包拉家带口,背井离乡脚步匆匆,齐向站台上那辆长长的军用列车奔去。当列车开始启动,我看见大舅(我姥姥的大儿子)使劲控制着不让泪水流出来。这也是他第一次送老人上路。而且是这样无奈的路。初冬的北京那天显得格外寒冷。军用列车,确切地说是战时用来运送伤员的军用卫生车,没有通常所见的座位,全是由木板隔开的一个个通铺,十分简陋。车里没有暖气,一家人裹着毛毯御寒。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北京。不知颠簸了多久,经过漫长黑夜迎来了离开北京的第一个黎明。窗外薄雪覆盖的五老峰雕塑般呈现在远方;整齐的、冬日的麦田从眼前旋过。这就是山西,这就是晋南----瞬间留给我终生的记忆----俊秀刚劲,丰饶无华!
那天小小的永济车站挤满了人,使本已由店主的吆喝声、面食摊的蒸蒸热气弄得充满生机的小县城更加热闹。朴实的农民早已驾着自家的小平车(俗称拉拉车)排着长列候着北京的客人。人尽管多却秩序井然。一辆辆小平车拉着行李载着人徐徐出站向山边的新家走去。这时天气一改离京时的寒冷,阳光将人照得暖洋洋的。这些小平车从此将永济与北京再一次历史性地连在了一起(永济县志记载1404年曾有蒲州人迁往北京大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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