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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六祖其人(十五)
作者:华坨  发布日期:2015-04-30 10:50:29  浏览次数:3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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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在‘忏悔品第六’中记录,当四方百姓前来听法的时候,慧能“升座告众:既从远来,一会如此,皆共有缘,今可各各胡跪。”看到了吧!刚刚当上佛头,还没怎么着呢,就让众百姓向他下跪。这已经不是他向五祖弘忍辩说“人人佛性平等”的时候了,那时候他也是觉得跪着是不如坐着舒服的。

也许有信徒会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了,这跪,是佛教中的一种礼仪,是信仰的一种表现,并不代表尊卑贵贱。那我就要问了,前面惠能给韦刺使讲法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刺使大人下跪呢?他敢吗?对百姓怎么就变了一副嘴脸呢?《经》说,他给韦刺使讲法前,是吃完了刺使的大宴,然后被刺使大人“让”至上座的。若是刺使不让,他连上座都不敢坐。如今正是有韦刺使在他后面撑腰,他才能对乡民们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的。

你再看,他对庶民百姓讲的法与对韦刺使讲的也不一样,他这里讲的不是什么功德和天堂,而是忏悔。他说:“云何名忏,云何名悔?忏者,忏其前愆(音 千),从前所有恶业、愚迷、骄诳、嫉妒等罪, 悉皆尽忏,永不复起,是名为忏。悔者,悔其后过,从今以后,所有恶业、愚迷、骄诳、嫉妒等罪,今以觉悟,悉皆永断更不复作,是名为悔。故称忏悔。”—— 象韦刺使那样的人是不需要进行忏悔的,适当地修修功德,准备进天堂就是了。而这些百姓可不一样,前世就有恶业(相当于基督教的原罪),此生又犯有愚迷、骄诳(《经》注中说:骄诳者,心怀异谋。)、嫉妒等罪,需要通过忏悔使这些罪恶永不复生。

这不就变成驯服的奴隶了吗?

     但惠能为什么不考虑考虑百姓的这些罪恶是怎样产生的呢?产生愚迷: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条件学习文化,另一方面是受封建统治阶级和宗教势力的欺骗。而嫉妒心则生于社会权益分配不公和个人机遇的不平等。骄诳心,则出于改变社会面貌的愿望、出于对不合理制度的反抗。这些罪难道不是那个社会的统治者强加给他们的吗?

    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同一世间中生活,一部分人却将另一部分人的行为称之为罪恶,这是以什么为标准的呢?如果你以为有什么客观标准、绝对真理来衡量那就错了。这里没有什么天理可鉴,始终是以大多数人的生存利益为标准的。因此当大多数人都活不下去了,去偷去抢、起来造反的时候,罪恶在哪一方?罪恶是些什么行为?性质就可能完全转变了。所以,要消灭人世间的罪恶、解救人世间的苦难就必须使社会上大多数人有相对充足的生活资料,有相对平等的社会权利,使每个人有资格珍惜自己的生命,有条件爱惜自身的尊严;迄今为止,我们已找到了两个法宝,还是我前面说过的:一是科学,二是民主!

    但惠能没有这种认识,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也不可能有这种认识,他劝导百姓:“少欲知足,能离财色。…无人我贡高贪爱执著之心,除却自性中不善心 、嫉妒心、吾我心、狂妄心、轻人心、慢他心、邪见心、贡高心、及一切时中不善之行。常见己过,不说他人好恶。…普行恭敬。”像这样一种对劳动人民的说教如果不被封建统治者赞赏并加以扶持那才怪呢!如果这还不够用来说明此时的惠能已经和封建统治者沆瀣一气的话,那么我们再来看看这里。

    法海在《经》序里讲了这样一段故事:惠能被印宗法师慧眼识珠、在广州的法性寺剃度为僧并开坛宣法一年之后,便回到他避难十五年所栖之地广东的韶州曹溪自立门户了。时有印宗法师及其门徒,一千多人众星拱月般地将惠能送到曹溪的宝林寺,并留下数百人依师而住。此时的惠能就嫌这宝林寺太小了。于是,他去见里人陈亚仙。里人,可有两种解释:一是俗称,乡里之人。也就是同住一方之地之人。二,在中国古代,里是县以下的一级行政机构,大抵相当于现在的乡,那么陈亚仙就应当是乡长了。惠能对陈亚仙说:我要度众生求一坐具之地可以吗?陈亚仙问:和尚坐具多大?惠能出示坐具给陈看。陈亚仙一看,也就是一个屁股垫子大小,就答应了,也许还画了契约。哪知,随后惠能忽地把那坐具一展,“尽罩曹溪四境,四天王现身坐镇四方”。你们看看这惠能的本事有多大吧!先拿个屁股垫儿在人前晃一晃,哄得老先生同意以后,再把那屁股垫儿一展。这一展可不是将尿介子的夹层打开那么简单,而是把座垫拆开了、扯碎了、由马拉着跑,抽成了眼睛看都看不清楚的蛛丝马迹,典型的跑马圈地。这一圈就圈去整整几座大山,“四天王”各领二鬼—— 一帮凶神恶煞守住四边,闲人免进。这算不算是欺诈呢?这不纯粹是欺负老实人吗?活脱脱地为我们展现了一副夕日的僧侣对民间的土地是怎样巧取豪夺的场面!

那陈老先生明知吃亏上当,但在恶僧面前却无力反抗,只得求情说:我家的祖坟还在里面呢,他日建塔,幸望留存。我们说,这惠能怎么一下子变得有这么大本事了呢?当年抱着衣钵潜逃被恶僧慧明捉住的时候怎么没有四大天王现身保护他呢?当然是因为现在有了更大的恶霸韦刺使为他撑腰。法海还记录,后来惠能在这峰峦奇秀的林间,选山明水盛之处一下子就建起了阑若一十三处。一个阑若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寺院,想象一下吧,和尚住的寺和一般的民宅可不一样,不仅活人吃喝拉撒睡享用的房间一应俱全,死人住的房间则更加恢弘畅亮,没有雕梁画柱、彩绘鎏金的待遇佛像可是不住的。十三处阑若合在一起就连成一片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如此浩大的基建费用是从哪来的呢?不会是惠能隐幂深山十五年时攒的吧!靠布施化缘也没那么容易,不可能这么快。因此,只能是出自朝廷拨款。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定是韦刺史把发现活佛的“特大喜讯”当作自己的政绩上报给了朝廷,并解释说:此佛特好,不用修行,不用戒律,可以一念成佛。做多少恶杀多少人手上的屎都可以洗干净。听奏,武则天龙心大悦,御笔一挥,“建寺”。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拨了过来。

那么我们要问了:“朝廷出巨资养这么一群(还有许许多多群)游手好闲的和尚干什么?既不是为了办学,也不是为发展旅游,完全是出于政治需要,为了巩固和加强他们的统治,这也就决定了佛教成为封建统治政权看门狗的社会地位。

我们还应该想想,朝廷所出的钱全是从民间压榨盘剥而来的,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惨故事,又有多少个青年象以前的惠能那样,不能读书、穷极潦倒、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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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er2015-05-16发表
华坨好文,且说且评,令人想起今之北广名教授于丹,无处不在的各种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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