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谈婚论嫁?你跟谁谈婚论嫁?跟我吗?”
青黛故意逗他玩乐,佯作惊愕的瞪大眼睛:“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更何况,除了我知道你是我的老同学和外企副总外,我还什么都不了解哇?”
哈韩张张嘴巴。
却没有声音。
“哈,问住了吧?”
青黛站起来指着他大笑。
降青色的内衣领衬着雪白的颈脖,二个不太明显的酒窝凹陷,降青色的长风衣微微敝开,露出里面修长的身子,双峰微颤,大腿浑圆,差点儿把哈韩看呆了。
不过,对方这神情和眼色,青黛可毫不在意。
青黛对于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一向很自信。
老实说,要真拿眼前这个哈韩,与自己以前众多的男友相比较,她还真是觉得没有什么多突出的。但是,青黛却对哈韩越来越有了一种奇怪的好感。
这得源于哈韩这段时间突出的表现。
可以这样说,美女青黛,和天下所有的美女一样,有着女性最可怕的直觉。
更兼不知不觉间成了大龄美女,在无可奈何和愤世嫉俗之中,那直觉更淘尽了抽象和主观,具有了更现时的冷静和客观。
所以,老同学哈韩那发自内心的奔忙和尽力,也叫真诚,开始在她内心引起了轰鸣。
不过,追求完美的青黛仍有所警觉。
毕竟这是婚姻大事儿。
来不得半点看走眼的。
择业上的失败,至令让她叫苦不迭,后悔不己。自己东奔西颠,频繁跳槽,却越跳越不如意。看看当初那些选对专业的学姐学妹,虽然也不一定干得风生水起,活得快乐惬意。
可呆在自己专业上的时间,绝对令自己汗颜。
瞠目结舌。
那时花朵勃放,前程似锦。
少女美艳,云淡风轻。
岂知一个疏忽,险些误了佳人。而今,面对着自己人生中的又一重大选,岂敢再掉以轻心?哈韩,你要是真金子,就会闪光。
你要是我夫婿。
就得有耐心。
这是爱情竞逐场。
适者生存的不二法则。
面对青黛的逼问,哈韩唯有苦笑。他当然知道这是青黛故意玩笑,可怎样回答?却实在是没人教过。“我说青黛,有个事儿得做准备。”
顿顿。
哈韩还是开了口。
可他不看对方。
而是瞧着那一块临时遮拦的木板。要下午的阴霾中,木板在屋里显得特别丌立和难看。
青黛见他说话,一歪可爱的脑袋瓜子:“要暴露啦?怕吓倒我?笑话,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哈韩问:“刚才那些大妈进来,你没注意到?”
“注意什么?”
青黛又叉叉腰。
哼,我可是注意到了,那些大妈进来看你像看外星人。
什么意思?我还没认真来想呢?
是不是你自以为情圣,胜券在握,我青黛必须嫁给你了?是不是大妈们认为我俩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而暗地羡慕?
先别得意自狂。
你还没过我这一关呢。
“大妈们看门板的眼神!
还有‘杏’帮啊。”
青黛的脸色,晴转阴:“是呢,我也注意到了。这铁蛤蟆是包不住的,大概大妈们真以为那墙头里有什么宝贝?”
她从自己的兴奋里迅速脱身出来。
“还有就是这个‘杏’帮。
这可是个大问题。”
“所以,我才说得做准备。”
哈韩指指紧关着的大卧室,轻轻说:“早做准备!反正这红砖房迟早得拆迁,哪怕分期分批。政府不会对这么多老前辈,还住在80多年前的旧房里撒手不管的。”
青黛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好像就是牛书记似的。
这么有把握?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哈韩举起右手,在半空划了个大大的“租”字。青黛看懂了,摇摇头。
租?
家里的情况,能充许租吗?
再说,租得起吗?
而且,租多久?租在何处?
自己的工作尚没稳定?如果租的地段,离自己未来工作地点太远,或者离医院,超市太远,又怎么办?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可都是不得不考虑到的大问题呀。
可哈韩笑笑。
“你只管说服伯母伯父。
剩下的我来办。
老年人大多乡土观念,宁愿守着破烂发呆,不愿拎起铺盖离开。只怕到时二老不愿意离开。”青黛又摇摇头。哈韩奇怪的瞅瞅她。
“你怎么老摇头?”
青黛慢吞吞的重新坐下。
双手交叉抱着自己肩膀。
默默的看着哈韩。
哈韩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扭了头瞧着窗外。那发着青枝的树桠,在风中轻轻摇曳,几歇风过,枝桠上但留下许些微凸;一只鸟儿立在桠上一动不动,初看去,就似一朵悄悄绽发的小花蕾。
突然,小鸟一伸脖子,开始了啁啾。
鸟声不大,却分外清脆。
撅成小伞的羽翅,带着细微的浅黄绒毛。
随着啁啾一耸一耸,一抖动抖。哦二月,春天了!哈韩回过脸,青黛依默默的看着他,青黛修长的身子,掩映在门恻的暗影中,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哈韩绷不住了。
问到。
“你不同意我的提议?”
青黛还是摇头。
哈韩想想,说:“明白了。其他的你先别想,先住进去再说。目前,你和伯母伯父的安全最重要。”“你为什么帮我?”
青黛终于开口。
可爱的眼睛盯住哈韩。
似笑非笑。
“为什么么?”
哈韩搔着自己的头:“这?如果非要我回答,也可以。”“当然!我们是老同学不假,也才认识不久,如果这些就成了你帮我的理由,谁相信?”
哈韩脸红了。
“青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青黛摇头。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没为你做什么,接受不起你的帮助。”话不投机,屋里一片沉默。
哈韩刚走,青话和老头儿就冲了出来。这次是老爸打主力,老妈作沿边窜:“你你你,我算认识你啦!你是巴心不得我们出事是不?”
疼爱自己宝贝女儿的老爸,虽然口吐白泡,双手发抖,看样子气得不轻,却始终探控制着自己。
“刚才小哈。
哈哈。
哈哈哈,”
老妈就恨铁不成钢地推推他背:“是哈韩!”
“对,是哈,哈韩说得对,我们都听到啦。你看左邻右舍进来那眼光,好像我们真发了横财似的。还有,还有,唉还有他妈,还有什么?”
“凶宅!”
老爸就一挺脖子。
“对,凶宅。
现在这屋就是凶宅。
一尊铁蛤蟆,抓一个死二人,到处烂兮兮的,哈韩就是不提,我和你妈也早想着要租房了呢。现在人家主动提出来,你为什么要拦着啊?
你这个疯丫头。
你不替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和你妈着想哟?”
老妈只顾着点头。
“是这样的。”
可老俩口再一细看,不说话了,因为,很少在自己面前哭过的青黛,眼里竟然噙满了泪花。青黛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父母,默默站起来,进了小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这下轮到了老俩口,大眼瞪小眼。
不知所措。
正如青黛所预料,爸妈一定紧凑在门扉上偷听。
这种情况,自她大学毕业那天起,就没断过。
最搞笑的是第N个男友上门,这个爹妈是厅局级,而且小自己一岁半的小伙子,除了一些男人所共有的臭毛病,倒也不那么令人讨厌。
那天,小男友不知怎么打听到青黛家的地止。
青黛下班刚一进屋换好衣服。
他就叩响了门扉。
当时双手油腻的老妈忙忙碌碌从厨房冲出,一开门,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劈头盖脸的朝她一举:“达达达的,的的的达,生日快乐!”
老妈猝不及防。
被红玫瑰在自己脸上一挂,几枚软刺擦着眼睛,疼得哎哟一声,差点儿跌倒。
老头子和青黛闻讯冲出。
那红玫瑰才缓缓移开,露出了一张迷惑的脸孔。
“青黛,你怎么啦?”青黛见是小男友,露出了不快。可再看看他手中的红玫瑰,明白了人家是来庆祝自己生日的,便勉强露出了笑容。
“请进来吧。
这是我妈!
我爸!”
“伯母伯父好!”
小男友嘴巴很甜,彬彬有礼且高个儿俊郎,青话马上忍住疼痛,堆起笑靥。待女儿和小男友站在客厅说话时,自己就和老伴儿进了大卧室。
一进大卧室,二只耳朵立刻贴紧了门扉。
青黛和小男友说了几句话后,就把他打发走了。
关上大门,见大卧室的房门还紧巴巴的关着,青黛玩笑心顿起。
她恶作剧的轻轻走近。
然后往门上猛力一推,哎哟……那次,倒霉的青话,眼睛给红玫瑰扎了,耳朵给房门撞了,足足瞎瞎嗡嗡了一整天。
可青话叫,总是好了伤疤忘记了疼。
刚才一进屋,立即故伎重演。
直听得她眉开眼笑。
眉飞色舞。
忙招手叫过老头子,一起贴在门扉上偷听。哈韩的如情如理和设身处地,让二人感叹不己;女儿的刁难弯酸和冷漠无情,让二人愤世嫉俗。
当听到最后女儿拒绝了哈韩的好意时,老俩口捶胸顿足,强忍着没骂出声。
好容易听到大门的开关,知道哈韩走了,这才气急败坏的冲出来。
可是,怎么啦?宝贝女儿怎么噙着泪花哭啦?谁欺侮她啦?
直到青黛起身进了小卧,轻轻关上门,老俩口仍没回过神。