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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1937 三、东奔西逃 二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8-22 12:12:13  浏览次数:2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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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凄然道:“家和店铺都被小鬼子炸毁了,爹娘和兄弟也都被炸死了,我不逃,等着小鬼子来杀我?”

桃花是三姨太的闺密,已许了宛平茶商的公子,准备十月间完婚。

其父是宛平最大的盐商,还是团防队最大的董事,据说其家境殷实,富可敌国,可现在?“我爹我妈呢?”

三姨太随着桃花边走边急切的问到:“你看见了他们吗?”

桃花木然的摇摇头,木偶一般在一个青年男子的挽抚下,随着难民潮向硝烟弥漫的城外走去。三姨太什么都明白了,一下跪在原来店铺的瓦砾砖块前,捂住了自已的脸孔。

那儿,青烟袅袅,还有木檐,房架和木家具在散乱的燃烧,。从瓦砾砖块的深处,飘来一股股烧人肉的熏臭味……

桂二爷拉起了她:“回吧,这笔帐记着,早晚要和小鬼子算清。”

第二天天亮后不久,宛平县政府的布告贴上了街头。被枪炮声和喊杀声惊扰了大半夜的居民,都抚老携幼的涌上了街头观看。

“查:东洋小鬼子犯我宛平,国军29军奋勇抵抗,战果显著,可歌可泣。凡我宛平百姓,自本日起,均有协助政府和29军抵抗打击倭寇之责。

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并切勿听信谣言,结帮外逃,政府已在各个城防处设卡,有擅离职守、擅自外逃和散布谣言者,一律格杀勿论!”。

围观的老百姓大多不识字,便围着一二个私塾模样的老先生听其摇头晃脑的读诵。

老先生读一句,百姓跟着哄一声,声震四周。老先生读完,百姓跟着哄完,却没散去,而是继续围着老先生聊以自慰。

“先生,咱宛平又没惹那东洋小鬼,他怎么想起要打咱宛平呢?”

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将断了一根车辕黄包车停在一边,扭着身子问:“害得爷今天没生意,要是昨天,早拉了无数客啦。”

“这你就有所不知啦,听我慢慢道来。”

老先生捋一捋自个儿下巴上的花胡子,清清嗓子道:“咱宛平城西的 卢沟桥 ,相必各位知道吧?”

“知道,当然知道,这还用你说?”

“可卢沟桥的重要,大家知道么?”

“不知道,卢沟桥就是卢沟桥呗!”

老者笑笑,放开嗓门儿道:“卢沟桥是北京进出 内蒙古高原 、南下中原的唯一通道,宛平城因其特殊 地理 位置,也成为南来北往的商旅必经之地。

这小鬼子民国十九年占了咱们东三省,一直望着关外哩。他哪是冲着咱宛平,而是冲着咱北平和华北河北来的呀。”

“哦,是不是哩?”

听众中有人发出了疑问:“小鬼子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哩?就凭他短手短脚的鬼样,也敢?”

“我看是小鬼子是想撞进咱宛平,捞一把就开溜哩。”

“嗯,有道理!有见识。”

“尔等知道个屁?不明国耻,不知国难,无疑与腐木同宗。”老者睁大眼睛,顿时愤愤然了。

站在人群中的桂二爷听到这里,将三姨太一拉,惊愕道:“如此,北平也不安全,那一帮家眷岂不是自投罗网,奔了虎口?

,三姨太早一字一句的读完了布告,也惴惴不安:“我看老先生说得对,宛平升斗小城,对小鬼子并无多大油水,应该是冲着宛平后面的北平城来的。

北平三千年建城,六朝古都,小鬼子早馋涎欲滴,心早坏死了。只是,这样一来,那帮女眷全糟糕了。二爷哇,你是不是性急了点哩?”

“这?这?这?”

桂二爷急眼了,捋捋自已衣袖:“要真是送进了虎口,我桂二可是上愧对祖宗,下愧对众英雄好汉哩。”

“哟,这不正是桂二爷吗?”

有人拍拍他肩膀,二爷一看,原来是县政府的刘四。

“到处找你呐,二爷。”刘四先是讨好的冲着三姨太笑笑,然后才说:“二爷,请到县政府议事,柴县长召集了全县的乡绅开紧急会哩。刘四一早到你府上找,没人,脚都跑肿了,你老快请吧!”

“什么屁紧急会?不去!”

二爷一摔手,斜睨着刘四:“还不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本爷现在没钱啦,回去告诉柴县长,‘聚义堂’被小鬼子炸塌啦,团防队全完啦,我的家眷也全跑啦,我桂二也完蛋啦,滚吧!”

刘四一斜眼,一瘪嘴:“二爷,好大的气呵!是柴县长相请,不是我刘四,咋的,你真不去?”

“妈拉个巴子,我就不去。滚!”

桂二爷飞起一脚,将刘四踢了个狗啃屎。

“散开,散开,聚在一块干什么?”

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地警察过来了,老远就么喝着,布告前围观的百姓一哄而散。警察们骤然见二爷抬脚将刘四踢翻,领头的便严厉的喝到:“国难当头,还敢聚众斗殴?抓起来。”

警察便散开围了上来,桂二爷暗叫声不好,虽然站住不动,却暗暗运气,作博斗准备。

看看逼近,那领头的军警忽然笑了:“好汉,是你?”,二爷一楞,随即也认出了是昨晚自已率团防队准备冲上宛平城头时,那几个执勤的警察之一。

二爷双手作拳:“是你?领教了。”

头儿一摆手,警察便停了下来,头儿走上来,握了握二爷的右手,掏出一包开了封的烟卷儿递过来。

二爷摇摇手:“不会!”

那头儿便自顾自掏了一枝点燃,将烟盒扔给部下:“原地休息五分钟。”

“请问好汉是?”

“宛平土人桂二,人称桂二爷。”

头儿划火柴的手停住了:“可是桂府当家的桂二爷?”

“正是在下!”

头儿一下扔掉了火柴,烟卷儿从嘴唇上掉下:“恩人在此,受侄儿一拜!”,桂二爷还来不及阻止,他早跪在地上,响亮亮的嗑了三个响头。

二爷糊里糊涂的将他扶起,周身上下打量着他:“你是?”

“恩人哪,我是李二指的三儿李军呵。”

“李二指?”二爷喃喃的拍拍自已额头,猛然醒悟过来,大喜,逐拉着他的手细细查看:“哎呀,十五年一别,刮目相看,李军,当时你还是被你妈抱着吃奶的幼孩,可现在?”

“我现在是29军102师23团三连,上尉连长。”李军骄傲的挺起胸膛,恭恭敬敬的对二爷和三姨太敬了个军礼。

民国十年,宛平街上来了一个拖儿带女的卖艺人。

一根草绳一拉一围,在宛平的闹市区一隅劈出了一小块空坝子,卖艺人不铲边也不么喝,就那么一个鸽子翻腾,整个身子立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身边便围上了一大群观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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